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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春弄 天如玉 4326 字 3個月前

今日心情不錯,%e4%ba%b2自掌勺,照舊對他指手畫腳、呼來喝去的,邢越卻很聽話,夫妻倆打打鬨鬨的一頓飯很快就做好了。

即墨無白見夫妻和睦,不便打擾,一直到吃完午飯,趁邢越過來送藥,才扣住他問了句:“尊夫人最近在與什麼人往來?”

邢越的表情竟然有些閃躲,支吾許久,小心翼翼問:“是不是師城主與你說了什麼?她不會是想對內子下手吧?”

即墨無白一聽這話便知有事,佯裝道:“該說的都與我說了,我想聽你自己說清楚,興許我還能為你求個情。”

邢越左右看看,扯著他衣袖一直走到角落:“這事我在路上就想告訴你的,師城主之前就提心過我,說內子與一些不明身份的人來往,我來見了她之後不久就見到了對方,我竟然見過。”

“誰?”

“當初我奉你命令假扮喬大都護時見過他,是喬大都護的部下。”

即墨無白蹙眉:“你的意思是,尊夫人與喬定夜有接觸?”

“也許……是吧。但我已經告誡過她,她答應我不再與對方來往了。”

若真沒有來往,今日就不會提著錢回來了。即墨無白稍作沉%e5%90%9f:“她自己知道對方身份嗎?”

邢越搖頭:“她一直反對我卷入官場中事,我不敢對她直言,隻是勸她少於那些人往來。”

那就難怪了。

邢越見他不言不語,頗為激動,緊緊揪著他那一截衣袖:“我知道你們都不待見喬都護,若是師城主要追究,你可千萬要替內子求情啊!”

即墨無白心道還不知以後能不能再見到師雨呢,求什麼情啊!不過表麵上還是好言好語地安慰了他一番,白日裡的事也沒告訴他。

之後幾天邢夫人都很安分,沒再獨自出去過,偶爾出去也是和邢越一起。即墨無白在屋中靜養,一直注意著她的動向。

一直到大半月之後,噴薄的熱氣席卷了西域大地,他身上的傷都已好了大半,邢夫人才又單獨出了門。

倚窗靜候,直到天快擦黑時,邢夫人才回來,這次神色如常,手裡照樣提著些財物。即墨無白推門出去,在屋簷下站定後喚她。

邢夫人看他臉上帶著三分笑,端的是君子派頭,將包袱藏於身後,笑著上前問:“即墨公子有何吩咐啊?”

即墨無白道:“夫人既然已經答應了邢越不再與都護府的人接觸,為何又出爾反爾呢?”

邢夫人頓時笑意全無:“都護府?什麼都護府?”

即墨無白繞著她緩緩踱步:“這段時間與你接觸的人是安西都護府的人,夫人竟毫不知情?”

邢夫人愣了愣,氣惱地一跺腳:“唉,真煩,我還罵邢越卷入你們官家事裡去,結果我自己也卷進來了!”

即墨無白道:“你何時與他接觸的?”

邢夫人仍不高興,哼了一聲道:“要論最早,至少也有一年了,如今隔了那麼久忽然來找我,不過是叫我盯著你動向,不讓你亂跑,我還以為又是哪個暗中照料你的人呢。”

即墨無白心中頓生不妙,原來那麼早喬定夜就插手進來了。這麼說來,自己行蹤敗露,也有可能是因為他了。

此事出乎他預料,他稍作思慮,自腰間摘了玉佩遞給邢夫人:“這塊玉佩不值什麼錢,但我即墨族人都認得,夫人最好避一避風頭,不如去我老家潤州,遠離這邊疆是非之地。”

邢夫人立即接了過來:“那我相公呢?”

即墨無白遺憾地看她一眼:“他還有用,暫時還不能走。”

邢夫人不快:“加錢!”

“……”

邢越回來的時候,和平常一樣要做午飯,卻已經不見自家媳婦兒了。他以為媳婦兒被抓走了,心急火燎地衝進即墨無白房間要人。

即墨無白白他一眼:“我替你把人送走了還不好?”

邢越懸在心口的一腔怒火頓時熄了,匆匆返回房間檢查了一遍,卻又頓生憤怒,走就走吧,還一個子兒都不給他留,還有沒有夫妻情分了!

即墨無白跟到房間門口,抱臂倚門:“都護府的人應當還會再來,要麼你扮一下你家娘子去會會他們?”

邢越連連擺手:“算了吧,喬定夜都不在都護府了,他們怎麼還會再來啊。”

即墨無白疑惑道:“他去何處了?”

“去迎接聖駕了,陛下已經在去往墨城的路上了。”

邢越適可而止,即墨無白還是立即就明白了:“這麼說來,即墨倓與師雨就要成婚了?”

“呃……聽說就在初八吧。”

即墨無白眉頭深鎖,邢越也不好說什麼,東張西望裝作在看風景。

過了許久,即墨無白驀地說了句:“不妙。”

邢越瞥他一眼,深表同情,唉,對你而言自然是不妙了,嚎也沒用啊……

嘉熙帝還在趕來的路上,日子卻已一天一天臨近初八。他與阿瞻的關係像是瞬間成為了君主與寵臣,甚至%e4%ba%b2自書信一封寄來墨城,抬頭竟稱其為表弟,言辭間愧於時間匆忙,恐無法及時趕至,請他按時成婚,不必等候。

火熱的陽光照著墨城,百姓們奔走相告,城主與代城主行將完婚,皇帝%e4%ba%b2臨主婚,簡直是無上的榮寵。

不日,城主府全城布告,舉城同慶,初八當日,全城官員可入府道賀,百姓皆可於城主府前觀禮。

這一場婚禮聲勢浩大,古未有之。全城沸騰,喜氣洋洋。

初八轉眼即至,師雨一早起身,先去祠堂祭拜了即墨彥,這才坐回房中由下人伺候著描妝更衣。

金釵環佩,五色披帛,嫁衣火紅,一身珠翠。師雨五官嬌柔,神色端和,下人們都趕著道賀,她也始終帶著笑,逢人便賞,剛剛裝扮完,已經打賞了一圈的人。

墨城女子出嫁不披蓋頭,隻戴紅色麵紗。原本該母%e4%ba%b2或者其他女性長輩%e4%ba%b2手遮上,但城主府找不到這樣的人,師雨原先是打算開個先例,請霍擎替她遮麵的,但如今老將軍已經歸隱,她也隻能自己動手了。

夙鳶今日也特地換了身新衣,忙前忙後地進進出出。師雨遮好麵紗,將她叫到跟前:“皇帝到哪兒了?”

夙鳶道:“剛聽說了,還有百裡,說趕不上吉時了,直接來喝喜酒,請城主和代城主照常完婚。”

師雨好笑,就是隻有十裡,他也不會來主婚的。若不是為了墨城,他堂堂九五之尊何必%e4%ba%b2自跑這一趟,畢竟當初也對她動過心思,還來主婚,多尷尬。

兩個墨城官員的妻子款款進了屋中,扶著師雨出門去阿瞻居住的城主正院。稍後師雨再和阿瞻一同前往大廳,在眾官和百姓的麵前拜堂。

所過之處,仆從紛紛垂眼躬身,畢竟師雨才是墨城的實際統治者,下人們是最看得清時勢的。

師雨目不斜視地經過,走過回廊,穿過繁花正豔的花園,來到張燈結彩的院門前。門口的侍衛比往常竟然多了一倍不止,她左右看了看,走入院門。

阿瞻高冠束發,紅衣懾人,稍稍飾了麵,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他站在簷下,見到師雨進來,微微笑了笑,上前接過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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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雨左右看了看,院門外是一身軍服的侍衛,院中是數十精壯男仆,個個垂首而立,她還是第一次在這裡看到這種景象。

阿瞻左手執著她左手,右手托著她後腰,一路走入屋中,院門忽然落下。師雨轉頭看了一眼,自己帶來的仆人全都被關在了外麵。她側頭看向阿瞻:“馬上就要去前廳了,關什麼院門?”

阿瞻溫柔地笑了笑:“莫急,你先放下固執,我們再去前廳拜堂不遲。”

師雨眼神流轉不定:“哦?我放下什麼固執?”

阿瞻引著她到桌前,文房四寶一應俱全:“隻要你即刻下令卸任代城主,移交城主印綬,如此而已。”

師雨從他手心裡抽出手:“你不是答應過凡事會與我商量?”

“我這不是在與你商量麼?”

“若我不答應呢?”

話剛出口,師雨的腰間抵上一截尖硬之物,甚至穿過層層禮服觸到了她的皮肉,一個“男仆”單手扣住她肩頭,陰沉沉地站在她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又開始忙了,原本希望保持八點半更新的呢,今天還是晚了,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_-)╯╧╧

本來想多叨叨幾句的,但是還是節省時間趕緊更文吧,我還是想聽你們叨叨,托腮……

第四十七章

院中那群“男仆”全都湧了進來,師雨終於看清他們的相貌,竟然是典型的沙陀人。她不可思議地看向阿瞻:“為了對付我,你居然跟沙陀人合作?你忘了當初是他們殺入府中要取你性命了?”

阿瞻緊抿著%e5%94%87,眼神堅定的可怕:“我已有安排,你快做決定便是。”

師雨默然不語。

她不回應,腰間的刀子便往前送了一分,她低哼一聲,阿瞻立即喝道:“彆傷她!”他走近一步,牢牢扣住師雨手腕,“你就不能放手嗎?”

師雨看進他雙眼裡:“你現在顯然已經被人利用,我若放手豈不成了墨城的罪人?你讓我將來有何顏麵去見父%e4%ba%b2?”

阿瞻鬆開她的手,眼神失落:“我被你們藏了二十幾年,至今依舊得不到一個機會。你知道我舍不得動你,我隻不過想將墨城和你都變成我要的樣子……”

師雨身後的沙陀人驀地一聲冷笑:“城主太優柔寡斷,此女狡詐固執,不如在下替你下決定。”

他的手往前一推,師雨驀地睜大了雙眼,冰冷的薄刃已經刺入她身體,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血液正在噴湧而出。

“放肆!”阿瞻氣急攻心,上前就要來扶師雨,一邊朝外大喊:“來……”

那個“人”字被狠狠掐斷,沙陀人一把推開師雨,邁步而進,一手扣住他,手中白刃靈巧的轉了個弧度,送入了他的心口。

變故太快,時間仿佛已經靜止。

師雨忘了自己處境,從地上爬坐起來,看著阿瞻像是被折斷了的紙鳶一般,從沙陀人的手中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