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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無敵 飛櫻 4211 字 3個月前

鋒的地點,也不令人意外。他要在這古老的聯盟締約之地,擊敗艾羅蘭的軍隊,同樣擊碎兩國信守至今的聯盟誓言。

隻是我想不到會是這樣一番景象。

雙方勢均力敵,激戰進行了兩天兩夜,戰場上一片死傷枕藉。

芬丹一直沒有下去休息過,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已經熬紅了。但也許,他的眼睛,是因為看到一片片精靈軍隊在骷髏大軍的麵前倒下去,而被巨大的怒意和仇恨燒紅的。

最後,在雙方都熬到了極限,隻憑著一線毅力咬牙堅持的時候,馬卡爾卻派了人來,要求徒。

芬丹冷笑一聲拒絕了。但是馬卡爾似乎心意已定,接二連三派了好幾名使者前來,一再要求徒和談。來人甚至帶了話來,表示吉勒丹仍是令人生畏的鋼鐵聯盟締結之地,獅鷲帝國的伊莎貝爾女王對此也終於有了充分的認識和尊重,不再起意要侵占此處。隻是和談茲事體大,敢請艾羅蘭這方的芬丹大人和另一位領軍的黛蕾爾女士一道,前往吉勒丹城外一處荒野上,靠近獅鷲帝國邊境的密林之中,與獅鷲帝國方麵的首領伊莎貝爾女王以及馬卡爾會麵,鄭重商議。除去雙方會麵人數是絕對公平的二對二之外,且均不可帶兵前往,以示公允。

芬丹本欲再度拒絕,然而手下數名得力的德魯伊長老和高階德魯伊,都紛紛進諫,力勸他先以緩兵之計穩住獅鷲帝國,畢竟曆經數次與惡魔以及亡靈軍隊的惡戰,艾羅蘭元氣大傷,此次能夠拿得出手的兵力,本就有限。休養生息,徐圖來日,也不失為一條迂回的致勝之道,雲雲。

我也覺得有道理。我手下亦是損兵折將,一些戰力水準本就有限的兵種,比如花妖們、戰舞者們,幾乎損失淨儘。如果能夠有一個機會緩口氣,或許還能保存一線日後東山再起的生機。否則,倘若此刻魔王再派人來攻,不用我裡應外合,艾羅蘭也是危險得很了。

芬丹審時度勢,衡量了很久利弊得失。想必戰無不勝的他,要接受這樣一場慘平的戰局,甚為不易。但是精靈軍隊已折損大半,他也不忍無視下屬的鮮血☆後,他毅然下了決定:

同意獅鷲帝國女王的請求,即刻休戰。三日後前往預定地點,進行和議。

還彆說,馬卡爾這一次倒是說話算話。那名使者走後不久,亡靈軍隊就大幅後撤了。吉勒丹之困也順利解除。

芬丹夜間仍在召見手下,清點人手,盤點損失,商議對策。我也想參與,不過被芬丹擋在了門外,命令我除了休息之外,不得亂說亂動,或者做彆的事情。

臨行前的夜晚,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最近芬丹很是辛苦≡從阿拉倫國王把我指派到他手下之後,我仿佛就沒有見過他好好休息。

他總是很忙,四處奔波,還乘船出海去尋找翡翠龍、營救蒂耶魯、滿世界跟吸血鬼王尼科萊纏鬥,還要不時應付突如其來的大批惡魔軍隊。

我很奇怪他那一身健美的肌肉,怎麼還沒有消失的跡象。如此日夜操勞,我覺得就算是個胖子也得減沒了肚腩吧?可是芬丹,果然不愧綠色肌肉男的稱呼,除了嚴厲的麵癱臉少了些出現的時間,無情的言行也少了很多以外,他的肱二頭肌看起來還是跟布拉德·皮特版阿喀琉斯一樣。莫非,他是寓教於樂,以賽代練,打仗的時候順便就能健身?

唔,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倒實在是歎為觀止。

我輾轉反側,想著那天他對我伸過來,卻被突如其來的戰報阻止在半空的那隻手。

那時,他想對我說什麼?或者,做什麼?

我想著,自己那時,不知為何,還有一絲隱隱的期待哩。也許,是想著終於可以完成魔王交給我的這件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又或者,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有著和我一樣的感歎,感歎在不可能相逢的千萬人之中,不可能越過的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裡,居然發現,哦,原來你也在這裡?

我想了很久,才朦朧睡去。卻也睡得並不安穩。夜間常有支離破碎的不同夢境,如走馬燈一般在我腦海裡變幻不定☆後,當我一驚而醒,陡然坐起的時候,發現窗外的天空已經露出了絲絲魚肚白。

我再也睡不著了,決定整裝出門去看一看。

清晨的吉勒丹上空彌漫著一層朦朧的薄霧,昨夜人們為了取暖而點燃的叢叢篝火此時都幾乎燃儘,隻在柴堆上冒起縷縷輕煙。

街上一片清冷景象,並沒有什麼行人來往。我信步走到吉勒丹的都市議會門口,想起自己昨夜似乎是蹓躂回的住處,我那匹禦賜坐騎被我扔在了這裡,於是就想進去找找。

議會門口的守衛也無精打采地站著,我跟他打招呼:“你好啊。我的那匹銀色獨角獸好像忘在這裡沒有騎回去……我可不可以進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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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出聲嚇了他一跳,慌忙一邊幫我拉開緊閉的大門,一邊對我說著:“昨夜大家議事到很晚才各自散了,現在裡麵除了芬丹大人,隻怕沒有其他人在了……您那匹銀色獨角獸,可能還在附近吧……我沒看到……”

我笑笑。請使用訪問本站。我對鼻涕泡兒啊,向來都放縱得很。如今它不僅被我慣得喜歡吃糖,還非得我或者芬丹%e4%ba%b2自去喂才行。我是它的主人,要給它喂食倒也罷了;隻是有一次我正在偷偷給它喂鬆子糖的時候,正巧芬丹經過,板起臉來教訓我又胡亂給它吃不該吃的東西。我陪笑,慫恿芬丹也試著給它喂一粒——之前我這樣慫恿過許多人,可惜無一人成事,都被鼻涕泡兒用鼻子噴走了,搞得我一度想給它換個名字叫“大噴子”或者“噴壺”。芬丹被我糾纏不過,不耐煩地拿了顆糖給它吃,誰知道它很合作,上來就一口咬走,還拿它的鼻子磨蹭芬丹的手。由此我堅決認為它是典型的勢利眼,攀高踩低的主兒,見了我的直屬上司,艾羅蘭最著名的英雄,第一勇將芬丹,知道這人是個大官兒,所以才肯琊降貴讓芬丹喂它——彆人麼?哼哼,都還不在它老先生的眼裡!

隻是我經常興致一起就隨處亂走,鼻涕泡兒就被我滿街亂丟,時日久了也懂得自得其樂,自行去尋覓一個好地方呆著,這個時候又如何去找。

我跨進吉勒丹的都市議會。

其實艾羅蘭城鎮的都市議會都一樣,根本不見現代世界裡國會山莊或者人民大會堂那個派頭,光是上百級台階都能走得人心生敬畏——精靈們的城鎮,通常都是依著森林裡最大一棵樹,樹周圍必定還有一圈湖或者江河一類的水,然後在樹下平整出一塊地方,砌上圓形巨石,在石頭上另行加蓋二層小樓,樓頂再背靠著大樹建起兩座石碑一樣的東西,呈“11”字形平行而立,中間還鑲著加了魔法的一個發亮的植物圓環,碑上刻著花花綠綠的裝飾圖案←棟建築美則美矣,就是有點實用不強。

議會大門在我身後緩緩關閉,長廊在我麵前展開。我慢慢走去,各個房間裡皆是人去屋空——我不禁暗想,精靈們一點也不敬業,好好一座市議會,居然夜裡連個值班工作人員都不留。

我沿著長廊儘頭回旋的樓梯上了二層,並不見芬丹的人影。我又沿著回旋樓梯爬上房頂,氣喘籲籲地繞過那兩座平行的花碑,一眼就看見芬丹正在樓頂平台上憑欄遠眺。朝晨帶著一絲清冷的風穿過他那一頭極耀目的金發,吹起他身後那襲樹葉編成的大披風。

我走到他身後,細碎的腳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回頭望過來,當看到我的時候,他的臉上峻容稍緩,露出一絲難得的淡淡笑意。

我被他這種柔和的神情懾住,不由得愣愣地停下了腳步。

芬丹見我停在距他數步之遙,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黛蕾爾,你過來。”

呀嗬!居然還叫我過去?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疑惑地抬頭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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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正好看到,東方的地平線上,一輪紅日正噴薄而出。議會的樓頂是這座城鎮裡最高的地方,放眼望去,朝晨的彩霞染滿天空,一切都顯得那樣生機勃勃。

我走到芬丹身旁,不由得讚歎道:“今天的日出,格外的美嗬。”

芬丹靜靜應道:“是的。黛蕾爾,你看那朝陽……不論這世間發生多少暗醜惡流血廝殺之事,唯有這輪朝陽,不受任何影響,照樣每日清晨,都在東方的地平線上升起……”

我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一抹唏噓,知道他心中還是為了這幾日犧牲的精靈軍隊勇士們傷感,遂大咧咧地伸出手,大模大樣地拍拍他支在欄杆上的那隻手的手背。

“放心,芬丹,他們此刻都在西萊納女神的座前,領受著她的恩德沐浴,生命歸於平靜……西萊納女神決不會忘記每一位曾為她和這世界的和諧,浴血拚殺過的人……”我說得娓娓動聽,實在像是一位十足的精靈族人。

“何況,我們今日接受獅鷲帝國女王的請求,前去與她和談,不是也是為了儘早結束戰爭,避免更多的流血,讓艾羅蘭儘快恢複和平麼。”

芬丹默默地聽著我慷慨激昂的開解,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把另外一隻手伸過來,覆蓋在我拍著他手背的那隻手上。

我大大地吃了一驚,心跳頓時加快了一倍,突突突地像機關槍開火,簡直要把自己的%e8%83%b8膛打成一副篩子。

芬丹不但沒有放開,反而更加緊地握了一握我那隻手,語氣重新歸為堅定。

“是的,黛蕾爾,你說得對。何況,今日是我們兩人一同前往,就算馬卡爾再有什麼壞心,量他也不能同時敵得過我們兩人聯手之力吧。”他轉過臉來,深深地注視著我,一時間,仿佛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咽了回去,隻是輕輕向我點了點頭。

“黛蕾爾,我們兩人一起去,就什麼都不用怕。”

我震驚地回望他,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句話驀然迫出了我眼底來勢洶洶的淚意。在我能夠掩飾之前,大顆的淚珠就滑出我的眼眶,滾落到我的臉頰上了。

——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樣說過。從來沒有。即使是在那個我隻能在夢裡懷念的世界,也從來沒有一個人,對我這樣說。

而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所要麵對的,就隻有謀、算計、潛伏、心機……還有魔王的威逼,我心底深藏的恐懼,我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