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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會出現後來的對立分化。一個決定,總是要權衡多方利弊,既然他做了,那便是最好的選擇。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夜凰總想要聽他%e4%ba%b2口說,心裡隱隱地抱著那麼一絲希冀。似乎想要從他的否定中看到作為族人家人的價值。

即墨子寒抽出手,眼神更沉更冷,並沒有開口,繼續往外走。恰在此時,蘇裳從魔修中抬起頭來,剛好與他四目相接。蘇小僵屍揚揚手裡的儲物戒,一副發了橫財的小樣兒,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即墨子寒不自覺地心裡就暖了。腳步竟然也跟著停頓下來。家人的意義,或許隻是心領神會。並不是所有的決定都要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因為有血緣%e4%ba%b2情在,再大的心結都能夠解開。或許曾經他不知道,將自己的選擇強加於族人。各種考量他也覺得沒必要告訴任何人。

不過,某些東西,其實隻是需要他給個說法而已。

即墨子寒轉頭,定定看著夜凰,“如果我說,我是為了魔族,你會相信我嗎?”

夜凰眼眶一熱,自己的兄長從來沒有用這種口氣跟他說過話。伏夜向來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無人能比,他何曾求得過彆人的諒解?

隻不過這一句話,夜凰萬年來的心防竟然輕易坍塌。

“……信!”夜凰並不擅長這樣的溝通,竟突然有點無所適從。

即墨子寒送給他一個爽朗的微笑,“俗話說,天機不可泄露!我能告訴你的就是,至少現在魔族可以無所顧慮地繁衍後代!”

夜凰和夜謠皆是一呆!

魔族的確是六界中最強大的種族,但是就像是受到上天的詛咒一般,兒女的降世必然導致父母的死亡。像他們這樣有%e4%ba%b2兄弟的人屈指可數。一般的父母都是在第一個孩子在地上跑時,身體開始慢慢衰竭,再強壯的身體很快就能步入死亡。是以魔族個體再強大,但數量卻永遠都十分有限。甚至在某一段時期,為了保存戰鬥力,整個種族都不允許嬰兒的降世。

一隻魔族要培養成人,少則幾百年,多則上千年。所以無論從統治者的角度還是一般的族人,他們多數不會選擇生養後代。

當然,也有方法讓他們有後代而依然存活,那就是拔掉魔根。從此,他們再不會受到魔族的限製,可這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身份,誰又願意舍棄?應該說,是誓死也不能舍棄!所以,對伏夜這位魔族王者,自拔魔根的事情,所有族人都耿耿於懷,夜凰更是火冒三丈。仿佛他們就這樣被王族離棄了,那種比挖心還疼的悲涼,差點就擊潰了這個種族的自尊與自豪。而最後伏夜竟然還封印了魔族魔根,讓他們無法修煉法術,也無法變得更強大……

然而從魔法被封印之後,魔族的生養情況的確是改善了,父母終於能夠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終於有人能體會到真正的天倫之樂是什麼——不是一代人的降世葬送另一代人,而是一家人,有父母兄弟,享儘齊人之樂。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個巧合。是上天對連年征戰而數量減少卻又無法生養的魔族的憐憫和恩賜。結果……竟然是這個因素。

“夜謠,我似乎辜負了他對我的信任!”看著即墨子寒消失的背影,夜凰喃喃自語。他的確恨極了伏夜對魔族的離棄和背叛,是以,伏夜在魔界推行的一切,他都極力反對。伏夜之前作為夜帝不做的事情,他就大肆鋪張了來做。包括那屬於王者的火焰雲紋的烙印。魔族中凡是他的子民都必須烙印上這個火焰以示忠誠……

一路跟來,夜凰似乎明白了一點。那並不是一個火焰雲紋的問題。而是伏夜願意也有足夠的信心放任所有族人憑本心做出選擇。無論做魔族也好,做魔修也罷。這是真正強者才有的信心和魄力。而顯然,他自己並沒有參悟這一點。夜凰覺得自己幼稚而愚蠢,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裡。

夜謠輕輕撫上夜凰的背脊,笑道:“至少,在魔族最頹喪那段日子裡,是你帶領他們重塑信心,重新強大!”

“夜帝陛下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能力,他能放心地將整個魔族交給你,便是最好的證明!”夜謠曾經也想過,如果伏夜不拔魔根,夜凰根本就沒有上位的可能!而且,魔族肯定會出現分化——王族還同代裡,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兩個繼承人的情況。

“還有,現在,我應該改口稱你一聲‘陛下’了!”夜謠笑得十分溫和,轉身,一隻膝蓋已經跪下。

夜凰一呆,夜謠可從來沒跟他行過如此大禮。他剛要伸手去扶,就被夜謠阻止了。

“陛下,請帶領我們,讓魔族重生吧!”

他相信,隻要放下這執念,魔族便會迎來重生,而今,正是時候!

一股熱血衝進夜凰的大腦,他巍然而立,紫眸多出一份嚴肅,“這是我的責任!”

打發了夜凰,即墨子寒瀟灑地走出大殿。抬眼一望,原本就在他眼皮子地下的小僵屍竟然不見了。

即墨子寒壓下火氣,反正明日他們就回第一域了,姑且讓小僵屍跟她的狐朋狗友道個彆。

可誰知他這難得大方一次,蘇裳竟然“得寸進尺”了!

眼巴巴過了一個時辰,也不見蘇裳的影子,焚天都可憐巴巴地問他要吃的了。一問之下,竟然說是跟戰戈出去了。

即墨子寒有些不淡定。以戰戈的作風,應該不會趁他不備尋仇!他的人品即墨子寒還是信得過的。

即墨子寒隻得跟小僵屍來個通靈,意外的是,竟然看到的一臉森寒的易修……

就在一半時辰前,戰戈帶著蘇裳去了天戈城一處山峰的瀑布前。

戰戈臉上的疑惑不比蘇裳少。

“是誰要見我?”

“……尊主!”

易修一向很尊重座下弟子,戰戈的仇,早在很久前,就已經讓他自行處理了。而此刻,他突然來插一手,還那樣殺氣騰騰的,戰戈心裡就開始沒底。

到得目的地,他還不忘安慰蘇裳一聲,“尊主不會無故遷怒於人!而且你跟伏魔使的關係如此好,想必他不會對你做什麼……”

原本毫無想法的蘇裳被他這樣一提醒,不由得眨巴了一下眼,“你的意思是說,易修想對付我嗎?”

戰戈白了臉,乾脆低下頭閉嘴——小僵屍果然沒心沒肺,他在這兒費什麼勁兒呀!

蘇裳不是沒盤算過易修找她的目的。這易修有魔族跟魔修兩重身份,無論哪一重,身份都極高。是她這個剛結丹的修士望塵莫及的。

要說之前第一域的過結,那還不至於,畢竟在外界已經過了十年,而且有戰戈在,易修不會打自己座下弟子的臉。

搜尋所有可能性,很容易找到他針對的目標——即墨子寒!

即墨子寒的身份除了夜凰,就是夜謠最清楚。而這次吞噬魔根,易修想必也該有些譜了。

如果是因為即墨子寒,蘇裳還真是有恃無恐。畢竟,若算起來,她可是魔尊的僵屍,這易修就算要下黑手,也得考量考量。

所以易修在瀑布水沫橫飛之中看見的依然是蘇小僵屍慣有的有恃無恐的表情,當即他就一個念頭——捏斷這廝那高傲抬著的細脖子,讓她魂飛魄散了去!

易修衝戰戈使了個眼色,先將人打發了去。

蘇裳聽著耳邊震天的瀑布聲響,半眯著眼,用睫毛當掉飛濺過來的水沫,看向易修,不冷不熱地問了一句,“尊主找我何事?”

“你不怕?”

“我為何要怕你?”

“蘇裳,就算你進階,也不過是個金丹!”易修實在不懂小僵屍這有恃無恐的樣兒憑借的是什麼?

“言歸正傳吧!你到底有何事?”即墨子寒若找不到她,鐵定又在哪裡暴躁呢,呆會兒回去還得跟她算賬!

易修高高在上,漂浮於水沫之間,淡淡地說道:“無事!隻不過想殺了你而已!”

蘇裳的汗毛直接就豎了起來,這廝竟然用家常便飯的口氣在說這話,難道殺她就這麼隨心所欲嗎?

“殺我?給個理由!”

“我要殺人,無需理由!”

臥槽!這家夥才是有恃無恐吧!◥思◥兔◥在◥線◥閱◥讀◥

☆、第077章

蘇裳半眯著眼睛看過去,易修的表情在水霧中不是太清晰,但也不用看清楚,因為這廝,壓根就不屑給她擺什麼表情!

心中默念玄音劍訣,一麵強裝鎮定地質問道:“是因為即墨子寒對不對?”

這就是一根導火索。蘇裳幾乎立馬感覺對麵騰空而起的怒火。果然如此!

“難不成你跟他也有仇?”

誰知易修難得扭曲地說道:“是你褻瀆了我心中的神明!”一股煞氣撲麵而來。

早有準備的蘇裳一揮手,玄音凝成的劍直衝而去,劍氣波將那化神的煞氣死死擋住,絕不退讓一分!

媽的!褻瀆!這個詞都能用上!平日到底是誰在養即墨子寒的!是他奴役她,知道情況不?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也來這樣“褻瀆”一下試試看!

不過,你一個冷冰冰的大老爺們,就知道“褻瀆”彆人的性命,又不會煉丹縫衣服,你想“褻瀆”那廝,他也不啃吧!蘇裳幸災樂禍地想到。

易修很吃驚。他知道即墨子寒的劍術不錯,可沒想到這小僵屍的劍氣還如此逼人!詭異的是,他一接觸到那劍氣,就仿佛有一種奇特的旋律開始在他大腦中回蕩。這東西看似很輕緩柔和,卻是無聲無息地浸入神識。

劍氣一轉,那音律也跟著轉。很快他就不覺得這是自己的幻覺了。

而玄音竟然隨著蘇裳的攻擊在水霧中肆意流淌起來,一道無形的牢籠從四麵八方擠壓過來,想要將他禁錮住。

易修從來不屑於這樣低階的修士動手,最多用神識威壓一下什麼的。可顯然,此刻,“一根手指頭”是打破不了這詭異的玄音妙訣了。

易修直接拔劍,一劈而下。

這化神一劈,蘇裳哪裡扛得住,她夾著尾巴就晃悠到高處。手上玄音劍一揮,牽撥出一連串的玄音符,朝著易修直襲而去!

就在這方瀑布不遠處。君疏傲正跟白衣樂修在下棋,陡然聽得這奇怪的旋律,手指都頓了下來。兩人互看一眼,眸中神色一閃,立即說道:“改日再切磋如何?”

同樣的心思,卻又不想彆人知道,不約而同地結束了對弈,各自分道揚鑣,毫無懸念地,又在瀑布之上相遇。

兩人都衝對方微微一笑,也不做任何解釋!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

“這玄音劍訣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白衣樂修感歎。

玄陰劍訣是天靈劍訣的一部分,最初是仙界樂修創下的,專為預防誅魔人接觸魔氣太甚而被侵蝕,是修生養性的劍訣,同樣也是可以淨化魔氣的劍訣。

隻不過因為誅魔人覺得這是樂修多慮而且低估了他們的修養,並沒有人真的去修煉。而樂修也很少會有人用劍來戰鬥,一曲玄音可比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