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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冷萍使著眼色,讓她彆說了。

郝仁一開始倒是攔著冷萍,這會兒卻沒有吭聲。

不管是於學良還是於林氏,都該得個教訓!

“娘,良藥苦口,忠言逆耳,我這也是為了於學良好,這次是調?戲主薄家的丫鬟,誰知道他下次還敢乾什麼?你看看嬸子,不知道反悔不說,又在這兒說是她害了於學良,再這樣下去,就真的害了於學良了!”冷萍才不管,繼續說道。

郝氏正待要說什麼,被郝仁使眼色攔住。

郝氏也就沉默。

於林氏坐在土地上,沉默著,眼淚默默的流,不時的抬起粗糙的手擦著臉頰,臉頰一會兒就紅了。

學良爹死得早,她帶著於學良兩個人,就靠著給人漿洗衣服為生,人家罵她克夫,她也覺著自己的命不好,慢慢的也就覺著虧欠了於學良的,對他百般的遷就,如今惹出這麼大的事兒來……

冷萍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見於林氏呆呆的坐在地上也實在是可憐,也就歎口氣說道:“於家嬸子,你可得真的好好的想一想了!”

於林氏趕緊點頭道:“俺知道,俺錯了,這次學良回來,俺一定好好的管教他!”

郝氏也歎口氣,轉身對郝仁說道:“要不你跟萍兒去城裡打聽打聽,看看這案子咋判!若是能找著關係,就去見見於學良,打點一下,那衙門可是好進的?若是沒人,在牢裡得受多大的罪啊!”

於林氏之前光顧著哭,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趕緊抓著郝仁的手求道:“郝仁,你比學良穩重,你想想法子,俺知道這樣是為難你,可是嬸子真的沒有其他人求了,學良爹死得早,家裡的%e4%ba%b2戚也瞧不起俺家,俺……”

於林氏的眼淚又大顆的落下來。

郝仁點點頭道:“嬸子,你先彆著急,我跟良子一起長大的,能看著他進去不管麼,一會兒我就去城裡打聽打聽,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郝氏也趕緊說道:“是啊,你先彆著急,你要急出一個好歹來,良子又在裡麵,這可怎麼是好!”

於林氏隻得點了頭,可是那眼淚還是嘩啦啦的流。

郝仁讓郝蛋去套車,於林氏則強撐著回家,拿了幾身衣裳疊好,想了想,又去炕頭上的桌箱裡摸了個袋子出來,掂了掂裡麵的銀錢,抹了眼淚,這才又回了郝仁家。

冷萍也收拾了藥箱,對郝氏說道:“娘,我陪著郝仁去,看看於學良的傷勢!”

郝氏猶豫了一下,也就說好,叮囑兩人路上一定小心。

於林氏紅腫著眼睛回到了郝家,將衣裳交給郝仁,又將那個滿是補丁的袋子塞在郝仁的手裡說道,“打點是要花銀子的,俺也沒多少,這是全部了,不管如何,得將良子撈出來!”

郝仁握了握那銀子,心裡難受,可是為了讓於林氏放心,還是收下。

在去的路上,郝仁打開那袋子,裡麵零零散散的一些銅錢,銀子也就一兩塊,加起來不過一兩,上麵卻被磨得光亮,看得出於林氏是經常拿出來數的。

冷萍伸頭看了一眼,歎口氣,“這恐怕是於林氏給於學良攢著成%e4%ba%b2的錢!”

郝仁點點頭,眉頭也緊皺起來,說道:“良子雖然有些不懂事,可是調?戲人家丫鬟的事情他是萬萬做不出來的,恐怕這事兒有誤會!”

“誤會?怎麼不誤會彆人,偏偏的誤會他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於學良從楊柳那事兒就能看出來,整個一光想著自己,都十六七的人,還這麼不懂事,這次進去也好,得個教訓!”冷萍哼道。

郝仁看了她一眼,“你生氣歸生氣,還是要想法子,總不能看著於學良折在裡麵!”

這調?戲良家婦女的事情若是坐實了,於學良的名聲就毀了,彆說舉人,就連秀才也沒了呢,於學良這輩子算是毀了!

冷萍也長舒了一口氣,“到了城裡看看情形再說吧!”

此刻,衙門的後院廂房裡,劉雪瑩還嚇得渾身顫唞,回來之後就一直高燒不退。

劉夫人守在榻邊,滿臉的焦急,聽聞劉主薄從前麵衙門回來了,趕緊吩咐丫鬟好生的伺候劉雪瑩,一會兒熬好藥喝了,然後趕緊去了外麵。

“老爺,如何?”劉夫人上前問道,“知府大人怎麼說?”

“知府大人說了,咱們這裡城雖然是小城,可是也是禮儀之城,這秋闈剛剛考過去,這學子就出了這種事情,一定嚴懲!”劉主薄說道。

劉夫人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受此大辱,如今還高燒不退,心裡的那恨意就噴薄而出,高聲罵道,“還學子呢,這些年的書都讀進狗肚子裡去了,老爺,跟牢裡的人招呼一聲,不能讓這個流氓好受了!”

劉主薄說道:“夫人放心,我早就跟下麵的人打好了招呼,那個叫於學良的小癟三,得不了什麼好!”

劉夫人這才點點頭。

劉主薄不放心自己閨女,也就進去瞧了,見劉雪瑩臉色還是潮紅,問道:“大夫怎麼說?可要緊嗎?”

“看了隻說是受了風寒,再加上受了驚嚇,吃幾服藥就好了!”劉夫人說著,又猶豫道:“老爺,咱們裡城就一個夏利鳴,你也知道他,現在名聲臭的很,妾身怕他瞧不好!”

“如果隻是風寒,夏家怎麼也是世代行醫開藥鋪的,怎麼會連這小病都瞧不了,所以你就彆操這心了,說不定明日這病就好了!”劉主薄說道。

劉夫人念了聲阿彌陀佛,說道:“但願如此,不然的話,若是雪瑩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要那小子償命!”

劉主薄點點頭。

知府衙門前,郝仁去找了一個在衙門裡做事的熟人,出來後,臉色十分的不好看。

“如何?”冷萍背著藥箱等在一旁,見郝仁的臉色不好,趕緊上前問道。

郝仁看了看四周,將冷萍拉到一旁,低聲道:“事情很棘手,那人說,於學良調?戲的不隻有丫鬟,還有那位劉主薄家的小姐,劉主薄家怕事情傳出去對自家小姐的名聲有損失,隻是對外隻說調?戲了自家的丫鬟!”

郝仁頓頓,又道:“知府老爺也十分的生氣,放出話去要嚴懲,於學良這次麻煩大了!”

冷萍立刻瞪大了眼睛,“什麼?還調?戲了人家小姐?於學良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還是怎麼的?”

郝仁也低聲說道:“依照我對於學良的為人,不至於如此,可是那人說的確切,而且知府老爺發了話,誰也不準見,怕是今日見不到了!”

郝仁找的那人在知府衙門做了很久,也算是有些人脈,這次又搭上了五兩銀子,卻隻打聽來這些消息,連人都見不到,看來這一次,於學良的事情是格外的嚴重!

“那就讓於學良待在裡麵受點罪,反正這調?戲良家婦女的罪也死不了人,正好給他一點教訓!”冷萍真會兒真是哀不幸,怒不爭,可是兩人也沒有法子,那是知府衙門,這秋闈如今還沒有放榜,若是放了榜,郝仁中了舉人,那說話還算有點分量,但是也不能高過縣衙門去,更何況這是知府衙門!

郝仁此刻也是一籌莫展,兩人在街頭站著,一時之間也沒有主意,隻得準備回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回到家,天色已經暗了,於林氏一直沒有走,眼巴巴的望著,瞧見兩人回來,趕緊從屋裡出去,急聲問道:“可見到良子了?真的挨打了?傷的咋樣?”

郝仁跟冷萍走後,於林氏又拉著曹大鼻子問了好久,畢竟曹大鼻子是%e4%ba%b2眼看見於學良被抓到衙門去的,聽聞臉上身上好幾處傷,就心疼的說不出話來,一下午都沒有緩和過來,這會兒見郝仁與冷萍回來了,也就趕緊上前問道。

冷萍看了郝仁一眼,正待要如實相告,郝仁卻給她使了一個眼色,自己搶先說道:“見到了,沒事兒,隻是皮外傷,冷萍給他抹了藥!”

於林氏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調?戲劉主薄丫鬟家的事兒,是不是誤會?衙門說啥時候放人?”

郝仁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嬸子,這事兒還在查著,不好說,良子也說不明白,恐怕這幾天是要在牢裡待著的!”

於林氏一聽,疑惑道:“他那麼大的人,乾沒乾過這事兒,咋就說不清楚呢?郝仁,這樣,明日就麻煩你再跟俺去見見良子,俺%e4%ba%b2口問問他,他沒做過,人家可不能冤枉他呢!”

冷萍有些受不住了,怕於林氏知道實情,也就冷聲說道:“嬸子,你以為那大牢是咱家啊,想啥時候進就啥時候進?今個兒進去,可是花了不少銀子呢,人家說了,就讓瞧這一次,以後就等著開審吧!”

於林氏一愣,滿臉的愧疚,小心翼翼的問道:“是這樣?那我那些銀子肯定不夠吧?讓你們破費了?”

冷萍見於林氏滿臉的愧疚也有些覺著話說重了,可是還是得繼續說道:“破不破費的,都是為了良子,嬸子你也彆急,等明日我跟郝仁再去打聽打聽,看看啥時候能開審!”

於林氏趕緊應著,又道:“郝仁媳婦,欠下多少銀子,俺跟良子將來都還你們,俺們就是當牛做馬也還你們呢!”

於林氏這般一說,冷萍的心裡越發的鬱悶,也就徑直進了屋。

於林氏以為冷萍生氣了,趕緊拉著郝仁的手問道:“花了多少錢?不行俺將房子賣了,不管咋的,先將良子救出來再說!”

郝仁在心裡歎了口氣,冷萍就是這樣的人,明明是好心,可是說的話兒總讓人誤會,也就趕緊對於林氏解釋道:“冷萍不是這意思,是心疼嬸子呢,也為良子生氣,這麼大的人了,竟然惹出這樣的禍事來!”

於林氏還是在意道:“郝仁,你跟你媳婦說,這錢,俺家真的還的,你們就費費心!”

郝仁隻得應著,又寬慰她幾句,這才進了裡屋。

裡屋裡,冷萍一個坐在窗前生悶氣,郝仁進去在她麵前坐下說道:“你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為了彆人好,卻總是讓彆人誤會你!”

“誤會就誤會,有句話叫做日久見人心,時日久了,她們也就知道我是什麼樣子的人!”冷萍悶聲道,“也總比於家嬸子知道實情強!”

“其實這事兒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你就總是這一條筋,明明是好意,為彆人的事情著急上火,可是彆人還不領你請!”郝仁歎口氣。

冷萍悶在那裡不說話了。

在現代的時候,她就乾了不少這樣的事情,領導、同事、朋友,每次她都是真心為彆人,可是彆人能領她情的人又有幾個?如今於林氏跟於學良也是這般,縱然她瞧不慣於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