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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 莫采 4312 字 3個月前

憂了。

花梓帶著雪域王繞來繞去,熟門熟路找了個僻靜角落,一方紅木桌,兩把紅木椅,鏤花精致,臨窗近水。

這水是指窗外一口大水井。

隔著半扇門,可瞧見外頭人山人海,蕭葉醉坐在中間,執杯輕啜,在一片吵嚷聲中氣定神閒,花梓不由暗歎,師父的內功又增進了。

她為雪域王倒了杯茶,自己倒了一杯,也不客氣,端起茶杯就輕啜了一口,麵色變了變,隨後一把按住雪域王的杯子,皺巴著臉。笑道:“這壺是白菜沫兒,我去喚人給您換一壺。”

雪域王搖搖頭,形容沮喪:“不礙事,喝不死便無妨。”

花梓眼見著雪域王舉杯喝了一口。竟麵無表情,不由心中叫苦:您是無妨,我受不住啊。

“狼女她生性爽朗,相處的久了,她定會%e4%ba%b2近您的。”花梓望了眼窗外那口井,恨不得立馬跳出去打一桶清水上來,便是清水也比這白菜沫子泡水強啊。

她想,雪域王如今心灰意冷,喝什麼吃什麼都味同嚼蠟,也分不清茶水和清水泡白菜。她曉得那份無奈。就好似當初楚隱對自己的小心翼翼。

雖生來無父無母,可她卻深知那份小心翼翼所承擔的感情有多可貴。

有時,花梓慶幸身邊有這麼多值得她操心的人,否則,整日裡想著白玉曦的混帳話。早晚抑鬱而亡。

而白玉曦,最痛恨玉花梓身邊有那麼多讓她操心的人,以至他想了許久的話語,隻讓她掉了一晚上眼淚似乎就沒了效力。這就好比一個鐵匠“大觸”花費半輩子打了一把寶劍,結果被個殺豬的一刀給剁折了。

“唉……”雪域王歎口氣,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白菜水,轉而問道:“你是如何把狼女帶下山的?當初她……她來刺殺我。似乎還不通人性。”

花梓愣了愣,眼中透著光亮:“我跟她一起,把山上那頭大白狼給殺了。”

這話剛好傳入白玉曦耳中,他站在暗處轉身就走,心下忿然:“真是不要臉!”

雪域王一驚:“哦?”

那頭大白狼,他都無力絞殺。這兩個姑娘就能把它消滅了?他又正色瞧了眼花梓,瞧了眼她臉上兩道疤痕,頓覺這姑娘不容小覷。

花梓一頓,笑道:“我當時昏過去了,八成是狼女把那大白狼給殺了。”

雪域王立時紅了眼眶。自己的女兒,是吃了多少苦,才能徒手駁倒那隻大白狼啊?這些年,她是如何挨過來的?

花梓瞧出了雪域王的心思,輕聲道:“狼女現在過的好好的,您也該開開心心的。”

“哪裡好?”他忽然有些憤慨,瞧了眼門外含羞帶怯,春心蕩漾的姑娘們,忿然道:“一個姑娘家,待在這種地方兒,能過得好?”

花梓還未開口,他把茶杯往桌上一頓,溫水裹著茶葉沫子就跳到他胡子上,一抖一抖的。雪域王又悶聲道:“那個杜……”

花梓連忙笑著提醒道:“杜卓。”

“對,杜卓。那就是個油頭粉麵的小白臉,我如何都不能把小蠻嫁給那個廢物!”雪域王一席話畢,方才的抑鬱一掃而空,轉而橫眉冷對,讓花梓心頭一驚。

一早兒,杜卓到底把他怎麼了?

同時她心中又一痛,覺著最後那倆字分外熟悉。不免對杜卓生出些許好感,原來,偶爾她和杜卓還算同一類人呢。

“您若真為了狼女好,就莫要乾涉這婚事,他二人兩情相悅,杜卓對狼女又是百依百順,您一早兒也瞧見了,如今哪個男子肯讓夫人扯著耳朵訓斥啊?杜卓就肯!”花梓忽然覺著,說好聽點兒,自己越來越像媒婆了,說難聽點兒,簡直就是個拉皮條的。

雪域王卻不認同,麵上透著嘲諷和惱怒:“男兒自當勇猛善戰,守家衛國,這小子,瞧那模樣就知道,是個吃不得苦,打不了仗,殺個%e9%b8%a1都要哆嗦半天的廢材!讓我放心把女兒交給他?絕對不可能!就我帶出來那幾個漢子,丫頭你也瞧見過,哪個不如他?”

花梓無言以對,因為,雪域王說的真是那麼回事兒!

“那您那些漢子,哪個能讓狼女拎著耳朵玩命兒擰還毫無怨言?”花梓心中暗歎,杜卓啊,姐隻能幫你到這了!

不想,雪域王毫不猶豫應道:“隨便哪個都能!”

花梓不由嘴角抽搐:“您手下的漢子,還真是能屈能伸!”

這話裡雖隱隱透著半分不悅,雪域王也混不在意,反而麵露得色。

花梓忽然覺得心下暗流湧動,一張小臉憋著通紅,真是無奈,哪怕杜卓有那麼一丁點兒男子漢氣概,她也不用這般張口結%e8%88%8c,被雪域王堵得一愣一愣的。

不然,讓蕭葉醉教杜卓些速成的功夫。再在他粉嫩的臉蛋上劃幾道傷疤。如此,這雪域王八成就看他順眼了。

雪域王見花梓眉心舒展,又昂首道:“等尋個日子,我帶著手下八個漢子和那小子比上一比,讓他隨便挑,隻要他打倒一個,我就把狼女許給他。”

花梓不由暗笑:說的好像你不把狼女許給他,狼女就不嫁似的。

但是,她也不願瞧見雪域王難過的模樣,若杜卓真能勝出,這老頭兒願賭服輸,皆大歡喜,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隻是,她想想杜卓那小身板,不由替他擦了把汗。

“我同他商量商量,不就是個比武嘛,他若同意,擇個日子就比了!”花梓這話說得底氣十足,雪域王眼中透出幾分懷疑,心想,他們不會使什麼小人手段吧。

花梓笑著指向蕭葉醉,雪域王頗嫌棄地扭頭望向窗外,卻聽到花梓說:“您瞧,那是我師父,雲夢澤的二當家,蕭葉醉,江湖之上,還沒幾人能贏得了他!他長得可比杜卓還要漂亮呢。”

雪域王愕然,這才回眸望向蕭葉醉。隨後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可隨後又恍然,沐冷塵功夫也是極好的,可比山上所有漢子長得都俊。

他又搖搖頭,不可能,杜卓那形狀,就是個地痞無賴,開青/樓開小倌館,油頭粉麵,吃喝玩樂的,能有什麼本事。麵前這丫頭定是他請來的軍師,可莫要因著她幾句話,就把女兒往火坑裡推!

花梓將此事說與杜卓時,他表情嚴肅,沉%e5%90%9f不語。

天色暗沉,黃昏已過,萬家燈火將桑都綴滿星星點點的光亮,花梓從未見過杜卓如此形狀,嚴肅而深沉。

這也就罷了,他此時坐在個小板凳上,臉上粘著許多白菜沫子,許是方才剁白菜太上心,發力過猛,頭發都亂蓬蓬的。就如此形狀,他還做出一副毅然赴死的決絕表情,花梓正對著杜卓,也是坐在小板凳上,瞧著杜卓那模樣險些笑出聲來。

“你也莫要憂心,我讓師父教你些速成的功夫,”她見杜卓不應聲,又湊到他身旁耳語道:“若實在不行,我就給那幾個漢子下點兒瀉藥!”

杜卓這才回過神來:“這比武,我應了。蕭大哥那邊兒,就拜托你了!至於瀉藥,還是算了罷,被老頭子知道,更瞧不上我了!”

花梓將這事兒告訴狼女時,她十分惱怒:“我的人,誰敢動?!”

最後,逼得那八個漢子站成一排,挨個兒發誓,不會傷了杜卓,點到為止,狼女才算罷休。

杜卓隻手扶額,歎道:“狼女啊,好歹我也是個男人!”

雪域王冷哼一聲,花梓想,他定是很想啐上一口,隻是礙於身份,就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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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達成一致,比武定在兩日後,當然,杜媽媽和鬼老太並不曉得為何比武,以為隻是教授杜卓些拳腳功夫,杜媽媽還語重心長道:“你嶽父如此器重你,可不能辜負他一番心意,好好學!”

杜媽媽說完,還不忘朝著竹翁擠眉弄眼:“這邊兒是狼女的父%e4%ba%b2,那邊兒是狼女的乾娘,這還真是登對!”隨即瞥了眼雪域王和鬼老太。

竹翁連忙拉住殺氣騰騰的鬼老太,算是救了杜媽媽一命!

第二百二十一章 比武

是夜細雨綿綿,蕭葉醉立於高台之上,%e4%ba%b2自教習杜卓武藝。按理,教點兒功夫,犯不上弄得如此張揚,可台下密密仄仄的人群,哪能施展得開?

若跑到後院去教,難保這些姑娘不會跟著把後院占領了。

如此一來,蕭葉醉名聲愈勝,他本是個從容自在之人,不在乎多少人圍著他,也不在乎多少人離他而去。

在蕭葉醉抓住杜卓的手時,就眯著長長的眼,意味深長道:“還用我教?”

言罷袖手而立,杜卓不由附耳笑道:“就裝裝樣子。”

如此,蕭葉醉裝模作樣教了一會兒,抹了把汗:“我如此辛苦,明兒給我弄點上好的茶水,彆再讓我喝白菜水了,怎麼樣?”

杜卓微微一笑:“那不行,下邊兒這些人,都是因為您愛喝白菜水,才開開心心跟著喝的,你若喝了茶……我可要少賺好幾成呢。”

他見蕭葉醉麵色不善,便繼續道:“你若改喝了茶,那這事兒你得跟玉花梓商議。”

這話說的,跟玉花梓商量那不就等於沒得商量?

玉花梓可是個一毛不拔,地地道道的鐵公%e9%b8%a1!

蕭葉醉拍拍他的肩膀,眯起眼來:“我還是喝白菜水罷。”同時,手臂一震,杜卓就被摔得“噗通”一聲,四仰八叉。下麵一陣驚叫聲,當然,不是心疼杜卓,而是給蕭葉醉喝彩呢,其中包括寧兒!

而狼女,一邊嗑著鬼老太手中的瓜子,一邊朝著台上喊:“杜卓,咬他耳朵!咬他喉嚨!撓他臉!”

周圍一片駭然。

杜卓心中暖意湧動,婊/子無情,果然不錯。還是狼女好,%e4%ba%b2媳婦兒,貼心!

就在此時。狼女倏然一揚爪子皮,嚷道:“真是廢物!倒是咬啊!老娘不看了,來氣!”遂扭頭就走。

杜卓的眼淚落下來……

花梓遙遙望著,卻無奈個子太矮。看不到台上情況。她踮著腳,伸著脖子,捂著肚子,終於看到了前麵那個大個子姑娘的後腦勺兒。

她歎口氣,撐著傘朝後院走去,一路口中喃喃:“孩子,你娘一直懂得一個道理,有熱鬨不看王八蛋。可今兒,為了保住你,為娘就當了一次王八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