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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嬌嬌 青山臥雪 4298 字 3個月前

要勸說他放棄從呂氏再迎主母來晉,一個呂氏嬌嬌都如此善妒,第二個也肯定不是善茬,他開始在心裡把晉國貴族們家中的嬌嬌扒拉了一遍,哀怨的發現,長成的這一茬嬌嬌都已嫁人了,還沒長成的嬌嬌都還在玩泥巴。

把公子商送來的兩車財貨分門彆類收入庫房,又拿著布巾%e4%ba%b2自把公子重用過的兵器挨個擦拭了一遍,放回原處,伸著脖子往外頭一看,得,正午了,背著手往外走,此時便有奴仆來報,主回來了。

家宰驚詫,慌忙去門口迎接,還沒邁出門檻呢,便聽主在呼喊,“主母何在?”

家宰一怔,猛一拍額頭,心想壞了,撒丫子就往外跑,看見喜笑而回的公子重就道:“主,不好了,主母跑了!”

這下輪到公子重僵住了,少頃提高嗓音道:“跑了?!”

家宰這般如此,如此這般的把事情詳細一稟,跪地一拜哭道:“主,臣竟被一婦人騙了,臣無麵目再為家宰,請主嚴厲責罰。”

手裡捏著布袋,死死攥著,公子重目瞪如牛,心口頂著一口氣,憋的他頭暈目眩,可腦海裡還在回蕩那小婦嬌嬌糯糯的說話聲,“你走了,我會想你,可能茶飯不思,你給我備車吧,我想帶著人去蘭皋椒丘之地散心,靜心等你回來”。

這狡猾的小騙子!

他就覺這幾日那小騙子有些反常,原來竟是謀劃這個!

“好,好,好!”連道三聲好,衛蒼見公子重氣的麵色紫紅,幸災樂禍道:“主啊,你那小婦不安分啊,喜愛遊俠兒啊。”他竟是把路上公子重的話又給他重複了一遍。

一拳打在案幾上,公子重“噌”的站了起來,氣急敗壞道:“她走時帶了幾個武士?”

家宰顫巍巍回話,“五、五個。”

“蠢貨!”這一句也不知他罵誰,那跪在地上請罪的家宰隻覺一陣風打從臉上吹過,再抬頭時大殿裡已不見了主,連衛蒼也不見了。

被一個婦人騙的團團轉,家宰自知罪大,想要彌補,爬起來慌忙跟上,喊道:“主,臣為您備車。”

彼時,沒有馬鞍、馬鐙等一係列輔助用具,以乘車為主,而乘車更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光背騎馬則被貴族們所不喜,甚至所惡,他們認為那是不雅的,蠻夷的行徑。

但似那些居無定所的盜匪們,則把騎馬當做家常便飯,甚或是逃跑的必備條件。

這個時候人煙稀少,村落和村落之間分布的往往是高山、沼澤、森林,裡麵不僅有毒蛇猛獸,還有盜匪,那多是夷狄之人假扮,這些都是未開化的少數民族,以遊牧為主,強悍不遜,時常下山來襲擊村落,掠奪財物,晉國地處黃河西岸,正是土地肥沃,山川沼澤遍布,夷狄雜居其中,一直為晉國上下的心頭之患,時常派人清剿,卻除之不儘,山川如此廣大,他們又都以遊牧為主,清剿一次的結果也不過是令他們遷移到森林的更深處居住。

故此,來往晉國的商隊,婚嫁隊伍要麼結伴而行,那麼帶著足夠多的武士,呂姣此去,在公子重眼裡當真是凶多吉少了。

兩邊青山,蒼翠攏煙,望著這天然美景,呂姣卻沒有一絲開懷,隨著離國都越來越遠,她心裡的矛盾就越來越激烈,對公子重的舍不得就越來越重,若烏或者靜女足夠聰敏,再勸她一句,她興許順著梯子就下來了,興衝衝返回絳城,但沒人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她就隻能憋著那口氣,把自己憋的%e8%83%b8悶氣短,也還死咬著不鬆口。

不想了,不許想他了,在心裡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就強笑著跟烏道:“我唱首歌給你們聽吧。”

也不用她們同意,呂姣張口便來,這個時候她也隻是想用唱歌來忘記那個人罷了。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人生本來就是一出戲,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啊什麼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她把烏和靜女唱的喜笑顏開,連同那五個武士也跟著搖頭擺腦,漸漸的她拋卻心事真正開心起來,當歌聲掩埋心間的酸澀,她唱的越來越歡,“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世間難料人生的悲喜,今生無緣來生再聚……”

當唱罷那句“今生無緣來生再聚”,她卻莫名恐慌起來,雙眸不覺落淚,便在此時她聽到遠處有急促的馬蹄聲奔來,掀開紗幔往外一看,煙塵起處,十幾個凶惡大漢正吆喝□□著狂奔而來。

“嬌嬌,不好了,有盜匪!”白乙大喊一聲,朔甲連忙加快了行進速度。

但馬車再快,又豈快的過單人匹馬,很快那些盜匪就靠近了他們。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呂姣慌亂的雙手緊握,手心出汗,但她知道此時更需要鎮定,狠心咬破自己的嘴%e5%94%87,讓疼痛清醒大腦,驀地她把頭伸出窗外,看了一眼那些逼近的盜匪,又看向兩邊的青山,一咬牙道:“朔甲,往森林中行駛,快!”

“喏!”

“齊仲,我們分開走,衝入森林就棄車逃跑,財貨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先保命要緊。”呂姣對著輜車上的那三兄弟大喊。

“喏。”

此時盜匪人多勢眾,所有人都知道,衝入森林才有可能有一線生機。

烏一把握住呂姣的手,目光迥異的明亮,“嬌嬌,我們互換衣裙,快!”

“不!”呂姣拒絕讓彆人替死。

最該死的隻有她,如若不是她,他們這些人還在公子重的府上享福呢。

“嬌嬌,追上來了。”彼時,車馬已入森林淺處,馬車裡烏和靜女齊心四隻手已強行扯下了呂姣的外袍,呂姣死死抓著前襟不從,當馬車一停下來,她撞開烏和靜女滾下馬車,咬%e5%94%87喊道:“彆跟著我!我命令你們不準跟著我!跑吧,逃命去吧!”

說罷,一抹眼淚便跑向了森林深處。

“嬌嬌!”烏急的漲紅眼眶,提著裙子就追了上去,靜女淚流不止,喊著自己的夫主白乙去保護呂姣。

原始森林,也不過如此,草木茂盛,人一進去便仿佛被埋了,烏的腳程跟不上呂姣,很快她就被甩下了,朔甲追上自己的妻子,問道:“嬌嬌何在?”

烏急得連連重複,“我丟了嬌嬌,我丟了嬌嬌。”

彼時,森林外傳來刀尖撞擊聲和喊殺聲,原來齊氏三兄弟棄了馬車之後,抽出長劍便來阻擋盜匪,和他們拚在了一處,但來者十幾人,他們隻有三個人,即便一人敵二,還是能餘出七八人追進森林,何況這裡麵還有一個罪魁禍首,公孫暇恩惠過的一名武士,也是此次送嫁隊伍裡不起眼的一個。

這武士見過呂姣,一雙眼隻盯著她,根本不與齊氏戀戰,招呼上七八人直接追進森林。

剩下的盜匪也都不和齊氏三兄弟拚命,而是分出三個人與之糾纏,剩下的人便去查驗馬車以及車上的財貨,當發現車上那些寶石,一個盜匪狂喜大叫,“美玉,美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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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淺處,當那武士準備深入時,這夥盜匪的頭目便道:“慢著。兄弟們,森林深處有野人,我們不是對手,還是算了。”

那武士冷哼一聲,“你們不去,我去。我一定要把她抓出來以祭恩公!”

武士一走,那曾在鬨市腳踹母子,見過呂姣麵目的盜匪便道:“頭領,那貴女我見過,美的什麼似的,像咱們這種人一輩子也嘗不到那種姿色的美人,何不進去把她抓出來,咱們兄弟共享,那麼一個嬌弱女子,諒她也跑不遠的。”

“是啊,頭領,那女人我也見過,美,美的我看一眼就硬了。”令一個盜匪饞的抹了一把嘴。

被兩個兄弟鼓動著,這頭領咽了口口水,大手一揮決定道:“追!”

登時這些盜匪全部喜的什麼似的,憋足了勁兒鑽進草叢裡細細尋摸,每個人心裡都想嘗嘗這貴族女的滋味。

卻說呂姣,跑著跑著就迷了路,當她站定,四處一看,頓時慌了,轉了個圈之後,她連方向也辨識不清了,隻覺身前身後的樹木草叢都是一樣的。

這可怎麼辦,往哪兒跑,當森林深處傳來不知名的獸吼,呂姣登時嚇的連連後退,驀地靠向了一株大樹,頭頂傳來嘶嘶聲,她下意識的轉頭,驀然便與一條正盤在樹枝上對著她吐信子的青鱗大蛇對個正著。

她“啊”的一聲,一%e5%b1%81%e8%82%a1坐到了地上,便在此時,就近的地方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在這裡!”緊接著草叢裡傳來簌簌的扒拉聲,她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喘著粗氣選了個方向就跑,一頭鑽入草叢,她“哎呦”一聲被反彈了回來,又是一%e5%b1%81%e8%82%a1摔到了地上,草叢的那頭走出來一個人,手裡握著青銅長劍,劍尖上還綴著血珠,呂姣和他對視,心頭顫唞。

“頭領,在這裡,這呂氏嬌嬌在這兒呢。”隨著這一聲呼喊,像是打破了沉靜,四麵八方裡都跳出一個男人,最後出現在她麵前的足足有十個強壯大漢,當他們圍攏過來,她便聞到從他們身上傳來的惡臭味兒,她想吐,想要尖叫,但當看見他們目光中所暴露出來的%e6%b7%ab邪之光,她知道自己完了。

眼睛瞪的大大的,幾乎回去焦距,纖細的胳膊支著地兒,渾身都在發抖,她的%e8%85%bf兒軟了,心哭了。

腦海裡念念有詞的是:夫主,你在哪裡,快來救我。

她悔了,那悔恨已滲透到骨頭縫隙裡,渾身都帶著刺的疼。

那邊廂公子重嫌惡馬車太慢,一出了城門便拆了馬車騎馬前行,主子都騎馬,武士們也紛紛效仿,那小婦說會原路返回,在這一點上他不懷疑,她惜命又膽小,必然不敢亂走,她之所以走的這樣坦然,不外乎是算準了他出征後會好幾個月不回,不會回來追她,但天算不如人算,呂姣,你可知我來了,我不僅來了,等我抓到你之後,即便你跪在我跟前哭死,我也得把你打成女奴,既然你不想做主母,那便做奴隸,我一個人的奴隸!

馬背上,公子重可謂咬牙切齒,竟一副恨不得飲她血吃她肉的模樣。

第31章 花開堪折直須折

森林裡,呂姣被那武士一腳踹倒,他收起長劍惡狠狠道:“想死,沒那麼容易!”

那頭領拽著呂姣的長發將她扯起來,一巴掌扇過去,登時她櫻紅的%e5%94%87角就破了一道口子,依舊倒在了地上,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