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1 / 1)

小女有疾 莫采 4360 字 3個月前

聲問道。

“嗯。”白玉曦依然還是那副模樣,未有改觀。

“你們很熟嗎?”花梓知道這話不該問,可說出口又收不回來,且如果重新來過,估計她依然還是會問出口。

白玉曦終於睜開眼睛,瞥了眼花梓緊張的麵孔,又望著天邊殘月,聲音冷冷的:“不熟,她叫紫瓷。”

花梓眉頭輕輕蹙起,若說不熟便不熟,為何要特意說出那姑娘的名字,難道特意提醒自己,他對那紫衣姑娘的名字念念不忘?

她遂扭頭轉過身去,直勾勾盯著一塊禿光光的泥土坯不再說話。

紫瓷,紫瓷,倒是很好聽的名字,不像自己的名字這般寒酸。

花梓,花梓,越琢磨越覺著俗氣。

“你為什麼生氣?”半晌過去,白玉曦的聲音才清清冷冷響起來,嚇了花梓一跳,她本已朦朦朧朧有了睡意,也以為他早睡了。

“我哪有生氣?你怎麼還不睡?”花梓訥訥地輕聲詢問。

夜色太濃,讓人不敢言語。

此時紫瓷與木頭塊已躺在對麵另一處草堆上,悄然無聲,也不知是睡是醒。

“你不睡,我睡不著。”白玉曦聲音輕輕地,柔柔的,他順勢翻了個身,麵對著花梓側臥著,右手撐著額角,一頭黑發在掌中靜靜流淌,直滑落耳畔鋪上雜草。

花梓聽到他的話,忽地轉身,正撞見他含情脈脈的眼神,隻覺得恍惚似在夢中還未醒來。

花梓揉揉眼睛,%e8%84%b1口而出:“是你做夢了還是我在做夢?”

“都在做夢!”白玉曦翻個身,背對著花梓,不再說話。

忽然他身子僵住,動彈不得,花梓纖細的手指正慢慢攀上他的肩膀,映在月光下,有些蒼白。

手指越過肩膀,爬到他身前,白玉曦霎時忘了呼吸,耳畔是她輕輕的呼吸聲,柔軟細膩,攜著淡淡的溫熱。

她靜靜抱著他,許久,輕聲念了句:“趁著做夢,把該占的便宜都占了才好。”

白玉曦啞然失笑,看來她何止懂得多,簡直無師自通。

“呆頭鵝,你看看人家兩人多甜蜜,”紫瓷撅著嘴巴向木頭塊的身邊湊了湊,木頭塊立時挪動身子,跟她保持“一繩”的距離。氣的紫瓷哼一聲,扭過頭去。

夜色濃稠如墨,月光清冷單薄,花梓酣然入夢,白玉曦卻一夜未眠。

晨霧還未散儘,天空還泛著淡青色,花梓睜開惺忪睡眼,隻覺著胳膊酸疼。

眼前是濃密的黑發,落入薄紗一般的晨霧中,不甚真切。

忽然她瞪圓了眼睛,雙手僵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她能感受到他溫暖的掌心,包裹著她的手貼在他身前,還有他烏黑的頭發隨著她的鼻息微微顫動。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若吵醒了他,他定會挖苦諷刺抑或勃然大怒!

“呆頭鵝,你看,我給你烤了隻兔子,我一早起來抓的,本來我舍不得殺它,可是想到不殺它你就要餓肚子,最後心一橫,照著兔子麵門便來了那麼一下,你看你看,可香了。”紫瓷的聲音如鈴鐺一般清清亮亮的。

第八十一章 取暖?

更新時間2014-7-7 9:38:49 字數:2042

白玉曦微微一動,花梓立時抽回手,迅速起身,隨聲附和道:“這味道確實鮮美。”

紫瓷揚著頭顱嬌笑道:“鮮美也不給你,嘿嘿。”

木頭塊正閉目端坐在草堆上,靜心凝神,此刻悠然睜開雙眼,看了眼紫瓷,聲音跟木頭片一樣沒有味道:“你是想賄賂我還是在上頭下了迷[yào]?”

隔著濃濃的晨霧,花梓依然瞧得真切,紫瓷白皙的小臉脹的通紅,一雙大眼睛盛滿了淚水,但終於沒有落下來,最後竟笑著吃了口兔肉,蹲到木頭塊身邊,揚聲道:“你看,沒有迷[yào]的。就當我賄賂你罷了。”

她將兔肉硬塞到木頭塊手中,又撿起地上的繩子,三繞兩繞便將雙手又緊緊縛住,花梓皺了皺眉,她清晰看到紫瓷手腕處被繩子勒出了青色淤痕,已深的有些發紫。

待花梓轉過頭時,白玉曦正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她。

透過霧靄,可以瞧見遠處的天空一片澄清,蕩著幾縷雲絲,漫過遠山重巒。

還未及她開口,白玉曦便挑高了聲音歎道:“趁著彆人睡著,把該占得便宜都占了,一睜眼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可憐我連頓像樣的早飯都沒有。”

花梓懵然回頭,又一次撞上他那雙含情脈脈卻依舊深不見底的眼睛,心中一慌,忙低下頭去,隻覺得臉上熱的很,急急走到他身旁,打開包袱,抓出個硬邦邦的餅子,直直塞到白玉曦口中,忿然道:“早飯!”

白玉曦倒不慍不火,拿著餅子吃的一派從容閒適。

花梓稍稍放鬆了些,回想夜裡的夢,心中悸動,難道那不是夢?是真的?

她懊惱地皺著眉頭咬著嘴%e5%94%87,日後該如何相處?

怎能連夢境和現實都分不清了呢?

“你看呐,他們多甜蜜,你就不會對我好一點兒,他倆昨晚是抱在一起睡的,一定很暖和,你非要離我那麼遠睡,昨兒晚上有多冷你知道嗎?你看我嘴巴都凍得沒了血色,臉也白慘慘的,好端端一朵嬌花就被寒霜露珠給打成這幅模樣,你連看都不看一眼!”

紫瓷一邊搓著雙手一邊做出一副很冷的模樣,可木頭塊悶著頭吃兔肉,理也沒理她。

花梓聽著紫瓷的話,偷偷瞟了眼白玉曦,他又是用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瞧著她,一邊又低頭咬了口餅子。

她實在呆不下去了,拽著裙擺朝河畔走去,身後傳來白玉曦的聲音:“多謝玉姑娘昨夜為在下取暖。”

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

花梓聽聞,立時加快了腳步,心想不就以為是做夢,占了他點兒便宜,至於這樣報複嗎?從未見他像今日這般多話。

日頭還藏在山中未肯露頭,河麵是迷蒙的晨霧,糾纏繚繞,仿佛濃濃的情緒,如何都揮散不去。

河水潺潺流過,已不似那般湍急,模糊的天空映在水中,仿佛搖搖欲墜,花梓站在河畔,粉麵緋紅,若日落霞飛,為淡淡的晨光染上一抹絢麗。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霎時一片慘白,是時候清醒了!

花梓就著河水洗了臉,忽覺得頭疼難抑,如萬針穿透顱骨,來勢凶猛,她腦中一片黑暗,隻剩綿延不絕越演越烈的疼痛,整個人跌到了河水裡。

冷,很冷,比那日跳入湖水的時候還要冷,仿佛從心口傳來的寒意向外遊走,河水的冰冷順著四肢向心口蔓延,霎時寒意遍布全身,而腦中的疼痛卻絲毫未減。

直至沒了意識。

“你不是叫花子嗎?”沐冷塵的聲音倏然傳到腦海裡,無比清晰。

“你怎麼知道我叫花梓?”這是自己的聲音,雖十分陌生,但確實是自己的聲音。

“嗯,我看出來了。”

她忽的睜開眼睛,睫毛上還掛著點點水珠,晨曦中如剔透的水晶,眼前是淡藍的天空,十分明朗,沒有了霧氣,清晰澄澈,一望千裡。

“冷塵。”花梓訥訥然開口,%e8%83%b8口某個地方很疼很疼,好像要裂開一般。

身邊人一聲冷哼,隨後便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她側過臉,看到白玉曦離開的背影,還有一旁渾身濕透的木頭塊。

紫瓷正坐在木頭塊旁邊,雖縛著雙手,卻忙忙碌碌為他擰乾衣服的水,為他擦臉上的河水,其間還不忘偶爾像花梓投來防備又厭惡的眼神。

“你乾嘛要去救人,你淹死了我怎麼辦?”紫瓷一邊照顧著木頭塊一邊數落著,約略地帶著哭腔。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樣的盜匪是不會明白的!”木頭塊字字鏗鏘。←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紫瓷給他擰衣服的手頓了頓,抽抽鼻子連聲道:“對對對,隻有您%e8%83%b8懷大義。”

花梓本想起身道謝,卻一丁點兒力氣都沒有。

手指劃過地上的枯草,枯草下是春草的嫩芽,在一片還未散去的枯枝敗葉中,這一點綠格外刺眼,她怔怔望著遠處的天,遠處的山,和眼前的樹,聽著耳邊的水聲風聲,覺得前所未有的淒冷無助。

那些迷蒙的往事仿佛就在眼前,嘲笑著她,戲弄著她,就好似白玉曦每次心情好時,偶爾也會對她冷嘲熱諷。

她聽到腳步聲,蹦蹦跳跳的,知道是紫瓷,遂睜開眼望去,紫瓷停在她身旁,舉著被縛的雙手,歪著頭,%e5%94%87畔生花,慢慢綻放,爬上眼角眉梢,最後醉入兩灣甜膩膩的酒窩,十分可人。

紫色的軟煙羅隨著清風飄蕩開來,若曼妙的水仙花開,婀娜了身後的一片蒼茫。

“那個黑乎乎的果然不是好人,昨兒夜裡還占著你的便宜,今兒便翻臉不認人,”她蹲下`身來,費力的為花梓扶脈,忽然臉上神情大駭,瞪圓了眼睛瞧著她嚷道:“難怪你頭疼呢。”

觸及肌膚,花梓發現,紫瓷的手指溫熱柔軟,扶在腕上十分舒適,然聽到她的話,立時正色問道:“我可是生病了?”然心中想的卻是,若生病了,該紮什麼%e7%a9%b4位好呢?

白玉曦立時站起身來:“你不要多管閒事!”

他心中並不想花梓知道……所有的一切,尤其是她體內的毒素。

更害怕她拿出九九八十一根銀針在他麵前自戕!

第八十二章 同行

更新時間2014-7-8 9:38:44 字數:1995

“她得了風寒!你是怎麼照顧她的?半夜隻顧著自己暖和,身邊的人也不懂得嗬護一下,黑乎乎的果然不是什麼好人,雖然比木頭塊強那麼一點點,不然怎麼說我命苦呢?我整個人就是一個比悲傷更悲傷的悲劇,一個比苦瓜更苦瓜的傻瓜!”紫瓷絮叨起來便沒頭沒腦且沒完沒了,毫不在意花梓尷尬的樣子。

而白玉曦本聽到她說風寒,心中去了幾分不安,然越往後聽越覺得不堪入耳,且喋喋不休。

他眸子裡翻卷著黑暗,仿佛隨時都要卷個天翻地覆!

還好,紫瓷倏然停了話簍子,挑著眉毛走到木頭塊身旁,小心翼翼輕聲道:“其實你挺好的,我剛剛是在開玩笑。”

白玉曦依舊那副懨懨的樣子依在殘垣處,望著遠處漸漸明亮的天空,毫無情緒的聲音漠然想起:“該上路了!”

“瞧那聲音,搞得要上黃泉路似的。”紫瓷癟著嘴,冷言挖苦。

“放心,我們一同上路!”白玉曦陰陽怪調的笑聲讓紫瓷覺著頭皮發麻,他那張臉上卻一丁點兒笑意都沒有,十分詭異可怖。幸好是白天,就這副模樣若放在昨兒夜裡,生生可以用來驅鬼了。

當初見到白玉曦之時,紫瓷便知道,這絕對是個鬼見愁,因她姐姐都對他畏懼三分,何況常人。

蒼林茫茫,枯葉杳杳,水聲透著清冷將不甚明媚的晨光稀釋蠶食。

“誰同意一起上路了?”紫瓷不高興了,聲音裡透著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