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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她痛苦的呼吸帶動著她痛苦的呼吸,她尖利的守護也帶動著她尖利的守護……

“姑姑……”顧雙城此時驟然淚如泉湧,言戰立刻說:“雙城不要哭,姑姑會保護你的。我一定不會讓言忱傷害你。”

這句話……顧雙城等了多少年了啊。如今雲山霧罩全都消泯殆儘,從前在少管所裡受苦的是她,此刻在這墳墓裡受苦的是言戰。顧雙城想抱住如臨大敵的言戰,想從她手中奪下手槍來,但言戰就是不鬆手,她瞄準著“言忱”,一絲不苟的瞄準著,顧雙城隻好掐住扳機的一側,對站在那頭已經滿眼淚水的言賦說:“你快離開這裡,她現在腦筋不清楚,你彆再刺激她了。求求你,離開這兒。”

姑姑,為什麼在煎熬萬倍的仇恨之火中,你的第一反應仍舊是拿槍對準我,然後再……把顧雙城牢牢實實的護在你身後?為什麼即便你已經失去了所有理智與情感,你還是這麼自然而然的保護著顧雙城呢?離開這兒?我能去哪兒?帶著這張和父%e4%ba%b2一模一樣的臉,我要去哪兒?你的身旁已經沒有了我的位置,也再也不會有了……言賦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切,他痛苦的轉過身去,大步跑出了這座將要屠殺他的墳墓!

連如白心思細,他連忙揪出言戰派的%e4%ba%b2信們,說:“還看什麼?快把保鏢全都叫上,這孩子是想不開了,要出事的,快派人跟上,要是他不肯回言宅,就帶他去酒店,這麼冷的天,又是山路,言董不能出事!”

一群人跟了出去,言齊派這邊也不能坐視不管,言戰瘋了,言賦不能出事,否則這接下來的怎麼好鏟除言戰呢?這麼多言家老古董都在這裡,他們不在意言戰是真瘋還是假瘋,但言賦是言家的唯一一根獨苗,要是言齊派這邊怠慢了,那今後很難爭取到更多的票數啊。三叔公立刻吩咐言成棟道:“你快跟上,不能讓小言董出事!”

“是。”言成棟立刻追了出去,不過他沒想那麼多,如今言戰瘋了,言賦這種廢物就算追回來也是注定今後一無所有。

——“注意,c組的人發來信號,小鷹已經離群了!d組,d組,準備好了,十字路口已經布置好了嗎?”暗房內前一刻還是屏息不語……言賦剛才確實已經出了墳墓,但和言齊在雪地裡廝打了一會兒之後又進去了,言賦出了言戰的保護圈,又回到了言戰的保護圈,墳墓內的情況不明,本以為今天的計劃難以成功,沒成想有一個後續驚喜,這下子,這出戲能掀起□了。

“d組已經準備好兩處十字路口,下山後必經。小鷹現在的狀況如何?”

“c組的消息說,小鷹已經折翼,情緒已經失控。看來言忱這份遺囑是自備了炸彈,現在一引爆,言戰是咽不下去這口氣的,不過這墳墓裡一定是出了大事。”很快的,c組就繼續簡單明了的把墳墓裡的情況一一稟明,控製台這邊的人樂歪了,笑道:“言家這是氣數已儘啊。雲老夫人這出戲,可是比我們這出戲精彩多了,我們不能讓一個老太婆壓過去。”

“怕什麼?我們是戲中戲。沒人能想到。”c組停止發布信號,他們回到了墳墓裡。

墳墓裡依舊安安靜靜。大家都忘了時辰已經過了,差不多活人該從這座皇帝級彆的陵寢裡走出去了,祭師的提醒也被雲家人忘在一邊,所有的雲家人都不敢相信言戰居然是雲老爺子在外頭的女兒,還被言家養了這麼多年?確切來說,是養了言家這麼多年。言戰雖處處與雲中天為敵,但其為人做派,還是深得雲家上下的賞識,她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氣魄作為當屬不易,先前幾個哭喪的老媽子不哭了,她們在心裡肯定著——這樣出『色』的女兒,怎麼可能是承自言氏家族那幫酒囊飯袋的血統,當然是該承襲於他們雲氏家族的血統才對!

雲中天悶聲不語的望著被顧雙城禁錮在懷裡的言戰,他目睹這一切之後,似乎是神魂飛入天外,喪失了任何語言能力。

其他眾人呢,都是望著言戰接下來的反應。

顧雙城背過眾人,將言戰窩在懷裡,如同把她窩在自己心上,輕聲細語的哄著她,言戰漸漸哽咽起來,發出了乾澀低沉的悲『%e5%90%9f』聲。聽得眾人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言戰何時在公眾場合如此毫無形象的悲傷過,她從來都是微笑著出現在大眾視野裡,以至於有些人驚奇的想,原來言戰也會哭啊。

陳祁東和沈嘉盛站在顧雙城背後,還有幾個言戰的貼身保鏢也站穩了,阻擋了所有人的視線,即便如此,無法阻擋的聲音還是讓他們不好受。

連如白在墳墓裡收不到外頭的消息,不敢肯定言賦那邊有沒有出事,他心裡的惴惴寫在臉上,沈嘉盛打了個手勢,讓他先出去顧著小言董那一邊。

這時候,原本用右手捂住淚眼的言戰緩慢的鬆開手,用力的掙開了顧雙城!

“……”顧雙城心下大駭,她喊了聲,“姑姑。”

“……”言戰皺皺眉頭,陳祁東和沈嘉盛立刻跑到這邊來,問道:“言總,你有什麼吩咐?”

“彆和我說話,雙城。”言戰的心臟上下鼓噪,她忍下劇痛,放下這一刻的劈開骨髓的哀傷,她看向陳祁東和沈嘉盛,啞著嗓子說:“我現在不正常。我需要你們來告訴我,是的,今天發生了一件有史以來最糟糕的事情,受益者是宣泄了仇恨的雲家老夫人,受害者是言戰。”

沈嘉盛立刻嗅到了言戰的邏輯,“是的。你經常說,沒有更糟,隻有最糟。”

“受害者言戰像一個被扒了皮的可憐豬崽一樣被她十歲的侄女的抱在懷裡,誰看到這一幕會覺得大快人心。我們要抓住一些人的想法,我可以抓住一些人的想法,儘管這些想法裡包括摧毀我?摧毀我們?摧毀……言家……”言戰吸了一口氣,她喋喋不休的說著讓人咋%e8%88%8c的話,就像是她冰山般凝固的理智活活的壓製住了她火山般噴發的情感,她又變成了那個在辦公室裡執掌一切的言戰,她用力的壓製著,她用力的分辨和剖析著,她的心感覺到了什麼——很危險又絕對呼之欲出的什麼!

沈嘉盛順著她的話一路說下去,很快就被言戰帶出了眼前這個『迷』局,他感受到今天對他們的那部分言氏來說,敵人不僅有在場的言齊派、雲中天……還有一個言戰反複強調,但是從未動手,隻在暗處悄悄伺機的……那個人和他背後的一切死灰複燃的勢力。

“受害者言戰像個傻瓜一樣在用她白癡的思維邏輯捕捉一些什麼,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捕入籠中的獵物。她從來沒做過獵物,也不可能被捕獲。長久的仇恨如果在一開始就隱忍不發,那麼聰明的複仇者會做一些什麼呢?得了吧,多少人希望我消失在商場上。”言戰認真的而審視的眼神看向雲中天那邊的眾人,“但是擺在明麵上的仇人就像是雲老夫人一樣,她刺痛了我的心,令我失去寶貴的理智。不,我是言戰,這一生我都不能失去理智,但我現在已經失去理智?誰希望看到我失去理智?如果我失去理智,彆人又會得到些什麼?”

“對啊,他想得到些什麼?等到我失去理智的時候?情緒的魔障,那些悲傷我要在這一刻跨過它們,我確信即將要發生什麼更加不妙的事情。因為我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基本的判斷……等等,今天一定有一個好機會,有人瞅準了這個好機會,千載難逢,也許這輩子就這一次機會。因為我失去了理智,我失去了理智……”言戰捂住耳朵,捂住頭,眾人已經被言戰那一眼驚悚的審視給嚇怕了,這言戰是徹底瘋了,剛才還痛心疾首、嚎啕大哭,現在怎麼跟作報告一樣啪啦啪啦不停的說著瘋言狂語?

“言戰,看著我。”顧雙城再次抱住言戰,言戰停下敘述,沈嘉盛剛明白言戰的想法,言戰就捏著顧雙城的臉,問:“小賦呢?”她環顧四周,就像根本不知道剛才是她自己拿著槍瞄準了那個被嚇得汪汪直哭的男孩。“小賦呢?”

“……”顧雙城還沒解釋,沈嘉盛就和言戰同時開口道:“他的目標是言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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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言戰說。

“到現在。”沈嘉盛說。

顧雙城看向沈嘉盛,沈嘉盛看向言戰,言戰的嘴%e5%94%87張開,命令道:“嘉盛、祁東,一起去找小賦。我全身都麻了,我過不去,留幾個保鏢給我就好了。快!!”

顧雙城立刻明白了!沈嘉盛、陳祁東立刻奔命似的跑出這座墳墓,留下言齊和三叔公不知所雲的望著言戰。

“姑姑……”顧雙城抱住言戰,在她耳邊沉聲道:“我去找小賦,你放心,他一定不會有事。”

言戰輕抬淚眼,千頭萬緒皺在她的眉頭裡,她哽了一聲沒有說話。

“我保證。”顧雙城低下頭來,%e5%90%bb了一下言戰的額頭,這一%e5%90%bb,是驚呆了一旁觀察的眾人。儘管他們從來沒正眼看過顧雙城,此刻也不得不正眼去看她?這姑侄倆,現在已經稱不上是%e4%ba%b2姑侄倆能相知相惜到夫妻的地步還真是讓人倍感疑『惑』。

顧雙城離開了這座墳墓。

原本被言戰指派回公司的程源和小賈回到了墳墓內,程源和言戰對視三秒後,湊過去在言戰耳邊說:“如果您現在沒有心情聽那些,我就直接掌舵。按照我們之前安排好的那樣,有條不紊的進行。您隻需要坐下來休息即可。”

言戰麵無表情的坐下來,沒有吭聲。小賈低□子,小心翼翼的伸手過去把言戰手裡攥著的那份遺囑一點一點的拽了過去,然後麵無表情的封裝進塑料袋內,期間他瞥了一眼言齊,繼而不屑的把這份奪命遺囑夾到了文件夾裡,一副你抖出來這份遺囑根本就是找死的表情。

言齊心裡一咯噔,一個快要失勢的“小太監”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他身旁的助理開口道:“賈秘書,是言氏養活了你,你現在胳膊肘往外拐,簡直就是言氏的叛徒!其心可誅。”

“我更正你一下,是言戰言總養活了我。你說得言氏是哪個言氏,我不熟。”小賈早就在等著這一天,他盯著這幫臭蟲一般的言齊孽黨,早就該用殺蟲劑噴死你們這幫沒有腦子的蟲類,本來言總是要年後收拾你們,你們這是在自己找死,活路不走,非要走死路!我呸!……他說完話就默不作聲的開始看那份遺囑,把言齊派的殺人眼神當做是空氣,饒是三叔公這樣自詡是氣量大的長輩,也隱約憤怒的開口道:“言戰,這就是你的人,目無尊長,言氏就是被你的人攪得沒有了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