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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 莫采 4302 字 3個月前

,如何?”

鬼老太朝沐冷塵使了個眼色,借機將手裡的碗放到一旁桌子上,站起身來:“我去老頭子那瞧瞧,看有沒有常用的膏藥,給你們路上隨身帶著。”言罷,晃晃悠悠卻腳底生風似的眨眼不見了蹤影。

花梓瞧了瞧桌上的開水泡米粒,朝沐冷塵微微一笑:“鬼婆婆忘了吃,便宜你好了。”言罷,將粥端到沐冷塵麵前,笑眯眯托著下巴,瞧著他把那碗裡的東西吃了個乾淨。

吃的倒是十分乾淨,隻是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她急忙問道:“難以下咽嗎?”

沐冷塵擦擦嘴角,扯出個僵硬的笑容,連連搖頭:“好吃的緊,怎會難以下咽?”

“那日後我常做給你吃。”

“……”

日薄西山,竹樓前,鬼老太一麵蹲在地上揀選草藥,一麵絮叨著:“那丫頭,可留不得!她再住幾日,我怕是要老命不保了!今兒多虧了我機智,打個岔溜了,我要是真把那一碗半生不熟的米粒兒吃下肚,這一晚上得往茅廁折騰多少趟?得讓這丫頭快些上路!儘早離開這兒!”

她忽然又頓了頓,有些疑惑似的壓低了聲音:“昨兒夜裡我那屋子招了賊,可說來也怪,這賊似乎輕功極好,且不是衝著錢財來的,你這幾日多提防些。”

竹翁點點頭:“花梓若走了,你便搬來我這竹樓吧,左右有個照應。”

是日夜裡,沐冷塵來來回回跑了十六次茅廁,直至東邊天空泛著魚肚白,他才雙%e8%85%bf發軟,捂著肚子,回到竹樓,倒頭就睡。

直睡到日上三竿,沐冷塵才悠然轉醒,驀一睜眼,嚇了一跳。

狼女、花梓、鬼老太、竹翁,齊齊站在屋外,望著自己、

狼女和花梓手上各提著包裹,也不知裝了什麼,鼓鼓囊囊的。

他身子還有些虛,撐著胳膊坐直了腰:“這是……”

鬼老太快步上前,將桌邊晾涼的一碗藥送到沐冷塵麵前:“來,喝了,這藥止瀉的。”

沐冷塵不禁錯愕,他年輕力壯,隻吃壞了肚子,用得著如此悉心照料嗎?可還是接過藥碗,頗有些尷尬的朝鬼老太笑道:“麻煩婆婆了。”心中卻有些忐忑。

果然,藥剛喝了一半兒,就聽鬼老太下了逐客令:“喝了藥就上路吧,花梓說,你身係要事,耽擱不得。”

沐冷塵險些將口中的湯藥噴出來,他昨兒可是跑了十六次茅廁,才睡了這麼一會兒就要被趕著上路了?

花梓連忙接過話說:“我從未說過沐大哥身係要事啊,婆婆您不是說沐大哥著急上路,昨兒晚上就幫我收拾好了細軟……”

鬼老太一聽,連忙打斷花梓的話,大聲吆喝著:“哎呦~老頭子,快給我瞧瞧這腰,八成是前兒夜裡捉賊扭傷了!”她一搖一擺,卻步伐奇快地朝竹翁走去,朝竹翁使了個眼色,就扯著他晃晃悠悠出了竹樓。

花梓和沐冷塵無法,終於還是上路了。

“需要多久才能到無影宮?”花梓瞧了眼麵色蒼白的沐冷塵,不禁憂心忡忡,若是半路暈倒,她可如何是好?

小白狐就蹲在她前麵,伏在駿馬身上,安安靜靜。

沐冷塵遙遙望著前方,歎了口氣:“一日一夜大約就到了。”

狼女瞧了瞧沐冷塵,幽幽地道:“沐大哥,會不會,半路上,死了?”

沐冷塵臉一沉,隨即捂著肚子,頗有些難過。

花梓咯咯笑道:“狼女說的什麼胡話?沐大哥身子骨好著呢。“

話音方落,就聽到頭頂傳來幾聲鳴叫,如鷹似的,煞是刺耳。

雪球忽而仰頭,白毛乍起,整個從馬上跳了下去,花梓急了,急忙追了上去,雪球卻顧不得許多,隻瘋了似的朝附近一片茂密的林子跑去。

花梓一抬頭,隻見一隻巨大的海東青就旋在半空,盯著雪球如離弦的箭,俯衝而下!

花梓快馬加鞭,就在海東青撲上雪球的一刹那,她奮力跳下馬來,整個抱住雪球,卻因著慣力滾出很遠,當下腦子撞到樹乾便暈了過去。

當狼女和沐冷塵尋到花梓的馬,已是林木蔥蔥,卻杳無人跡。尋遍半個林子,也未找到花梓。

翌日,沐老收到書信:花梓失蹤,四處尋找,耽擱數日,望父見諒。

沐老當場中暑暈厥。

花梓醒來之時,暈暈沉沉,待清醒一半,立時坐直了身子,四下尋找,卻見雪球就蜷在腳邊,遂安下心來。

一地雜草叢生,連著一池荷葉田田,菡萏幽幽。方圓幾裡,杳無人煙。

花梓揉揉腦袋,又伸手摸摸雪球的絨毛,心中不禁詫異。

不知何時,這小狐狸竟讓她這般在意,自己會拚了命去救它。

花梓抬頭正欲四下打量,卻一轉頭,碰上白玉曦的目光,不過一尺的距離,她嚇的嗷一聲跳至一旁,與此同時,用一隻手蒙了眼睛,另一隻手捂住後腦勺。

如此算是防住了攝魂術,又以防被敲暈。

還真是機智,花梓不禁麵露得色,微微一笑。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弱點

白玉曦皺著眉頭,盯著玉花梓瞧了半晌,終是不得要領。

敢情這小妮子撞到樹上瘋魔了?

於是,也懶得去管她,他隨手拾起一塊生肉,扔給身邊的海東青。

那海東青叼著嘴裡的肉,扭過頭瞧了眼雪球。

雪球歪著脖子叫了兩聲,搖了搖尾巴,可憐兮兮地躲在花梓身後,長長的尾巴繞在身側,縮成毛茸茸的一團,煞是可愛。

於是,白玉曦就眼睜睜瞧著自家海東青叼著剛剛從自己手上得到的肉,一扭一扭地朝雪球走去。

待走到小狐狸身邊,海東青將那肉徑直放到雪球麵前,還不忘斜著腦袋蹭蹭雪球的絨毛。

見雪球瑟縮著不敢上前,它才依依不舍地回到白玉曦身邊,又頗深情地盯著白玉曦。

白玉曦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終於還是伸手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生肉,扔給了海東青。

花梓聽著瑟瑟響動,這才忍不住從指縫偷偷看了看,見白玉曦正盯著自己,又立時合上手指,聲音微微顫唞:“我腰上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你若識相,就放我走!”

白玉曦不說話。

“你既然瞧不見我的眼睛,攝魂術有什麼用?你若放了我,我或許會考慮饒你一命!是生是死,你可要想好了!”花梓雙手顫唞。

白玉曦不說話。

“先前被你暗算,才會被擒。這次不同,你的招式,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護住後腦勺,看你能奈我何?你除了攝魂術就會敲人後腦勺兒。我早就看透了!你還是快放了我罷,否則,即便我不殺你,我師父也不會放過你!”花梓雙%e8%85%bf也忍不住開始顫唞。

他這無聲的沉默最是折磨人了。自己又不敢睜眼,如此下去,不被白玉曦殺了也會被嚇死。

可是,白玉曦還是不說話。

花梓終於受不住了。忽然放下雙手,垂袖站在那裡,直直望著白玉曦的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裝啞巴嚇唬人算什麼本事!”

於是,花梓中了攝魂術!

白玉曦眸子透著寒光,心中覺得十分可笑,這就是找了許多年的人,如此蠢鈍不堪。

她活在這世上十幾年,從未出現過,卻一直占據著本該屬於自己的位置。還真是荒唐!這會兒她出現了,是要奪走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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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守住自己的東西,就要明白敵人的弱點。

他曾動過殺心,卻又打消了念頭,若是死了。她定會永遠占著他的位置,永遠永遠……

他忽然解了玉花梓的攝魂術。

“十多日了,怎還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兒?”花梓揉揉腦袋,四下望望:“這次我迷糊了幾日?上次十二日後腦子才明白過來。”

“……”十二日?還真是睡的夠久了!

或許,她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是弱點!

花梓瞧著白玉曦波瀾無驚的臉上透著絲絲鄙夷。不禁皺了皺眉頭:“你到底為什麼與我為難?”

瞧不起我就放了我嘛,麵對一個半點兒挑戰性都沒有對手,他不覺得膩歪麼?

白玉曦眉頭鎖得更緊,忽然轉頭望著一方荷塘,聲音冰冷:“你走罷!”

真的?難道被猜中了?自己還真是蕙質蘭心啊!

“沒聽錯?你要放我走?”花梓又驚又喜,覺得不可思議。轉瞬又不禁有些氣惱:“你一次次擄走我,給我施展攝魂術,然後再放我走,你是悶得慌拿我開心?”

白玉曦忽然轉過頭,眼神冷冰冰的。

“若不走。也可以!”他言語間雲淡風輕,卻透著徹骨寒意。花梓打了個冷顫,覺著腳底生寒,直蔓延周身四肢百骸。

守著這麼個黑臉風,不出半年,必會英年早逝,還是走為上策。

“誰說我不走了?”花梓一壁抱起小狐狸,一壁斜眼睨著白玉曦,跌跌撞撞朝遠處跑去,還時不時回頭瞧瞧,見白玉曦並未跟來,心下一片晴空萬裡。

倒是那海東青,跟著她們徘徊許久,直至白玉曦一聲口哨,它才依依不舍原路折回。

日薄西天,人跡杳然。

她又渴又累,遙遙瞧見遠處一片林子,披著霞光一片朦朧暖色。

她拭去額上一層薄汗,加快了步子,希望天黑之前尋回馬匹。

然剛走兩步,雪球忽然從懷裡跳到地上,撒%e8%85%bf便跑,還不忘跑跑停停,花梓一路緊追,累的氣喘籲籲,因著汗水,衣服黏在身上十分難受。

林子近了,蟬鳴一聲疊著一聲,擾的人心焦。

“花梓!”

“花梓姑娘~”

雖聲音不大,且稍稍有些嘶啞,然花梓還是聽了個真真切切,是狼女和沐冷塵!遂一路喊著:“狼女~狼女~沐大哥~”

不多時,就見狼女左手拉著一條韁繩,右手拉著兩條韁繩,從林子裡走了出來。

左邊那匹馬,馱著沐冷塵。

狼女瞧見花梓,忍不住匆匆跑了兩步,沐冷塵身子一斜,險些從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