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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嬌嬌 青山臥雪 4293 字 3個月前

母對蒲城有功,您就要被主母欺壓在下嗎?”

“放肆!”

家宰這話成功把公子重的怒火重新挑到了一個新高度,便聽公子重咬牙切齒道:“你去,再去找個女人來,她越是不讓我%e4%ba%b2近旁人我越是要做給她看!”

家宰忙道:“主上,您再仔細考慮一下吧,若是被主母知道是臣給您送上了女人,主母怕是要吃了臣啊。”

“你是我的家臣,她算個什麼,不過是我的一個女人罷了,還廢什麼話,還不快去。”公子重氣的猛的把敷臉的錦帕扔在了水裡,濺起水花迸在家宰的眼睛上,他抹了一把,眨了幾下眼睛,精光掩去。

而回到主殿的呂姣卻沉默起來,抱著公孫雪一聲不吭,烏急得束手無策,和靜女一起跪在地上哀求道:“夫人您彆憋著啊,發出來吧,請發出來吧,您若難受就將奴打一頓。”

二個媽媽淚流滿麵,好話說儘隻希望呂姣能大鬨一場或大哭一場,可呂姣就如木頭人似的,滿麵死灰,毫無生機。

公孫雪突然從呂姣懷裡掙%e8%84%b1出來,站在呂姣麵前,小小的孩子沉著臉,看似滑稽,可他說出來的話卻把呂姣冷的牙齒打顫,“娘,不過一個女人,您為何生氣,子嗣繁盛才是最重要的,您不是貴族女嗎,難道在家時,您的母%e4%ba%b2不曾教過您?”

烏連忙爬起來一把捂住公孫雪的嘴,看著呂姣一寸寸龜裂的麵,忙道:“他小小孩子知道什麼,夫人您千萬彆往心裡去。”

公孫雪咬了烏一口,從她懷裡掙%e8%84%b1,又擠到呂姣懷裡,仰著小臉一本正經的道:“娘,等我長大了,成為了爹,我就把那些女人都殺了,把爹隻給娘一個人,但現在,娘您要忍著,娘您要記住替我保住正夫人的地位,保住我大子的地位。”

什麼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公孫雪就是!

“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呂姣厲聲質問。

公孫雪不懼,嗤笑一聲,反問道:“還用彆人告訴我嗎?都是明擺著的事兒。娘,我們總有一天會回到絳城去的,那才是我們的家。”

看著眼前這個眉眼像他,眼睛眯起時泛著鋒利冷清的小男孩,呂姣突然覺得自己的堅持是那麼的可笑和愚蠢。

在這個時代,正確的生活方式應該是:男人忙著搶掠疆土和女人,雄霸列國;女人忙著活下去,找到依靠,生兒育女,費儘心機,爭權奪勢。

而她呢,竟還在愚蠢的追求那奢侈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兒子,你說的對。”呂姣摸摸公孫雪的發頂,“但是娘的心還在難受,它被插了一刀,正在流血,兒子你先去玩,讓娘睡一覺,睡一覺娘就想通了,好不好?”

公孫雪點點頭,“那娘你睡覺吧。”

“出去吧,都出去吧,把屋裡的燈都滅了。”

“喏。”烏和靜女退了出來,卻不敢走遠,都跪坐在寢殿門口守護著。

青天有月,月上中天,走廊上大紅燈籠被春風吹拂的輕輕搖擺,妍一路尾隨著妧而來,待到周圍沒了閒雜之人,妍驀地上前,一把拽住妧的手臂,揚手就要打,妧驀然回首,一把抓住妍的手腕,抿著櫻桃%e5%94%87笑道:“你以為你是呂姣啊,想打我就打我。”

“你放開!”妍冷聲嗬斥。

妧猛的將妍推開,妍踉蹌後退幾步站穩身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妧,你怎麼敢!”在她眼裡妧一直是個對她畢恭畢敬,在她麵前始終挺不直腰杆的弱小女子,而今夜究竟哪裡出了錯,“妧,你哪來的底氣敢和我扯破臉!”

妧捂著嘴一聲伶俐的輕笑,紅燈籠的光映襯著她的眼,紅彤彤似血,“你問我要底氣嗎,底氣就是,我已被主上寵幸,而你至今還是處|子,是沒人要的可憐女人。”

“被呂姣壓製那也就算了,畢竟呂姣占著一個正夫人的名分,可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依附著我們呂氏存活的小家族裡的女兒,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對我動粗。”妍向來也不是個好惹的,攥著拳頭就要撲上來打人。

“住手。”手腕再度被人攥住,掙紮也逃%e8%84%b1不出,“誰人敢來多管閒事!”呂妍驀地回頭就看見了胡子拉碴的家宰。

“你來的正好,你不來我還要去找你呢。”呂妍惱恨的轉向家宰,一手被製,揚起另一隻手又要打,家宰可不怕這個張牙舞爪的妍夫人,又是一把攔住,又猛的將人推倒在地,居高臨下的道:“妍夫人,嗬,你啊不過一個被遺棄在角落裡的阿貓阿狗,上無正夫人庇護,下無女隸擁護,我隻要動動手指就能無聲無息的弄死你,竟然異想天開的賄賂我,蠢貨,在我沒動怒之前趕緊滾,不然莫怪我不客氣。”

這幾年經過呂姣對呂妍的教訓,呂妍也學會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眼瞅著情勢不利於自己,呂妍實在不甘心,眼睛在妧和家宰二人之間來回逡巡,少頃一指妧問家宰道:“既然你不稀罕我給你的那些首飾,那我問你她又給了你什麼?”

家宰憐惜的望了妧一眼,妧含情脈脈回望,片刻二人紛紛相互走近,妧伸出手,家宰攥住,妧道:“還需要我再說嗎?”

“你、你,自甘下賤!”妍罵道,“他是什麼東西,一個臭東西,你竟然委身於他,妧,你真讓人惡心。”

家宰頓時黑了臉,露出泛黃的牙齒,目光在妍豐滿的肉軀上一掃,貪婪不掩,妧在心裡冷哼一聲,罵了句臭貨,麵上卻笑的溫婉如水,她和藹可%e4%ba%b2的將妍扶起來推向家宰道:“若妍姐姐也能甘於‘下賤’,你自然也能得到侍寢主上的機會。”

妍登時唾了妧一臉,推開這兩個讓她惡心的人就跑了。

妧心裡沒底,忙道:“家宰,她若是把我們的事告訴主上可怎麼好?”

家宰%e8%83%b8有成竹道:“她不敢,即便是敢,看有誰信她。這幾年她做的事,一來得罪了主母,二來得罪了府上的各色女隸男胥,三來為主上不喜,誰會信她。我來是要告訴你,我又找了個女人送給主上,上半夜你也累了,我擔心你的身子就沒把機會給你。”

妧搖搖頭順從的偎向家宰,“若非為了幫你固寵,我才不會去%e4%ba%b2近主上呢,我的心裡隻有你。”

家宰心花怒放,擁緊妧,滿足的喟歎,而後道:“妧啊,你真好。等我把那趙衰排擠出蒲城,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我都聽你的。”妧道。

一燈不點,寢殿裡烏漆墨黑,呂姣坐在榻上,手心裡拿著一把刀,正用白色的錦帕一遍又一遍的擦拭。

心,每痛一次,她的腦海裡便浮現一個“殺”字,那樣強烈的玉石俱焚的之感,像有一個魔鬼鼓噪著,催促著她,付諸行動。

“嬌嬌,彆怪媽媽,媽媽也是沒有辦法了。你要恨就恨你那個爸爸,那個負心人,是他先不要我們母女的。嬌嬌,你記住,男人沒有好東西,等你長大了,你不要輕易相信任何男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都是騙人的!嬌嬌,你記住,男人都是騙子,都是騙子,是騙子,騙子……”

這句話無限製在她的腦海裡循環,每循環一次她就心痛一次,絕望一次。

蘭草從外麵匆匆跑來,當看見跪坐在門口兩旁的靜女和烏便道:“不好了,主上又叫了女人去寵。”

聲音不大,可在這寂靜的殿堂裡卻讓呂姣聽的一清二楚,最後那一根弦“嘣”顫唞著斷了。

門,被呂姣從裡麵打開,麵上像戴了一張陰沉的麵具,一霎烏等人紛紛站了起來,異口同聲道:“夫人。”

“去睡吧,我去找他,我去找他。”她像是失了魂兒,散了魄,就那麼飄飄蕩蕩來到了前殿的內殿,站在門口,聽著那裡麵女人的歡|叫,她的心麻木著滴血。

門,宿命一般,再度被推開。

吱嘎一聲,沉寂著冷,公子重趴在女人身上抬起頭,望著如鬼魅飄進的呂姣,驀然心痛,慌忙披衣下榻。

“公子重,我愛你。”到了他的麵前,這是第一句話。

輕飄飄的,卻重若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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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喜不自禁,卻矜持著,還在生氣。

“公子重,我恨你。”鼻子裡聞著從他身上傳來的那令人惡心的氣味,她摸向了他的臉。

這是第二句話。

“公子重,你去死。”

這是第三句話,公子重愕然,追來的烏等人卻驚駭的僵直了身軀。

就那麼突兀的拔刀,猛的插了上去,一刀見血,在那一瞬,她落淚,痛哭失聲。

刀尖沒入,又加了些力道,最終卻竟然沒有全部捅進去。

疼痛襲來,他反射性的向呂姣打出一掌,他流血,她同樣吐了一口血,兩敗俱傷。

隻是他傷的輕,她傷的重。

她轉身離去,口裡還在低喃,“公子重,我愛你,公子重,我恨你,公子重,你去死。”

見了血,榻上那女人回過神來就是一聲尖叫。

夜色裡,她終究又是孤身一身了。

月光雲影,淒泠泠,那麼令人絕望。

“娘。”公孫雪跑來,牽住呂姣的手,仰著小臉笑,純真無邪。

“雪……”

淚落滂沱的呂姣哽咽,“雪,我都知道,但是抵不過心。”

這一夜,呂姣帶著公孫雪離開了府邸,去了工坊暫住,卻沒人知道公子重受傷了。

這一夜,呂姣在工坊裡以沉香木雕刻佛珠,整整一夜,手指上被鋒利的刀子劃了一下又一下,每一顆佛珠上都沾著呂姣的血,那樣鮮紅。每雕刻一個,她都要念一聲,“阿彌陀佛。”不是她在那一刻頓悟了要皈依佛門,而是用“阿彌陀佛”壓製偏執的內心。

她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會再次揮刀,殺儘那兩個女人。

“公子重,你瞧,此時此刻我也沒打算離開你,因為隻有在你身邊我才能過的安穩富貴,我不愛你,一點也不,我隻是貪戀從你身上獲得的尊榮罷了,你看,我就是這麼一個現實的女人,我不會一走了之,蒲城不僅是你的心血,也是我的,我才不會將蒲城拱手讓給彆的女人。這蒲城往後必須得是我兒子的,你那些將來的雜種若想染指,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對我殺一雙。”

“公子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