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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覓天涯 月光船 4361 字 3個月前

也打發給了裴回。

三女兩男,圍著裴回卻並非講的那風月之事,而是——藥理。

起因很是簡單,裴回看著歌舞,也不懂什麼門道,旁邊還坐著一個陌生人,於是他連吃吃喝喝都有些拘謹了。小金在旁,殷勤照顧著。即使客人尋不到話題,他們也不能冷場,因此就在酒菜講解上做文章,一麵細細將魚刺剔了,一麵引經據典,曼聲%e5%90%9f詠。又在歌舞上做文章,指指點點此處唱得不錯,此處卻非絕響,要聽樓中某某一展歌喉才是真正精髓。這架琴是樓裡花五百兩大價錢買下的,但根本算不上鎮樓之寶……

裴回聽他一樣樣分說,倒覺得過意不去,想了想,自己不知道該怎麼打賞,出手少了讓人家笑話,出手多了又是冤大頭——雖說自從跟了王謝,他就沒少了零花錢,在於飛莊更是幾乎沒有開銷,攢來攢去,足有百兩之多。但是一進景秀樓,發現這是個揮金如土的地方,心裡不免嘀咕。

一聽五百兩銀子買一架琴,更是覺得自己全部身家大約還不夠打賞之用。

他想想,自己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能耐,唯一就是懂醫術,於是在小金又給他斟上酒的時候,一抬手,捉住對方執壺的手腕。

小金略微有些吃驚,他沒想到這臉紅麵嫩的少年突然會如此大膽,但他畢竟此中老手,半分停頓都沒有,右手已經將酒杯直接送到對方%e5%94%87邊,也不拿情話挑動,隻輕輕柔柔地叫:“好哥哥,賞臉再喝一口麼。”

裴回全身一個哆嗦:“你你你彆這樣我沒彆的意思就是想給你把把脈。”

“原來哥哥是杏林高手,哥哥真厲害。”小金口中說著,暗笑這少年真是太有意思了,逛青樓給小相公把脈……莫不是,打算看看自己有沒有病?雖說是作這迎來送往的皮肉生意,這麼直截了當……也罷,他什麼樣的客人沒見過,少年模樣兒還算不錯,手段也稚嫩,看眉心聚而不散,大約還是個處子,想想自己也是賺了,於是繼續笑容滿麵,“那哥哥看我怎麼樣?”

裴回沉%e5%90%9f片刻,正色道:“你身子不爽利,需要補補。氣虛血瘀,早年應是受過暗傷,落下寒涼的病根——抱歉,你多大了?”

給男人把脈,把出“陽虛脈沉遲,陰虛脈浮細數”如此特征明顯“縱……過度”的脈象,並不罕見,隻是眼前這個少年看著和自己年紀差不多,身體裡就有了積年暗傷,實在令人惋惜。

小金吃了一驚,能進景秀樓做這行的,誰早年沒個不幸經曆?眼前的這位客人,究竟是真不懂,還是故意拿話諷刺人?

他心中轉念,麵上不顯,而裴回並不是很能察言觀色,隻覺手底下脈象有異,慌忙道:“抱歉你要是不願講我就不問了,這個是不能說的麼?實在抱歉……我第一次來不懂規矩你彆介意,我給你開個方子,現在儘量保養才好,能配合推拿按摩就更好……這裡沒有紙筆……”

小金定神,柔柔笑了:“誰說沒有紙筆,容翔且等著。”——起初他問過姓名,要叫裴回“裴少”,裴回嚇得抵死不肯,這才改的口。

作者有話要說:【荷包是有用的道具】

話說,你們為啥都對寧大俠逛青樓感興趣……來個老梗

姑娘:帥哥喝酒不?(把酒送到寧芝夏%e5%94%87邊)

寧:(直接喝掉)

姑娘:帥哥吃菜不?(把菜夾到寧芝夏%e5%94%87邊)

寧:(直接吃掉)

姑娘:帥哥吃我不?(把衣裳!##¥!……)

寧:謝謝不好這口。

姑娘:切,難得遇見長得端正點的,又是個鈣!(準備穿衣走人)

寧:(拍一錠銀子在桌上)彆走,今晚你是我的。

姑娘:(轉怒為喜)帥哥開竅了?

寧:你保持這樣,在椅子上坐一宿。

姑娘:雖然你給了錢,而且夏天也不會凍感冒吧,恕我冒昧問一句……你是變態???

寧:抱歉,今晚屋裡蚊香用完了。

第一百零二章 和老實人的搭訕方法

裴回便見小金起身走到包間立櫃前麵,打開櫃門,捧出一套文房四寶,放在一旁幾案之上——這是預備客人興之所至揮毫題字之用。

小金皓腕輕舒,往硯台上勺了些清水,右手三指執定鬆煙烏墨,細細研磨,無名指曲起,小指微微上翹,左手微闔,牽住右手袖管,以免弄上汙漬,還不忘對著裴回飛個眼神。

指甲修剪整齊,如三月桃花。十指修長白皙,柔若無骨。手腕弧度傾斜得也恰到好處,襯著竹青色衣袖,愈發顯得瑩潤如玉。

舉止動作連同眼神,都由前輩教過,對著銅鏡一遍遍練出來,端莊而又柔媚。

他故意的。

可惜這俏媚眼卻是做給了瞎子看。

裴回隻抬了一下頭,隨意取過支筆,也不管狼毫羊毫兔毫兼毫,順手拿來蘸墨就寫。

小金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這小郎中是老實人啊。老板吩咐下來這間客人要好好伺候,一進來看他臉紅不解風情,自己說的一些話,他倒是聽得懂,並非不解而是不欲解,而現在人家對自己沒那個意思,明顯不能往床上伺候了,他便安安分分做個陪客罷。

研罷了墨,輕輕湊過來看裴回寫字。

裴回的字沒有什麼顏柳歐趙的體,不過是方子開得多了,藥名寫得頗為熟練——這還是在春城以後多讀多寫練就了,以往是學徒的時候,都是聽老師念完自己背,對上醫書隻認得五分而已。

“這方子有什麼好處?小金上個月也曾叫郎中診治過,沒見有這味魚腥草。”

誇獎人也是門學問,裴回這一筆字,貿貿然誇說寫得好,那是膚淺奉承。

而能讓人產生興趣,莫過於在這個人的領域內與之進行探討。

小金胡亂指了一味藥,果然裴回就給他解釋季節變化、藥性生克等等,隨後小金便不住點頭讚歎:“原來如此,容翔懂這麼多,好厲害!”

裴回笑笑:“客氣了,你要是每晚能夠行行針灸,效果會更好,沒有條件的話,做做推拿也好。”

“真的?那要怎麼做?”

裴回幾筆在玫紅小箋上畫了一正一反的人形:“沿著這裡……”比劃了路線,又將手法說了一遍,毫不藏私。

“容翔,可以直接在小金身上示意的。”小金最後提醒。

“此處沒有床榻,腰腹推拿就算了罷,搬個凳子過來,我去淨手,你等我一下。”

裴回洗手回來,就見小金已經挨著他坐的椅子旁邊,擺好了八角凳,裴回覺得相離太近,又讓他往遠處挪挪。

“把右%e8%85%bf抬起來,放我膝上。”裴回拍拍自己膝頭。

小金道了謝,自懷中取出一塊絲帕,展開了先給裴回墊在%e8%85%bf上。

裴回笑道:“你不用這麼小心,沒那麼精貴。”

“萬一弄汙也是不好的。”小金解釋,側身坐下,抬%e8%85%bf。

“我手勁沒那麼大,不過你若是初次推拿,可能會有點疼。”裴回提醒一句。

“小金不怕疼。”小金笑笑——驀地變了臉色,“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裴回聽他說不怕疼,便放心使力一按他小%e8%85%bf,%e7%a9%b4道登時一片酸麻脹痛,小金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捂住嘴巴,呼痛聲已經溢出。

雖然壓低了聲音,還是有人聽到。

“小金?你這是……”

裴回一看,是稍後過來陪王謝的少年,王謝不在,他無所事事,就一直在旁晃著。

小金一把將少年的手攥住:“梧桐你陪陪我——嘶……”疼得又攥了一下。

“痛則不通,通則不痛。”裴回解釋,手往上移了移,“你看,小%e8%85%bf內側比較僵硬,因此會痛……咦?大%e8%85%bf內側就沒那麼僵硬,不痛吧?平時活動得好,也有推拿過麼?”

小金連同梧桐心裡統統在嘀咕:“可不是,做我們這行的,大%e8%85%bf內側真是沒少了‘被推拿’。”

裴回作了示範,見梧桐看得認真,便問:“要不要我也給你把把脈?”

“啊?梧桐可以麼?”

在得到裴回的點頭後,這少年也歡歡喜喜坐下讓裴回探脈。

而此時另外三個少女被打發過來,難得見到這麼老實的年輕人,雖說人家選陪客選的不是姑娘,那又有什麼關係,就圍著裴回,半是玩鬨半是認真,你一言我一語的,請教身體問題。

裴回當慣了坐堂大夫,病人排隊的情況每天都有,也沒覺得什麼不對,不覺便將這景秀樓的雅間,變成了醫館的大堂。

姑娘們再怎麼問東問西,嘰嘰喳喳,裴回隻要進入了郎中的坐堂模式,便一一從容應對。

原因無他,這小半年來,找他看診的女子日益增多,他從一見姑娘就臉紅的小先生,漸漸蛻變為婦科聖手,估計也隻是早晚的事。這卻是王謝當初沒有預料到的。

這些少年少女,不僅軟語溫言,眼神兒也活泛,手底下更勤快,爭著給裴回鋪紙磨墨,端茶倒水,一時間裴回成了最為炙手可熱的香餑餑,直到——

直到青淚看著這場麵,揩了把汗,眼角那朵紅梅都黯淡了。

越陌不以為意,聽了林虎峰的話,笑道:“那敢情好,辛苦容翔了。難得出來玩,怎麼又作上本行?”

“不、不辛苦,我也沒什麼能做的……”裴回有點緊張,畢竟越陌和剛剛出去的那個紅衣少年一進來,整個房間的氣氛就全變了,即使他不明白出了什麼事,也感覺出彆人的不自然——正捏著的腕脈驀地跳的急促混亂,明顯是有問題。

越陌不在意青淚,也不在意這些少年少女,隻要他重視的這幾人高興,他就很是滿意,看這場麵一時間都冷場,便作勢向青淚揮揮手:“有老板在,頓時就拘束了,不如老板先去忙罷。”

早有芍藥機靈,準備好了座椅,奉上潔淨杯盞,越陌挨著王謝坐下,將司寇粗略介紹給了王謝。

司寇就在方才,暗中窺探過這位王大夫,此時隻很規矩地給王謝行禮。

王謝一聽這位名叫司寇,眼神卻不一樣了,比旁人硬是多打量了好幾眼。

他感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