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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了侯爺……哈,我又有什麼選擇?便隻是隨波逐流,聽憑處置。”

東炎對上她明亮的眸子,心頭不知為何覺得微恨,便說道:“很好,你有這份自知之名便好。”

東炎望著月娥,看了半晌,忽然沉沉說道:“你出來罷。”月娥順著東炎目光轉頭一看,身子微微一震,麵上卻仍不動聲色。

原來,自簾子後麵,徐徐走出的那美人,竟不陌生,乃是曾經在紫雲縣出現的、敬安的姬妾文如。

文如出來,到東炎跟前,便行了個禮,說道:“奴家見過大公子。”東炎望著文如,冷冷淡淡說道:“你看清楚了,可認得此人?”

文如笑著,說道:“方才不怎地真切,且讓奴家細細再看一看。”說著,便轉過身,走到月娥身邊,便打量月娥。

月娥隻是坐著,見文如看著自己,她便也抬頭,大大方方對上文如雙眼,嘴角一絲笑意,雲淡風輕。

文如圍著月娥看了一圈兒,卻隻不做聲,兩人目光相對,彼此心底都如明鏡一般,月娥見文如麵上浮出一絲淡淡笑意,似譏誚,似不屑,似……

東炎不耐煩,說道:“你可看清楚了?”文如這才反身回來,說道:“回大公子,奴家看清楚了。”東炎說道:“可認得她?”

文如回頭看了月娥一眼,月娥不再看她,隻是微微笑著,垂眸看著腰間一方佩玉:事到臨頭,又能如何?隻能坦然以對。

不知為何,月娥極不想在敬安的家人跟前崩潰痛哭,作出那種忐忑情形,此刻她心頭已經緊張至窒息,偏偏仍舊%e5%94%87角微微挑著笑意。

文如回過頭來,說道:“大公子,我並不認得此人。”

頓時之間,東炎一驚,連月娥也怔了怔,笑意一斂便轉頭看向文如。東炎驚詫問道:“你說什麼,當真不認得?”

文如笑%e5%90%9f%e5%90%9f地搖頭,說道:“的確不認得,這樣好的相貌,倘若奴家見過,自然是忘不了的,然而為了謹慎起見,方才才又細細地看了一遍,果然是不認得,不知這位美貌娘子,卻是誰人?”

東炎麵色變了又變,卻又看月娥,月娥便仍一笑。東炎無法,便皺眉說道:“你無須多問,既然不認得,就出去罷。”文如說道:“多謝大公子,奴家告退。”說著,便後退兩步,到了月娥身邊,才微微地又看了她一眼,此刻,嘴角卻也挑了一絲笑意,而後驚鴻照影兒般的轉身,嫋嫋出門而去。

書房內一時靜寂。片刻,東炎才又說道:“有勞你了。”月娥去了心頭一塊大石,莫名覺得暢快,望著東炎麵色,雖見不到他十分挫敗,卻知道他心中不好過,便說道:“大公子可覺得失望?”東炎眉毛一挑,說道:“何意?”月娥說道:“大公子滿心想看到妾身背後藏著的齷齪不堪,卻沒有如願,豈不失望?”

東炎眸色一沉,說道:“你不過是敬安所寵愛的姬妾罷了,竟然敢如此對我說話,揣摩我的心思?好大的膽子!”

月娥說道:“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但是能勞動大公子如此費儘心思勞師動眾的想要追查妾身所處,妾身隻覺得與有榮焉,故而多嘴,大公子若是不悅,還請責罰。”

東炎咬了咬%e5%94%87,說道:“刁嘴婦人!”

月娥說道:“多謝大公子謬讚。”

東炎一咬牙,挑眉說道:“出去!”

月娥起身,剛要拜彆,忽地說道:“大公子,妾身有個不情之請。”東炎正低頭,聞言抬眸,卻見那女子淺笑盈盈,站在彼端,一時頗覺得恍惚,便身不由己,柔聲說道:“是什麼,你說便是了。”

一邊說著,記憶之中,某個人影便也是如此,盈盈淺笑,穿花拂柳而來,她嬌笑和暖,便同麵前此人重疊一起……不,有什麼是不同的!東炎心頭微凜,身子向後一仰,猛地又坐定了,再看麵前月娥,眼神已經恢複清明。

東炎問道:“有什麼,你說便是!”先前還是略帶溫柔的問話,此刻,卻已經是冷若冰霜。

似真似幻大郎失神

當下東炎變了麵色,冷冷淡淡覷著月娥,見她卻兀自笑微微的,氣定神閒之態,叫東炎心頭氣惱,便更沒好臉色。隻不過他素來君子慣了,倒也不見怎地發作。

月娥福了一福,說道:“因近來閒著無事,妾身想向大公子借兩本書看看,以為打發……”東炎聞言皺眉,抬眼看著月娥,說道:“你認得字?”

月娥淺笑說道:“不多,些許認得幾個字兒罷了,如今說起來,卻是班門弄斧,讓大公子見笑了。”東炎想了想,饒有興趣說道:“你先前說你是村女,我看倒是不像。”

月娥正打量他滿架子的書,聞言便說道:“大公子忘了,妾身還是將軍的義妹,識得幾個字,會說幾句話,也算是個‘虎兄無犬妹’……”

明明是“虎父無犬子”,東炎聽她信口胡謅,忍不住“嗤”地笑了一聲,然他終年不笑,隻是冰冷臉色,如今倒是不習慣,一笑之下便自省,當下急忙咳嗽一聲,斂眉轉頭。

月娥起先沒留意,後來聽東炎淺笑一聲,她還疑心自己聽錯,便微微詫異,低頭去看,卻見東炎已經將頭轉過去,月娥雖覺古怪,也不以為意。

這邊上東炎十分猶豫,本不欲借自己的書給月娥,然而想來想去,卻說道:“既如此,這裡都是,你自挑兩本便是。”

月娥大喜,相謝東炎,便邁步走到書櫃邊上,一一去看。東炎坐在桌邊兒上,本正翻書,卻因月娥挨著書架慢慢近身,便覺不安,微微轉頭看了月娥一眼,卻見她仍仔細看著書櫃上的各色書籍,心無旁騖之狀。

東炎望著月娥側麵,這才察覺她脂粉不施,臉色分外白皙,晶瑩如雪,櫻%e5%94%87微翹,紅若塗朱,再往下,美人削肩,纖腰一握,裙裾逶迤在地,隨著腳步微動而略微蕩漾,恍若蹁躚仙子,不由心頭微動。

月娥似察覺,便轉頭看向東炎,兩人目光一對,東炎身子震了震,急急轉頭。

東炎向來從容不迫,然這一番卻是露了倉皇行跡,東炎皺眉,心底不悅,不知要惱怒自己亦或者月娥,手捏著拳,袖子微微發抖,暗自調息。

月娥見狀,一怔之下,便說道:“大公子你可還好?”

東炎沉聲說道:“無事!”

月娥慢慢回轉頭來,繼續打量書架,一邊說道:“大公子……其實,我有一事不解。”

東炎定了定神,問道:“何事?”

月娥看他一眼,慢慢問道:“前日,我記得大公子喚我‘容卿’……”

東炎身子微抖,卻不言語。月娥才轉回頭來,看著書架,一邊說道:“我如今想起來,卻不知這‘容卿’,可是誰人的名字?若是人,又是何人?大公子為何望著我喚她的名兒?難道說……”她遲疑不說,略微沉%e5%90%9f。

東炎雙眼盯著桌麵,久久不語,恍若未聞。

月娥見他不答,便問道:“大公子,你可還好?”

她略低頭之時,肩上長發滑下來,輕輕地便掠過東炎肩頭,刹那之間,東炎霍然起身,後退一步,轉頭望著月娥,大聲說道:“——你挑好了書沒有?”

月娥一怔,便笑了笑,將手中的兩本書抬了抬,說道:“已經好了。”東炎並不看書,隻說道:“既然好了,那就走罷!記得……好端端給我送回。”

月娥見他反應極大,分明是不想說前事之狀,便不再問,隻好答應,說道:“多謝大公子。”│思│兔│網│

月娥正要轉身出門,卻聽外麵一聲吵嚷,有人叫道:“大哥!”隨即書房的門被一把推開,發出好大聲響,門口出現那人,卻是敬安。

敬安來得甚急,跳進書房,見了房中兩人,驀地止步,身後風撩過來,呼啦啦吹起他袍袖向前,敬安看看東炎,又看看月娥,疾走幾步到月娥身邊,本欲相抱,急忙停手隻握了月娥的手,才反身向著東炎行禮。

東炎自敬安進門,兩隻眼睛就冷冷盯著他看,敬安心頭忐忑,說道:“大哥。”東炎見狀,卻慢慢地又坐了,冷冷地說道:“你哪裡學來的禮,就這樣闖進來?真是越發有體統了。”

敬安說道:“大哥……我,我一時情急,失儀了,請大哥責罰。”便低頭。

東炎盯著他,說道:“你為何如此?”敬安說道:“我……我有事要尋月兒。”

東炎看了看月娥,又看敬安,冷笑一聲,說道:“既如此,她好端端在此,還不走?”敬安說道:“多謝大哥!”

東炎垂眸,隻看著桌子上的書,不去瞧兩人,敬安拉著月娥的手,兩人出了書房,一直到了外頭,敬安才鬆了口氣。

門口小葵遠遠地跟上,敬安同月娥兩個便返回東院裡去,走到半路,敬安停了,問道:“無事麼?”月娥搖搖頭,說道:“又有何事?你急急忙忙地回來做什麼?”敬安說道:“沒……我隻是,回來看看,見你不在,便急了。”

月娥一笑,也不說破,隻說道:“可會耽誤你外頭的事?”敬安說道:“哪裡話,不會。”月娥點點頭,兩人才又前行。

片刻回到東院,在外間屋裡坐定了,敬安坐著不走,月娥說道:“看看天還早,你在這裡做什麼?”敬安說道:“讓我坐一會兒也是好的。”

月娥就不理會他,隻低頭翻看自東炎那裡找來的兩本書,翻了一會兒,忽地目光一定,急忙掃了敬安一眼,卻見他隻望著自己,沒有留心其他,月娥便仍將書合上。

敬安此刻這才留心桌麵上的書,說道:“這哪裡來的?”月娥說道:“自大公子處借來的。”

敬安挑眉說道:“大哥素來愛書如命,尋常都不許我去拿,要看隻在他書房裡看,說是怕我給他毀壞了,如今倒是反常,竟許你帶回來。”

月娥便將兩本書推到邊上去,看了看,沉%e5%90%9f片刻,終於說道:“其實,今日侯爺你回來的晚了些。”敬安一驚,問道:“何意?”月娥說道:“我先前在大公子的書房,見過了文娘子。”說罷,便望著敬安。

敬安聞言,麵色微變,而後說道:“是麼……她怎麼、會來……”月娥微微一笑,淡淡說道:“侯爺不知?先前你匆匆忙忙回來,難道不是為了這件事?”

敬安本欲遮掩,被月娥說破,心頭一冷,然而卻不想再蒙騙她,便澀聲說道:“你……都知道了?”

月娥笑了笑,說道:“自你要我拜關大人為義兄之時,我就覺得奇怪,第一次見大公子之時,你隻說我是關大人的‘義妹’,見了夫人之時,你說要娶我為妻,那時我才明白侯爺你的苦心,原來是個想要我‘改頭換麵’之意。”

敬安聽了這個,心頭卻不好受,隻說道:“月兒,你要知道,我是為了你好。”

月娥說道:“我知道。隻不過……今日文娘子並沒有說破我的出身,是否是侯爺所為?”敬安搖頭,說道:“不是我,我本來想將她……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