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1 / 1)

呂氏嬌嬌 青山臥雪 4307 字 3個月前

洗打扮,收拾了自己的金銀首飾,打算以此賄賂家宰,求他在公子重麵前為她美言幾句,她實在是厭惡了這裡。

天色還早,酒坊裡的奴隸已開始勞作,有的正在洗米,有的正在處理酒槽,還有的正在和乾淨的黃泥,這黃泥是用來封酒壇子用的,還有的正將封好口的酒壇往酒窖裡搬運。

“你們且先下去,我要選幾壇子新酒給主上帶回去。”家宰道。

內務都是由家宰管理的,這工坊雖是認呂姣第一,但是家宰的權利也是不容小覷,酒奴聞言,叩拜之後,恭敬敗退。

一路上二人已說的夠多了,但都很婉轉,誰也沒有挑破最後那層窗戶紙,他二人正在較勁,但看誰更著急。

趙衰在酒架上看了一會兒,最終拿了一壇小的下來,揭開黃泥紅絹封著的口子,自己先喝了一口,眼睛看向卷耳,但見他發髻歪斜,衣裳略臟,鞋子也破了個洞,笑著道:“以你的地位,要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何苦為那種女人守著身。”

那種女人,自然是指師氏,趙衰雖是後來的,卻是把公子重身邊發生的事情打探的清清楚楚。

卷耳沉下臉,冷下聲音,道:“譏謗一個死人,真大丈夫。”

趙衰不以為意,又道:“卷耳兄莫要生氣,我隻是奇怪罷了,即便他身邊沒有女人伺候,但你也不止於此。”

“我穿著打扮如何就不牢旁人費心了。”

“不費心不行啊。”趙衰靠近了往家宰身上一聞,在他耳邊道:“細細一聞,卷耳兄身上還是有一股香氣的,一股特彆的香氣。”

“什麼香氣?”家宰緊接著問。

“卷耳兄真想讓我說下去?”

二人四目相對,一個略顯驚慌,一個笑意滿滿。

“其、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這幾年下來,主上隻得一個子嗣確實稀少了,那都是因為主上太過寵愛正夫人的緣故,隻要分了正夫人的寵便可。”

趙衰滿意的笑了,拍拍家宰的肩膀感慨道:“你說主上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竟然能隻守著一個女人,他當真不膩?”

“是啊。”家宰順著他的話說,此時已收拾好臉上的情緒,他又是那個自從師氏死後便心如枯槁的男人。

“既如此,此事就要勞煩卷耳兄了。”

“那……”家宰欲言又止。

趙衰笑道:“不過一個女人,主上又怎會在意。而我,隻管主上的大事,那等小事與我無關。”

家宰這才放下心來,虛笑道:“如此就好,希望你莫要多管閒事。”

趙衰又拍了拍家宰的肩膀,“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在此挑酒了,對了,莫忘了把那新酒送到我的住處。”

家宰拱手送他到酒窖門口就住了腳,心想,這趙衰倒也識時務,想著他的意思和自己所想不謀而合,眼中的殺意就小了幾分。

待他正要走時便聽到一個女聲將他喊住,“家宰。”

家宰身軀一僵,轉過身來便是一拱手,“妍夫人。”

“我都聽見了。”呂妍靠著牆壁懶洋洋看著家宰,目中有興奮的光。

家宰低垂的眼睛殺意在現,似漫不經心的道:“您都聽見了什麼?”

“我聽見你們倆個合謀要分呂姣的寵愛,我很感興趣,家宰你覺得我怎樣?”說罷,將自己豐滿多汁的身軀在家宰眼前晃了幾晃。

當那處子香撲鼻而來,家宰隻覺熱血沸騰,吞咽了幾番口水。

“妍夫人,你說的什麼,我怎聽不懂。”家宰裝聾作啞。

呂妍逼近,冷笑道:“我都聽見了,你還想騙我?”

家宰往後退了一步,恭敬道:“不知妍夫人聽見了什麼?”

呂妍想著,她要得寵還少不了這個家宰的幫助,遂軟下聲音,把早早準備好的一下子首飾往家宰手心裡一塞,笑道:“我知道你心裡清楚我聽見了什麼,我所求的也不多,隻是想要主上的寵愛罷了,你也不想主上子嗣稀薄吧。”

家宰掂量了一下匣子的分量,沉默不語。

呂妍隻當他是默認了,遂即笑道:“我等著你來接我回府。”

第51章 偏執

“我回來了。”穿了一身桃紅色曲裾長裙,額心垂掛著一枚鏤空金珠的呂妍,眉眼傲慢的站在呂姣麵前。

呂姣一直在練毛筆字,五年來小有成就,此時她寫的字雖然仍然不見風骨,卻是似模似樣的了,聞言這才抬起頭看著呂妍,淺笑道:“我現在有些後悔了,半年的懲罰對你來說竟是不痛不癢的,不若再回酒坊呆上個一二年如何?”

呂妍%e8%83%b8口劇烈起伏起來,憋著氣忍下,“噗通”一聲跪地便拜,口中道:“叩見主母。”

呂姣重又低頭練字,淡淡道:“在這府裡,你要記得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妍,明白嗎?”

額頭抵在地麵上的呂妍驀地咬住了下%e5%94%87,狠狠的道:“明白。”

“下去吧,沒有我的召見你不必來主殿。”

“是。”

呂姣垂首,嫻靜悠然,呂妍轉身而去,麵目憎恨,心裡想著:我現在忍讓你不過是因你被夫主所寵,來日若我得寵,你給我等著瞧,必然讓你死無葬身之處。

日暮雨落,前殿裡點燃了燈燭,火光璀璨,當趙衰抱著新酒來找公子重時,遠遠的就聽見了殿堂裡傳來的鐘磬鼓瑟之樂,走到門口就看見,裡麵正有舞姬翩翩起舞,公子重、姬商並先軫等人正在飲酒,每個人的身畔都偎依著一個麗色美人,有的酥%e8%83%b8半%e8%a3%b8,有的檀口微張,還有的已然被壓倒了躺在地上一起一伏,再看主上等人,都已是目光迷離,神態醺然像喝醉了酒。

他大驚,忙奔入殿內。

“主上!”“嘭”的一聲,他懷中所抱酒壇掉在地上滴溜溜打了個轉才滾到一旁去。

公子重笑著一眯眼,樂淘淘向他招手,“趙衰啊,你來,你來的巧,來,喝酒,喝酒。”

“主上,你們這是怎麼了?”趙衰推了推公子重,倏忽使勁吸了口氣,就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香氣。

“雲夢香?!”四下一看就在風口下,高幾上找到了一個青玉香爐,裡麵正有煙氣不斷的往外冒。

一邊拿酒水澆滅了香塊一邊咬牙切齒道:“是誰為主上點了此香,實在該死!”他乃是學富五車之人,少年時好雜書,曾在一卷竹簡上看到過對於這種香的描述,雲夢香,以%e6%b7%ab羊藿、仙茅、紫河車、香草四種草藥製成的催情香塊,乃是從周幽王的王宮中流傳出來的%e6%b7%ab|亂之物,因此物有迷亂心智的作用為上層貴族所厭棄,早些年便被禁止流通使用,是誰把這香給主上點的?!

趙衰心中頓起怒火,狠戾的目光挨個將在座之人一一掃過,當看見這些人裡麵唯一一個清醒的姬商時,驀地定住,冷冷道:“姬商。”

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姬商摸摸鼻子站起來,也不搭理趙衰而是踢踢身旁的家宰道:“快彆裝死了,快起來和我一起把你們主上扶進內殿去。”

“你們?”趙衰愕然。

家宰整整歪掉的發髻站起身道:“且先讓我安置好主上再與你細說。”

說罷就和姬商一起把公子重弄進了內殿,隨後家宰又叫了武士進來,把殿堂裡這些神誌不清的謀士並舞姬們搬到彆處去。

“給他找個女人,剩下的我就不管了。”看著公子重躺在床上渾身滾燙,姬商心虛的後退幾步,嘿笑道:“那個,這幾天我就不回來住了,等他氣消了我再來給重賠罪。”

家宰一把抓住姬商的手臂,慌張道:“那可不行,事兒是您挑的頭,您不能撩開手就不管了啊,主上若是醒來會剝了臣的皮的。”

姬商使勁把家宰的手拿開,一溜煙跑出去,喊道:“你以為他不敢剝我的皮嗎,家宰你自求多福了。”

“哎,哎,您回來。”家宰跟在後頭追,追至姬商跑沒了影兒,家宰嘴上還是一個勁的喊“您回來,您回來啊”,可他早已住了腳,麵上毫無慌張恐懼之色。

趙衰抱臂在%e8%83%b8淡淡的看著家宰做戲,道:“卷耳兄好高明的手段,連姬商也被你利用了。”

家宰笑了笑,上前來牽住趙衰的手往外拖拽,“你與我來,我細細和你說。”

趙衰往內殿瞅了一眼,道:“既已做下了,你還是儘快給主上塞一個女人過去吧,聞了這種香後若沒有女人很是折磨。”

“這你放心,我急著把你拖走又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讓女人進去。”

趙衰何等聰慧的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道:“那女人是……”

“主上身份何等尊貴,若非貴女,豈不是玷汙了主上。走走走,咱們去旁處說話。”

他二人一走,不久後就進來了一個頭戴紗帽的女人,悄無聲息的進了內殿,%e8%84%b1了衣裳,光光的身子往公子重身上一貼,不需那女人動作,公子重就如一頭發|情的野獸立即將女人壓在身下,不過片刻就傳來了女人的%e5%90%9f哦男人的粗吼。

庭院裡,柳樹下,春日的黃昏,鳥兒叫喳喳,家宰道:“可不是我找的姬商,而是他找的我。據他自己說是為了主上的子嗣昌盛著想,可我知道姬商是被主母氣著了,有心要膈應主母,我二人算是不謀而合。目的已是達到,你可滿意?”

趙衰蹙眉道:“姬商列國行商,不用說那雲夢香定然是他拿出來的了?”

家宰點頭,“若非是他,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給主上用此香。”

瞧著家宰一副被逼無奈的表情,趙衰冷笑道:“如此,所有的責任你大可推給姬商了。”

家宰同樣冷笑道:“可不是,連同你的那份責任也大可推給他。”

二人冷冷對視半響,趙衰甩袖離去,家宰站在原處陰鷙的笑,揚聲喊道:“這還不算完,你可記得晚上要來前殿。”

趙衰僵了僵身軀,咬牙道:“我還用你提醒!”心中早已後悔,不該莽撞找上家宰,但他一片誠心隻為主上,天地可鑒。他也與主母無冤無仇,他隻是想把主上從安逸中拉出來罷了,此時的主上唯一不需要的就是安逸,安逸最是能消磨一個人的鬥誌與雄心,這不是他想看到的,更不是他來投奔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