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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讓她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開心著。

千萬種終身擁有她的方法,從我的腦海中湧過,我被這些想法嚇到了,嚇得後退幾步。

這些想法那麼張狂,那麼肆無忌憚,又那麼難以阻擋的膨脹起來。

像是寂寞了千萬年的山崗上,又在刹那間開滿了各『色』的花朵,一瞬間,全部綻放!

那些忽然綻放的喜悅感,讓我在盯著她的幾十秒後,差點就這麼窒息過去。

但……這個小東西不知道我在看她。

她的小下巴抵在籃球上,好像思考什麼?她在想什麼呢?她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到言宅來做什麼,隻是短暫的停留,還是要長期作客?

她幾歲了?在哪裡讀小學?她和她的玩伴們會做什麼遊戲?

她喜歡吃冰激淩嗎?喜歡什麼顏『色』的小裙子?很喜歡打籃球,我該買幾個適合孩子玩的籃球給她?她為什麼剪短發,她長發一定很好看?

……千萬種疑問湧上心頭,那一刻,我發現我是那麼渺小,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什麼也做不了,我隻能這麼乾巴巴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要什麼,也不知道我能給她什麼?

那個夏天,就像是一個從未結束的夢,像是被無名的手忽然拋入空穀中的一個破敗的草帽,更像是一份完美無缺的沒有署名甲方和乙方的合同。

她來了,她真的來了。

在我的商業生涯中,這是我頭一次覺得,等待的時間超過了我的底限,比漫長的沒有儘頭的隆冬還讓人覺得絕望和無助。

在震驚於她的存在之後,我甚至憤怒的在心裡想,為什麼上帝要讓她現在才出現在我麵前?她已經九歲了,九歲,九年,在這九年裡,我從未為她做過任何事,這九年裡,她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為什麼不是她一出生,就讓我知道她的存在?

我甚至自負的想,無論這孩子是誰,她就是為了我而存在的。

那天的言戰,是個膽小鬼。

當時我正在吃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之後,我轉過身直接上了樓。

我去換了一件更好看的衣服,我去給自己補了點妝,在我看到自己臉上的妝容時,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的眼睛。

彆人都說我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很好看很美,但是我總是想對那些稱讚我的那些人說,我人生中覺得自己最美的那一天,不是我權傾言氏、在發布會上言之鑿鑿的那一天,是我在見到那個小東西之後,滿眸瘋長的希望的那一天。

我從未像那天那樣,從未。

當我斂下心神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都浸透了冷汗。

光線從打開的窗戶上越進來,照在我的掌心上,我又魔怔了——

她還那麼小,她隻有那麼一點高,有一天我老了,她依然年輕,有一天她長大了,我肯定已經容顏老去。天啊,為什麼我看上去那麼老?

我的手就這麼撫在腮邊,如同遭受電擊一般,看著梳妝台的鏡子。

那麼卑微的遇見所愛,又那麼卑微的膽怯和忌憚,這讓我幾乎手足無措,一邊信誓旦旦的要得到,一邊又忐忑異常的害怕失去。

思緒飄遠的時候,我再次抬頭,大哥言忱就這麼站在我的門外。

原來我連門沒鎖上,那剛才我補妝時的樣子,是不是全都讓大哥看見了?

我隻好若無其事的走到門邊,裝模作樣的問:“大哥,有事?”

不知道為什麼,他笑了,我大哥很少笑,我來言宅這些年,在任何場合,都很少見到他笑。

“那孩子,是不是讓你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大哥問道。

“什麼?”我意識到這個問句裡包含的所有信息量,全家上下,完全繼承了父%e4%ba%b2的風流本『性』的就是二哥言齊。

“言齊在外麵和女人結婚了,你有一個真正的二嫂。”

“大哥,我不太懂,你說得那個孩子是誰?”我想我當時的表情一定很難看,但是就算大哥不說,我也大概知道劇情要怎麼走了。

“就是剛才你見到的那個孩子。言齊和那個女人離婚了,女兒扔給了我們言家,她叫顧雙城。”

“……至少她的母%e4%ba%b2還在世,而我的母%e4%ba%b2已經不在了。和我的遭遇,不太一樣。”我彎起嘴角,儘量把心裡的驚濤駭浪的壓迫感抹掉。

九年,言齊和顧雙城的母%e4%ba%b2結婚九年,但是從未和家裡說過,他依然是外麵的名媛們最為追逐的黃金單身漢。

我真的沒見過這個二嫂,也更加沒見過我的……我的這個……

當我下樓去,再次看到她的時候,我在心裡已經否定了這層關係一千一萬次。

而她仍舊抱著籃球,不過已經換上了小拖鞋,站在餐桌旁,有些毫不在意的打量的室內的裝潢,她的小下巴還是抵在籃球上,她還是……沒有看我一眼。

她一直在看和老陳說話的言齊,好像是很久沒再見過這個爸爸了。

那一刻,我忘記自己是怎麼學會走路的,我抓住了樓梯的扶手,就這麼又看了她一會兒。

大哥和我說完話就去書房了,餐桌上隻有微微張開嘴巴,好奇的瞅著顧雙城的小言賦,剛才我還在給小言賦喂飯呢。

“姑姑,小賦要吃飯。”小言賦那天在幼兒園的畫畫比賽上得了第一名,大哥問他要什麼,他就說要我喂他吃飯。我看向久等的小言賦,隻好說:“剛才姑姑已經喂你吃了,剩下的,小賦自己吃,好不好。”

也許她一直沒有注意到我,現在我開口說話了,她就終於注意到我了。

她隻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甚至還沒來及回應她,她就移開了目光。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臟『亂』,雙眼就這麼看著小言賦,也許孩子間的友誼來得比較快吧。

小言賦忽然生氣了,他推開自己的瓷飯碗,“啪”得一聲,飯碗摔碎了,我希望大哥千萬彆聽見,否則小言賦又是一頓訓誡,連帶著我,也要冠上太過寵溺孩子的罪名,說不準得去跪祠堂,大哥那時常說言賦有點嬌氣。

“哼嗯。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能自己吃飯了。”她開口了,她終於開口了,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向她的嘴巴,原來她嘴裡一直含著一塊糖。

“姑姑,小賦要吃飯——”小言賦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我身邊,“姑姑,喂我吃飯。”

“小賦乖。”我『摸』『摸』他的頭,又看向小雙城,她終於把那顆糖吃完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問她,她不回答,依舊抱著她的籃球。

“姑姑!姑姑!你看我,我要吃飯,我肚子好餓。”小言賦的小孩心『性』上來了,拉扯著我的裙子,似乎不太喜歡我太過注意這個今天剛剛來家裡的家庭成員。

“真幼稚。”她又開口了,語氣冷冷的,甚至看向我的眼神也有些輕蔑。

∴思∴兔∴在∴線∴閱∴讀∴

“姑姑在你問你話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彎下腰,輕輕的撫了一下她的頭,後又迅速的抽回手,正在和老陳說話的言齊開口道:“你們不用管她,和她媽一樣,是個怪胎!”

“……”小雙城回頭看了一眼言齊,她的雙眼裡有些顯而易見的難過,就是這麼一點點難過,就瞬間讓我的心也揪著疼,在這麼近得距離裡,我看到她,讓我手足無措的人兒,她在難過。

“不告訴姑姑你叫什麼名字呀,那姑姑就猜了。”

小雙城看向我,“我叫顧雙城!”

她大喊一聲,隨即又看向言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言戰,你攔住她!吵死了!”言齊和老陳在談什麼,我根本就聽不見,我全身上下每一個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身上,見她要走,我一把就抱住了她。

“彆走。”我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害怕的在她耳邊說。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小雙城仍舊在我懷裡撲騰著,天啊,我當時真怕她會立刻消失掉,從我的眼前,一晃而過又一晃而逝。

“雙城乖,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我是你姑姑,我叫言戰。”我隻能儘量溫柔的將這個小小的身軀融進我的懷裡,“以後,姑姑會好好照顧你。雙城乖。”

其實我現在大抵記不清當時我在她耳邊說了多少該說和不該說的話,為了安撫她,我的確說了很多,後來她就安靜下來,很疑『惑』的看著我。

“來,叫我一聲姑姑,好麼。”

“……”她當時並沒有叫我,在後來的一個月時間裡,她沒有和宅內的任何人打招呼。

我不知道,當時她小小的腦袋裡在想什麼,但是在那一個月裡,我們仍舊偶有對話,她也並不排斥和我%e4%ba%b2近,飯桌上她很會察言觀『色』,規規矩矩吃飯不發出半點多餘的聲響,晚餐後她不會和小言賦一起看卡通片,而是獨自回到她的臥室。

二哥就這麼把女兒扔在家裡,立刻接了個大case,立刻出國。

我沒有看到這對父女間的任何交流,唯一能捕捉到的,是小雙城偶爾看向二哥的神『色』裡,那一點點對父%e4%ba%b2的依戀。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言戰的內心獨白,在被雙城那樣對待之後,我們來聽聽這個女人在心裡說些什麼。

52小念想

顧、雙、城,在那個總是豔陽高照的夏日裡,我會在工作的閒暇之餘,靠在辦公椅上,某個思路岔開的瞬間,會在心裡,心裡最底層的那個看不見陽光的地方,念著這個名字。

顧-雙-城,%e8%88%8c頭會從上,到中間,在向下。我有時候會把%e8%88%8c頭伸出來,像一條小紅蛇一樣,卷起來又放開,用%e8%88%8c尖的那一點微薄的力量去念著她的名字。

念得越久,我的眼前就越會產生一些無法控製的小念想。

這些奇怪的小念想,會在她對我笑的時候發熱,會在她認真的看著我,和我說話時熾烈的燃燒起來,更會在她坐在我懷裡寫作業時,燒傷了我自己,但請相信我,我從來不想燒傷她。從來。

是的,可能兩個月都沒到,或者隻有僅僅一個月零一個星期,她對我“投懷送抱”了,帶著她那純淨的、不染半分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