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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起。

吳氏去了,王家闔家痛哭。喪事也是辦得極為盛大,鋪張奢侈,不在話下。趙芷涵直忙了好幾天,錢氏卻是一點也不插手的。王子騰也是去宮中麵見皇上,主動告了長假停了官職,回來為吳氏扶靈回金陵。

到了金陵,吳氏與王子騰父%e4%ba%b2雙棺合並後,喪事才真告終。對於王子勝,也沒遭到磨骨揚灰的極刑,而是被發配到邊境充軍去了。王子騰還是說:“隻當我王家從來沒有過這個人,此後他王子勝與我王家再無瓜葛。”

卻說因王子騰停了官職於家中守孝,趙芷涵便也不想再折騰奔波往京城去,隻勸王子騰留下來在金陵住上一陣子。王子騰也是久不在家鄉,早有此心,不想趙芷涵先提了,也就自然而然留下了。

又想到京城的宅子無人看管,趙芷涵不過是叫管家李照海回去,吩咐他看好宅子。李照海得言,隻稍歇了幾日腳便帶著全家老小回去了。錢氏不願與二房一處,主動要與李照海回京城。趙芷涵也不留她,便隨她去了。

☆、第三十八章 (補)

於是,隻有趙芷涵一家與王仁兩兄妹,一並一幫平日裡較為%e4%ba%b2近的下人留在了金陵。

因著王家的金陵老宅許久無人居住,雖留有些下人時常打掃著,但還是難免沒有荒廢之感。大多房子裡都生了蛛網,家具陳舊堆疊,上麵已是落了許多灰塵,又有多數角落早已荒草蔓生。若要再度住人,必是要好好收拾上一番的。

趙芷涵吩咐下人,收拾了七八天有餘才將將收拾出了個大概。王子騰因是回家守孝,也沒有外麵場上的應酬,不過是幫著趙芷涵一起收拾宅子。叫下人出去置辦了些必須的家具,又買了被子帳幔窗紗之類。回來後趙芷涵吩咐下人該做的做了,該糊上窗戶門的也都糊了。

又因宅子雖是都收拾了,但沒有整齊花圃草地樹叢,隨後又是找了花匠買了苗子回來栽種一番。這般下來,才像個有了生氣的人家。

這一日,趙芷涵坐於院中抱著王仟在哄,便有這邊管家孫連家的婆子來與趙芷涵說:“太太,宅子裡的花草都栽種妥當了,已經給了工錢打發了那些花匠走了。太太還有什麼吩咐沒有,若是有,隻告訴我下去安排便是。”

趙芷涵把手裡的王仟交給奶娘,看著孫連家的道:“倒也沒什麼事了,也沒什麼急事,嬤嬤且先坐下,我們說說話。”

孫連家的也不客氣,聽言稍笑了笑就找了杌子坐下了。趙芷涵叫奶娘把王仟抱走,哄著睡會去,才看向孫連家的道:“嬤嬤,你們是一直留在金陵的,想必對江南了解也多一些。我是沒有來過的,嫁給了老爺就在京城,你不妨跟我說說這邊的事。”

孫連家的微縮了下`身子,笑著道:“太太,雖我們一直留在這老宅裡,但那也是不常出門的。外麵場上的事情,知道得就更是不多了。”

“你知道多少說多少,我不過就是閒來無事找你說說話。也難得還回來金陵,把這邊的人和事都陌生了可不好。就把那甄家林家的事,都與我說說。孝期過了,咱們還在金陵的話,必是要與兩家走動走動的。”

孫連家的搓了一下手,半晌才道:“那我就說些我知道的,太太聽聽便是,我也是知道得不多。”

趙芷涵點了一下頭,“您說便是。”

這般,孫連家的才道:“太太是知道的,原咱們王家和賈家史家都是在金陵的,與薛家一道,並稱四大家族。除了這四大家族外,還有一個富庶家世又極大的,跟咱們都是世交的,便是甄家。比起這甄家,咱們這四大家倒都是比不上的。如今甄家老爺家大勢大,又有個妹妹在宮裡,正是太子妃。這太子上位了,太子妃不就是皇後麼?那甄家,可就真了不得了。先前,甄家那也是接駕過三回了,當今聖上也是極愛甄家的。”

趙芷涵想了一下,看著孫連家的道:“那這甄家去歲是不是又生了個孩子,取名寶玉的,喚名甄寶玉。”

孫連家的道:“可不是麼?甄家生了好些女兒,卻一個兒子也沒有。好容易在去歲生了個兒子,當個寶一樣。隻是今年剛周歲抓周,你猜那孩子抓了什麼?竟抓了那脂粉釵環。虧得甄家老爺好氣性,竟也是沒怒的。”

“這世上竟真有這般相似的兩個人?”趙芷涵自言自語嘟噥一句,孫連家的沒聽清,隻看著她問:“太太說什麼?”

“哦,賈家去歲也是生了個哥兒,也取名叫的寶玉。今年周歲抓周那會,可不是也抓了脂粉釵環了。這事兒湊到一塊,聽起來就十分奇怪了。”趙芷涵回了神道。

孫連家的道:“這事兒我也聽說了,倒不稀奇,這世間巧合的事情那多了去了。也因著這倆寶玉的事情,這賈家和甄家關係又近上了好幾層。且不問這倆孩子是不是那老天賜的,這般撞到一塊了,能不是喜事麼?”

趙芷涵聽著就點頭,又問:“那揚州林家呢,我在京城那會,倒不見賈家那小女回娘家的。即便是年上初二,也是一次都沒回過。賈家小女嫁給了林家,那便是%e4%ba%b2家,如何一點都不走動了?”

孫連家的道:“具體的不知道,隻知當年林家老爺去京城趕考,做了一陣賈家門上的清客。這深宅大院的發生了什麼誰能知道,據我想著,定是賈家姑娘與這林老爺看得對眼了。太太是知道的,林家老爺如今歲數也不小,較賈家的姑娘要大上好些。當時又是個沒官沒爵的,科考就熬到那歲數,也沒娶個妻,賈家怎麼會同意把女兒嫁給他?”

“那後來呢?怎麼又同意了?”趙芷涵看著孫連家的。

“後來,那林家老爺中了探花,才做了官。”孫連家說罷又輕搖了一下頭,道“怕是最後也沒同意,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局麵。賈家林家不過維持著表麵%e4%ba%b2家關係,其實是不走動的。若說起來,他們也沒人說兩家是惱了的。時常通個書信,外麵場的關係還是有的。這也難怪,賈家那史太君實在是喜愛自己的這個女兒,必是愛之深痛之切的。”

“這賈家姑娘跟了林家老爺之後,早些年生過一個兒子,不幸早夭了。後來啊,懷孕也是難事。終於在去歲懷上了一胎,今年那孩子出生了,是個姐兒,取名叫林黛玉。隻說,這姐兒生下來就有不足之症,胎裡帶來的病根,隻怕難醫。人都說是賈家的姑娘不能生養,我見著,倒是林家這邊的問題,林家幾代單傳,子嗣實在是稀薄得很。就那林家老爺,也是納了好些姨娘的,也沒見得誰生個孩子出來。”

趙芷涵一邊聽一邊點頭,見這孫連家的說的仔細,心下滿意,賞了她好些吃食首飾之類,讓她去了。趙芷涵打聽這些,倒也算是八卦之心在作祟了。先前在京城,她不過適應了一下王家內宅中的關係,好生活著。如今閒下來,打聽一些彆家的事,為以後做著準備還是很必要的。她不能救了整個四大家,但一定要做到保自己這個王家。

卻說王家在金陵雖有許多故交世交,但因孝期禁酒禁樂,倒也是無人上門問候。王家門可羅雀,門前常過的也就是路人和一些車馬之類。一直到過了百日,家中凝重氣氛還沒先前那麼重。

王子騰自吳氏去後,就鮮少見笑顏。一來確實是%e4%ba%b2母去後,內心悲痛,守著孝時該有的表現,二來,不過是因為這事實在是發生得猝手,又與自己%e4%ba%b2弟王子勝有關。他如今因為守孝停職三年,又有%e4%ba%b2兄弟犯了惡逆之罪一事,怎麼都是前途稍顯堪憂。守孝三年後,朝堂之上不知又是一副怎樣的景象了。

趙芷涵知他所慮,也自知自己難解他官場之事,便也從不主動提這事兒。王子騰自然也是不主動說的,叫趙芷涵與他一起煩憂。隻又這般過了大半年光景,王子騰好似才鬆了心勁,有了平常姿態。趙芷涵看在眼裡,自然也是歡喜的。

這一日晚間同於飯桌上,趙芷涵才開了一直不提的話題道:“老太太也走了快一年了,老爺是放寬心了麼?”

王子騰停了下筷子,看著趙芷涵道:“孝在心中,如何敢放寬心?等三年之期過了,也是不敢不記父母恩的。隻是這麼些日子,倒苦了你了。我見你時常在家悶著,怕是要悶壞了。我與甄家老爺說了,叫甄家夫人時常來陪你坐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甄家夫人?”趙芷涵也是擱了筷子。

“嗯。”王子騰點了一下頭,“你對這江南之地也不熟,甄家與咱們家也算世交,你與甄夫人是最好%e4%ba%b2近的。”

趙芷涵聽言笑了一下,也隻有甄家這種人家的存在,才好幫王子騰孝期結束後複官。隻是,後來的紅樓故事發展,甄家並沒有得到原本既有的一切地位與榮華,而是被抄了家。書裡沒明寫,趙芷涵自然不知道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就甄老爺有個妹妹是太子妃這事兒,又有甄家接駕過三次,還有一次尚未接駕,說明當朝皇帝對甄家是極喜愛的。根據這些,似乎可以稍稍推測,甄家毀滅這事兒與當今皇上和太子無關,那麼隻可能與皇子奪帝有關。最後上位的,必不是現在的太子。

若王子騰靠甄家再度上位,並且相信甄家以後路途坦順,太子可順利即位,繼而依附甄家,四大家族也是死死捆綁在一起,一熔俱熔,一毀俱毀。那麼,她所在的這個紅樓的故事走向,就還是原著走向。

趙芷涵不知道天機可不可露,隻道:“既是世交,自然是要常走動的。不過,我倒是不喜這甄家。咱們隻可做利益交,卻不可做情義交。賈史王薛四家,甭管誰家與之深交,咱們王家都不可以。”

王子騰見趙芷涵說得嚴肅且鄭重其事,自己也靜了臉色道:“此話怎講?”

☆、第三十九章

趙芷涵卻是笑了一下,“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自古來榮極必衰。若都綁做一根稻草上的螞蚱,又能逃得了哪一個?再者說了,當今皇上聖體康健,誰又知道以後是個什麼樣的天下?局勢定了倒也罷了,若是萬一有個動蕩呢?誰知道,咱們頭上的那片天,還是不是原先預想的那片天?”

王子騰一邊聽著,一邊眉心又擰得深了一點,聽到最後越是不可說的部分,竟又舒展開了。他看著趙芷涵,半晌嘴角微抬了一下,道:“夫人說得是,為夫定當謹記。”自當年在蘭州帶兵清理反民,趙芷涵的聲音與他報了險,他就一直相信,他的夫人是他這輩子的福星。

趙芷涵見他回答得誠懇,心裡也是滿意,便夾了菜給王子騰,繼續用飯。

過了幾日,甄家夫人倒是真上門來了。趙芷涵心裡一陣詫異,出去%e4%ba%b2自接人。畢竟王家現在無官無職的,這甄夫人能來看她這個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