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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了之前,就委屈謝侯了。”又轉頭看都察院司,說道,“大人覺得如何?”

都察院司便說道:“如此倒也可,本官也十分欣賞謝侯顧全大局的氣度。”

三人既都同意了,當下便又人來,帶了敬安下去,仍舊押在牢中。那黃門見狀,便心滿意足,回去跟皇後娘娘複命。

午時已過,東炎歸家,將事情來龍去脈同謝夫人說了一遍。謝夫人心頭稍安,又催著東炎仔細為敬安之事出力,東炎不好說大理寺卿不許他插手之話,便隻出來。

東炎心頭有事,邊想邊走,忽地聽到前頭犬吠,卻見竟是東院門口,那隻月娥養的狗兒竟撲出來,追著一個人,東炎定睛一看,卻見雪地裡站著那人,正是月娥。

一身銀白大氅,當空一蕩,月娥回身,將小哈抱住,%e4%ba%b2%e4%ba%b2熱熱摸了一會兒,便叫人帶了它回去,才起身來,重整了整鬥篷,小葵扶著,就向前走。

東炎呆看了一會兒……本是經過,見狀,便不由自主走了幾步過去,問道:“要去哪裡?”

月娥低頭說道:“大公子回來了……方才外麵有人傳信來,說是侯爺被關在大理寺裡,叫我去探望。”

東炎略一皺眉,說道:“要你去?”月娥說道:“正是,大公子要一起去麼?”東炎本沒這個意思,何況大理寺卿的意思,是不許他同敬安多接觸,然而……

東炎看著月娥,她所戴鬥篷之下透出一圈兒白色的狐狸毛,繞著臉邊上,越發襯得其人如玉,雙眸分明,一派秋水顏色。

東炎略覺恍惚,想了想,說道:“左右我也無事,既然是去大理寺,那麼我便陪你去罷。”

月娥一笑,盈盈一拜,說道:“多謝大公子。”東炎看著她盈盈一福時候舉動,身子微傾,頭一垂,長睫毛遮住眼睛,正如昔日初見之嬌柔之態……

東炎說道:“不必多禮。”先自轉身,輕輕地喘了口氣,隻覺%e8%83%b8口如嗆了冰水,著實難受,少不得就暗自忍著,隻說道:“敬安他也太胡鬨了,便如此叫你去,那種關押人的地方,豈是你這種婦道人家可去的?”

小葵便扶著月娥往前走,月娥說道:“大公子多慮了,我去過的地方,有比那監牢更可怕的。”

東炎身子一震,腳步微停,便轉頭看月娥,月娥微微而笑,點了點頭。東炎說道:“你……”偏偏見她雲淡風輕之態,東炎不語,將頭轉回來,鼻端酸楚,心頭一片愴然。

兩人出了門,東炎一看,卻見敬安的三四個近身侍從都等在門口,看見東炎出來,便齊齊行禮。

月娥乘轎子,東炎素日也是乘轎,此番想了想,便叫人將轎子撤了,隻騎馬。一行人便向著大理寺而去。

也不知行了幾時,轎子終於停了,月娥聽得外頭東炎同人說話,接著小葵來掀起轎簾子,便扶了她出來,又替她將鬥篷的帽子兜了兜擋風,東炎在前,敬安的那幾個侍衛便跟在月娥身後,幾個人進了大理寺,隻向著後麵的牢房而去。

獄卒見了東炎,儘數行禮,有人便在前帶路,進了牢房內,一片陰冷之氣撲麵而來,東炎回頭看了看月娥,卻見她隻望著地麵,東炎心頭暗歎,轉頭領著人向內走,又走了一段,見幾個獄卒正圍著桌子在賭牌,見東炎來了,一個個忙不迭的跳起來行禮。

其中一個,便壯著膽子,唯唯諾諾,說道:“少卿大人怎麼來了?這……上麵有令,大人你……不能同侯爺相見。”

東炎便說道:“我自不去,這位是謝侯的……要來探望。”

那些人早有準備,卻不敢攔,當下說道:“是是,小的們知道。”便說道,“小人等請夫人過去。”也不知道敬安說了什麼,這些人畢恭畢敬地將月娥引著,向內而去,東炎跟著走了幾步,終究停了步子,幸而敬安的牢房離得不遠,東炎站在這邊,便能清清楚楚看到月娥停了步子,獄卒便去開牢房的鎖,鐵鏈子交擊的啷當聲響,遙遙傳來,聲聲入耳。

門開處,獄卒垂手退後,恭敬說道:“侯爺,人來了,若無吩咐,小人告退了。”裡麵敬安微微答應一聲,月娥站在獄卒身後,隔著牢房柱子,看到敬安在內,靠在床邊兒上,好似個無力的模樣,也不看她,月娥不由地心頭一驚。

獄卒退下之後,月娥便邁步進了牢房,先問一聲,說道:“侯爺?”敬安輕輕一聲咳嗽,才回身看月娥,說道:“月兒。”終於微微一笑,卻略見虛弱之意。

月娥見他有些不好,便走過去,說道:“侯爺不舒服麼?”敬安望著她,說道:“沒什麼,隻是有些兒頭疼。”

月娥心頭一驚,急忙說道:“侯爺身後的傷未曾痊愈,是不是又不好了?”敬安搖搖頭,說道:“傷還好些,他們又不敢對我用刑,隻不過這口氣實在難忍。”說著,就歎一口氣,說道,“也不知是誰人陷害我,竟然如此用心良苦,先是策反我兩個下屬,如今又殺人滅口,唉……月兒,我有些憂心。”說著,便將臉蹭在月娥%e8%83%b8口,低聲說道,“故而叫人帶你來,先看一眼也是好的。”

月娥未料想竟會如此,皺眉問道:“怎會這樣?總不會無救罷?”敬安不抬頭,隻伸手將她抱了,說道:“我……我也不知,大哥也不幫我,他們連讓大哥見我都不肯,月兒……怕是有人要置我於死地了。”

他從來都是趾高氣揚,就算是對她,也隻是溫柔憐惜,卻從不曾如現在這樣無助可憐,聲兒都帶著沙啞,中氣不足的模樣。月娥心頭一陣焦急,說道:“侯爺,你不必擔憂,清者自清,決不會有事,大公子……大公子也不會不幫你。”心底卻想到東炎同自己說過的,昔年樓家之事,不由身子微冷。

敬安又歎道:“月兒你不是朝中之人,不知其中事,就算我清清白白,亦有許多人要借此置我於死地。……我隻怕以後見不到你了。”月娥越發心驚,伸手用力握住他肩頭,說道:“怎麼淨說這樣的話!”

敬安卻不抬頭,聲音頗有些傷感,低低地說道:“月兒,倘若我不在了,你如何是好?不如……趁著現在還好,我送你回平川,同小良相聚罷?”

將心比心細說端詳

牢房內陰冷,也不知風從哪裡透進來,吹得人遍體生寒,忍不住便要打顫。月娥聽敬安說了那幾句話,不免有些心驚肉跳。

敬安這人,從來都是驕橫之狀,就算在東炎跟前,也不過是恭敬而已,若說這樣軟弱,卻是在最狼狽時候也不曾有的。

月娥起初無措,後聽敬安說了最末這兩句話,心頭一跳,反而沉默下來。

敬安說罷,便等月娥回答。月娥不語,敬安便說道:“月兒,你想回去麼?”他依舊是低著頭,隻靠在她的%e8%83%b8`前,聲音倒是暗啞低沉的,手便攬在月娥腰間,輕輕地撫摩了兩下。

月娥想了想,便說道:“倘若我說要走,侯爺就送我走了麼?”

敬安身子略僵,手勢也停了下來,片刻才艱難說道:“正是……我自思先前所作,未免霸道,有些對不住你,如今窮途末路,倘若不及早安排,日後你不知是何著落,我雖說不舍得你,卻也不想叫你因為而受累,故而想著……”月娥聽到這裡,不等他說完,就說道:“那好罷,侯爺就送我走罷。”

敬安一聽,身子抖了抖,才慢慢地抬頭看向月娥。怔了一會兒,說道:“你想走麼?”月娥望著敬安,淡淡說道:“侯爺把所有都想好了,我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走了乾淨。”

敬安看著她,目光幾度閃爍,最後才試探說道:“月兒,你……不再好好地想想?或許……或許事情還有轉機之類……”

月娥轉頭看向彆處,說道:“我一切隻憑侯爺做主,侯爺叫我來京,我就來京,侯爺若叫我走,我自然是要走的了,多想什麼?”

敬安皺著眉,想了想,猶豫說道:“可是……可是你對我……你……”

月娥說道:“侯爺想說什麼?”

敬安想來想去,終於鬆了手,盯著月娥說道:“難道你對我沒有一絲兒的留戀?說走便要走了?”此刻終於透出一絲懊惱來。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月娥看著敬安,兩人四目相對,半晌,月娥才說道:“侯爺你說這些做什麼?豈非無用,有沒有什麼留戀的……於事無補罷了。”

敬安一怔,月娥看他一眼,便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侯爺若沒有彆的事,我就回去了,侯爺說要安排人送我回平川,可彆忘了。”說著就向門口走去。

不料敬安向著地上一跳,閃身到月娥身前,一伸手便將她攔住,動作敏捷利落,腰一挺,麵上雖是惱怒,卻已重是舊日那驕橫狂放之態,略帶一絲惱怒,哪裡有絲毫頹喪軟弱的樣兒?

月娥站在原地,卻並不慌張,隻望著敬安絲絲冷笑。

敬安將她攔了,見了她臉上冷漠笑意,便更怒,說道:“姚月娘!你這狠心之人,三言兩語,就肯這樣將我撇下了?”

月娥淡淡說道:“不然怎地?”敬安握拳說道:“你……你,你這樣的人,你休想……我不許你走!”

月娥便哼一聲,說道:“叫我走的是侯爺,叫我留的也是你,你到底是要怎樣?”

敬安怒道:“我雖說叫你走,你看在我們昔日情分上,也不用走的這樣快罷!”

月娥說道:“我又不是官兒,不能破案,不能救命,留下來做什麼,自是走的好。”

敬安一口氣上不來,瞪了月娥一會,才又說道:“我叫你走你就走!那我叫你一輩子在我身邊,你會乖乖答應?——走的好走的好,我怕你心底一直都想著要走的!”

月娥仰頭說道:“是又怎樣!”

敬安大惱,說道:“你……你……你實在叫我……”手伸出來,卻隻點著月娥,瞪了片刻,忽地狠狠地跺了跺腳,垂頭說道:“為何……你總這麼對我?”

敬安後退一步,便靠在欄杆上。此刻垂著頭,手也垂下,一副無可奈何,垂頭喪氣之態,卻並非先前假裝之態。

牢房門口在側,月娥要走的話,自是會出去,見敬安如此,她卻並沒有動,看了敬安一會兒,便看向彆處,牢房內暗沉沉的,且又陰冷,呆得久了,渾身難受。

周圍雖無人,黑黝黝的卻有些可怕,兩人說話的聲兒在寂靜裡顯得格外大聲。

月娥輕輕歎了口氣,便放低了聲音,說道:“我是生是死,是留是走,都是侯爺一句話而已,一向都是你做主,怎麼倒現在又問起我來了?……何況現在最緊要的怕不是這個,我不知侯爺你心中想什麼,隻是……還是要早些離開這個地方才是。”說完,心頭略覺得酸酸的。

原來,敬安的性子月娥摸得比誰都清楚,這人就算是遇到什麼難處,也必不會如先前那副軟弱之態,何況更說出要“送她走”之類的話,除非謝敬安也是死了換了個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