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1 / 1)

小女有疾 莫采 4365 字 3個月前

著白玉曦這麼個凶神惡煞的主子,再胖的鳥也會變成%e9%b8%a1骨架。

她不能說話,不能亂動,整個亭子也不過能坐五六個人的大小,亭子外頭又陰雨綿綿。她想,若這雨水不止,耽擱幾天,姐姐怕就等不及了。

她垂頭盯著地上茅草,忽然福至心靈。

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兩個草帽橫空出世!

花梓雙手捧起其中一個看著相對比較紮實的,遞到白玉曦麵前。

“白……師父,您看,有了這個,咱們就可以上路了!”她見白玉曦並未理會她,便又伸出食指捅了捅他的膝蓋。

白玉曦皺著眉頭,睜眼就瞧見一個像模像樣的草帽橫在眼前,不由對花梓刮目相看,這廢物丫頭倒還有點兒手藝。

他接過草帽,上下瞧了瞧,又望了眼遠處烏雲。

大團大團的烏雲正層層壓著山巒,未有半點兒散去之勢,他不由心急,遂冷聲問道:“可擋風雨?”

花梓連連點頭,揚手拍拍%e8%83%b8膛,神采飛揚:“蘭村多雨,咱們村多少人呢,家家戶戶都用我編的草帽,保質保量,從未出過事故,用的安心,用的放心,師父我給您戴上!”

她歡%e8%84%b1地跑到白玉曦身後,不由分說,將草帽戴在他頭上,正了正:“不大不小,剛剛好!好看的緊呐。”

白玉曦沉著臉,並未吱聲,站起身來朝樹下馬匹走去,花梓忙拿了另一頂草帽,也戴在頭上,緊跟了出去。

二人上馬,白玉曦揚鞭上路,濺起一路泥花兒,花梓忙將雪球放到馬背上,將剛剛隨手編的一個小小蓑衣披在雪球身上。

此時白玉曦的馬已沒入雨幕,就要看不見了,花梓一急,翻身上馬就追了上去。

高頭大馬甩開蹄子一陣狂奔,風大雨大打在帽子上,嚇得她不敢抬頭。

她側著眸子,就瞧見風雨夾著草杆兒從身邊劃過。這草杆兒是哪來的?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了。

不多時,就瞧見白玉曦的背影,在大雨裡忽明忽暗。

及到近處,卻見他頭上的草帽被風撕得破爛不堪,雨水順著兩鬢,顴骨,下頜不住流淌。

花梓垂著頭,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正了正頭上歪歪斜斜的半個草帽,尷尬地笑道:“師父,您的果然比我這個紮實,我的隻剩一半兒了。我就知道您的那個結實些,才把那個給了您。”

白玉曦側過頭,花梓立時噤聲,就瞧見幾縷亂發貼在他臉上,一股股的雨水順著亂發流到他嘴角,他似乎欲開口說什麼,終了隻是默不作聲。

再不敢放肆馳騁,否則,連半個草帽都不保啊!

於是,二人騎著馬,在雨中悠然漫步,不勝優雅。

花梓覺得雨天本就陰沉沉的,如此並行而一語不發,氣氛實在壓抑,讓人心中不由惶惑,遂抹了把臉上雨水,笑眯眯道:“我編的草帽還是不錯的,好歹撐了半路呢,若是悅靈姐編的,怕剛一出亭子,就會被風刮碎了。”

白玉曦忽的望向她,眸子裡隱隱透著殺氣!

花梓垂下頭,低聲道:“我閉嘴,我閉嘴還不成?”

如此,也就半盞茶的功夫,白玉曦的草帽已瀕臨破碎,他終於忍無可忍,一把將草帽扯掉,扔到路旁,厲聲質問道:“可擋風雨?!!”

花梓垂著頭,幾根稻草黏在臉上,她也不敢動彈,隻咬咬嘴%e5%94%87,十分委屈地囁嚅道:“蘭村隻下毛毛雨。”

白玉曦倒吸了口冷氣,捏得指骨咯吱作響,狠狠瞪了花梓一眼,終於隻是頂著一頭亂發,拍馬而去,發梢還掛著幾根草,在風中不住起伏搖曳……

花梓長長舒了口氣,也隨之消失在雨幕之中。

去往攝靈殿路途遙遙,花梓心中十分忐忑,生怕自己在半路就被白玉曦弄死。

天陰沉沉的,讓人分不清時辰,隻覺得四周越發幽暗。

想來是快要入夜了,花梓遙遙望著前方,雨水之後是一片層巒疊翠,壁立千仞。

半點兒人煙都瞧不見。

“師父,天怕是要黑了。找個地兒避雨罷。”花梓打了個冷顫,身上還掛著傷口,這會兒淋了許久的冷雨,身子有些扛不住了。

若不是撐不住了,她是斷不會開口討這個沒趣的。

白玉曦側眸,瞥見花梓煞白的一張小臉,嘴%e5%94%87凍得發紫,身子不住顫唞,身上的傷口依然流著血,混著雨水在單薄的衣衫上綻出大片殷紅。

他皺了皺眉,四下望了望,驀然跳下馬,走到花梓跟前,也未說話,翻身上了花梓的馬,整個身子將花梓籠在懷中,奪過她手上的韁繩,低聲道:“忍著點兒。”

花梓還有些發懵,就感覺身上傷口隱隱作痛,白玉曦這哪是騎馬?這是飛馬啊!

劇烈震動讓她身上傷口越來越疼,白玉曦似感覺到她微微的顫栗,遂將她籠的更緊,卻揚鞭拍馬,催馬疾馳。

終於,天未黑透,就瞧見遠處一家小酒館,浸在煙雨迷蒙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撞破

酒幡招搖,其後是一片木槿花開。

花梓覺得前路不甚清楚,雨幕也開始混沌不堪,仿佛天地都融在了一起,一時整個人暈暈沉沉,直想睡上一覺。

到了酒館門口,白玉曦霍然勒馬,一聲嘶鳴,揚蹄而止,濺起一片汙水,將門扉染了數朵泥花兒。

白玉曦扶穩花梓,兀自下了馬,正欲推門,就聽到身後“噗通”一聲。

花梓掉下馬背了。

“不用,不用管我,腳滑了而已。”花梓勉強站起身來,雪球一躍跳下馬背,在花梓腳邊繞了幾圈。

白玉曦皺了皺眉,轉過身來,攔腰將她抱起。

花梓本就頭暈腦脹,這會兒天旋地轉,嚇出一身冷汗,不免傷口一陣疼痛,她咬牙抽了口冷氣,再不吭聲。

他瞧了瞧,忽然手上用力,手指正按著她身上的傷口。

他%e5%94%87邊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旋即又恢複一貫的冰冷肅穆。

花梓身上吃痛,皺緊了眉頭,卻依然悶不吭聲,有些時候,有些事,有些人,總能讓她不再害怕,不再逃避,不再畏縮。

白玉曦不由好笑,竟還有些骨氣,這廢物丫頭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曾經以為流了鼻血就嚇暈在水邊,這會兒滿身血汙,當真要魂歸天際,竟然生生添了幾分傲骨。

有點兒意思。

他推了推院門,卻沒推開,院門栓的緊緊。

於是,他繞到矮牆處,縱身一躍,就入了院子,隨後走到門前,隔著門,就聽到屋裡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臥榻搖曳之聲,其間混雜著嗯嗯啊啊一陣%e5%90%9f哦。

花梓有氣無力。低聲問道:“這……這是什麼曲子?”

白玉曦眸子一暗,抬腳就踹開房門,抱著花梓徑直走了進去!

一地香豔,透過氤氳濕氣。繞上院內木槿花瓣。

花梓使出最後一點兒氣力,瞪圓了眼,目光從地上悉索衣物,到桌上那女人雪白的大%e8%85%bf,再到她光潔的後背,最後停在她微紅的耳垂上,一對金累絲燈籠耳環不住搖晃,煞是好看。

女人微仰著頭,雙手撐在桌上,呼吸急促。盤起的秀發垂下幾縷,黏了汗水貼在麵上,那男人正抱著她的腰,站在女人%e8%85%bf間,麵色酡紅。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男人目光越過身前的女人。落到花梓和白玉曦的身上,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那女人聽到響動,也轉過頭來,跟著瞪圓了眼,臉上本一片霞紅。片刻就散的一乾二淨,繼而麵色煞白,尖著嗓子大喊出聲:“啊——”

白玉曦一抬腳,“砰”地將門關死。

那二人撿了地上衣物,遮著身子,滿麵惶恐。

花梓覺著。若不是瞧見自己滿身是血,十分駭人,這男的非得光著身子就找白玉曦決鬥不可。

她啞然失笑,微眯著雙眸,幻想那一場景。不知白玉曦會是怎樣的表情。

白玉曦將花梓送到床上,拔劍指向那男人:“拿壇酒,傷藥,紗布!”

他又轉頭望向那女人:“弄兩碗薑湯,兩碗粥,一碗驅寒藥!”

如此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酒家,大多會將常用藥品備置齊全,省去一次次出門,來回顛簸,折騰不起。

那倆人拎著衣物就出了屋子。

及到外屋,女人才開始嚶嚶啜泣,哽咽著抱怨道:“寡/婦門前是非多,今兒這事兒被人撞見了,傳出去可怎麼好?你家那婆娘還不撕了我的臉?”

那男人不住歎氣,一麵穿衣服一麵拍著女人後背,還不忘順著腰身向下摸了一把:“我家那醜婆娘,借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女人一把推開他,嗔道:“你這饞嘴吃不飽的,竟還是個膽小怕事的!”她又止不住啜泣道:“那男人!把我從裡到外看了個全乎,你也不曉得為我做主!”

她一指裡屋,跺了跺腳,掩麵而泣,止不住地抽噎。

男人透過窗子隻掃了一眼,正對上白玉曦陰鷙的臉,立時就嚇得軟了%e8%85%bf:“這不是好惹的,不是好惹的,你就當被狗看了去,莫要委屈了。”

女人扭頭就朝廚房走去,怨氣橫生,咒罵道:“何止被狗看了去?我是被狗汙了身子!”

那男人倒不生氣,一溜兒小跑隨了上去,開口沒有半句安慰,卻問道:“上次給你帶來的紗布和傷藥,你放哪了?”

花梓雖有些神誌不清,二人對話也聽了個明白,到底還是惹不住,微張了張嘴,氣若遊絲:“真當自己天仙呢,誰稀得看她!”

白玉曦瞥了她一眼,輕聲道:“閉嘴!”

他從未見過當著他的麵還敢說這麼多話的,這會兒都神誌不清了還閉不嚴那張嘴!

花梓不想閉嘴也不行,身子已虛的隻想入夢了。

然她還是象征性抿緊了嘴巴,以示順從。

白玉曦十分滿意,站在床邊直盯著門外。

那二人並未想著逃,還算識相,如此,算是保住了命。

不多時,男人一手拎著酒,一手拿著傷藥和紗布,哆哆嗦嗦進了屋子。

白玉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