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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安說道:“一早就中了你的毒了,你尚不知麼?”月娥也明白過來,本想敲他,然而細細想來,卻覺得另有一番情深在內,一時便下不了手。

敬安怎會不知她心頭之意,當下便傾身上來,伸手壓了月娥的手,轉過頭,輕輕地%e5%90%bb住她的%e5%94%87。

是夜,東炎一人獨坐書房,麵前一本書,自翻開便不曾動過,過了許久,外麵人來說道:“二公子來見。”東炎抬頭,說道:“叫他進來。”

不一刻,敬安進門,行禮說道:“大哥。”東炎點頭,敬安坐了,東炎問道:“來找我有事?”敬安說道:“我是來相謝大哥,今日倘若不是大哥,我同月兒怕是凶多吉少。”東炎淡淡說道:“也是巧合,我先前在大理寺之時,查過封存卷宗,才知曉這種東西……隻不過,你可知曉這物從何而來?”

敬安搖頭,說道:“我正在追查。”東炎哼了一聲,說道:“本來好端端的,你叫她進來,便變作如此……那女子來曆不知,倘若她是個有心的,故意用這種藥……”敬安說道:“大哥,並不是因此,是有人故意要謀我,今日月兒雖中了藥,大哥也是知道的,是她察覺端倪,我也才得以保全,不然的話……”

東炎不等他說完,麵色幾變,喝道:“夠了,你言外之意,莫非她還是你救命恩人不成!”敬安說道:“大哥,我隻是說……”東炎說道:“倘若你想以此來勸我,還是早些住嘴罷了!”

敬安咬了咬%e5%94%87,猶豫片刻終於說道:“大哥,為何我覺得你……對月兒格外不同,昔日我胡作非為,叫了那麼多人回家,你也隻是訓斥我一頓而已,從不曾乾涉,然而這次……”

東炎怒地看過去,說道:“以前你不曾提起娶%e4%ba%b2!我對她不同什麼?你再胡說一句,就直接給我滾出去!”敬安說道:“大哥,我不敢,隻是……”東炎喝道:“住口,你既然帶了她進門,就彆再生事,省得惹怒了我,直接將人趕出去清淨些。”

敬安見同東炎話不投機,隻好說道:“大哥,這件事跟月兒無關,我自會查個清楚,給大哥交代,另外,夜深露重,大哥早些休息。”說完之後,便起身,行了個禮,向外退去。

東炎望著敬安出去,幾番猶豫,最終起身,出了書房,便向著自己的臥房而去,走了片刻,隱隱地見東邊燈光透亮,東炎廊下站定,極目看過去,卻見竹影隱隱搖晃,東炎觀望片刻,扭頭便走。

回了裡屋,東炎倒身便睡,然而腦中翻來覆去,想的卻都是白日之時的所見所聞,所有感知。閉上眼睛便會浮現,聯翩不斷。

當時,那人自床上起身,張手將自己抱住,他猝不及防,難以抵禦,將被她抱著傾身伏在床上,她身子嬌軟,蹭在他的身上,嬌顫顫的,語聲嚶嚀呢喃,仿佛引誘,更兼身上有股奇香,撲鼻而來。東炎聞到這股香氣,當下心神一凜,渾身打了個哆嗦,急忙起身,大力將人掙開。

那人雙臂如蛇,身亦如蛇,不依不饒地貼上自己的身,身子雪一般似,又軟如綿……東炎腦中一昏,拚著一絲清醒,扯了棉被過來,將她半%e8%a3%b8的身子裹著,牢牢抱住。

被子中之人,雖然裹了身子,卻仍露出頭臉,雙頰緋紅,嬌豔欲滴,雙眼迷離,更似要淌出水兒來,嘴%e5%94%87微張,便有那迷人心魄的天籟魔音,自雙?%e5%94%87中輕輕吐露而出,勾人魂魄。

東炎目不能看,耳不能聽,隻用力抱著她,不叫她出來禍害人間,一邊垂眸望見她擱在床上的那隻簪子,便急忙單臂伸出,握了起來,想了想,便也在自己的手指頭上用力一紮。

血便急急而出,五指連心,這份痛叫人分外清醒,東炎轉頭看著那人,咬了咬牙,便將帶血手指放到她的嘴邊上去。

那人嘴%e5%94%87微張,被什麼堵過來,便迫不及待張開,含住,百般的吸吮咂弄,此情著實不堪……東炎渾身發顫,然而神智卻一點一點恢複過來,那人邊吸著自己的手指邊仍舊不停地嚶嚀出聲,似乎恨他不%e4%ba%b2近她,便貝齒用力一咬。

東炎吃痛,身子一抖。

如噬魂女魔,叫人喪失心神,東炎看了她片刻,才恢複過來,終於大力將自己的手指抽出,然而那副景象,——她櫻%e5%94%87含著自己的手指,%e5%94%87角還帶著血,%e5%94%87色卻同血一般豔麗,星眸迷離,臉頰桃紅。如此糜豔之極,又怎能忘?

她吸了血,越發難熬,低低相求,他如老僧入定,隻發佛心,要普度一人,便想陪她熬過這段難過時候,本不願意再看她,生恐墜入色相地獄,然而卻忍不住,一看,再看,次次成魔,亦或者,早便成魔,隻因早有心魔。

她期待甘霖無望,無有滋潤,生不如死,隻求,說道:“殺了我罷,給我一個痛快。”他忍了又忍,最終說道:“忍一忍就好了,忍一忍……就好了。”是對她說,也是對自己說。

然而……

私底下,東炎忽地渴望另一番不同的際遇——那色相之門忽開,大天魔女歌舞縈繞,出門迎接貴賓,腰肢如蛇,媚眼如絲,纖腰玉臂,酥%e8%83%b8肥%e8%87%80,左右蹭磨,迎他來臨。他心神恍惚進入,見榻上是她,嬌軀半露,叫道:“東炎,你來。”

東炎身不由己過去,傾身而上,她張臂相應,桃源開啟,東炎如到歸鄉,縱身挺入,大開大闔,耳畔是她呢喃呻[yín],絲絲私語,東炎心神激蕩,一發而不可收拾,難以自持之間便喚道:“容卿。”低頭一看,身下之人的麵色忽變,竟不是先前所想的那個人……東炎大驚,大喝一聲,便驚醒過來。

麵前是無邊暗夜,東炎自床上挺身坐起,大口喘氣,額頭全是冷汗,東炎回憶夢境,一時痛不欲生。

同是此夜,東院之中。月娥靠在床邊,望著手中自東炎書房內尋來的兩本書,一本是《京都風物誌》,記載的是京城內的各種習俗,事物。另一本卻是《風華記》,記載的卻是百年來的奇人,名士。

月娥便把《風物誌》放在邊上,隻將那本《風華記》打開,翻到某一頁。

此一頁的段落旁邊,寫了幾個字,字跡軒挺,雖小,卻字字清晰,挺秀端方。月娥掃了一眼,見寫得卻是批語,說道:依我看,寧公不及樓公多矣,若論真名士,自風流,樓先生自是第一。

月娥看的一頭霧水,待見這頁,卻見是記錄一個叫“寧公”的先輩名士,她不由地啞然,心想原來東炎麵上看來冷若冰霜,居然是個內有乾坤之人,隻不知道那“伯公”又是何人,竟能叫他如此推崇。也喜歡在書頁上塗塗寫寫,表達異議,何況還寫什麼“真名士,自風流”之類,卻像是敬安那樣頑劣性子才有的不羈口%e5%90%bb,同東炎表情甚少、一本正經的樣子很是相異,倒是有趣。

然而月娥卻並不隻留心這個,而是望著這一頁當中,夾著一張小箋。

月娥猶豫了片刻,遲疑要不要拿來看。

月娥在白日就發現這本書中另有乾坤,然而當時敬安在,她便隻偷偷掩過去了……月娥想了片刻,就將那紙取出來,打開一看,原來竟是一方小桃花箋。

月娥定睛看去,見上麵寫的是:自上度隔簾相看,已逾半月,實不能忘,念及佳期必至,才稍稍心安,想我自詡清淨,卻也不免如此,實在可笑,可憐,可歎,今夜月下,行至幽僻之處,不由憶起初次相見,卿於梅下,素衣影單,白梅如雪,佳人更嬌依勝花……雖有斐君子,如琢如磨,怎及得他求之不得,輾轉反側,唉,輕狂了……

起初字字謹慎,落到最後,卻飄忽起來,至末尾,那“求之不得”幾個字便有些潦草,“輾轉反側”,卻要細看才得,最後“輕狂了”幾個字,卻是信手亂寫,不成模樣,顯然見此人心思到最後,已亂。

月娥看了片刻,便回頭去見書本上那旁邊題字,卻見字跡分明是一模一樣,自然也是出自東炎的手筆無疑。

月娥正望著那桃花箋發怔,小葵進來,說道:“娘子,夜深了,不如早些歇息。”月娥合了書,沉%e5%90%9f片刻,問道:“小葵,你可知道,這京裡有沒有誰叫做‘容卿’?”小葵聽了,細細想了一番,便搖了搖頭,說道:“從未聽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月娥沉思片刻,才又問道:“那麼,大公子他……年紀也不算小,為何還未成家?”小葵聽了這個,麵色才微微一變,見無人,才小聲問道:“娘子怎麼問起這個來了?”月娥見她麵色有異,便知道自己問對了,於是說道:“無妨,這裡並無彆人,你知道些什麼,儘管同我說說。”

自上次月娥相救了小葵,小葵便感激她,因此今日才敢為了她傷了敬安,此刻見月娥問,她想了想,便說道:“娘子既然問,我便同娘子說……其實大公子這件事,在府內是禁忌……夫人嚴禁我們私底下說的,曾有一次,因有人私底下亂說,打了個半死,攆出去賣了。”說著,臉上便露出畏懼表情。

月娥也覺驚心,卻不免問道:“究竟是怎樣?你說,我決計不告訴彆人便是了。”小葵就說道:“我自不擔心娘子的……隻要娘子彆問彆人,也彆說,免得會有麻煩。”月娥點頭,說道:“我自明白。”小葵便說道:“事情是如此,起先,大公子跟彆個人家,是有過婚約的……”

傷往事月娥知真相

小葵說到“婚約”二字,月娥便立刻想到了“容卿”,隻不過那容卿竟是何人?卻尚未知曉。小葵便說道:“娘子非京城之人,自不知道……其實婢子是下人,外頭的事情,多也是聽彆人說的,也隻因跟咱們這府上有關聯,所以大家說得多,也就記住了。——大公子先前的確是有過婚約,那人家卻非等閒,乃是天下有名的名士樓翰林家。”

月娥聽到此處,目光一動,喃喃說道:“樓翰林?”便看向手上那本書,記得方才曾見過東炎批了一語,說道“寧公不如樓公”,難道就是此人?便說道:“嗯,往下呢?”

小葵又說道:“是呢,這樓翰林當初是探花郎出身,據說博學多才,名滿天下,人品出眾,膝下有一雙兒女……”

月娥心頭一跳,說道:“一雙兒女?卻叫什麼?”小葵說道:“小姐的閨名喚作樓容玉,公子的名兒……我隻記得叫什麼良玉……或者玉良。”

月娥聽到小葵說“樓容玉”,便立刻聯想到東炎所提的“容卿”,然而聽到後麵,卻%e8%84%b1口問道:“什麼?小公子叫什麼?”

小葵見她急著問,就說道:“婢子並沒有說那公子是小的,怎麼娘子也知道?的確是一對兒姐弟兩個,雖然婢子都沒有見過,但人人稱讚是一雙玉人,小公子名啊?叫良玉……對了,是樓良玉。小姐叫樓容玉。容玉,良玉,嗯,正是這兩個了。”

月娥怔了好一會兒,心頭隻想:“大概,是巧合罷……”心怦怦跳,小葵見她麵色不對,便問道:“娘子,怎麼了?”

月娥鎮定了下心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