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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倘若她出去了呢?你又確定,那小賊真的會聽她的?那小賊狡詐非常,恐怕也是難得。”蒙麵人說道:“我也不知……拭目以待罷。”

且說月娥不知端倪,不顧生死,握著匕首跌跌撞撞向山洞外而去,越走越是雙眼漆黑,看不到一絲兒光,耳畔也毫無聲響,隻有自己喘熄的聲音,這條路似無儘頭。若非是想著那蒙麵人沒有騙自己的必要,又要一心找人來救小郎,月娥幾乎就寧可放棄前行,就算停步下來也好。

也不知在黑暗裡跑了多久,跌了幾多跤,眼前終於見了一絲亮光,月娥大喜,眼淚即刻湧出,連滾帶爬向著那邊衝過去,拐過了彎兒,陽光照落,月娥站在洞口大口大口呼吸,然而心頭出洞的喜悅,卻又很快被眼前場景驚得蕩然無存。

麵前是大片大片的岩石,累累重疊,綿延無邊,其中幾棵雜樹叢生,也跟著生的猙獰扭曲,擺出各色異樣姿態,幸而是白天,倘若是晚上,就算是在這其中行走,不小心上了山石失足跌下摔死,也會被這些古怪猙獰的異樹嚇死。

月娥握著匕首,站了片刻,隱隱地竟還能聽到有長嘯之聲,自那岩石之中傳來,仿佛野獸出沒其中似的。月娥記得那蒙麵人說的話,刹那雙%e8%85%bf微微地發抖,仰頭看了看頭頂的日頭,終於握緊了那柄匕首,邁步向前走去。

月娥越走越遠,背後那山洞頂兒上,那黑巾蒙麵的人正俯首看著,一雙眼睛之中,仍舊波瀾不起。一陣風過,隻聽得他淡淡說道:“你……又能走得了多遠?”聲音略帶譏誚。

這邊月娥橫了心上路,望紫雲而回,此刻也不想同敬安恩恩怨怨,自己想逃之意,腦中隻記掛姚良,飛快地在野地裡跑了許久,耳畔不停地有野獸的此起彼伏的聲響,好似穿越到恐怖片裡,幸虧頭頂還有大太陽,不然月娥覺得自己定會嚇瘋了不可。

她不敢停住雙%e8%85%bf,恐懼感跟想救小良的心迫她飛快向前直奔,本能似的,裙擺都被岩石給割裂的不成樣子,這衣裳是在侯府的時候換上的,當時簇新,此刻已經完全不複昔日麵目,下麵的褲%e8%85%bf都給割開,露出光潔修長的小%e8%85%bf。

月娥起初還聽到耳畔的野獸嚎叫之聲隔著很遠,跑了許久,忽地聽到耳畔有驚天動地的撕裂吼聲,仿佛近在耳畔。月娥大驚,微微停下步子,握著匕首環顧四周,卻沒有見到什麼,她便又向前跑,剛跑了幾步,卻又聽得另一個方向,又同樣撕心裂肺般的嚎叫聲。月娥驚得回頭去看,卻見在自己左手邊的山石上,慢慢地冒出一個銀白色的頭來,頭頂斑斕有黑色斑點,兩隻眼睛在太陽底下透出碧藍色彩,盈盈妖異。

月娥這一見,驚得心膽俱裂,眼睛幾乎都瞪得%e8%84%b1眶而出,正在此時,卻聽得相反方向,又有一聲,月娥扭頭去看,正見到右手邊的山石上,也冒出了同樣一個動物,望著她之時,驀地張開血盆大口,仰天嘶吼一聲,牙齒顆顆如人的拇指大小,鋒利尖銳,%e8%88%8c頭血紅。

野獸的兩隻三角形耳朵直愣愣地豎著,眼睛圓睜,雙雙盯著月娥,不停%e8%88%94動%e8%88%8c頭,似是垂涎之狀。原來冬天天冷,野獸都眠了,這兩隻豹子一公一母,出來覓食,循著人的氣味而來,便找到月娥。

月娥雙%e8%85%bf發麻,幾乎就癱倒在地,無法動彈,背靠在山石上,眼睛死死盯著那兩個豹子,滿心滿腦都是“我命休矣”!手摸在冰冷的山石上,右手的匕首幾乎也握不住,月娥哆嗦著雙%e8%85%bf,恨不得一刀插死自己也罷了,遠勝如今這番活活驚恐欲死……

那兩個豹子盯著她,遠遠地望著,不急著動作,不知如何。月娥靠在山石上,一顆心幾乎喘的要爆炸開來,眼淚毫無意識地流出來,自來古代之後的種種,皆在眼前閃現,王四鵠的虐待,王婆子的刻薄,蘇青的寬厚溫柔,姚良的體貼懂事,謝敬安的無恥霸道……月娥搖了搖頭,頭在山石上撞了兩下,流著淚驀地大叫:“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厲聲對自己吼著。

兩隻豹子聽了這聲,便隻盯著人看。

月娥來不及多想,幾乎是雙%e8%85%bf帶著自己,便重新向前跑去。心頭隻有一個念頭:“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你們想要逼我去死,我偏偏不能死!”

月娥發了狠,努力向前狂奔。那兩頭豹子見狀,才彼此呼嘯一聲,相互呼應,便追了上去。豹子跑起來,快逾閃電,哪裡是人能夠比得過的?月娥本已經跑得極快,但是跟豹子相比,就宛如一個小孩兒在蹣跚前行相似。

月娥跑了許久,眼前山石林立,嶙峋扭曲,景物都分辨不清。身後那兩頭豹子已經近在身後,其中一頭大吼一聲,縱身就撲了過來,月娥急忙收住步子,矮身下去就地一滾,恰恰避過了那豹子的攻擊,月娥伸手在地上抓了一塊石頭,用力向著豹子的頭扔過去,一邊厲聲罵道:“滾!滾!給我滾!畜生!”她站定了腳,握著匕首,瞪大了眼睛,同那兩頭豹子對峙。

兩頭豹子見如此,竟不向前,隻是在麵前甩尾%e8%88%94嘴,月娥緊緊握著匕首,兩隻眼睛凶狠地瞪著那兩頭豹子,一邊罵道:“禽獸!一幫禽獸!你們都想要我死,沒那麼容易!敢過來,我一刀戳死你們!”雖然人跟野獸的搏鬥,人毫無疑問屬於下風,但月娥被逼急了,骨子裡的狠勁湧上來,便將死那個字給踩得稀爛,心想就算真的沒了路,我自跟你們拚了就是了!

月娥一邊罵一邊後退,那兩頭豹子步步緊逼,三個對峙了一會,月娥額頭的汗把領口都濕了,背後的汗也濕透,風吹過來,如沐身冰水中一般,那兩個豹子似不耐煩,低低吼了幾聲,似乎在商量,一頭轉開,向著月娥左身側去,另一頭卻輕巧邁步,向著月娥右邊去。

這兩頭禽獸好似通人性,竟要用夾擊之術,月娥哈哈大笑,聲音淒厲,罵道:“不過是區區禽獸而已,竟也跟人玩心機,你們憑什麼?不過就是多了利爪利齒,就耀武揚威起來了,老娘在現代的時候,看到你們的後代都在籠子裡關著呢!禽獸,畜生!”恨意迷了眼也迷了腦,大聲地隻是狠罵。

那兩頭豹子擺好了姿勢,其中一頭便大叫一聲,作出攻擊之態,月娥已經退無可退,反倒不怕了,臉上儘是慘烈笑容,隻等待豹子撲過來的時候,就用手中匕首插入這畜生的%e8%83%b8口便是了,隻是今生今世,再難救小郎了。

彼此正在對峙,生死一刹,忽地聽到遠遠有人大聲叫道:“姚月娘!”月娥一怔,好似聽到從雲端傳來的救贖的聲響,眼光一轉瞬間,那薄淚氤氳之中,卻見有個人,乘馬飛奔而來,馬背上他身影起伏不定,大聲叫道:“月娘,伏身,伏身啊!”與此同時,眼前一陣腥風撲來,月娥回頭一看,卻隻看到一張血盆大口,已經到了自己麵前!

為救主虎頭立奇功

要問這飛馬而來之人是誰,又怎知月娥人在此處,此事卻要回頭來說。隻因月娥逃出侯府,敬安大怒之下,派人四處搜查,又在各方路口關卡設人守著。另一方則命周大派人手盯著蘇青跟姚良,倘若月娥去尋他們的話,便立刻捉回!

不料,一直到了半夜,都沒有絲毫消息傳回。敬安自己騎馬在縣上轉了一圈,也沒見到人。此時已經夜深,敬安絲毫歸意都無,%e8%83%b8口那團火毫無熄滅跡象,反而越著越是旺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敬安駐馬,眼望著眼前夜色深沉,雖說心底極怒,很想將人找到,狠狠出氣……但腦中卻也有隱隱擔憂,到此都找不到人,難道她會出什麼事?正在胡思亂想,周大說道:“侯爺,夜深又冷,風也大了些,不如先回府中,讓屬下等再尋。”敬安隻是不理,恍若未聞,心頭卻又想:“她一個女子,又能跑到哪裡去?早知就……”心頭氣惱之餘,略覺懊悔,隻是卻是枉然。

周大見敬安不答,便識趣不做聲。敬安駐馬望了半晌,忽地聽到遙遙遠處傳來野獸嘶嚎之聲,黑夜裡聽來,甚是滲人。敬安起初不在意,片刻想到一事,頓覺得脊梁發麻,問道:“那野獸嚎叫的地方,距離這邊多遠?”周大見他長久不語,開口卻問這個,頓時明白敬安心頭擔憂什麼,便說道:“侯爺放心,那是十裡開外的狗頭山,尋常人都不會去,山石猙獰,遍地猛獸。有時候那些野獸冬日餓極了,還會出來掠奪牲畜果腹。”

敬安想了想,說道:“這麼短的時間,人不會跑到那裡去罷?”周大急忙說道:“侯爺多慮了,絕對不會。”敬安望著那邊,眼神閃爍,當下說道:“讓人守緊了路口關卡……”正在此時,卻見有個小兵匆匆跑來,跪地說道:“將軍,天水鎮的王家村那裡一片騷亂,像是某戶人家起火,大家夥兒都在忙著救火。”敬安回頭一看,果然見不遠處火光熊熊,衝天而起,敬安默念道:“王家村……難道……”當下便不再多想,打馬向著起火之地而去。

敬安飛馬前去,到了現場,果然見好大火,已經有不少的鄉%e4%ba%b2百姓出來救火,也圍了若乾兵丁,眼見那宅子是救不下了。敬安拉著馬看那熊熊火光,問道:“這是誰家?”周大忙問,回來說道:“回侯爺,是王四鵠的家宅。”敬安戰栗,問道:“那王家人呢?”周大說道:“根據街坊四鄰說,那王老頭日前死了,隻剩下王四鵠同王婆,自火燒著,那兩人就不見蹤影。”敬安翻身下馬,向著火場走前兩步,周大見狀不好,將他攔住,說道:“侯爺,危險,不能靠前。”

敬安眼望火場,心想:“怎地會突然起火……正巧她就逃了,難道說……”心慌意亂,推開周大,便向著門口奔去,周大跟幾個近身見狀不好,齊齊衝過去,敬安說道:“閃開!”周大說道:“侯爺,請勿要輕舉妄動!那姚娘子不會在此。”敬安默然說道:“你怎知道?”周大無語,敬安疾步向前,周大情急,隻得伸手將他攔住,敬安大怒,說道:“你敢攔本侯?”轉眼之間,兩人已經過了幾招。

周大到底不及敬安,被敬安一拳當%e8%83%b8,趔趄退開,便對其他人叫道:“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攔著!”其他近身才一擁而上,將敬安攔了,敬安暴跳如雷,眼前火光更勝,忽然間隻聽得轟然一聲,王家的屋宇已經被燒得倒塌下來,現場觀看的眾人急急後退。

敬安呆呆望著王家毀損的宅子,一瞬間不知心底想些什麼。周大起身,同幾個侍衛一起將他護著,風吹著火向著這邊刮過來,燎的人的臉皮生疼。

周大見敬安始終站著不動,心想該想個法兒將人拉走才是,卻不料正在這時,有個侍衛越過人眾來到敬安跟前,跪地說道:“將軍,大事不好了,那姚良被人劫走了!”

這一句話,卻比什麼都好使,敬安頓時反應過來,問道:“你說什麼?”那人說道:“回將軍話,方才有幾個蒙麵人,打了我們幾個兄弟,衝入姚家,將那姚良給劫走了。”

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