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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 莫采 4350 字 3個月前

帶到當鋪,用自己這個壯丁換幾個銅子兒。

再說紫陶,這個雖是貌美如花,一頭白發也難遮其容顏清輝。可眾所周知,這位俠女非但心有所屬,且患有輕度瘋魔之症,讓玉大掌門都望而生畏,古人雲:我是瘋子我怕誰!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再說柔兒,柔兒有說的必要嗎?如此一來,隻餘狼女,對比來對比去,半推半就這麼的也不錯。反正那厄境也出不去,還不若就這麼從了狼女,且近日來,瞧著狼女越越順眼,較之嫣紅樓的姑娘,有些獨特的味道,讓人神往。”

狼女曾問他這獨特的味道是什麼味兒,好不好吃?杜卓咬著嘴%e5%94%87,含情脈脈,極為感性的輕呼道:“野性的味道!”

日薄西山,花梓捧著“釵鈿禮衣”從白玉曦住處出來時,一臉悻悻,一路跑到凝馨處。

“要麼,不嫁他了還不成?”凝馨細細打量花梓帶來的衣裳,那大紅氅衣薄如蟬翼,隻在腰間係個鬆垮垮的帶子,一水兒的暗金秀紋不是一般的張揚浮誇。

如何都不敢想象,那個萬年黑衣的陰鷙狂穿上這樣輕/浮的衣衫會是怎樣一個場景。

“那不行,我總歸是要嫁給他的。”花梓暗暗歎了口氣。

“為什麼?”凝馨腦中閃過沐冷塵溫柔的笑容,又想起白玉曦陰鷙的臉。

不想,卻聽到花梓歡快地應道:“其實,他心裡是有我的。”

凝馨不禁搖頭,心想,若他讓花梓一輩子記不得往事,如此小吵小鬨一輩子,也不失為好的結果,遂哂笑道:“你這丫頭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過話說回來,你這禮衣做的著實有點兒……逆天了。”

說話間,她又翻看那新娘子的綠色衣裙,淺綠襦裙也用了層層疊疊的輕紗繚繞,上襦一朵碩大蝴蝶綢帶張揚起舞,這哪是修改過的衣裳,明明是從裡到外都重新做了套。

“白玉曦沒殺了你還真是仁慈呢。”凝馨望著兩套衣裳瞠目結%e8%88%8c,看來花梓雖是失憶了,可這摧殘衣服的能力還真是有增無減。曾經胡鬨有個限度,現在真是放開了手腳玩命兒作大死啊。

“你是我的%e4%ba%b2姐姐嗎?怎麼胳膊肘朝外拐了?”花梓回憶白玉曦的表情,不禁扼腕:“若不是我跑得快,他或許真能殺了我!”

其實,花梓十分後悔擇了今日去找白玉曦。

失了天時,沒有地利,人和更是不可能了。

她本該讓白玉曦將清晨之事忘了再去找他商量正事。

晨起之時,眾門人與花梓彙報昨日事宜,卻見白玉曦從耳門處經過。

花梓怔怔望著白玉曦的側臉有些失神。

柔兒坐在花梓身側,拖著日漸消瘦的身子喃喃道:“人都愛麵如冠玉風度翩翩,你偏愛臉黑似炭寒氣森森。”

“柔兒真是越加文采卓然了。”花梓不禁讚歎。

“將死之人胡言亂語罷了,掌門謬讚。”言罷,肚子咕嚕一聲,柔兒捂著肚子哀嚎:“命不久矣,命不久矣……”遂匆匆向後院茅廁狂奔而去,眨眼沒了蹤影,速度之快,無人能及。

花梓不禁暗歎:“近日這巴豆是不是放的量有些大了?”

待她抬頭,卻嚇了一跳,白玉曦也不知何時站在她眼前,悄無聲息,一如以往,麵色不佳。

第一百四十一章 禮衣

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e5%94%87邊那顆米粒白的如此晃眼。

“最近吃的稻米還真是雪白雪白的。”花梓頗為感慨。

白玉曦不明所以,隨口應道:“胡言亂語。”心中卻想,如何尋個由頭探探花梓的口風,難不成她也當真覺著自己臉黑似炭,寒氣森森嗎?

“平日還不覺得,可這米粒掛在你臉上,竟顯得格外白,還真是神奇!”大殿空曠,餘音繞梁,花梓覺著似乎哪裡不對,環顧四周,發現許多人正興致盎然地盯著白玉曦,再望向白玉曦時,他指骨已經捏的咯吱咯吱響了。

花梓瞧那米粒不見了蹤影,便大聲詢問道:“哎?那飯粒哪去了?掉到哪去了?”

她彎腰將頭鑽到桌案下去找那米粒,卻聽頭頂“轟”的一聲,嚇得她立時堵住耳朵。隻見白玉曦的馬靴越走越遠。

她站起身時,他已出門左轉不知去向,那嶄新的桌案卻憑空出了個凹陷的坑,上頭有巴掌的痕跡。

許是此事讓白玉曦耿耿於懷,然為何耿耿於懷,花梓一直不甚明了。

黃昏時分她捧著“釵鈿禮衣”推開白玉曦房門時,他正捧著本小冊子看的津津有味,然抬頭瞧見花梓,立時陰雲密布,整個人的氣場都由明轉暗,由紅轉黑了。

花梓從不在意白玉曦的臉色,依她之言,若整日裡瞧著他臉色度日,他又如此陰晴不定,好生生的人也會被活活累死。

故而她無視了白玉曦不甚美麗的心情,湊到跟前問道:“看什麼書呢?”

白玉曦“嗖”地一下合上小冊子。

有時候長得黑也是有好處的,在臉紅的時候很難被人發現。

“從杜卓那拿的兵書,這就要還回去了。你找我何事?”白玉曦邊說邊將小冊子團成竹筒狀,死死捏在手裡,似要把那可憐的小冊子揉碎似的。

花梓將衣裳放到一旁,歪著腦袋試圖從縫隙一探究竟。白玉曦立時起身,將小冊子隨手塞到書架上。花梓嘀咕道:“杜卓能有兵書?”

白玉曦聞言,急忙轉身。

卻不想,袖口夾在書冊間。轉身之際,稍一拉扯,那小冊子便自由落體狀落到腳邊,直摔個四仰八叉。

上頭赫然三個大字儘收眼底:春宮冊。

白玉曦一腳踩在冊子上,連忙抬眼望向玉花梓。

花梓正盯著那冊子嘴角抽搐,心中大慟,想來自己未學到狼女的禦夫之術,卻讓白玉曦學會了杜卓的花花腸子,這可如何是好?

難怪前幾日杜卓對著白玉曦擠眉弄眼,說什麼:“要想征服女人。單憑一手好廚藝是全然不夠的。”

看來,有必要擇日尋個由頭,將杜卓發配厄境玩一玩野外生存了。

花梓壓抑著%e8%83%b8中怒火,裝作沒看見,扯出個僵硬的笑容:“啊。這是大婚禮衣,你且試試,看合不合身。”

說話間,將衣裳放到桌上。

白玉曦足下用力,將那小冊子踢到書架下的縫隙裡。

花梓心想,斷不能讓他看出自己剛剛看到了書冊的名字,不然。難保他不會殺人滅口。

可即便如此,看了她自製的釵鈿禮衣,白玉曦終究還是生出些想殺人的衝動。

後此事經門人改編戲說,賣給紫丁香胭脂鋪,內容如下:

白玉曦:禮衣的顏色。

玉花梓:行家呀,看看?

白玉曦:好啊。

白玉曦:這家衣店。傳的起碼是兩代的桑都裁縫。你是???

玉花梓:第三代,有福啦,看看我自製的釵鈿禮衣。

白玉曦:看起來不錯。

玉花梓:穿起來更不錯。

白玉曦:小丫頭,這個衣服豔到滴血啦。

玉花梓:是你的臉太黑吧,大叔。來,鉛華。

白玉曦:我知道,穿衣前抹一抹。

白玉曦:你很有想法,跟我學裁縫吧。

玉花梓:你誰啊?大叔。△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紫丁香胭脂鋪,關愛容顏,更關心你~

……

當然,這都是後話。

此刻花梓將禮衣鋪開來,白玉曦臉色愈加慘淡,慘淡到極致後便是騰然怒火:“你讓我穿這個?”

白玉曦望著那身輕飄飄紅豔豔的薄紗氅衣,那一刹那,他險些對人生絕望了。

“如何?”花梓喜滋滋地望著白玉曦,那模樣簡直就像在說:“求好評!”

白玉曦終於忍無可忍,撩起衣服一把擲到地上,指著房門悶聲道:“把衣服改回原來的樣子,否則,彆指望我娶你!出去!”

花梓覺得白玉曦這脾氣發的莫名其妙,然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遂撿了衣裳跑去凝馨那訴苦。

之後的幾日,花梓、凝馨和幾個婆子拚命趕製禮衣,以求在大婚之前,能早日完工。

那日天還未大亮,她便躲在房裡穿針引線,頭暈眼花竟瞧見白玉曦站在門口。

她揉揉眼,白玉曦卻已走到身前,與她並排坐在床上。

花梓有時懷疑白玉曦根本不是人,隻是個鬼魂。

可仔細琢磨,覺著傳說中的鬼魂大多臉色煞白,哪有他這般黑的,故而暗歎自己庸人自擾。

凝馨知道她這想法時,詫異道:“區彆人鬼,不該看影子嗎?”

花梓一拍額頭,恍然大悟:“我怎沒想到?”

後凝馨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感歎道:“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揪著白玉曦的膚色問題不放呢?這樣讓我對你往後的日子十分擔憂啊。”

自打白玉曦扔了花梓做的衣裳,她再未出現在他眼前過。

如今他主動找上門來,花梓心中歡喜,眼睛卻有些溼潤,抽了下鼻子,一不小心,紮破了手指。

她“哎呀”一聲,白玉曦一把抓住她流血的手指含在嘴裡。

花梓瞪圓了眼睛,用力想要抽回手指,白玉曦卻死死抓著她的手,紋絲不動。

他抬眼那一刹那,花梓不由心悸,白玉曦那雙眼,血絲遍布,像剛剛戰鬥過的野獸,十分駭人,嚇得她不再掙紮。

半晌,白玉曦放下她的手,喑啞的嗓子低沉卻不低迷:“若來不及,不做也罷,我差冷尋去外麵定做一身現成的!”

花梓愣了片刻,低眉順眼輕聲嘀咕道:“我想%e4%ba%b2手做,保證和外麵買來的一模一樣,再不亂改了。”

白玉曦慢慢攬過她的肩,溫熱的手掌觸上花梓耳畔,將她的頭輕輕推到自己肩膀上。

花梓倚在白玉曦的肩頭,不敢說話不敢動,生怕這一場溫馨的靜默變成泡沫隨風散儘。

過了許久,窗外日光順著牆角一直攀上屋簷,白玉曦輕聲問道:“你為何嫁我?”

半晌也沒等到花梓應聲,白玉曦微一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