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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 莫采 4333 字 3個月前

將一粒藥丸塞入他口中。

李衛如此反對他同玉花梓成%e4%ba%b2,大概也有這一層原因在裡頭吧。

那日李衛本欲自刎。隨了掌門而去,卻不想被思茗攔下,她大費周折,才從李衛口中探得往事,為防事情有變,思茗翌日就用塗了劇毒的劍刺向熟睡中的李衛,他躲閃之時,卻為時已晚,劍雖未刺入心臟,李衛卻毒發身亡。

“那你之前,對我……”花梓搖搖頭,這不可能。

“你不會以為我當真要娶你吧?”白玉曦嘴角揚起,勾出一抹笑意,眼中透著暢快並著一絲嫌惡:“當初你殺了楚隱,跳下山崖,我就想,讓你這麼死了,實在是便宜了你,還未嘗遍這世間痛苦,怎能就這麼死了?”

他忽然起身,垂眼望著她:“可是,如何你都不睜眼。大夫說,你是不願醒來。我就喂了你三顆忘情丹,一顆忘情,三顆劇毒。”

他麵色微微有些蒼白:“沒我的解藥,你這輩子都會頭痛欲裂,最後活活痛死。所以,你離不開我,我就可以想方設法地折磨你!”

他仿佛望著螻蟻一般,輕蔑地哼了一聲:“本是玩膩了,玩夠了,讓你去死,沒想到你這廢物,命還真硬!那好罷,你繼續活著,彆不小心死了!”

“你騙我!”花梓踉踉蹌蹌站起來,身子搖搖欲墜,卻拚力捏緊了拳頭,整個胳膊連著身子都微微顫唞。

眼眶再裹不住淚水!一時間滿臉淚痕。

他何曾說過這麼多話?他在害怕什麼?

她分明知道,是他將自己扛出厄境,是他在茅草屋為自己煮粥喂水,是他在自己床畔吹塤,是他為自己運功解讀療傷。

若隻是報複,何苦費儘心思?

他抬腳從她掌上碾過,花梓痛的淚水漣漣,卻咬緊了牙關,未發出半點兒聲音,隻是側眸望著他的臉。

他又用力踩了踩她的手,她死死咬著嘴%e5%94%87,有血絲從嘴角沁出,卻依舊不掙紮也不出聲,固執地望著他的眼。

他默然走過,頭也未回,花梓終於鬆開牙齒,嘶聲裂肺呼喊道:“白玉曦!”

他卻恍若未聞,一直朝山下走去,漸漸消失在雨幕裡……

她忽然雙手抱肩,失聲慟哭!掌心傷痕累累,血水混著雨水,將衣衫浸濕成朵朵彼岸花開,她思念玉婆婆,思念楚隱,思念……狼女……

對,還有狼女,還有狼女!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孕

暖玉蘊花香,暖得寒玉心,一世荒唐三生夢,玉暖醉人心。

……

花梓抹了把眼淚,忽然笑了,聲音嘶啞,卻透著欣喜:“還有狼女。”

泥土混著血水,將一張素白小臉塗的橫七豎八,汙跡斑斑。

她快步朝山下走去,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口氣走下山時,已是夜色闌珊。

雨水依然淅淅瀝瀝,飄個不停。

她站在厄境之外,遙遙望著眼前密密仄仄的叢林,心中忐忑。

狼女可出了攝靈殿,她還好嗎?

她就站在厄境之外,不吃不喝,笑眯眯的望著前方黑壓壓的林子,不言不語。

白玉曦遙遙望了她許久,終於還是走到她跟前,還未待他開口,花梓就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狼女呢?還有……還有姐姐!她們還在攝靈殿嗎?”

他向後退了兩步,與她拉開距離,她安靜地站在那裡,未敢上前半步。

“不在攝靈殿!你也最好給我滾!”他轉身走入厄境,她卻笑了,還好,都還活著,她抹了把眼淚,心想,總不能這般狼狽地去見他們,先找個地方安頓,得忙起來,一刻都不能閒著。

她抹去臉上雨水和眼淚,笑容愈盛。

要找個好看的鎮子,同安河畔的同水鎮就不錯,找個鋪子做做雜工,等攢夠了錢,便上路去找狼女罷。

她摸摸袖筒,還有幾兩銀子,可以換身衣裳,如此便上路好了,有這麼多事要做,就沒空回憶過往那些事。

她忽然笑出了聲,又抬手擦了把眼淚,鹹澀的淚水拭在傷口之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她捏著生疼的手掌。嘀咕道:“倒也無妨,還沒斷呢,”驀地笑開了,聲音沙啞而急促。透著歡喜,卻微微顫唞:“過會兒買點兒傷藥,塗上便好了,就不疼了!”

就不疼了……

她匆匆回到茅草屋,入了院子,一路垂著頭,盯著腳尖,直到走進屋子,也未看半眼院裡的玉蘭花。

隻是,這嫋然清香倏然繞上心扉。她垂眸一笑,將手掌心的血漬蹭上鼻子,如此,腦中便充盈著陣陣血腥,將花香層層掩蓋。

走到床邊。將乾爽的茅草一根根編在一起,口中哼著小曲兒,小時候,婆婆常常哼這曲子,哄她睡覺。

“一江春水綠,一樹桃花開,花兒落春水。驚得魚兒跳上船,漁夫樂開了花兒,漁婦把網拉,拉上船來仔細瞧,竟是個大王八~”

她哼著歌,眼淚不住滑落。打濕了手上的乾草。

她抬手抹去眼淚,又擦了擦額角的雨水,小心翼翼將鋪上乾草仔細變成個鬥笠,不甚結實。

她忽然停了歌聲,想起她曾為白玉曦編的那個草帽……

“一江春水綠。一樹……”她擦擦眼淚,又唱起歌來,雙手忙個不停,卻總是編錯。

直到夜色濃稠,過了子時,她方爬到鋪上,蜷著身子,哼著小曲,昏昏入睡。

翌日一早,夜色化成一片水白,她驀地睜開眼,頭上浸了一層冷汗,噩夢,噩夢,一連幾個噩夢,讓她手心發涼。

她瞧了眼手中鬥笠,並著旁邊一個簡單的小蓑衣,頗為滿意地笑笑。

眼睛脹痛,她閉上眼,輕輕按了按雙眸,轉而將鬥笠戴在頭上,蓑衣披在身上。

拉開房門,地上擺著個食盒,她連忙走出屋子,四下張望,周圍一片靜寂,隻有雨聲簌簌。

她拎著食盒退回屋子,坐在鋪上,將蓋子掀開,粥香四溢,並著幾味小菜,是久違的味道。

她模糊著雙眼,揉了揉鼻子,將粥和小菜放到方桌上,下麵還有一摞點心,是她最愛吃的酥蓉餅。

拾起盒子裡的湯匙,大口大口吃起粥來,眼淚撲簌簌落到碗裡,她一抹眼淚,用匙子胡亂舀了小菜就往嘴裡塞。

真是好吃……

她將粥和小菜吃得乾乾淨淨,又將裡頭的酥蓉餅取出,放到準備好的小包裹裡,拎著空食盒,起身走到門外,聲音沙啞,沒有多少氣力,卻字字清晰:“既然恨我,就彆給我送吃的,我玉花梓,輕易死不了,不勞您費心了!”

又走了幾步,她將食盒放到院門外,轉身回到房中。

放眼望去,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隻將銀子和點心收好,戴好鬥笠,穿好蓑衣,徑直出了院門。

待她走遠,白玉曦方從屋後繞到院門前,不由冷哼,這是不吃不喝,與自己對抗?

他彎腰,將食盒拎起來!

……空的?

那她剛剛那一番豪言壯語是說給誰聽得?他還以為她多有骨氣呢!

玉花梓終究還是玉花梓!這個不要臉的廢物丫頭!

他忽然心下鬱卒,將食盒砰然摔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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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順著鬥笠,滴滴滑落,打在手心,冰涼冰涼的。

花梓吃了東西,身上漸漸有了氣力,走起路來也不那麼飄了,手上傷口卻微微有了化膿的趨勢。

她皺了皺眉,嘩啦一聲將袖口撕開,扯下一條紗布,將手掌團團包裹。

攝靈殿遠離人煙,這一路荒郊野嶺,不知何時才是個頭兒,幸而天氣涼爽,若頂著日頭,不定會不會暈死在半路。

驀地心中湧起委屈,她連忙吸了口氣。

“一江春水綠,一樹桃花開,花兒落春水,驚得魚兒跳上船,漁夫樂開了花兒,漁婦把網拉,拉上船來仔細瞧,竟是個大王八~”唱到最後,她就笑了出來,小時候兒,不知道多少次,因著婆婆這首小曲兒笑的合不攏嘴。

她擦擦眼角,一路哼著歌兒,踢著小石子,就好像在蘭村的時候……

直到天黑,放眼望去,依然了無人煙。

她加快步子,找了個殘垣斷壁之所,搜了個席子,簡單遮住一個牆角,蜷著身子縮在席子下,雙手按著肚子,隻聽一陣咕嚕叫聲。

她終於還是將懷裡的點心取了出來,小心翼翼,隻吃了一塊,畢竟不多,總要省著吃才是。

吃了點心,一陣倦意襲來,她蜷在席子下,將蓑衣蓋在身上,準備入睡,身下卻一片濕冷,忽然,她十分想念雪球,還記得從前睡覺的時候,它總是會湊到跟前,與自己同榻而眠。

她想起雪球臨死的模樣,嘴角流著鮮血……

她牢牢閉上眼睛,心口一陣抽搐,疼痛難抑。

她又小聲哼起歌來,哼著哼著,終於沉沉睡去。

早晨醒來之時,晨光如洗。

她覺得肩膀、脖子、腰%e8%85%bf,每個地方都酸疼難忍,遂小心伸伸胳膊,從牆角爬了出來。身上儘是泥汙,她毫不在意,隻是望著初升的晨曦,怔忡出神。

雨停了……

一切都過去了……

心中卻依然難過,舍不得許多牽念,死去的,活著的……有個人,她忘不掉,卻又不敢掛在心上,如何是好?

他曾說過,她是他的妻,而她真的信了,把自己當成他的妻。

如今,一切都煙消雲散,再回首時,卻好似做了一場夢。

這荒唐的一生,能承受多少破碎的夢?

她垂頭看看自己滿身的血汙和泥汙,不由心下一片淒然,什麼時候,這身子再也撐不住,也就不用難過了……

她深深歎了口氣,繼續上路。

之後的幾日,並非那麼難熬,天空晴朗,日頭高懸,天氣卻並不十分炎熱,許是到了夏末,夜裡竟還有些冷。

六日後,她終於遙遙望見了小鎮的影子,心中激動不已。然剛邁出幾步,忽然覺得腹中一陣疼痛,她心下一驚,許是來了月事?

可是,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