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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姆!”他喊道,試圖喚回對方的神誌,但很明顯那沒有用,人魚已經靠近了岸邊,整個身體都袒露在月光下了,他是那麼美麗,水珠從他脖頸處順著肌理緩慢流淌,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XING愛。

簡易驚恐地發現自己無法移動腳步了,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線綁住了他的雙%e8%85%bf,他看到人魚已經依靠在岸邊了,兩手交疊著,伸出%e8%88%8c頭%e8%88%94了%e8%88%94牙齒,似乎在笑,簡易不太確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絕對沒有時間欣賞室友的好身材,因為他正在不由自主的一步步靠近人魚,而他根本沒有挪動腳步。

他聽到人魚咕噥了一句什麼,然後他整個人就跟一頭死豬一樣摔進了水中,鹹濕的海水瘋狂的往他的七竅中鑽去,簡易趕緊閉氣,但依舊喝了幾口水,他無法使用自己的手臂和雙%e8%85%bf,他已經被禁錮了,隻能沉入水底,他的眼睛睜開了,因為感覺到一種奇特的壓力向他靠近,而這一刻的景象,簡易一輩子都忘不了。

月亮仿佛懸浮在水麵上,將整個水底照的幾乎透亮,海水仿佛是被分成了好幾層,越往下越呈現出一種深藍,近似灰色,而上麵是銀色的緞子一樣的顏色,人魚從銀色中向他靠近,仿佛有細碎的流星被水流撥開,紅色的雙眼和鋒利的牙齒,像是在暗礁中緩緩地遊動上來的惡魔。被刺穿的感覺,鼻腔中充斥著血腥味兒,海水變得渾濁,他在血水中看到了人魚冰冷的眼珠。

“薩姆……”這聲音如此的輕,幾乎隻是在他的意識中劃過而沒有出現在現實中,簡易閉上眼睛的時候,隻看到那墨綠色的像是海藻一樣的頭發纏繞著他的脖頸,像是某種血腥的祭品。

室外,墨綠色的窗簾漂浮著,伴隨著一聲鳥鳴,波尼納看到了對方手裡的棋子最終落下的地方,琥珀色的眼睛瞪大了起來,他猛地抬頭看著對方,稚嫩的小臉上有著怒氣。

“你把他怎麼了!”他質問著,鼻腔裡捕捉到空氣中一絲絲的血腥味兒,狼族天生有著異於常人的靈敏的嗅覺,原本鹹濕的味道中很快被參雜了血腥味兒,而那種平和又溫順的味道,波尼納絕對不會認錯,就是簡易的!

“沃普森殿下,那不過是一個人類而已。”維森·法瑞爾淡淡地說道,將已經吃掉的棋子收回了自己的方盒中,檀木做的小盒,有著某種悠然的香氣,能夠凝神,同時也能夠聚魂。

“你認為你心愛的弟弟會允許你這樣做?”波尼納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就跑開了,他拚命的捕捉著空氣中的氣味分子,好知道該怎麼繞過這棟彆墅,準確又快速的進到裡麵去。

黑發的男人翹起嘴%e5%94%87輕輕一笑,修長的手指捏著棋子繼續慢慢地下著,那棋盤上的棋局原本已經注定了他的失敗,但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又像換了一片天地一樣,將勝敗扭轉了過來。

“永遠是沒耐心的啊,勇猛的狼族。”維森低聲念道,手指捏著棋子優雅的收拾著棋盤,這位法瑞爾家的長子永遠是自信而沉穩的,在外人看來多少有些冷酷,可誰能真正了解一個人呢?更何況他們還並不是人類,非人類意味著什麼?維森將盒蓋蓋好,起身走向落地窗前,侍者送來一杯紅酒,透明的高腳酒杯中晃蕩著豔紅色的液體,像某種血液,新鮮而芬芳的血液,他低頭淺淺地啜飲一口,醇香的味道,抬眼看著窗外,綠草如茵,誰能想到陽光下的黑暗?一陣笑聲輕輕地在空氣中震動著,那是屬於維森·法瑞爾的。

波尼納快速的奔跑著,如果可以,他會變成自己的本體,那樣他的嗅覺還有體能會到達最強的地步,可是他不能,毒草侵蝕了他體內的血統,讓他暫時還無法變身,甚至隻能維持著孱弱的身子以減小自身力量的損耗。

“該死的!”波尼納咒罵了一聲,鼻子微微闔動著,一陣風吹過,帶來一些花香令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而那些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兒也被吹散了不少,幾乎消失不見,波尼納皺著纖細的眉毛,他找了一處背風的地方,凝神繼續捕捉著需要的信息分子,時間像是卡在人的喉嚨上一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就是它!”波尼納無法控製地喊了出來,他快速的跑動著,腳步像是生風了一樣朝著彆墅的拐角地方跑去,那兒明淨的玻璃外邊可以看到嫩綠色的爬上虎,像是某種纏綿的物體一樣慢慢地爬上了黑色的欄杆上,古老繁雜的紋路在靜靜地訴說著這棟彆墅的古老和神奇。

作者有話要說:  波尼,上吧!拯救飼養員先生=v=

☆、第 12 章

當地下室的門被用蠻力破開的時候,男孩兒琥珀色的眼睛裡閃現了一絲驚恐,那月光下,人魚半躺在淺灘上,墨綠色的卷曲長發遮蓋了他的麵龐,漂亮的魚尾徐徐地撩著海水,月光像薄紗一樣覆蓋在上麵,周圍乾淨的不可思議,除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兒,鹹濕的海風裹著血的味道,鑽進了狼人的鼻腔,幾乎讓人嘔吐。

“你……”接下來的話波尼納沒有說出來,他%e8%88%8c尖在口腔裡卷了一下,嫩嫩的嗓音幾乎沙啞,你吃了他嗎?他還活著嗎?這些話波尼納都問不出來,因為那隱藏在氣味中的,絕望的分子在緩慢地擴散著。

波尼納·沃普森是被月神宣召的幸運兒,身為狼族的王子,波尼納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他驕傲甚至自命不凡,因為他是狼族的王子,是未來的統治者,波尼納一直以為那就是事實,或者說是命中注定,卻從未想過,既定的事實可以被推翻,當父%e4%ba%b2死於暴動,母%e4%ba%b2含恨離世,而他自己也被人毒害變成幼小的孩童,波尼納這才明白,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實力,就絕對不能自命不凡。

體會過那種悲傷的王子卻依舊為人魚身上悲慟的情緒所震驚,人魚是沒有淚腺的,人魚是沒有靈魂的,這些事情他從小就知道,卻知道這一刻才明白,那些命中注定無法擁有的東西對於人魚來說是多麼絕望,他安靜的像一尊雕像,那些掙紮,那些呐喊,那些絕望的眼神牢牢地被鎖在了回憶當中。

“我吃了他,他現在就在這兒。”人魚低低的嗓音在空氣中緩慢地響起,波尼納微微抖了一下`身子,因為某種來自人魚的壓力,他現在的身體還太小,經受不住魔法的波動,即使那個法瑞爾有意控製了。

“你說的對,我不該替他喝了那杯酒的。”人魚繼續說著,眉眼低垂,在月光下近乎呢喃。波尼納艱難地回頭,看到了那個男人,一絲不苟的穿著,雙眼裡有著冷靜,仿佛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撼動他,就像沒有人能反抗自然。

“他並沒有反抗,他承諾過。”男人的音調是那麼平靜,透著冷酷,不管那個人類有多特殊,他的弟弟隻有一個,為了對方,他可以不惜任何代價。

薩姆笑了一聲,墨綠色的卷發遮住了他的麵頰,看不清神色,但低低的音量卻讓人膽寒,“他不知道那代價是他的命。”

“有什麼區彆嗎?”維森·法瑞爾緩慢地開口道,波尼納捏緊了拳頭,琥珀色的眼睛像野獸一樣縮緊了瞳孔,尖利的牙齒露了出來。

低低的歎息聲響起,人魚用哀傷的音調說著,“你不該欺騙他的,哥哥,你承諾過。”

“你怎麼能那樣對他,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波尼納怒吼著,幾乎就要掙%e8%84%b1封印進行獸化,但他太弱小了,根本無法維持獸化之後的樣子。維森沒有回答波尼納的話語,而是越過了男孩兒的頭頂,看著他的兄弟,略薄的嘴%e5%94%87微微開闔著,吐出了冷酷的論調。

“薩爾,人魚的承諾永遠不能相信,我以為我告訴過你。”

“但他是不同的!”薩姆猛地轉頭,用赤紅色的眼睛怒視著他的兄長,他嘴%e5%94%87鮮豔的仿佛嚼碎了玫瑰花的花瓣,汁液塗滿了雙?%e5%94%87,顫唞著,破碎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吃了他!”他右手撐著額頭,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仿佛隻有一層薄薄的皮膚覆蓋在上麵,蒼白而透明。他抽泣著,但沒有哭,隻是在控製情緒,控製他身上正在亂竄的魔力,而他的兄長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思■兔■網■

他這句話像是一擊重重的力道砸在了薩姆的心裡,他的心裡翻滾著感情,充斥著憤恨,但最終隻是倔強的抿著嘴%e5%94%87,哀傷的□□聲被他咬在了嘴裡,無從傾瀉出來。

“你永遠都是那麼冷酷嗎?”波尼納望著男人的背影近乎指責的問道,那前進的背影停頓了一下,他回過頭來,俊美的麵龐上是一種寧靜的表情,“如果我必須這樣做,那麼是的。”

維森·法瑞爾向前走了幾步,步伐沉穩,皮鞋在冰涼的地麵上發出有節奏的響動,使得這地下室更加幽森了起來。他走過去,微微彎腰,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拂去人魚麵頰上緊緊貼著的發絲,露出精致卻毫無血色的臉頰,他的指尖來到了人魚的嘴角邊,那兒還有淡淡的印記,靠的太近,幾乎可以聞到血液中特殊的香味兒。

“你還不如放棄我。”他的弟弟輕輕地說道,%e5%94%87瓣開闔著,聲音低的幾乎像是氣流隻從%e5%94%87齒間掠過一樣,而他畢竟還是聽到了,手指從對方的嘴角邊收回,左手伸出將薩姆抱了起來。

“你知道的,那永遠都不可能。”他平靜地給出了答案,起身的時候聽到了人魚淡淡的嘲笑聲,眉宇間有了小小的褶皺,最終還是歸於平靜。

是夜,維森·法瑞爾從薩姆的臥室中出來,輕輕地關好門,並未回頭就知道站在身後的人是誰。“去書房吧。”他這樣說著,仿佛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這一遭事情。他們在對待這件事上太過冷靜,這是在半途中波尼納才反應過來的,他必須找這個家夥談一談,被當成傻瓜的事情可不好笑。

書房中,墨綠色的窗簾沒有被拉上,打開的玻璃門讓晚風直接吹進來了,窗簾飄得高高的,看起來似乎沒有拘束。波尼納依舊坐在原來的位子上,那一盤棋已經被下完了,他瞪圓了眼睛,隻見自己本來穩操勝券的局勢已經被徹底改寫,他驚訝地抬頭看著對方,男人冰藍色的眼睛裡平靜地像是寒潭,幽深似海。

“不重新來一局嗎?”維森開口道,對麵的男孩兒收斂了神色,微微頷首。玻璃茶幾上擺放得檀木小盒中散發著若有似無的香味兒。他笑了一下,開始擺放棋子,這一局下得很慢,因為他們有大把的時間,三天三夜,應該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了(^▽^)祝賀分頻開了!雖然這章基調似乎不夠歡樂Σ(дlll)泥垢了,這明明是悲催!

☆、第 13 章

人魚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就沒有離開過臥室,波尼納知道維森有派人定時去給他送去食物,以確保他的弟弟不會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