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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個陽台的,兩人辦公途中去陽台上喝杯咖啡,是兩三歲的言賦經常看到的情景。

言忱在書房的時候會把門關上,但是言戰在書房辦公的時候會習慣把門打開,女傭們可以進去給花瓶裡的花換水,男傭們可以進去拆掉燈罩。當然,小言賦也可以貓著腰偷偷跑進去,然後一把抱住言戰的大%e8%85%bf,嚷嚷著要姑姑陪他玩。言戰通常都是先虎著臉責備他一頓,後又從她的書架上抽出兩本漫畫書,讓他自己先看看,等他看完了,再一起去院子裡踢那隻五顏六『色』的兒童足球。

——言賦從來沒仔細算過時間,言戰這個女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介入了他的家,他的童年和少年,他至今仍然懷念的那段時光裡?他又輕輕的抽了一口細雪茄,言賦九個月大的時候,他的母%e4%ba%b2林喻病逝,按照時間來算的話,言戰在他母%e4%ba%b2沒有病逝之前就來到了言宅,那時候言戰應該是十五歲左右,言賦開始記得言戰的模樣,是在言戰大概十七歲的時候。

言賦不太記得自己母%e4%ba%b2的長相,但是從認人起,就對言戰的模樣記得格外清楚。言戰剛進言宅的時候忙碌異常,直到言賦兩三歲的時候,她才稍微空閒一些,會有大段大段的時間呆在家裡陪他一起玩耍。

十七歲的言戰……言賦微微彎起嘴角,又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相冊,輕輕翻開,裡麵有很多都是小言賦坐在言戰的%e8%85%bf上,言忱站在兩人身後的照片。言戰和言忱的合照有很多,不過看上去都是攝影師隨手抓拍的,兩個人一起喂小言賦吃水果,一起給小言賦整理衣服,一起『摸』『摸』小言賦的腦袋……言戰和小言賦的合照都很誇張和搞怪,那時候的言戰,眼神裡透出更多的是古怪精靈,不像現在,透過她的眼睛,言賦永遠不曉得她在想什麼。

合上相冊,言賦又抽了一口細雪茄,他的眼前一片溫熱,恍然間,他好像又在陽台上,看到了那個秋日午後,惡作劇言忱的言戰。

——秋深了,黃『色』的落葉被秋風卷落在陽台上,秋日的陽光讓人變得慵懶,小言賦記得自己是趴在言戰書房的米『色』小沙發上睡著了,還流下一塊小小的口水痕跡,兩三歲的小言賦就是很喜歡睡覺,白白胖胖,人見人愛。

小言賦記得自己是被一陣微冷的秋風喚醒的,他從米『色』小沙發上爬起來,『揉』『揉』眼睛,就看到言戰坐在陽台的藤椅上,正把一根小『毛』筆豎立在言忱的下巴上,而言忱呢,正撐著額頭,一下一下的打著瞌睡,每次小%e9%b8%a1啄米狀的輕點一下,下巴上就‘自動’劃上一點墨跡。

點一下,沾一個墨點或者一根墨線。

言戰的肩膀微微發抖,正捂著嘴巴,偷笑著開心呢,她看見小言賦起床了,就把食指放在%e5%94%87邊,“噓——”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聲。小言賦當然不會出聲,他覺得這樣的“小暗算”真是好玩極了,於是他就慢騰騰的走到陽台上,看著自己平日裡威嚴的父%e4%ba%b2,“被劃上”黑乎乎的下巴。

【小賦……過來,你拿著,我都拿好久了,手很酸……】言戰小聲說著,小言賦就乖乖的拿著小『毛』筆,言戰鬆開手,說【待會兒等他醒了,我們誰也不要告訴他?】

小言賦點點頭,就這麼拿著小『毛』筆,過了很久,言忱都沒有醒,反而是真的睡著了,頭抵在桌子上,小言賦和言戰對看一眼,言戰笑了笑,站起來,把小『毛』筆拿在手裡,問小言賦道【我們畫什麼?】

【熊貓~】小言賦輕輕拍手,提議道。

言戰點頭,就開始在言忱的臉上畫熊貓,兩隻眼睛塗黑了,正準備塗黑他筆挺的鼻子時——

【呃……】小言賦看向忽然睜開眼睛的言忱,又看向手裡拿著小『毛』筆的言戰,【快跑!】小言賦第一時間拉住言戰的手,想向陽台的落地門跑去!

【哎?】小言賦回過頭,怎麼拉都拉不走?原來言忱已經一臉嚴肅的抓住了言戰的手,【不是我們乾的!】小言賦狡辯道。

【到底誰乾的?】言忱『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問。

【沒有啊,你剛才自己寫古文,自己用『毛』筆……哎喲……】言戰鼻子被言忱擰了一下,她立刻掙開言忱的手,把小言賦抱在%e8%83%b8`前,說【真不是我們乾的。】

【你給我過來。】言忱伸出手去,要去拽言戰的胳膊,言戰輕巧的抱著小言賦,這邊一擋,那邊一攔,就是不過去。

【言戰,你給我過來。】言忱幾下撲了空,小言賦就連連揮手說【不是姑乾的!】

【是啊是啊。】言戰連連稱是,笑意卻越來越甚,【大哥,真是你自己畫上去的……】

言忱當然不信,小言賦橫在兩人之間,兩個大人就這麼在自己麵前玩起老鷹捉小%e9%b8%a1,小言賦看向自己已經快忍不住笑意的父%e4%ba%b2,率先大笑起來!

言戰是最能繃住笑容的,左左右右,前前後後,言戰抱著胖嘟嘟的小言賦,轉過身,就想從陽台上逃走,這下給言忱鑽了空,他從身後一把抱住言戰,【不是你畫的,你跑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大哥,彆撓我!小賦,快救救你苦命的姑姑啊!】言戰話是討饒,笑容確如秋日的最絢麗的楓葉,一個個乍現,【大哥,好癢!好了好了!是我畫的,很無聊好不好?你非讓我學『毛』筆字,難度很大的!哈哈,哈哈,哈哈……】

言戰最終被癢癢的放下了胖嘟嘟的小言賦,小言賦一落地就去推言忱,【爸爸,不是姑,不是姑……】

言忱卻不停,抱著言戰仍舊一頓懲戒似的撓癢……

【嗬嗬,哈哈哈……大哥,大哥!啊!】言戰推開言忱,兩個人又圍著桌子開始玩老鷹捉小%e9%b8%a1,小言賦也加入了遊戲,言忱數次撲了個空,隻笑著說【惡作劇到我頭上來了,言戰,我讓你回公司寫工作總結寫到手軟!小東西……】

【呐,小東西,快和你爸爸說?快!】言戰反正把小言賦抱在身前,當做是盾牌。

【姑,說什麼?】

【說,爸爸,你要常笑一笑,彆在我麵前總是繃著臉!還有就是……】言戰學著小孩子的聲音,就這麼說著,她眨了眨眼睛,在小言賦的耳邊輕輕說【明天你爸爸生日,快提前祝他生日快樂,上去%e4%ba%b2熊貓爸爸一下!】

【爸爸,生日快樂!】

【……】言忱隻是站在桌子那一邊,就這麼淡笑著看向言戰和小言賦,他伸出雙臂,言戰就把小言忱放到他手上,說【大哥,你不要總是忙公事,好歹和小賦多溝通一下父子感情啊。生日快樂!】說完之後,言戰就拍拍言忱的肩膀,又捏捏小言賦粉嘟嘟的小臉,把桌子上那些的宣紙和墨硯收起來,走出了陽台,留下父子二人單獨說話。

——言賦忽然想起來,也就是那次生日,言忱把那枚尾戒送給了言戰。

在顧雙城還沒有出現之前,言賦覺得自己的生活不會因為沒有媽媽而有缺口,他時常覺得有姑姑,有爸爸就夠了。:-)思:-)兔:-)在:-)線:-)閱:-)讀:-)

但是現在……言賦深深的吸了一口言戰從不離手的細雪茄,他有些舍不得把那細膩的煙霧吐出來,就這麼含在口中,最後嗆得雙眸通紅……他咳嗽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哽咽,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於是便站起來,在陽台上走了一圈,輕輕觸了一下那三盆龍%e8%88%8c蘭,他又回到了室內。

從書架上的一個盒子裡拿出了一個光盤,放好之後,就坐在沙發上,盯著偌大的『液』晶屏幕,按下播放鍵。

【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言戰,現在掛在我%e8%83%b8`前的這位小朋友,就是我大侄子言賦,我們可以看到,他已經睡著了……】

——畫麵裡的言戰鼻子通紅,戴著一個厚實的『毛』線帽子,小言賦被她用一個類似嬰兒背帶的東西綁在%e8%83%b8`前,背景是一片白茫茫的山地,她戴著厚厚的手套,又說【我們現在,是在靈覺山的山腰上,今天我們是來爬山的,可是我很倒黴,因為起床起遲了,我要負重爬山。】她指了指肥嘟嘟的小言賦,又衝手心哈了哈氣,拿著錄像機的人是言戰以前的秘書柏南箏,她好像是在笑,鏡頭有一點抖,言戰嚴肅的說【小柏,你要是不好好拍家庭錄影帶,我會扣你年終獎的。】

【言總,你應該叫我老柏。言總,您慢點。】柏南箏的聲音傳過來,言戰“背著”小言賦繼續向前走,時不時的側過臉來,衝著鏡頭吐吐%e8%88%8c頭,說【我無法呼吸了,我要窒息了,等到了山上,我要言董給我加薪!】

【言總,能方便透『露』一下,言董給了你多少年終獎嗎?】柏南箏也在鏡頭外氣喘籲籲的問。

【五隻手都可以數的過來,老柏啊,我建議你跳槽,言董真的很摳門的。】

【哈哈……】

上山的畫麵始終有一些起伏,偶爾鏡頭會晃到被冬雪覆蓋的巍峨冷山上,不過大部分鏡頭都是對準捏雪團的言戰,還有她那些漫不經心的話。

快要到山頂寺廟的時候,言戰對著鏡頭比了個yeah,聳肩道【我上來了,不就是靈覺山嗎?就在我,還有我家小賦腳下。阿彌陀佛,彆拍了,南箏,你休息一會兒。】

言戰用手卡住鏡頭,畫麵一黑,又切到了另外一個場景,言戰穿著深綠『色』的比基尼,站在一棵椰子樹下,【hi!i’m yanzhan,now……】言戰一口氣說完了一長串英文開場白,又自己在鏡頭前哈哈大笑,連連擺手道【我一定成不了主持人!啊!我們現在在塞班,我是第一次來這裡,和正在喝椰子汁的大侄子,還有我大哥,我的秘書老柏一起來的。這次旅費,是我出的,因為我和我大哥打賭打輸了,很貴的,帝皇式享受~我昨天剛和大哥一起去潛水,看到我脖子沒有,這串美麗的貝殼項鏈,就是我和我們的言董在水下找到貝殼,然後呢,由我的秘書老柏串在一起,才……卡卡卡!我到底在說什麼,好傻!】言戰又用手卡住鏡頭,畫麵被她打偏了,落在高高的椰子樹上,隻聽見柏南箏叫苦道【言總,是你叫我錄的,你不說話,我怎麼錄?】

【光錄我有什麼意思?錄我們言董和小賦才有意思吧?】

【你確定嗎?言總?】

柏南箏和言戰都在鏡頭外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鏡頭一轉,就對準了正『%e8%a3%b8』|曬的言忱和小言賦身上,【哈哈!拿去賣給狗仔隊!我打賭輸得錢肯定會贏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