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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長生的臉色頓時僵住了。奶奶個%e8%85%bf,即便他費儘心機把安元扶上武林盟主之位,那也隻是成功一半,按照安元的命格,他必須剿滅魔教,匡扶武林正道,這才是徹底完成了他的劫數。要是現在安元根本就沒有要討伐天寧教的意思了,那他所作的一切豈不是白忙活了?!

安元接著道:“我已不恨魔教,但……若魔教繼續作惡,也不能縱容。”

韓長生立刻道:“魔教作惡多端,理該……剿滅。”說到此處,他自己心酸得頭皮都發麻,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他這教主雖然做的不儘心,但他對天寧教的感情卻不輸給任何人。他從小在出岫山長大,喝的是出岫山的水,吃的是出岫山的糧,他身邊所有%e4%ba%b2近的人都是天寧教的人,從前但凡敢有人說天寧教的壞話讓他聽到,他一定整的那人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世上。打從黑白無雙交給他這個任務,要他幫著安元剿滅魔教以來,他有無數次都想撂挑子不乾了,可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留在安元的身邊,到最後把自己都兜了進去,不為彆的,隻是因為比起門派,還是門派中的人對他而言更重要。

韓長生道:“我與魔教有些淵源,因此也對魔教有幾分了解。魔教中的人並不各個都是壞人,相反,有不少好人,若你見到他們,你便會知道。魔教中有些人是年幼的時候被撿回去的,有些人是被坑蒙拐騙帶回去的,他們為魔教做事,並非出於本心,隻是被威逼利誘之故。若說天寧教當真有惡人,那就隻有一個——天寧教的教主!”

安元怔怔地看著他。韓長生在天寧教中究竟是個什麼地位,安元猜了很久,可以肯定的是,韓長生的地位很高,也許他的真實身份在江湖上頗有名氣。安元甚至猜過他是否就是天寧教的教主,可一個教主成天在外晃悠一整年都沒回去,那這魔教也太不靠譜了。韓長生不止一次提過他有一個壞大哥,安元之前也有猜到他說的人應該是魔教教主,但是這是他第一次點明。

不知道為什麼,安元竟覺得韓長生此刻的表情讓人有些心痛,他忍不住道:“如果我能為你做什麼……你可以告訴我。”

韓長生擺擺手,把麵前的酒一飲而儘:“我想要的,你做不到。”

安元自然不滿:“你不說,彆知道?”

韓長生笑了笑:“喝酒喝酒。”

又喝了兩杯,吃了些花生牛肉的下酒菜,大約是酒意上頭了,安元突然深吸了一口氣,放下筷子,有些激動道:“你到底什麼時候能跟我說句實話?”

“若我說我希望你能殺上出岫山剿滅魔教呢?!”

安元一下怔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竟然笑了:“以我目前的能力來說,我的確還不夠強大。但如果你想要,我就會努力去做。我隻求……隻求你對我坦誠。”

韓長生道:“有些話如今還不是時候,待到那一日再說吧。今天就陪我喝酒,明日不著急趕路,睡到日上三竿再起!”

韓長生今天酒性真的很高,喝了一杯又一杯,安元在旁看著,也忍不住陪著喝,沒多久,兩人就都已醉了。韓長生搖搖晃晃地從自己的包裹裡取出一支酒囊,道:“這酒……今日就不喝了,你帶在路上喝吧。”

安元喝得有些頭暈,捂著額頭擺了擺手。

韓長生腳步蹣跚地爬上床,不片刻就已昏昏欲睡。安元沒他醉得那麼厲害,在桌邊坐了一會兒,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才走到床邊。

韓長生睡覺的姿勢難得沒有半點防備,他呼吸沉重,臉色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白——那是一張假臉!

安元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盯著韓長生看。韓長生睡得很安逸,看來他是真的醉了——這麼長時間以來,韓長生一直都睡得很輕,安元和他同床共枕的時候,翻個身他都會醒。他也總是儘量地將臉轉向床內睡,弓著身體,時時刻刻都是防備的姿勢,但是今天,他睡覺的姿勢,任何人可以對他出手!

安元的呼吸逐漸變得有些急促,他猶豫了一會兒,咬了咬嘴%e5%94%87,終於下定決心,將手摸向韓長生的耳後。

往常韓長生易容的時候,假臉和真臉的接縫處他總是做的無比小心,不仔細或者心有懷疑就摸很難摸出破綻來。但是今天,安元隻是輕輕一摸,就立刻摸到了凸起的地方。他的手指停留在那裡,等待了一會兒,韓長生還是沒有動作,於是他心一橫,小心翼翼地將韓長生的假臉揭了下來——

“啊!”

在假麵%e8%84%b1離韓長生臉部的同時,韓長生突然抓住了安元的手腕,安元嚇了一跳,失聲叫了出來——但他已經看到了,假麵之下的那張臉,從未見過的一張清俊臉龐。

不過轉瞬,安元便被人大力拖上了床並壓在身下,韓長生開始瘋狂地掠奪他口中的空氣。安元試圖掙紮,但他隻推了一下就停下了,然後他摟住了韓長生的脖子。韓長生閉著眼睛,但安元卻一直睜著雙眼,要看清麵前的這張臉。

一隻溫熱的手探入安元的衣服內,在他身體上遊走,溫熱的呼吸噴塗在他的耳邊。情熱時,他恍惚聽到了一句動人的話。

“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xiaoxiao、momoX3、抽抽抽紙7、L X2的地雷

我說很快吃第二次就是很快嘛!

☆、第一百零一章

這一覺果然睡到了日上三竿,太陽照進房間,曬在安元的臉上,烤得他熱烘烘的,用手擋在臉上翻了個身。雖然已經醒了,但昨晚折騰了一宿,腰酸%e8%85%bf軟,身體十分疲憊,他沒有睜開眼睛,還繼續睡著,順手在身邊的位置摸了摸——空無一人。

片刻後,安元緩緩睜開了眼睛。

今天的天氣非常好,陽光有些刺眼,安元眯了一會兒眼睛,才終於能看清眼前的東西,眼睛酸澀得忍不住想要立刻閉上。

這是第二次了。一夜縱情之後,在翌日的清早第二次消失了,就好像昨晚的荒誕都是他一個人的夢境,可明明昨晚的那句“我喜歡你”還言猶在耳。

過了好一會兒,安元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頭上隨意挽起的發髻上插著一根簪子,是他昨晚困得快要睡著時韓長生插上的。他把發簪取下來,那是一支花發簪,倒像是送給姑娘的定情信物。

安元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把發簪掰斷的衝動,走到桌邊。

韓長生的行李已經不見了,但是比第一次進步的是,桌上留下了一張紙條。

“我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明年三月,昆侖山再見。所日所言,非酒後胡言,乃我真心告白。保重。望早日與君再聚。”

安元臉上沒有表情,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發狠把紙條揉成一團,高高舉起想要擲下。

“我,我日|你……”難得的粗話卡在嘴邊,他突然發現,相處了一年多,他連韓長生的真名都不知道。花瀟灑?杜風流?洛威武?

“……混蛋!”安元大罵了一句,頹然地把手放下,將紙條小心翼翼展開,折好收進了貼身的荷包裡。很好,此仇不報,他就不是人!

與此同時,韓長生正騎著馬奔馳在小路上。昨晚上忍不住放縱了點,把安元給弄暈了之後他連覺都沒睡就趕緊收拾行李離開了。想必安元今日腰酸得很,他自己也有些%e8%85%bf軟。太陽太大了,韓長生勒停了馬,到樹蔭下坐著休息片刻,還是懨懨的打不起精神。

他掏出一麵鏡子,打量鏡子中的自己——那是顧明蕭的臉。

韓長生笑了笑,然後將手伸到脖子下麵,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層假皮。偽裝褪去,終於露出了他的本真麵貌。

韓長生摸了摸自己的臉,酸溜溜道:“明明就很帥嘛。”他自戀地想到,現在的安元就已經對他難以把持了,要是安元見了他的真容,還不被迷得七葷八素!

想過之後,韓長生長長地喟歎一聲,用水囊裡的清水洗了把臉,跳上馬繼續趕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個月後,韓長生終於趕回出岫山腳下。

雖說從前韓長生總是動不動就出走,但離開這麼久還真是頭一回。他想出岫山,想得做夢都是出岫山的一花一草,如今終於回來了,他簡直激動地熱淚盈眶,大有%e8%84%b1光了在山上跑三圈大呼我韓漢三又回來啦的衝動!

韓長生心急火燎地往山上跑,守在山下的天寧教人見了他紛紛行禮,他也不管,直往山頂上衝。

“喲,這是誰啊,竟敢闖我出岫山?”

韓長生跑過半山腰的練武場,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酸溜溜的諷刺聲,他回頭一看,高興地叫道:“小雙!”

花小雙抱%e8%83%b8冷笑:“小雙是誰,我叫花瀟灑。”

韓長生嘿嘿傻笑。

花小雙挑眉,道:“你還回來做什麼?”

韓長生開心道:“我當然是回來做我的教主啦!”

花小雙為難地%e8%88%94了%e8%88%94嘴%e5%94%87:“教主?可你出走一年,教中無人管事,經我們幾位堂主和長老商量,已經另選教主了。”

韓長生如遭晴天霹靂,笑容頓時在臉上僵住了。開什麼玩笑?!教主易主了?!那他辛辛苦苦做了那麼多事等著被安元殺,豈不是都白忙活了?!

然而看著花小雙嘴角的弧度卻越來越厲害,韓長生頓時醒過神來——自己被耍了!

“好啊你!”韓長生撲過去擰花小雙的臉,“你個混蛋!居然敢騙到本教主頭上來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花小雙終於忍不住,笑著張開雙臂,打算擁抱韓長生。韓長生下意識就要往他懷裡撲,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硬生生忍住了。他把花小雙推開,冷著臉道:“本教主趕路辛苦,快去給我打點洗澡水來。你的欺愚之罪,改日再治你!”

花小雙有些迷惑地歪了歪頭。韓長生的態度很古怪,以前他可從來沒什麼教主的架子,治罪之類的話便是開玩笑也不會說的。難道是因為他離開這麼久,所以心性有了改變?可自己前不久才見過他,那時也還是那個叫人又愛又恨的混賬東西,不會故意端什麼架子。

韓長生卻心虛地轉開臉去,不再跟花小雙說,繼續往山上走。

馬不停蹄地趕了這麼久的路,韓長生早已疲憊極了,幾位堂主聽說了他回來的消息,都趕過來看他,沒想到卻吃了閉門羹——他借口要休息,一個都不肯見。

洗澡水很快就打來了,韓長生跳進浴桶裡,把臉埋了進去。熱水讓人放鬆,多日來的疲倦仿佛都消除了,他很想躲在裡麵不要再出來了。突然,他聽到外麵好像有咕嚕咕嚕的對話聲,從浴桶中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