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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囹圄 碧落淺妝 4311 字 3個月前

糾纏要蕭明萱賠償的母%e4%ba%b2,急忙去叫醫生手術,隻是要交錢的時候,她掏出卡來卻一把被母%e4%ba%b2搶了過去。

姚香道:“你傻啊,你爸這是工傷!該他們賠錢!你裝個什麼闊?”

“你滾!”顧綰寧重重搶回卡,使勁推搡她,“爸爸怎樣的傷都跟你半毛錢關係沒有!你也彆想再從他身上撈到一分錢!”

去付了錢,顧父被送進了手術室,顧綰寧等在手術室外,姚香眼見不討好也走人了,蕭明萱倒真是夠儘職,守在外麵,對比顧綰寧的滿身落魄與狼狽,她身上披著貂裘,長筒靴在走廊上哪怕輕步都能發出擾人的噔噔聲。

顧綰寧道:“我父%e4%ba%b2在你們工廠裡出事,他昨天就被送來了醫院,你們卻眼睜睜看著他在這裡不死不活地躺著?”她渾身僵硬,寒冷使得她聲音聽起來都帶著顫唞,“你恨不得能一輩子踩得我死死的,我理解你,可我究竟是撬你牆角了,還是搶你風頭了?你要這樣對我父%e4%ba%b2?”

大蕭明萱撥了撥新做好的水晶指甲,譏誚一笑,“怪隻怪你自己看不清形勢,以為傍上哥了就能%e9%b8%a1犬升天?從前或許還可以,隻是如今,你怕是連翻身也難了。”她意有所指地撫了撫自己微凸的肚子。

原來是懷上了,難怪能目中無人能到這種地步。

顧綰寧置於身側的雙手越握越緊,下%e5%94%87都被自己咬出了血,恨自己摔過一次還不長記性。

季唯則也好,季薄川也罷,又或者眼前的蕭明萱,這些人有什麼區彆?

這社會就是這樣:你越是在底層,彆人就會越踩得你翻不了身,即使你用儘全力苟延殘喘,也隻是像被踢翻了的烏龜一樣,掙紮許久翻過身來,路人的隨意一腳,都能將你打回原形。

“容我提醒你,彆跟你的草包母%e4%ba%b2一樣沒見識,你父%e4%ba%b2這可算不上工傷,自然也拿不到賠償費,若是你不甘心,大可聯係公司法務說理去,咱們法庭上見。”冷笑一聲,蕭明萱踩著高跟嫋娜揚長而去,走了兩步又突然頓住了,扭過頭,”對了,你有錢請得上律師嗎?我看你媽好像缺錢得不得了的樣子,要不要我介紹一個給你?“說完不待她回答,轉身離開。”蕭明萱!“顧綰寧突然用儘全力大喊一聲,幾步跑上前去,攔住了蕭明萱的去路,引得醫院走廊上的人頻頻觀望。”怎麼?當著這麼多觀眾,你還準備讓我流產第二次?“挺直腰,蕭明萱厲聲反問,眾目睽睽之下,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

顧綰寧盯著她,眼眶血紅,她視線冷冷地落在蕭明萱微凸的肚子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等著,失了季家的依靠,即使生下兒子,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

“是嗎?”蕭明萱款款笑。

“是!”顧綰寧平靜地注視著蕭明萱,清冷的笑容掛在慘白如紙的臉上,看起來竟有幾分滲人,“你最好狠狠記住你今日的驕傲,因為用不了多久,那些你自以為已經得到的,和那些你始終夢寐以求的,都會變得遙不可及。”

手術室的燈滅了,顧綰寧大步越過她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黑化技能點Get滿,歐耶\(^o^)/謝謝軟萌萌的小天使【金桔檸檬茶】的手榴彈轟炸!%e4%ba%b2%e4%ba%b2你!╭(╯3╰)╮

第二三章

醫院廁所出來的走廊上,顧綰寧握著手機很久,眉頭緊了又緊,終於還是撥通了鈴音精神療養院的電話,她說自己是病人季潛的家屬,要對方來接。

療養院有明文規定,病人不能貼身攜帶通訊工具,當然想要攜帶也有辦法,隻不過現在顧綰寧沒那個時間彎彎繞,公共電話省事。季潛是療養院的撒錢大爺,所有護工都巴不得圍著他轉,自然很快就有人通知了他。

那頭少年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潤,帶著散漫:“顧姐姐,在外麵可好?上次你可真不夠意思,丟下我自己一個人走了。”

顧綰寧下意識眉一皺,“你怎麼知道是我。”

“除了你,我還有哪位‘家屬’會給我打電話?”季潛的聲音有些低,像委屈又像全不在意。

顧綰寧沉默了一會兒,咬咬牙說道:“我問你,你上次說的交易還作數不?”

那頭的季潛笑了,一手絞著電話線,“什麼交易?你說清楚點。”

“你彆裝糊塗,視頻的事,你說過的,可以將那段視頻給我,我現在想要了。”顧綰寧語氣有些低而急,臉微紅,顯然很緊張。

季潛依舊笑嗬嗬地回應:“我是說過這件事,可你不是拒絕了我的好意麼,我說過隻要你想辦法帶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就將視頻給你,可是你卻將我一個人丟在了這裡,現在我大哥派人將我罪犯一樣地看管起來,我連上廁所的自由都沒有。”

“是不是隻要我能讓你出來,你就能將視頻給我?”顧綰寧最後問,語氣已然破釜沉舟。

那頭季潛絞著電話線的手指一頓,仿佛沒料到她會這樣堅決,好幾秒,他才緩緩勾了勾%e5%94%87,輕輕吐出一個“是”字。

顧綰寧利落地掛斷了電話,去樓下早餐店買了一份瘦肉粥,拿到顧父的房間。

“爸,你醒了,先吃點粥墊墊肚子。”將顧父從床上扶起來,她仔細的將粥吹到不燙,才把碗遞給他。

“寧寧,你瘦了很多。”顧父握了握她的手。

顧綰寧鼻尖一酸,差點都忍不住掉下淚來,她用力睜了睜眼,隨手拿過一顆蘋果削著,笑道,“爸你說的什麼話,彆年輕女孩兒還想著法子變瘦呢。”

“你也還年輕。”

“爸爸,您說這種話我都害臊,您女兒都是奔三的人了,哪兒能跟彆人小姑娘相比。” 顧綰寧一邊削蘋果,見到父%e4%ba%b2緊鎖著的眉頭,裝作自然道,“手術的時候,嘉陽藥廠的公司總部來過人了,說您這是工傷,廠裡管賠醫藥費的,咱們不必出一分一毫,您隻管住著,傷好完全了再出院,多少錢他們都出。”

顧父的神色明顯鬆動了不少,但想起他昏迷前廠裡主管的冷漠態度,有些遲疑,“公司來的人真這麼說?”

顧綰寧道:“您就放一萬個心吧,他們還想敢賴賬不成?咱可以打官司告他們的,再說了一點醫藥費,您女兒可是劍橋畢業的高材生,工資還不夠您這點小錢啊。”她說話說得快,像是在心裡提前打過草稿的一般,手上的水果刀卻一下子失了準頭,將指縫都割出了一道小口,疼得她嘶地一聲。

“你看你——”顧父見狀搖了搖頭,“還說奔三的人呢,怎麼做事跟小孩子似的。”

顧綰寧尷尬的笑了笑,去洗手間處理傷口了。

從洗手間出來,去取了藥,她卻沒有再回病房。

瞞下了工廠拒絕賠付的消息,顧父在醫院一住就是大半月,高昂的醫藥費讓顧綰寧卡上的錢很快見了底,她一個人站在外間走廊上,一身寒涼,手中巨額的藥費賬單被越捏越緊。

錢,她需要錢。

顧綰寧又一次來到了季家,這一次所有人都在,是她特意要求的,季家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季薄川,季唯則和蕭明萱,包括小小姐季雲,全都以一種客氣而禮貌地態度對待她,客人一般。

顧綰寧在沙發上坐下,喝著傭人奉上的新茶,她想自己算是個%e5%b1%81的孫媳婦,季家從來都不曾有過她的地位,如今不會有,哪怕她像蕭明萱那樣熬個幾年也不會有,她突然自嘲地想著:一個男人,哪怕富家天下,權勢滔天,他的錢不為你花,權不為你用,這樣的男人又有何值得攀附的?這樣的權貴之家又有什麼值得人擠破腦門?→思→兔→網→

這樣一想來,她便再沒有了壓力。

顧綰寧端莊地坐直身體,放下茶杯,開門見山道:“抱歉,今天勞煩各位,是想各位做個見證,”說著,她將眼神轉向一直麵無表情的季薄川,“離婚協議拿出來吧,我自知嫁給你的這幾年沒什麼貢獻,也不會厚顏無恥的要求夫妻財產均分,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們就可以協議離婚,我淨身出戶,絕不碰季家財產一分一毫。”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顧綰寧心中竟然有種變態的快意,她眼都不轉地緊盯著季薄川瞬間暗沉下去的臉色,多年來的謹小慎微,使得她不必經過大腦分析就能清楚辨彆出他此刻的情緒:他在生氣,在憤怒,像是被徹底激怒的巨獸,恨不得下一刻就撲上來將她撕扯得鮮血淋漓。

但他卻必須隱而不發,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當著季家所有人的麵,他拉不下麵子來跟她鬨翻臉。

在場每一個人都是震驚的,卻都沒有出聲,這個家裡,唯一的發言權在誰身上,顯而易見了。

唯一有發言權的人卻始終沒有開口,氣氛一時凝滯,季薄川就這樣沉默地盯著她,冰冷的眸子像極了暗夜中窺伺的毒蛇,等著給對方蓄勢待發的致命一擊,深冷到毛骨悚然。

這樣近乎壓迫的沉默中,顧綰寧最初那點鎮定開始動搖,她強迫自己不要低頭,不要畏懼地躲開他的目光,可心底的恐懼卻如同跗骨之蛆般緊緊纏繞著她,在他的目光下,她就像一個任性到無理取鬨的孩子,肆無忌憚的揮霍著壞脾氣。

他縱容,她就身處天堂;他駁斥,她就永墮地獄。

顧綰寧假裝鎮定地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穩了穩心緒,用玩笑般的口%e5%90%bb道,“怎麼,當初說離婚你也是同意了的,如今這樣不乾不脆,倒好像顯得你想要藕斷絲連一樣,堂堂季家當家人,不至於這點魄力都拿不出吧。”

“先說你的條件,離婚,你想要什麼,錢?房產?”迫不及待開口的,竟然是看起來溫柔無辜的季雲。

“我不要這些。”顧綰寧放下茶杯,言語中帶上了幾分尖刻,“季小姐從小養尊處優,進出傭人伺候,是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被當做犯人一樣關起來的哥哥了吧?”

“三哥。”季雲臉色一白,不知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我在療養院見過他,他跟你一樣年輕,跟你一樣正常,跟你一樣有資格出入社會,而不是被無數雙眼睛盯罪犯一樣日夜盯著。”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季雲情緒明顯有些激動,想來是記起了有關那位‘三哥’的威風事跡,當下看顧綰寧的眼神便帶上了幾分恨意,“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將季潛從療養院接出來,並且保證再也不禁錮他的人生自由,我就同意無條件與季家%e8%84%b1離關係,從今往後,絕不踏入季家半步。”顧綰寧說完這句話,挨個看過這些人的表情,季老太太的鬆了一口氣,季唯則的皺眉莫名,蕭明萱的快意遲疑,季雲的震驚瞪眼。

卻唯獨看不明白季薄川。

從始至終,無論顧綰寧說什麼,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季薄川都隻是安靜地盯著她,隻在最後,他輕輕地說了一句,“離婚協議我放樓上了,你跟我上來,簽了咱們直接去民政局,你說的條件我也接受。”

顧綰寧竟然害怕了,她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