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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 莫采 4284 字 3個月前

由於一大波一大波的武林人士正趕往蓬萊島,去往蓬萊島的船隻十分緊俏,要排隊等上許久才能趕上一艘,平日裡清閒慣了的船夫一時手忙腳亂。

南宮雲笙財大氣粗,單獨租下一艘船來。

花梓對此十分不屑,表示不如買下一艘,這些日子專門用來接送去往蓬萊島的江湖人士,買船的錢大約也就賺出來了,到時再把船賣掉,又是一筆收入。

南宮雲笙覺得很有道理,便問道:“可有人會劃船?”

一行人皆搖頭稱不會,唯有白玉曦依舊因著油紙傘一事陰鷙著臉,一語不發。

故而,此事隻好作罷,花梓不禁感歎,學會一門手藝對於謀生而言是多麼重要。

花梓暈船,趴在船尾處時不時的嘔吐,很煞風景,她胃裡風卷雲湧的,卻依然忍不住舉目四望。

平靜無瀾的海麵一望無際,與天相接處,偶見鷗鳥的影子,像紛飛的雪花。

碧空萬裡,半點浮雲也瞧不見,隻有一望無際的蔚藍。天的藍,海的藍,從眼底蔓延到心裡。那顆久久浸在世俗中的心便無限放大,仿佛包容了天地,包羅了萬象,最終歸於一片寧靜。

這真是美極了,這樣想著,她胃中又一陣翻卷,這次隻嘔出些酸水。

白玉曦湊到跟前,正色道:“這是犯了相思病?”

花梓未理會他,皺著眉頭盯著船板,奮力壓抑著身體的不適。

白玉曦想了想,彎腰蹲在她麵前,足下用力一跺。

他內力渾厚,如此一來,船身便驟然晃動。

花梓身子立時搖擺不定,於是緊緊抓住木板,天旋地轉間,胃裡翻卷著巨浪。

白玉曦嘴角劃過一絲暢快的笑意,又卯足了勁兒一踏船板。花梓再抓不住木板,慌亂中眼前有些模糊,也顧不得許多,隨手抓了什麼便死死拽住。

隻聽“呲啦”一聲,是布帛撕裂的聲響。

花梓整個身子撞到船板上,她揉揉撞疼的額角,聽到凝馨踉蹌的腳步聲還有她溫柔的詢問:“又未起風,船怎麼搖得這麼厲害?”

於是她抬眼,瞧見白玉曦墨黑長袍被扯開好大一個口子,露出內裡雪白的長褲,樣子十分狼狽。

而這一幕恰好被凝馨撞個正著,凝馨麵露尷尬,紅著雙頰轉過身子低下頭去。

白玉曦臉色很是難看,他本伸出一隻手來,看模樣是想扶花梓起身,然看到身上零零落落的袍子時,霍然收回手,扭身便朝船艙走去。

何為冤家,便是你想與她為難,最終為難了自己。

滿心懊惱時對方又擺出與己無關的架勢。

你想毀了她又舍不得,你想抓住她又頻頻失手。你想離開,又千絲萬縷的羈絆皆源於內心,如何都割舍不掉。

此為極品冤家!花梓就是他的極品冤家!

第一百一十五章 蓬萊

船隻靠岸,雙腳著陸時,花梓豁然開朗,這腳踏實地的滋味真是久違了。

於是她歡喜地回頭打量著身後的白玉曦,想起方才在船上船上將他衣服撕了一個大口子。

不想就一會兒的功夫他又換了一身一模一樣的,花梓頓時失聲笑道:“你到底有多少一模一樣的黑袍子?”

凝馨聞言,一時沒忍住,抬起袖子掩麵而笑。

白玉曦黑著臉,一甩衣袖,從花梓身邊大步走過,陰沉沉的氣息久久徘徊不散。

花梓打個冷顫,嘀咕著:“誰又惹他不高興了?”

這話恰巧傳至白玉曦耳中,他立時駐足,捏緊了拳頭,片刻之後,終於還是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蕭葉醉後來頗為感慨:“白玉曦著實不易,作為花梓的師父,我深有體會。”

他認為,白玉曦的武功能夠突飛猛進也少不了花梓的功勞,因修煉上層武學,極好的耐力是必不可少的,而長久與花梓相處,定能大大提高忍耐力。

蓬萊島曆來被冠以仙境之名,如今看來,名不虛傳。

碧海藍天,水鳥長歌,明媚的日光蒙上柔軟的細沙,遠遠望去,像滿地金色的雪花兒,泛著柔和卻絢麗的光芒。

盤旋而上的階梯如長龍一般纏繞著眼前的懸崖峭壁,透過一片蒼翠,隱隱可見的龍身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這僅是一隅,便如此震撼人心。

蓬萊島幾百年的曆史造就如此大氣磅礴的景致並不稀奇,可這神仙洞府與能工巧匠的鬼斧神工融合的如此巧妙則讓人不禁咋%e8%88%8c驚歎。

凝馨站在沙灘上,深呼了口氣,轉身望向南宮雲笙,笑著點點頭,雲笙也報以微微一笑,輕輕點了下頭。

花梓則眼中閃著光,拉著凝馨的手感歎道:“真想把這個島買下來啊!”

“敗家!多少錢都不夠你揮霍!”

白玉曦雖走在前頭。卻依然悉心捕捉一切可能的機會去抨擊花梓的言論。

花梓鬆開凝馨的手,拽著裙角,踩著細軟的沙子,像隻輕盈的白蝴蝶。幾步追上白玉曦,從他身後探出頭來。

腳下是細碎的步子,為了適應他走路的速度,花梓累的氣喘籲籲,嘴巴卻喋喋不休:“此話怎講啊?你可知這麼美麗的島,若歸我所有,每年能賺多少銀子?若在島上修成一座園林,內有各地美食,再修兩座寺廟,請來高僧講經傳道。修一片花海。內有各色花卉奇葩,修建幾家古樸而考究的客棧,以供休憩。同船家交涉,供人們遊海賞景。欲登島,需交錢。欲品美食。需交錢。欲聽佛法,需交錢。賞花遊海住客棧,都要交錢,除此之外……”

白玉曦終於忍無可忍,忽然停住腳步。花梓一個踉蹌,半個身子撞到他背上,腳下一時沒站穩。仰麵跌倒在他眼前,徑直跌進了沙灘裡,絲毫不覺得疼痛,反而十分舒適,滿眼的陽光投在眼中,讓她看不清白玉曦的臉。

“你能買下蓬萊島?”白玉曦粗嘎著嗓子。心中忽然騰起衝動,想將花梓就此埋在沙子裡,等離開蓬萊島,再挖出來帶走。

花梓搖搖頭,聲如蚊蚋。再沒了方才的底氣:“或許能呢?”

白玉曦難得好脾氣地蹲下來,歪著頭盯住她的眼睛,冷然一笑,不置可否地“商量”道:“若買不下來,你就給我當一輩子婢女。”

直到白玉曦走出老遠,花梓方回過神來,從沙子裡打了個滾,翻身而起,大聲喊道:“我不同意!”

這次,白玉曦選擇了沉默,假裝沒聽見。

及近關門,往來之人漸多。

蕭葉醉則一直惴惴不安,許多姑娘慕名前來隻為一睹心上人之豐神毓秀,故而他時時謹慎,生怕被人認出遭致圍堵抑或踩踏,將一貫穿著的大紅氅衣換成低調的鴉青色長袍,且用黑布蒙著半張臉,再無半點蕭葉醉的影子。

有蓬萊島小廝於關門處記錄來者身份,問及白玉曦時,他麵不改色坦然道:“我一行人皆是雲夢澤弟子,這位是雲夢澤二當家,蕭葉醉蕭公子!”

當場,蕭葉醉被圍堵,同時發生踩踏事件,致蕭葉醉右%e8%85%bf膝蓋拉傷,左腳大腳趾輕微骨折。

白玉曦帶著玉花梓,南宮雲笙帶著玉凝馨,棄蕭葉醉於不顧,趁亂渾水摸魚,逃過小廝盤問,順利過了關門。

因是蒙混過關,無小廝引路,還未走出多遠便有往來小廝上前盤問。#思#兔#網#

“敢問幾位是何門派?怎無人引路?”兩個小廝皆身著墨藍長袍,腰間係著木牌,態度倨傲。

“我們是雲夢澤弟子,師父在門口遭姑娘們圍堵,故而我們先行一步……”花梓還欲說話卻被生生打斷。

“胡說!葉姝掌門還在路上,也未曾聽聞雲夢澤弟子前來!”其中一個小廝警惕地打量著他們,與旁邊小廝耳語幾句。

花梓想了想,又沉著嗓音高聲道:“我們是雪域王的隨從!”

“滿口胡言!雪域王稱病不能出席,壓根就不會前來!”其中一個小廝厲聲嗬斥,順便朝身邊小廝嘀咕道:“去稟報,說有可疑之人混入蓬萊島。”

花梓立時拉住他們連聲道:“小兄弟小兄弟,剛剛隻是開個玩笑,我們其實是思逸山莊的莘莘學子。”

“你怎不說你們是蓬萊島弟子?”那小廝盯著花梓的臉,目光銳利刁鑽,擺明了再無商量餘地。

花梓想,此時應做好逃跑準備,於是握住凝馨的手,正欲轉身,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白桑姑娘!”

“祁桀!”花梓立時朝小廝揚起了頭:“我本來就是思逸山莊弟子!”

那倆小廝立時垂下頭來,囁嚅著道歉:“祁公子,一場誤會,萬望見諒。”

祁桀溫聲吩咐道:“無妨,你們退下吧。”

待小廝應喏離去,他快步上前,歡喜地問道:“白桑姑娘,你過得可好?那日你不辭而彆,我父%e4%ba%b2和我十分擔憂,見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花梓有些慚愧地解釋道:“那日,我慘遭不測,被一隻大黑熊擄走,未能及時辭行,等得了空,我定會上山拜見祁莊主。”

玉凝馨知道內情忍俊不禁,掩袖而笑。

“大黑熊?山上怎會無故出現黑熊?你是如何%e8%84%b1身的?可曾受傷?”祁桀一臉緊張,花梓再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白玉曦的臉色愈加不好看了,卻被花梓吃果果無視了。

放眼四望,關門之內另有一番景象,亭閣樓台比比皆是,曲廊流水,飛簷若燕,水聲泠泠不絕於耳。

花梓想,這蓬萊島就好似洋蔥一般,一層裹著一層,每一層都是一種景致,霎是神奇,還不如更名洋蔥島了。

隨祁桀行至住處,向小廝要了幾間房,聽聞是思逸山莊弟子,小廝或者管事也未再過多盤問追究。

花梓想,行走江湖,多幾個小夥伴兒還真是好事。

祁桀每每喊她白桑姑娘,都十分受用,這名字比花梓好聽多了,花梓花梓,總是讓人想到叫花子,而想到這裡又總是想到沐冷塵,心中就百般彆扭難受。

距離盟主選舉還有些日子,而蓬萊島已十分熱鬨。

花梓與凝馨立於一處櫻花樹下,身後是假山嶙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