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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嬌嬌 青山臥雪 4318 字 3個月前

有本事,你們也知道那婦人來時帶了一身的傷。”閒話家常嘛,說話就難免誇大些,“這才過了幾日,那婦人身上的傷就都好了,隻可惜了,唉……”說到此處就不說了,擎等著眾人來問。

另外一個年級大些的婦人便道:“哎呦,阿蛋家的,你怎還藏著掖著起來,快說啊。”

“阿慶嫂子,不是我不說,是不好開口。”

“怎麼就不好開口了。”

“對啊,阿蛋家的,你打聽出來了沒有,那美的天仙似的婦人是那大巫的什麼人,可是他的婆娘,還是侍妾。我聽說啊,那有名的大巫,身邊侍妾成群,用都用不完。”

“我就覺得這大巫不咋樣,像我娘家村的那巫師,人家可是真心的侍奉天神的,人家可是不近女色,神通可廣大了哩,哪像來咱們村的這個,隨身竟還帶著個那麼美的女人。”

阿蛋家的立即道:“彆胡說,我家那位大巫可也靈通的緊。很會治病的。隻是可惜那美貌婦人命不久矣。”

“啊?!”

眾婦人大驚,畢竟是小山村裡的人,性格還淳樸,聞聽人家要死都唏噓不已,那阿慶嫂子便小聲道:“身邊不是守著個大巫,得了啥病就要死了。”

阿蛋家的就附到那阿慶嫂子耳朵邊上嘰咕了一陣,片刻阿慶嫂子就一臉原來如此的樣兒,“可憐見的,怎就得了那樣的病。這等的臟病,怎能汙了大巫的手。”

“什麼病,你們兩個倒是說說嘛。”眾婦人哄鬨道。

“沒啥病,還不就是見不得人的,往常咱們身上還有個不舒服呢。挨得過就挨過去了,挨不過就受著,擎等著死了。我娘家村有一個不就是因為生完孩子不乾淨死的嗎,唉,我原以為像她們那樣美的女人要好享受的,誰知道生死上和咱們還不是一樣。”

這下子女人們心裡就都清楚了,也滿意了,都開始同情呂姣,也放下了惡意的揣測。

“怪可憐的,那麼年紀輕輕的。”一個發鬢斑白的老婦人抹了抹眼道。

“誰說不是呢。我當家的前兒個捕了條魚,回頭我燉了湯給你家送去。”一個頭上彆了根銅簪子的婦人道。

“我家還有新作的細麵餅子,我也給送去。”

“我看你們全都不必,她剛來咱們村時就是我幫著抱到阿蛋家屋裡去的,撇開那一身的血不說,就看她那衣裳料子也知道是個富貴人家的,又見那一身的氣派,妥妥的是一位女公子。人家什麼沒吃過,還要你們巴巴的去送東西。”

“月亮娘,你這話說的,活像咱們去巴結公卿貴族似的,左不過是看在人將死的份上去儘一分心,誰家有東西就送上一送,這也不是強製的,都知道你家窮,沒人要你家也送。”

“看你說的,我可不是吝嗇東西……”月亮家的被說中心思還要描補一下,頭一抬就哎呦一聲,“阿蛋家的,你快看,那是你家的馬車不?”

“什麼她家的馬車,那是人家大巫的。”

阿蛋家的一看,可了不得了,還真是,忙撂下棒槌就追,眾婦人也不洗衣裳了,都紛紛去瞧。

這事還驚動了村裡耆老,可人%e8%85%bf哪兒跑得過馬%e8%85%bf,追到村口就被遠遠的甩下了。

眾人唏噓不已,又都跑到阿蛋家裡去看,就見院子裡那大巫曬製的藥草還在,屋裡桌上還留下了一碗藥泥,除此之外旁邊還有一塊瑩瑩生光的美玉。

“哎呦喂,我的娘哎,晃花了我的眼哎。”不知人群裡是誰喊叫了這麼一聲,頓時人群就喧嚷起來。

美玉雖貴又好,但也沒人去哄搶,人群自動分開讓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走了進來,老者在凳子上坐了,把那美玉拿在手裡看了看,就放到一旁,反是對著大巫留下的藥泥分外的珍視,雙手顫顫的要碰陶碗又不敢碰連忙收回來,道:“這是大巫留給咱們村的神藥,驅邪避穢,快、快供起來。”

所有人都沒有異議,這時候女人們就都退了下去,男人們來議事。

原來這村子都是一個姓的,共有一個祖宗,是一族之人,而那耆老就是族長,輩分和威望都最高,往常最是公正的一個人,故此為族人所敬重。

這村中之人幾乎與世隔絕,故來去之路便顛簸不平,躺在車廂裡的呂姣被顛簸的腹腔疼痛,額上冷汗涔涔,巫童見狀忙向駕車的巫竹稟報。

巫竹將馬車停下,望了一眼一眼望不到儘頭的荒草小徑,下了車便道:“巫童,你來駕車。”

“喏。”

他則慢慢將呂姣抱下馬車,後又將呂姣背起,呂姣忙道:“路太長了,你背著我要累死了去,還是讓我坐馬車吧,疼也不怕的。本就是我連累了你,我不能不知好歹。”人家與你無%e4%ba%b2無故,憑什麼對你那麼體貼照顧呢。她覺得自己真真欠了這巫竹一個大人請了,怎麼還都不過分。

“我既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命就是我的,我現今要將你當做試藥的藥人,待我治好了你身上這病症,我們便兩不相欠。”

“不能這麼算的,不能這麼算的。”這巫竹怎就這般奇怪,哪有這樣相抵的。救了你還不算,還要治好你的病,治好了你的病竟然救命之恩就不必還了,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

作者有話要說:上個情節結束後,這兩天大山君的情緒就一直處於那個狀態,情緒一直不能重新回到新的情節裡,耽擱了兩天,%e4%ba%b2們紮大山君小人解氣吧。大山君是不想胡亂寫東西糊弄你們的。

麼麼噠。

第63章 英雄造時勢(二)

風輕雲淡,兩岸猿啼,清溪水潺,這景像是她來到這個時代的那一日,也是這麼的令她陌生和恐慌。

明知道背著她的男子隻不過是因為醫者仁心才可憐救治她,但此時此境她竟想著,如果背著她的人是公子重該有多好,如若是讓他背著,她一定不會心生愧疚,也一定不會抱怨這條路沒有儘頭似的。

“你要帶我去往何處?”望著他額上沁出的汗,她忍了忍還是沒有動手為他擦去,在她看來這動作太過%e4%ba%b2昵曖昧,她不想讓他誤會,更不想讓他以為她是個輕浮的女子。隻是心裡感激的無以複加。

“……巫載國。”巫竹頓了頓又道:“那是我們巫族的聖地,我生長的地方。”

“我們去那裡做什麼?你要回家去了?”

當聽到呂姣說“家”那個字,巫竹那一貫僵冷的臉上舒緩了神色,“是的。回家去,家裡有十位長老,長老各有本事,定然有法子能救你。”

“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了,巫竹。”她憂愁的道。

“救你是我想救,與你何乾。”語氣又冷又硬。

呂姣尷尬的閉上了嘴。

至此兩人之間又沒有話說了。

金烏西墜蒼山,晚霞漫天,不知不覺間呂姣趴在巫竹的背上睡著了,當她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車廂裡,腳頭上盤%e8%85%bf坐著正打盹的巫童。

馬蹄噠噠,軲轆吱嘎,呂姣坐起身,推開車門上的一扇小木窗,望著巫竹的後腦勺,故作無事的道:“嗨,我們到哪裡了,快要到達你說的那巫載國了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趕車的巫竹頭也不回,淡淡道:“沒有。回去躺著吧。”語氣不容置疑。

“哦,那你小心些趕路,若是累了就換巫童,或者將我喊起來,我說話給你解乏。”一路相伴走來,她對巫竹已全然信任,遂聽話的躺了回去,還給自己拉了拉熊皮被子,輕拍了拍,乖巧的像女兒。

駕車的巫竹禁不住扯了扯%e5%94%87角,仿佛笑了笑。

車廂裡原本閉上眼的呂姣忽的又坐了起來,拉開小木窗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巫載國在哪裡呢,會不會很遠,咱們哪天才能到呢。”有些抱怨的唉聲歎氣。

“在巴國境內,和晉國毗鄰,半月可達。”

“還有半個月啊。”呂姣又歎了口氣。

“回去躺著吧。”巫竹道。

“哦。”

巫童被吵醒,揉了揉眼,看了一眼再度躺下的呂姣,揚聲問道:“大巫,您可要進來歇歇?換奴來駕車可好?”

“我會叫你的。”巫童哦了一聲,將雙手攏在袖子裡又開始打盹。

呂姣微微笑了笑,心神俱安,不一會兒又迷困了過去。

此行一路她精神不好,幾乎大半的時光都在沉睡,不知又過去了多少天,再醒來時,望著霧蒙蒙的天氣和隱匿在遠處翠竹山林裡的飛簷樓角,她又恍然不知歲月。

瞧著她的模樣,巫童便善解人意的道:“我們到巴國了,這是夷城,巴國國都,以前這裡都是巫載國國人的聚集地,後來被巴國人給攻占了,巫載國國人有不願意離開的就往巫山深處遷居了,還有一部份巫載國人往各國去了,就是現在各國供奉的那些大巫小巫,他們的祖先都來自巫載國。”

“我聽你的話,好像你不是這裡的人?”

巫童嗯嗯點頭,一笑,兩腮肥嘟嘟的可愛,“奴是大巫從彆人手裡買下來的小奴隸,是虢國人,但虢國早就被晉國滅了。”

呂姣一愣,反射性的問,“那你恨晉國人嗎?”

巫童笑了笑,“恨也無用,難道奴還能去殺了晉國國君嗎?就這麼活著唄。再說了,被滅的國家多了去了,奴又不是公子王孫,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隸,恨來恨去,殺來殺去那都是公卿貴族們的事兒。反正就算國家滅亡了,那些公子們也能投奔彆國去,過的日子還是比我們富貴,那些人都留著貴族的血,本就和我們這些卑賤的人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還不都是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呂姣有些生氣的看著巫童。

巫童茫茫然的看著呂姣,呂姣泄氣,難過的道:“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王侯將相真的是有種的。我們從很久很久之前就輸了,下層的人就算努力一輩子也進不到上層裡去,隻能認命。”

“是呢。就像貴族一生下來就是貴族,奴隸一生下來就是奴隸,就像奴,奴的父%e4%ba%b2、奴的母%e4%ba%b2、奴的妹妹,他們都是奴隸,聽奴的父%e4%ba%b2母%e4%ba%b2說,他們祖上也還是奴隸呢。唉,這都是天生的,沒法子改變的事兒。不夠當奴隸也有當奴隸的好處,隻要按時完成主人家的吩咐就行了,每天就是為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