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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覓天涯 月光船 4438 字 3個月前

念。

“是。”菲菲小聲而清晰地念了函件,又念藥方。

越陌聽畢,讓菲菲給他倒出藥丸,拿紙托了放在桌上茶碟裡,不一會兒屋中布滿馥鬱的丁香味。

便是不召喚礞石,越陌也看得出這張藥方上麵列的都是安神藥,安神藥分兩種,一是重鎮安神,一是養心安神,這方子裡兩種都寫著,這是要治什麼?

丁香,溫中降逆,功效暫且放在一邊,這味藥還有個彆名喚作“%e9%b8%a1%e8%88%8c香”,群臣奏事時將之噙在嘴裡,以免說話將口中惡氣帶出,衝撞了天子。

有詩雲:“新恩共理犬牙地,昨日同含%e9%b8%a1%e8%88%8c香”。

後來口含%e9%b8%a1%e8%88%8c香便指代朝中大臣。

越陌飽讀詩書,自然第一便想到了那句詩,詩中“同含”二字,便未免帶了一絲繾綣。

加之王謝拿葫蘆一樣的小藥瓶盛著丁香丸,昭示著什麼還用說?

——自然是安心無憂,此情不渝了。

另外,信函最末一句“師父心中有數,弟子不可沒有底氣。”這說的不能再明白,王謝一是安他心,二是要在其中做些手腳,給他幫忙。

菲菲隻聽越陌低聲念了一句什麼,模模糊糊聽不清,然而此後越陌便抬頭道:“來寫答複。”

“奴婢?”菲菲疑心自己聽漏了“叫礞石”三個字。畢竟涉及到藥方,還是礞石這個大夫過來才是正理。

然而越陌點了點頭:“嗯。”

隨即他念道:“蟬蛻……玉壺丸置冰片同煎。”

寫完了,擱在一邊,準備晚上交予信使帶給王謝。

%e8%83%b8中一塊石頭落下,越陌這才覺得自己有些饑餓,無奈笑道:“菲菲,給我弄些小吃。”

“少主中午胃口不佳,不如進些梅花餅、鄧沙團、馬蹄糕、牛%e8%88%8c酥?”菲菲斟酌著報了兩甜兩鹹共四色點心,“再來盞雪耳蓮子羹?”

“好。”

越陌用了些餐點,閉目養了回神,就覺得天氣也暖了,身上也輕鬆了,樹葉綠得賞心悅目,花朵開得嬌豔芬芳,桌上新呈上來的一遝公文,擺得是那麼整齊得體,字跡也是整潔清晰、端方有型。就連物堂司營被退回兩次申領銀子的項目,也大筆一揮,允準了。

菲菲隱隱覺得,少主忽然心情好的不可思議。

而好心情一直持續到黃昏時分。

越陌盯著一封信函。

本不該此時出現的信函。

“說罷,怎麼回事。”口氣仍然淡定。

信使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當他被暗探緊急召來,將這封信交給他的時候,他也是暗自詫異,並且為暗探小弟捏了把汗——藏身之處被人發現,這可是大大的過失,回去不一定要怎麼罰。

而轉呈這封信的自己,是最先承擔少主怒意的人吧。

信使還記得自己震驚著接過信時,小暗探那心如死灰一般絕望的眼神。

那暗探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藏身之處會被彆人找出來。

不僅找出來,還是如此明目張膽,簡單粗暴。

本來他的任務隻是在這向陽鎮上,負責探聽烈陽幫虛實,傳遞信息。烈陽幫大隊人馬已走,他準備專一監視重傷的尤曲鐵,結果就那麼一個閃身的功夫——他被製住要害!

不是一般的手法,繁露山莊雖然探子、護衛、死士分工不同,但最初訓練都是在一起的,這套招式暗部獨一無二,是以他立刻就認出了,而且判定無法逃%e8%84%b1。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小康的指示代詞教育問題,是以一種很特殊的方式教的,不可複製~~~~

王大夫在信裡如此流氓是鬨哪樣

第八十九章 小人物

小暗探知道自家這下沒活路了。

——為防止落在敵人手裡成為拖累,在掙%e8%84%b1不得的時候必須要自我了斷。

殘酷的是,製住他的人,恰恰讓他連自我了斷都使不出來!

小暗探控製不住驚疑絕望的心情,也明白,這麼一來,自己隻有拚命一條路可走。

然而當他終於看清麵前的人時,吃驚匪淺,一臉“見到鬼”的表情。

對方冷著臉,也沒想到都是熟人。

即使不是同一班次同一期,但他們做暗探的眼光多銳利,隻要見過一麵就不會忘。

製住他的自然是王謝身邊的葉七。

隻有自己人才明白自己人的各種行事手段及弱點。

這不是自我安慰的理由,此次遇上的是沒有惡意的熟人,倘若不是呢?

但是職責所在,還不能就此罷休。

因此信使才會見到一臉絕望等著上麵下判決的小暗探。

王謝在房中奮筆疾書,寫的便是這封信函。寫完了吹乾墨跡,喚出葉七。

“你們暗探之間,都有些交流聯絡的方式吧?”

葉七點頭。

“他們這樣在房中低聲密議,暗探在不被發現的地方,能夠聽得清麼?”

葉七考慮了片刻,似乎是在估算,隨後搖了搖頭。

王謝直接塞給他一卷紙:“他們在房裡說的話都在這上麵了,你把這個交給莫公子遣來的人。”

葉七垂下眼,領命去了,不多時回轉稟報信函已交。

王謝舒了口氣,隨後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葉七的神態,一直都是冷冷淡淡沒有表情,但現在看來,眼神卻有些莫名的沉重。

王大夫當然不會用“看來”這樣的表達。

他純粹覺得葉七眼角%e5%94%87角都比往日耷拉了些許,目光更加散落了些。

於是王謝就直接問:“遇上麻煩了?”

葉七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遇上麻煩的不是他,是被他逮到的那名暗探。

王謝這時倒是能夠肯定了:“不對,你遲疑了,雖然最後搖頭,明顯是你無法斷定算不算麻煩,那麼,你有什麼事?”

葉七毫不猶豫單膝跪下。

他們暗探本來就沒有可以與主人討價還價的餘地,隻要問,那就說。

葉七比劃了幾下,王謝明白過來。自己這樣揪出彆人家的暗探,就表示那暗探失職,甚至很有可能喪命。

王謝想了想,笑笑。

“葉七,我和你打個賭。你不久就能再見到他。”

葉七平淡的表情產生了一絲絲波瀾。

“這封信是暗探呈上來的?他被王先生發現了?”

越陌並沒有對誠惶誠恐的信使說些什麼,既然這封信不在自己預料之中,他現在好奇的是王謝這麼急著傳信,有什麼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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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派出去的人,一組暗衛,專門暗中保護,負責王謝安全,一組明衛,便是風依涵和阿魏。那暗探是為烈陽幫而設,想不到最先被王謝找上——越陌並不知道王謝也是無心,隻問葉七如何快速傳訊,葉七當然是選最迅速又最省事的法子——暗探專門傳遞消息,可比暗衛容易些。

小暗探一拿到信,立刻發了十萬火急的消息給信使。信使更是快馬加鞭足不沾地送了來。

念信的人選,還是書記官罷。就算不是公事,也要做出公辦的樣子。

很明確的兩個主題:一、烈陽幫商量討論的內容,以及下一步的打算;二、小裴先生年紀漸長,越陌有什麼好人家可以考慮?

當然第二個主題隻寫了一句話,還是在信函最末,以非常隱晦的口%e5%90%bb,提了一句小康該有個舅母了。

信上寫什麼都好,隻要不是早上剛給自己發過定心丸現在反悔就好。

越陌定了定神,他不怕討論公事,王謝主動幫他,他隻會更喜悅。

你看,王謝這封信寫的就很好嘛。

烈陽幫下一步要做什麼,他現在已經全知道了。

而且王謝說動他們老的小的一起過來,實在是避免了再生枝節,有利於一網打儘。

越陌可還惦記著昨日線報,這幾個對裴回和林虎峰毫不客氣大打出手的事兒。

既然他們第一站是折損四個徒弟的地方,要不要叫司徒派幾個新人先練練手,做個下馬威,厲害些?

越陌想著,麵上絲毫不顯。

書記官牧晝在旁,暗道王大夫真是個能人,身邊有厲害保鏢不說,還能這麼快判斷形勢,向少主投效,真是識時務。

嗯,少主也是慧眼如炬啊。

但是這個跟小康的舅母有什麼關聯?

牧晝正想著,越陌已經開口:“牧晝就在這裡謄寫一遍,末句去掉。”

隨後向門外揚聲:“菲菲,喚司徒司寇。”

“少主。”兩人來得非常迅速。

“這個,你們倆看看,完善計劃。”越陌指著牧晝謄寫好的文字,墨跡還沒有乾。

司徒司寇湊在一起看完,登時小小吃了一驚。這封如此詳細的情報是少主從哪裡找到的?

——可靠麼?

既然少主都說要他倆完善計劃,那必定是確認了情報的可信度。

放著情報不用才是傻子。

二人小聲議論一番,不多時,原定計劃已經得到充分完善,無非將之前的簡單粗暴作派弄得更加簡單粗暴一些。

向越陌彙報完畢,越陌允準,卻沒有放二人就此離開,而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司寇,你是刑堂的,暗探被人發現,該如何——將領巾摘掉說話罷。”

司徒微妙地往一旁閃了閃。

牧晝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麵縮了縮。

司寇稍微遲疑了下,將一直圍在口%e5%94%87四周的領巾褪到脖頸上:“學藝不精,如若是路人發現,刑堂十鞭,由被窺探者發現,刑堂十五鞭。不得使用內力相抗,事後也不發放相應藥物,禁閉於單獨木屋之中。倘被對方所控,自覺求死即可。求死不能,%e8%84%b1身帶回重要情報,可以免死,責罰不能免除,根據情報重要程度,刑堂十到四十鞭。未曾帶回任何情報,也是一死。期間有同黨通風報信夥同作案,與之同罪。互相包庇,一旦發現也是同罪。且同期所有暗探,每人刑堂五鞭。也有替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