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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的自動請纓來幫忙,哪吒是很痛快地答應了,這老鼠精妖氣太弱,還不夠他一把抓的,哪吒甚至都有點後悔——早知道就直接交給李靖了,何必跑這一趟,沒趣得很。

這很明顯是靈山如來隨便扯的一個理由,目的便是和天庭拉近關係,白送玉帝一個人情。在靈山做護法的大哥絲毫沒有瞞著他的意思,而哪吒心裡也清楚,佛門的崛起已經是必然,這其中有師伯祖的手筆,以及作為玄門現任執掌者元微的默許。

雖然他對李靖是一直不以為然,但李氏一門,橫跨佛道兩家已成定局。哪吒就算想死心塌地一條道走到黑,彆人也不允許——這個彆人就包括他的師父在內。

這些事,即使元微不曾明確說過,哪吒也能看得出來,隻是他也未必多在乎,天庭也罷,玄門也好,究竟也差不離。有時候,他甚至樂意讓人以為他不懂這些彎彎道道——懂不懂都沒關係,能抓到手裡的才是真的。

——要是他也像楊戩那樣瞻前顧後,微姑那還能有他的份麼?

不得不說,這絕對是哪吒自認為生平第一件得意之事,美人在抱,不說十全十美,也有七八分好處了。雖然沒敢明擺著自鳴得意,但私底下自然免不了經常對著損友得瑟——某人當年堅持認定他爭不過楊戩,潑了不知多少涼水,現在呢?

要說那時候,哪吒多多少少還是對楊戩有點妒意,除了因為大家並駕齊驅,而楊戩略勝一籌而引起的天然爭勝心理,這種模模糊糊的情敵關係也是重要緣故。論起和元微的相識時間,楊戩先來,他哪吒後到,穩重溫柔的師兄,對比頑皮好勝的師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

幸好楊戩比較矜持,手快有手慢無,等情敵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早已勝負定分,乾淨利落。

現在這理直氣壯要求一切有苗頭的情敵統統自覺滾遠的感覺,真心不錯!

唯一有點遺憾的就是,天庭居然還要三天一次的上朝!

哪吒正美滋滋地公然走神,忽然,某個東西帶起一陣輕風從下方掠過,他下意識伸手一撈,被捏個正著的柔軟細小的物體,頓時發出一聲“吱”的尖叫。

……

謝容追過來的時候,正看見哪吒捏著一團毛茸茸的白球,提在手裡一陣亂晃。見她過來,哪吒略抬了抬眼,道:“小謝你看,這老鼠精居然沒有尾巴。”

“呃……”謝容不知道該回答什麼,眼睜睜看著哪吒大神不顧這隻白毛團子的強烈反抗掙紮,捏在手裡,饒有興趣地翻過來,開始研究“老鼠尾巴是從哪裡斷掉的”這一嚴肅課題。

——天可憐見,剛才和她乒乒乓乓一頓打的凶悍女妖精,雖然本質是隻老鼠,但好歹也是個姑娘啊!這樣被強行翻成四腳朝天狀,在人家肚皮上戳來戳去,確定大丈夫麼?

謝容事不關己地圍觀了一會,決定保持沉默。因為鼠妖姑娘的劇烈掙紮叫喚,隻能換來三太子毫不留情的一陣猛搖,如此反複幾次之後,鼠妖姑娘隻得老老實實認命,含淚躺平任□□……無良那個天尊!

哪吒研究了一會,得出結論,“原來不是沒有尾巴,而是尾巴好短,莫不是老鼠和兔子的雜種?不對,耳朵是圓的,不像老鼠,怎麼長了一張熊臉?”

……長了一張熊臉……一張熊臉……熊臉……臉……

謝容相信,鼠妖姑娘此刻內心必有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她忍不住落井下石的插了一句,“這是倉鼠的一種,天生短尾,毛色金白交雜,又叫做金絲熊。”

哪吒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道:“走,去靈山找如來領賞,少不了你那份。”

謝容趕緊道謝,又請求道:“真人稍等,小婢去妖精洞府裡搜一搜,雖然捉了賊,贓物也是不能少的。”殺完了副本,自然要去撿掉落的物品啦!

哪吒隨口答應,過不多久,李靖帶著天兵天將趕到,哪吒順手將白毛老鼠扔下,天兵用繩子捆了,又貼了符咒,一群人調轉頭,浩浩蕩蕩往靈山趕過去。

……

這是哪吒第一次到靈山如來道場,山頂上那一座雷音寺倒是建得輝煌,隻是除了如來之外,也隻有幾十個聽道的比丘,頗有些冷清——自然和妙嚴宮沒法比,至少在哪吒看來,元微是刻意不收門人,而靈山很有“想收卻收不到”的嫌疑。

諸人依次拜見了如來佛祖,哪吒自然知道這如來前世乃是多寶道人,隻是和清瘦俊朗的多寶道人相比,這披著金閃閃袈裟、滿頭是包的笑眯眯大胖子,委實是令他很有掩麵的衝動——原以為懼留孫師伯當年就夠胖了,想不到多寶入釋門之後,長得更殘了。苦行?假的吧?

如來態度很是溫和,送了李靖三顆金丹砂,又送了哪吒一顆晶瑩剔透的舍利子,而對那隻刀斧下吱吱哀叫的白老鼠,也很大度地放過了,用他的話說是“積水養魚終不釣,深山放鹿望長生”。

隻不過,哪吒對此隻有一個想法“這肥老鼠一定是他家養的!”

李靖原本也是燃燈古佛的門人,雖然師父道場不在這裡,卻也不算外人。因此如來很大方地留他們在靈山,一同聽講經文佛法,李靖拜謝,哪吒無可無不可,也留了下來。

至於謝容,也得了一席聽講的位置,她倒是感慨“這次總算是正式聽講,不會被半途趕出去了”——記得蠍子精就是因為隨便亂占座聽課,被如來推出去,懷恨用倒馬樁紮了這小氣和尚一下,結果被金剛追殺。

如來這一場講經說了十八日,散場後,李靖等人正要回去,卻見寺外台階上,跪了一個白衣俊俏女孩兒,一見李靖出來,便連連叩首,一臉感激,“多謝天王不殺之恩,多謝三太子不罪之德。再生之德,有如父母,小妖不敢一刻或忘。”

哪吒對此沒什麼反應,李靖上前問了幾句,才知道這女孩兒正是被捉拿的金鼻白毛老鼠精。鼠妖姑娘千恩萬謝,又懇求李靖允許她為父子兩個立長生牌位,願以父兄事,日日香火叩拜。

李靖多少有些飄飄然,點頭應允,又說了幾句“洗心革麵,好生修行”的勉勵話。而哪吒無動於衷,隻是從邊上路過時,隨口說了句“不準塑像”,讓謝容幾乎忍笑成內傷。

說起來,這鼠妖姑娘臉紅紅偷偷瞅哪吒的樣子,那點小心思倒真是昭然若揭,隻可惜,男神完全視而不見。

路上謝容還是忍不住八卦之情,提了一句,想不到哪吒頓時露出一臉慘不忍睹的神色,“小謝,這妖精也太沒眼色!不知哪裡偷看去了慈航師叔的樣子,男女都沒分清就照著化形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呃,這個……半截觀音?

謝容瞬間對這充滿內涵的名字肅然起敬!

作者有話要說:  天然萌、天然黑、天然坑的哪吒大神……

其實新西遊記裡麵鼠妖姑娘苦戀金蟬子神馬的,好雷!我還是相信這隻金絲倉倉看中的是美少年義兄。

☆、河洛共參商

火雲洞,紫芝崖。

神農興致勃勃地撚起一顆淡紫色的小草,這草仿佛珊瑚一般,晶瑩剔透,他小心地撕下一片葉子,放入嘴中咀嚼了幾下,隨即點點頭,熟練地掏出隨身布帛,在上麵添加上幾筆。‖思‖兔‖網‖

分辨藥性,煉製丹散,這是神農生平最大的樂趣,無論是生前為帝,還是死後為神。其實,對他來說,比起做征戰四方治理天下的帝王,薑烈山更樂意做個煉丹製藥,救死扶傷的大夫。

退隱火雲洞的日子過得很快,至少在神農眼中是如此,有著足夠的時間研究藥性醫理,神通法力又帶來了不少方便,實在是非常愜意。隻不過,對於黃帝那種習慣了戎馬的人來說,這種清淡生涯就比較難熬了。這麼多年,他薑烈山就沒見過姬軒轅有幾次開心的時候。

雖然和伏羲、軒轅合稱為上古三人皇,但神農隱約也知道,最初始的三皇並非是這樣一批人。太昊伏羲自然是一直沒變過,但其餘兩位,若非媧皇氏、燧人氏紛紛出走,怎麼也輪不到他們倆!因此,神農總覺得,自己這個三皇之一的位子,實在像是撿來的!

何況,神農捫心自問,他真不覺得自己在位期間做了什麼理該名垂千古的大事!五穀是烈山部落早就有種植的,他也就是上位後推廣了一下,讓大家都吃飽肚子。至於修訂“神農本草經”這種事,萬分慚愧!當時他都是偷偷摸摸進行的,根本不敢讓大臣們知道!

——自家君主私底下乾這種不務正業的活計,躲起來試藥性弄得中毒,上吐下瀉差點一命嗚呼……這種事肯定是捂得越嚴實越好!

因此,直到死後很久,他被伏羲接到火雲洞為神,才好意思把這部零零碎碎的筆記拿出來,名正言順宣布,這是自己生前寫的!然後,慢慢再找機會,讓人傳抄出去。

而姬軒轅當年倒真是東征西跑,平定天下紛亂,回來後又定禮儀,立規章,忙得不亦樂乎,名列三皇之位確實是那麼回事。神農倒是真挺感激姬軒轅,覺得自己是沾了人家的光——事情都是姬軒轅做的,自己隻是在糧草上支持了一下,最後“炎黃二帝”論功刻史,還把自己的名頭放在前麵,軒轅氏真不愧是謙遜的有德之君!

神農滿意地將這顆小草收入袖子裡,打算帶回園子裡種植,剛剛直起身子,便看見不遠處一位青衣少女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神農頓時露出了笑容,很熟稔地招呼,“元微姑娘,好久不曾來這裡做客了!”

他記得很清楚,玄門三聖立封神時,有個叫楊戩的少年人來求過兩次藥,這個名叫元微的小姑娘是他的師妹,也懂得藥性。於是神農一高興,就把《本草經》送了一本給她。據說,現在外麵已經流傳得不錯了,這是好事!

神農特彆偏愛年輕的女孩子,或者說這是一種遺憾後的補償心理——他的大女兒淹死在東海,半個月後,才被人發現她被衝上海岸的屍體;而有些叛逆的小女兒,跟著雨師赤鬆子私奔了,走的頭天晚上,連對他這個父%e4%ba%b2知會一聲都沒有!

這是神農一生中最不願提起的兩件事,而私底下他也反省過,這都是因為他當年忙於自己的事,而太忽略孩子們了,等到後悔的時候都晚了!

因此,在看到嬌美可愛的元微時,神農便忍不住格外熱情一些,每次都拉著她說個不休——至於姬軒轅那怪異的眼神,他根本注意不到!

……

隻是,這一次,神農剛開了個頭,打算隆重介紹一下自己新發現的幾種藥性,便被忽然現身的伏羲打斷了。

“呃?皇兄……”神農有些迷惑,在他印象中,伏羲基本是不出火雲洞的,整天不是對著棋盤,就是對著八卦,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為兄有要事同清微教主商議,打斷皇弟的雅興了。”伏羲的態度很溫和,三皇素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