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頁(1 / 1)

子過了最擁堵繁華地帶,繞著林蔭大道行了一會兒也就到了言宅正門。

門口還是巴巴的等著一窩記者,程源對司機說:“直接開進去吧。”

進了正門,言賦睜開眼睛,眼前清淨了,是自家的停車場,也是自家的傭人,沒了那些記者心急火燎的嘴臉,言賦登時沒了疲憊感,還沒等男傭來給他開車門,他就自己走下來,男傭們畢恭畢敬的說:“雙城小姐說,讓少爺您回來,換身衣服就去後花園,二叔公等著您呢。”

“好。”終於是回家了,新加坡這一趟,是去得言賦在大浪裡滾了一大圈,差點連通身的貴氣都被大浪拍得一乾二淨,這是他第一次同時麵臨那麼多呼嘯而至的言氏難題,言戰為了磨磨他,一個錦囊都沒發,他這從頭至尾腦子都轉得生疼,可巧是凱旋而歸了。言賦腳步輕快的上了樓,他走到言戰的臥室門口,錦繡正站在那兒,她看向言賦,說:“少爺……”

“睡著呢?”言賦問。

“三小姐喝了雙城小姐煲得湯,剛睡下。”

“睡著了,我就不進去了,等我姑醒了,和她說一聲,我可是一回來就來看她的。”言賦笑著轉過身,立即進他自己的臥室,隨便衝了個澡,換好衣服之後,他站在鏡前梳頭發,梳到一半,他就盯起了鏡子裡的這張臉……他長得越來越像他的父%e4%ba%b2,隨著年齡的增加,他的臉,簡直,就像是言忱的翻版,眉眼、神態、甚至是偶爾低沉的嗬斥。

在宴會上,一些上了年紀的女人會向他投來『迷』戀的目光,那目光是給予他父%e4%ba%b2的,並非給予他。最近他開始思考一個很荒唐的假想,那就是……如果他不是言忱唯一的兒子,言戰,會這樣儘心竭力的嗬護他嗎?

“咚”門被敲了一下,言賦停止了腦子裡那個荒唐的假想,他再次看向鏡子……一夜未合眼的顧雙城倚在門口,就這麼望著鏡子裡的言賦。

“無可挑剔的眼睛、鼻子、下巴,你眼睛裡的『迷』『惑』和冷酷,和你的父%e4%ba%b2言忱一模一樣。我站在門口,差點就以為,謔,言忱重生了,他活過來了。”顧雙城細長的眼睛裡暈開了一抹沉沉的敵意,言賦也看向鏡子裡他自己的這張臉,回答道:“我父%e4%ba%b2已經過世了,他不在了。”

“那麼,你是誰?你父%e4%ba%b2的影子?”

“請你彆用這樣冰冷的語氣和我說話,我剛從新加坡回來,沒力氣和你說這些。”

“說點兒什麼吧。我想聽你說點兒什麼。”

言賦確實疲憊不堪,每當他停止忙碌,耳畔全都是那些記者的問話,就算是有人躲在最旮旯的角落裡,他也能聽見他們的議論,他轉過身來,靠在桌子旁,瘦削的臉龐上爬滿了厭惡。

“你要問我什麼?”

“說說你父%e4%ba%b2那天突然過世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

“我的父%e4%ba%b2,是突然過世,突然,是突然!你居然問我他有沒有對我說什麼?你到底想問什麼?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哦,天啊,你過了變聲期之後,聲音也越來越像他。……如果你真是他,該多好。”顧雙城想走上去,生生的擰斷這根脖子,再捏爆他那滿是算計的腦袋、鮮血淋淋的雙手和總是喜歡走到言戰身後再向朝她鄙夷一看的雙%e8%85%bf,她側過頭去,言賦睡得這間房裡,放了不少言忱從前用的舊物,樁樁件件都是有年頭了,『色』澤沉澱下來,看得人越發冷鬱,“請你小聲回答我。你父%e4%ba%b2,有沒有在……醉酒的時候,或是生病神誌不清的時候,或者隻是和家裡的其他長輩閒聊時,說過……言戰根本不是他妹妹。”

“啪”得一聲,言賦一手揮掉了他桌上的一尊明代花瓶,還沒等顧雙城抬頭,言賦就已經跨到她麵前,用力揪住了她的衣領,高聲吼道:“你這個不男不女的蠢貨!你的腦子裡的裝了多少風言風語,才能讓你這張自以為是的嘴巴問出這麼愚蠢可笑的問題!她是我的%e4%ba%b2姑姑!她是我的%e4%ba%b2姑姑!誰?誰?誰又在拿她的血統來策劃可鄙的陰謀?她是我父%e4%ba%b2這一輩子最寵愛的%e4%ba%b2妹妹!你不過是個外人,顧雙城!!!你什麼也不知道,這個家庭裡的一切!你這個外人是不可能懂的。你沒有血肉,你沒有%e4%ba%b2情,你有的,你的眼睛裡有的,隻有報複和掠奪!”

顧雙城陰冷的看向暴怒中的言賦,言賦頃刻間就將滿腔的怒火燒在了%e8%88%8c尖上,一簇一簇的火焰順著他的言辭『射』|在了顧雙城結冰的眸子裡,冰與火就這麼一靜一動的對峙著。

“你懼怕這張臉不是麼?你從小就怕我父%e4%ba%b2,不是麼?”言賦又湊近了一點,“誰?!到底是誰,誰在質疑我姑姑的血統?你那個和你一樣無能又自大的父%e4%ba%b2嗎?是言齊對嗎?”

“請你小聲回答我。你父%e4%ba%b2死後,是不是還留給了你一些人脈……一些言戰也不知道的人脈,或者智囊團?專門為你這個唯一的兒子鋪路的?”

“不是你的父%e4%ba%b2,那麼,是顧沉淵?”言賦鬆開了顧雙城不為所動的衣領,他拍了下顧雙城的肩膀,“我想,她該討厭你,因為你有一雙和顧沉淵相似的眼睛,你是顧家人。你是顧家人,你就是我們言家人的敵人。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不怕你在姑身邊的好日子,明天就要到頭了嗎?”

“請你小聲回答我。剛才我問你的兩個問題。”顧雙城再次說。

言賦笑了笑,“嗬,我%e4%ba%b2愛的雙城姐姐,左右逢源的大謊話家,讓那一地碎片回答你吧。”言賦不屑的推開顧雙城,顧雙城那一地碎都碎得姹紫嫣紅不可方物的明代花瓶,眼神黯了黯。

一步一步走向後花園的言賦隻覺得兩%e8%85%bf像是灌了鉛,他痛恨所有懷疑言戰血統的人,言戰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他們是血緣至%e4%ba%b2,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和真理並無兩樣。當初言忱過世之初,言齊聯合三叔公,一致詆毀言戰的身世,還要求言戰去驗dna,驗了一次又一次……真是太可笑了。每當言氏有什麼風吹草動,這群懷揣著【言戰非言家人】言論的蠢蛋們就開始肆意囂張的說胡話了,真是太可笑了。

二叔公坐在後花園的藤椅上,微微靠著抱枕,臉『色』看上去大不如前,和上次來這裡的憤怒相比,此刻他蒼老的臉上儘是死氣沉沉的擔憂。言賦朝這邊走過來的時候,二叔公遠遠瞧著這孩子,心裡酸澀難當,如同是看到當年在風雨飄搖中一骨碌站起來扛起所有的言忱,他是老眼昏花了,才真將言賦看作是言忱。

“二叔公。”

“坐吧。剛下機吧?”二叔公招招手,男傭立刻端上了早就備好的茶水和點心,言賦無絲毫胃口,剛才對著顧雙城的那一頓火,真是發得嘴裡一股腥甜,他拿起苦茶,連連喝了兩大口,壓下了那股湧到嗓子眼的腥甜。

“去新加坡累著了吧?不過,這次你做得很好。言戰,果然把你教出來了。”

“二叔公,您多注意身體吧。言氏的事情,有我在,有姑在,不會有多大問題。”

“……”二叔公揮退了站在一旁伺候的男傭,後花園靜悄悄的,兩人對飲苦茶,想得都是同一個人——言戰。

“聽雙城姐說,你等了我很久,一下機,我就趕過來了,二叔公,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二叔公也沒拐彎抹角,他身上的病來得快,自知時日無多,言氏這次這趟渾水能順順當當的淌過去,他大概還能活到明年春天,要是淌不過去,他恐怕……“這是你父%e4%ba%b2過世之前,給我的一張遺囑。”

二叔公將那一紙遺囑推到桌子中間。

“什麼?”

“這張遺囑,和之前那張遺囑不同,這張遺囑,隻關於你和言戰兩個人。他當時交給我的時候,隻說了這些,他原本以為根本用不上的,誰也沒想到阿忱他走得那麼急……”

“父%e4%ba%b2,難道還有其他資產要留給姑?”言賦拿起這個沒被拆封過的純白『色』紙袋,“這個遺囑,是多久之前立的?”

“具體什麼時候,我也記不清了,大約……好像是在雙城那孩子入我們言家第二年,還是第三年的時候。真是記不清了,我也從沒想過,真要把這個拿出來,原本,二叔公是要帶進棺材裡的,但如今言氏這情形,言戰……她絕不是一個甘願棲息在貴枝上的金鳳凰。二叔公知道,你信任她,尊敬她,和言氏家族的其他孩子一樣,崇拜著她,言戰是樣樣好,但你要知道啊熙和,你太年輕,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內,你都駕馭不住她,你父%e4%ba%b2這張遺囑,恐怕……就是讓你能多少捏得住言戰一些。”

“二叔公。她是我%e4%ba%b2姑姑,我有什麼駕馭和不駕馭的,她對我的好,旁人……無法與我感同身受。”言賦覺得這遺囑看著有些刺眼,“我不需要駕馭她。這張遺囑……無論父%e4%ba%b2是出於愛護我,還是出於其他的心意,我都不會看。請二叔公,拿回去吧。”

“你這小子!熙和,你難道是糊塗了不成?什麼%e4%ba%b2情,什麼%e4%ba%b2姑姑,等整個言氏都落到言戰手上的時候,那就是陳祁東、沈嘉盛、程源、連如白等等等等,那些壓根兒就不姓言的人的天下!熙和,你父%e4%ba%b2這張遺囑,可不是要害你,他是要保你,就是%e4%ba%b2兄弟,也要明算賬。你沒有言戰的一寸把柄,以後,受製於她的時候,二叔公可真幫不了你。”

“…………”言賦有些透不過氣來,他忽然真有些參不透父%e4%ba%b2的意思了,他懷疑的拿起那個紙袋,正要拆開,二叔公按住他的手,“回到你自己的房間裡再拆吧。要記住,二叔公今天什麼也沒和你說。”

“好。”

“好孩子。言戰是你的姑姑,這不假,言忱,可是你的%e4%ba%b2生父%e4%ba%b2,難道,你連你自己的父%e4%ba%b2,都要去懷疑嗎?哎。我回客房休息了。”

言賦坐在原地,他又喝了兩口苦茶。

是的,剛才那一刻,他確實在懷疑言忱,總覺得,拆開這個純白『色』的紙袋,裡麵裝得不是一紙遺囑,而是一扇推進去就會掉進一個無底荊棘叢的鬼門。

作者有話要說:o(n_n)o哈哈~半步猜的正式群號是319741358,之前的群號241150707三日內會解散,請看到提示的%e4%ba%b2愛的們,快點加新群,有讀者想要姑姑那個文案上的那段音樂的,比如找到我的天下,你呢,就可以進新群,去群共享下載一下即可,包括本文被鎖的89章,進群後我語音確定一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