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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 莫采 4383 字 3個月前

的。

玉婆婆是想,若將來某日,前塵往事被翻出之時,凝馨對花梓的好,或許能化解花梓心中的恨。

玉婆婆如何都不願瞧見兩個姑娘因前世恩怨反目成仇。

直至玉婆婆臨死之前,思索良久,才將這許多恩怨化成一紙書信,交到村長手中,讓其代為保管,日後交給凝馨。

信的最下方,婆婆諄諄叮嚀,凝馨銘刻在心:花開並蒂,一世姐妹!遠離晏國,安寧度日!切記!

可麵對殺父仇人的弟弟,凝馨要如何處之泰然?

一度,她想殺了南宮雲笙,以報滅門之仇。然那夜,聽了雲笙一席話,她竟忽然有些明白過來。

這一切的錯又怎是南宮雲笙所為?

既非他所為,又憑什麼讓他來償命?

或許,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之人。

就好像,她默默期待著,花梓永遠不知這些不堪過往,若哪日知道了,也萬萬不要恨她才好。

或許,南宮雲笙知道這些過往的時候,心中也同她一般,默默希冀著,得到她的原諒。

隻是,她從未曾想,湯王竟還活著!

“您……是湯王?”凝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心中湧起各種莫名的情緒,愧疚,畏懼,擔憂,還有一絲莫名的欣喜。

湯王沒有死,花梓的父%e4%ba%b2還活著。可瞧見楚隱的臉,心裡又十分難過,花梓依然還是會恨罷?國破家亡,何止一個父%e4%ba%b2?還有母%e4%ba%b2,還有許多%e4%ba%b2人,還有一城的百姓!

她本是一國公主啊!

凝馨心中一酸,忽然就落了淚。

楚隱皺眉,隻手撐著案幾,距凝馨隻寸步之隔,微眯著雙眼,眸中儘是憎恨和怨怒,幾欲噴薄而出。

靜默許久,楚隱終於斂去眼中恨意,聲音粗嘎,低沉壓抑:“我不會殺你!”言罷,轉身離去。

凝馨聽到房門重被鎖上的聲音,此時,已是淚流滿麵。

凝馨在攝靈殿守著好吃好喝卻不吃不喝,日漸消瘦。花梓在去往攝靈殿的途中,卻餓的抓心撓肝。

起初,花梓覺著白玉曦並非那麼凶狠,反倒是刀子嘴豆腐心,那日逼著她上路,不給她喝粥,殊不知,竟半夜偷偷蒸了一鍋的饅頭花卷窩窩頭。

可後來,她才曉得,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從寡/婦家出來時,白玉曦拎著個大袋子,花梓還好奇來著。

不想,上了馬白玉曦就打開袋子掏出一個尚且冒著熱氣的饅頭,若是一般的饅頭也就罷了,偏生飄出一股子肉香味兒。

花梓抿了抿%e5%94%87,腆著臉笑道:“師父,您吃的什麼啊?”

白玉曦將口中饅頭咽下去,聲音徐徐:“鴨掌香酥白雪團。”

第一百八十一章 偷食

花梓瞪圓了眼,這不就是個饅頭嗎?什麼鴨掌香酥白雪團,以為如此一說就能誘人味蕾大開,巴巴求著他要嘗一口?真是笑話!

她如此思索,不由就笑了出來,口水滴到馬鬃上,氣的那馬扭了兩下`身子。

她驅馬湊到白玉曦身前,閉緊嘴巴,翻弄%e8%88%8c頭,發出一陣咕咕聲,隨即開口道:“師父,您看,我這除了半碗薑湯一口粥,已是兩日未儘米食了,這肚子都開始叫得歡了……”

白玉曦斜眼眄向她,輕哼了一聲:“一口粥還不夠?”

花梓曲臂拍拍自己略顯孱弱的肱二頭肌,朗聲道:“如此五大三粗的體格,一口粥怎麼行?好歹……好歹要兩個鴨掌香酥白雪團才算吃個半飽啊!”

白玉曦%e5%94%87邊閃過一抹笑意,隨後又沉著臉,在自己咬過的地方撕下拇指大一塊小饅頭,遞到花梓眼前。

她瞧了瞧那大小,嘴角抽[dòng]三下,祈求地望了眼白玉曦。

他立時又皺皺眉,聲音冰冷:“不要?”言罷,作勢就要拿回去。

花梓一把抓住那一小塊饅頭,捏在手裡,笑眯眯道:“師父……仁慈,徒兒……感激不儘。”雖是臉上掛著笑,一句話卻說的咬牙切齒!

旋即望向手中饅頭時,她立馬喜笑顏開,由心往外地透著歡喜,連忙將一指大的饅頭整個塞到口中……

外酥裡嫩,入口潤滑,溶於%e5%94%87齒間,餘味綿長,輕輕咀嚼,有肉香之味翻轉縈回,真就好似鴨掌敷了一層薄雪,不膩不寡……

還真不是饅頭!花梓霍然睜眼,這玩意兒隻是長得像饅頭!

她一指大的饅頭品了許久。直到吃的一點兒不剩,依舊口有餘香,不禁懊惱,本該分成十次品嘗。怎麼一下就給吞了呢?

她驅馬向前快走了幾步,追上幾步之遙的白玉曦,%e8%88%94了%e8%88%94嘴%e5%94%87,貪婪地盯著他手中還剩一小半的鴨掌香酥白雪團,聲音越發沒了骨氣:“師父,您若生氣,就罵我一頓罷!彆拿著白雪團折磨我!”

白玉曦不語,加快幾步,與她拉開幾步的距離。

花梓又催馬追上他,扯著白玉曦的衣角。“哎呦”一聲:“師父,您這衣服臟了,您瞧,前邊兒有條小河,徒弟給您洗洗吧。”

他垂著眼。斜睨著她:“洗洗罷。”

花梓立時榮光滿麵,瞧著白玉曦手中的白雪團,吧嗒吧嗒嘴,極是諂媚地問道:“那……洗了衣服,師父可否賞徒弟一個白雪團?”

“癡心妄想。”白玉曦依然垂著眼,聲音壓得很低,短促卻有力。字字清晰。

花梓鬆了手,將他衣角撫平,聲音不鹹不淡地:“不太臟,還用不著洗。”

白玉曦一聲冷哼,將最後一口白雪團塞到口中,拍馬疾馳。

花梓雖心下賭氣。卻還是追了上去。

直到不遠處的小河邊,白玉曦勒馬駐足,翻身下馬。

昨日給花梓包紮傷口之後,她沉沉睡去,隨後就發起低燒。他用毛巾浸了熱水,覆上她額頭,一直守到清晨,瞧著她麵色恢複,這才去廚房煮了粥。

一夜未合眼,此刻稍稍有些困倦,他倚在樹下,閉目凝神,稍事休憩。

花梓雖急著趕路,可白玉曦如此不言不語,她也不敢催促,便也下了馬,百無聊賴,隨手在路邊摘了幾朵火紅木槿花兒,借著柳條編成個巴掌大的花環。

她轉眼瞧了瞧小狐狸,微搖了搖頭,將小狐狸抱到河邊,撩起清涼涼的河水,輕輕擦拭雪球身上的泥汙。

不多時,雪球抖擻抖擻身子,一團水珠揚起,花梓咯咯一笑,抬手掩住麵龐,白玉曦微微睜眼,正瞧上花梓明媚如三月春光的笑容,立時麵色暗沉,眸子裡透著幾絲嘲笑和嫉恨。

而此時,花梓已抱著雪球朝這邊走來。

白玉曦重又閉上雙眸,花梓將雪球放到草地上,取出個乾爽毛巾,將它從頭到尾擦了個遍,隨即將花環套到雪球頭上,卡著兩個耳朵,剛剛好,穩穩當當。

雪球歪歪頭,四下瞅瞅,見海東青撲騰著羽翼就飛了過來。

白玉曦皺了皺眉,海東青看也未看它主子一眼,直奔雪球而來,瞧見那小花環,立時仰頭叫了兩聲。

雪球跑過去蹭了蹭海東青的身子,旋即又巴巴地望著白玉曦的包裹,裡頭裝著慢慢一包的白雪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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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東青會意,隻猶豫片刻,就踮著腳,朝包裹走去,一步一步,步子極輕。

花梓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盯著海東青,心下滿懷希冀。

她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會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一隻鳥的身上,然這鳥倒頗值得信任,因它是一隻癡情鳥。

白玉曦睫毛微微顫了幾下,就見自家海東青正一步步朝著包裹走去。

終於,及到近處,它小心翼翼將包裹叼在嘴上,拖著包裹撒了歡兒地朝花梓和雪球跑去。

包裹沉重,拖在身後十分吃力,然海東青撲騰著翅膀,累的呼哧呼哧硬是將一大包的白雪團拉到花梓跟前。

花梓拍拍大鳥的頭,瞧它累的翅膀都聳搭了,心下一陣感動。

雪球湊到包裹旁,嗅了嗅,轉了三圈以示歡愉,頭上木槿花顫顫巍巍,散發陣陣清香。

花梓蹲在地上,流著哈喇子,眼冒金光,一把扯開包裹,一陣肉香撲麵而來。

她深吸了口氣,急不可待,正要抬手,忽然手腕就被憑空抓住,一抬頭,目光直撞上白玉曦的眼。

她愣了片刻,暗下決心,不可絕望,要迎難而上,被白玉曦打死是個死,吃不到白雪團饞死就不是死了?

終歸難逃一死,不若拚死一搏。

於是,她伸出另一隻手,整個就要探到包裹裡,在這隻手也被抓住之時,花梓十分懊惱,古書中養雕的大俠,都是少個胳膊的,為何白玉曦養了個大鳥,雙臂卻完好無缺,這真是極不公平。

有那麼一瞬,他想為書中大俠討個公道,斷了白玉曦一條胳膊,然思及自身能力有限,隻得作罷。

但無論如何,白雪團是必須要奪的!

轉敗為勝,不過一念之間!

她忽然間福至心靈,用力吸了口氣,朝著敞開的包裹“噗噗噗”拚命噴氣,其間夾雜口水無數,直至噴的缺氧,頭昏眼花,這才垂下頭去,彎起嘴角,美滋滋地瞧著一大堆白雪團,激動的險些落下淚啊!

勝利隻是一瞬的靈光乍現啊!

花梓心下默默感慨:我可真是個機智的姑娘!

她抬眼,見白玉曦眯著眸子,騰然一副怒火攻心的模樣。

花梓連忙斂去麵上得色,匆匆解釋道:“今兒早上著了涼,不小心打了個噴嚏,還望師父……莫要生氣。”這話說到後來越發沒了底氣。

白玉曦忽然鬆手,站直了身子,極是嫌惡地垂眼望著她,眉頭愈鎖愈緊,仿佛這輩子都打不開了似的。

他轉身朝河邊走去,步子略有些不穩!

花梓這才舒了口氣,跟著就跑到河邊,湊到白玉曦跟前,白玉曦連忙向旁邊挪了挪身子,力求與她保持一定距離。

花梓回頭看了眼白雪團,覺著已是煮熟的鴨子,跑不掉了,就轉過頭來輕聲安撫道:“師父,徒弟幫您把衣裳浣洗了吧。”

她很怕白玉曦一怒之下,將一袋白雪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