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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結束了冥想。

好像有收獲,好像神識靈台又沒變化,蕭墨體會著這次神遊修行成果,難得不太確定。

有點奇怪,不過好像不是壞事,起碼靈台沒有動搖。

既如此那就隨緣,反正也不是每次都能悟到什麼機緣。

蕭墨完成了自己的份,曲起一條腿,下巴尖抵在膝上,輕輕看向楚驚瀾。

方才可是想到楚驚瀾,神遊才被打斷的。

但他跟楚驚瀾之間也沒什麼特彆的東西能悟啊,思緒怎麼會被導到他身上,也是奇怪。

不過神遊冥思本就玄妙,有時候事後非要絞儘腦汁,反而會鑽牛角尖。

楚驚瀾閉著眼,在慢慢吸取月華靈氣。

他的丹田容不下靈氣,但經脈和靈根仍然能享受到修煉的好處,原本斷掉後被續上的經脈如今幾乎已經不疼了,大量的滯澀都被他自己日複一日強硬衝刷開,如今隻會有微癢感,那是經脈中最後的暗傷。

月華的氣息溫柔,也適合療傷,走過丹田時,丹田也沒察覺到幾分痛苦。

直到月亮慢慢往天邊斜落,月華氣息過了最鼎盛的時候,楚驚瀾才緩緩睜開眼。

他眼中清明,不用偏頭就能察覺蕭墨此刻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轉過臉去,與蕭墨對視。

“我想到了一個套出驚雷招數的法子,”蕭墨說,“明天去找他試試。”

閒坐的時候還在考慮解題,可以,這很學霸。

楚驚瀾問:“是什麼?”

方法很簡單,但話到嘴邊,蕭墨突然想賣個關子,眨了眨眼:“不一定行,明天你就知道了。”

楚驚瀾沒想到是這答案,微微睜大了眼,閃過詫異。

但他很快斂下神情:“好。”

蕭墨不說,他也就不追問。

下山時,楚驚瀾問他,要不要再背著下山。

蕭墨擺手:“我背了你兩次,又不是讓你非得按照次數還回來,不了,再說下山時也沒什麼月色看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現在回去,楚驚瀾還能睡會兒呢。

楚驚瀾點頭,不過回去後,他沒有立刻休息,而是拿出了記著半首曲子的紙張。

蕭墨湊過去,便見他提筆,又添了兩段。

不過依然尚未寫完。

蕭墨順著新添的兩段哼出來,眼神一亮:“好聽。”

好曲值得等,他可真是越來越期待楚驚瀾把這首曲子寫完那天了。

*

第二日,雖然不用去事務堂拿任務了,但兩人依舊起得很早,各自修行後,於巳時去到了驚雷的院子外。

他倆叩門,驚雷道:“進。”

兩人進了院落,先朝驚雷行過禮。

驚雷點點頭,喚出自己的重劍,楚驚瀾正要上前,蕭墨卻踏出一步,搶先朝驚雷道:“前輩,不知我是否也能挑戰你?”

楚驚瀾倏地頓住。

原來這就是蕭墨說的法子。

蕭墨注意到楚驚瀾的神色,心底不禁感慨:

就跟解決如何對抗威壓這道題一樣,他們還思索了一陣才能想到蕭墨,且從結果來說,終究也隻是蕭墨和楚驚瀾間的私事,蕭墨並沒有跟彆人對上。

哪怕蕭墨捏造了假的人類身份,楚驚瀾潛意識裡卻沒有把蕭墨推出來單獨對外的認知,以至於讓蕭墨來挑戰驚雷,幫他套招這麼簡單的事,楚驚瀾都沒想到。

一是楚驚瀾遇事習慣自我麵對,二是他好像也習慣了把蕭墨放在安全區內。

不管是從前的心魔團子,還是現在的少年人,楚驚瀾都沒覺得蕭墨應該站到他麵前去麵對什麼危險。

就像山門前驚雷突然出手時,楚驚瀾下意識把蕭墨推開,護住了,自己扛。

蕭墨嘛,做一團心魔做久了,好像也在重新找回人類的感覺。

蕭墨想,看來我們還沒有適應彼此新的相處模式。

楚驚瀾嘴唇微微動了動,蕭墨傳音:“放心,我又不跟他真打。”

驚雷聞言打量過蕭墨:“你也不過築基初期,對上我的一成靈力又能扛過幾招,還有我聽鬆軒說,你修的那什麼不能傷生的慈悲道,真能朝我進攻?”

蕭墨也給他亮出陽謀:“所以請前輩讓我幾分,允許我用一件能在您威壓下提速的高階法寶,我不出手,隻躲避,每次您隻用出十招。”

這簡直是把“我們想拆你的招”明晃晃寫在了臉上。

所謂法寶是假的,隻不過蕭墨不能讓其他人懷疑他,隻能用法寶當幌子。

蕭墨坦然麵對驚雷:“您太厲害,我們隻能想儘各種辦法,我來挑戰,也確實是想見識您的招式,不知您是否應允?”

驚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驚瀾,道:“你們關係不錯。”

他拎開酒壺灌了一口,擦擦嘴,哼了聲:“就是讓你們把我的招式拆透又如何,境界差距麵前,楚驚瀾也沒法在我手下走過十招。”

蕭墨:“前輩這是答應了?”

“來。”驚雷提起劍,對準了蕭墨,“你就用你的法寶儘情逃吧。”

蕭墨朝楚驚瀾點點頭,示意他先上,楚驚瀾在旁邊好認真觀察驚雷的招式身法。

蕭墨不管原著裡楚驚瀾是花了怎樣的時間和功夫來攻克驚雷的難關,但既然如今他在這兒,自然要做他能做到的事。

楚驚瀾拉平了唇角,他眼中閃過一點茫然,又化作了晦澀的複雜。

雖然以蕭墨的修為,從隻用一成靈力的驚雷手下避開那絕對遊刃有餘,但是蕭墨萬一反射性出了手……

蕭墨不能以靈體狀態出手,因為會被反噬,而楚驚瀾其實也還記得,在楚家,宛玉死去那天,他跌跌撞撞跑進院子時,蕭墨是躺在地上的,而後飛快回到了他識海裡。

那時楚驚瀾沒能完全看清,加上宛玉的死對他打擊過重,腦子和記憶混亂,讓許多細枝末節都變得模糊起來。

後來每每回想,一些細節逐漸清晰,楚蛟死的時候,楚驚瀾又回憶了一遍鑄下血仇的那日,這次畫麵更加明晰,他想,蕭墨當時的表情應是疼的。

他一個靈體,如何會疼,除非那日蕭墨為了宛玉,跟楚家人動手了。

也或許經此一事,蕭墨才知道自己以靈體狀態動手會被反噬。

楚驚瀾不由按了按指骨。

明知一個人不會有事,卻仍不想讓他上前……原來人真的會有這種感覺。

第44章

驚雷倒沒有對蕭墨所說的法寶產生過多猜疑或追問, 畢竟他先前就想過兩人是不是哪家勢力中的人隱藏身份,來了玉山派。

中界二十四府, 上界九州,人多如牛毛,明麵上的、暗地裡的各種勢力錯綜複雜,驚雷不可能事事都知道。

所以他才會限製楚驚瀾交手時能用的東西,不然掏出個什麼大家族傳承的至寶來,那還打什麼打。

蕭墨站到他麵前,彬彬有禮:“請前輩賜教。”

驚雷也不客氣, 靈力使出一成,輪著重劍就過來了。

第一招出手,蕭墨腳步輕盈一旋, 閃身便躲開了,驚雷的重劍砸在泥地上, 揚起塵土,半點沒沾到蕭墨的身。

得虧驚雷院子夠大, 平日裡肯定也用來練功,能夠他們發揮。

見蕭墨輕巧以對,楚驚瀾按著指骨的手這才一點點鬆開。

他慢慢吐出氣息,凝神認真觀察起驚雷的招式來——不能讓蕭墨的行動白費。

驚雷第一招後沒急著跟上,他覺得蕭墨的身法有點意思, 瞧了瞧蕭墨,又看了看楚驚瀾,主動說:“我可以出十五招。”

那太好了, 套招當然是希望對方出手越多越好, 不管驚雷是自信還是體恤, 蕭墨都很樂意:“多謝前輩。”

驚雷:“再來!”

驚雷身形再動。

他雖然大開大合, 勇猛剛烈,但速度也不慢,力量和速度都如疾風迅雨,要的就是全力壓製對手,相對的,他以攻為守,沒什麼防護的餘地。

世上沒有任何功法完美無缺沒有破綻,端看能不能被人琢磨出來,還有,即便拆了人家的招,也要掂量你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去應對。

蕭墨雖然隻一味閃躲,但驚雷卻在出招中也有了點領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此人身輕如燕……不,不如說是一陣風,抓不住,打不著,他的千鈞力道下去,看似能將人按於五指山下,卻總能被他險險躲開。

啊,也不是險險,分明是遊刃有餘。

除了那所謂的什麼法寶,這小子自己身上絕對也有點門道。

驚雷打不著人,不但沒有覺得憋屈,反而在奇異的交手裡還有點痛快。

十五招後,他勁風舞舞收了重劍,解開腰間酒壺,猛地灌了兩口。

“哈……”

痛快!

驚雷豪飲烈酒,看向蕭墨和楚驚瀾:“你倆小子是有點意思。”

他有種錯覺,哪怕自己再加幾成靈力,蕭墨仿佛也能從他手底下躲開,並且也是剛剛好的程度。

他問楚驚瀾:“看出什麼了?”

“略有心得。”楚驚瀾道。

驚雷橫眉:“覺得今天就能贏了?”

楚驚瀾並不自傲:“不,今日我仍走不過一招。”

驚雷剛覺得他還挺有自知之明,就聽楚驚瀾說:“但我很快就能撐過十招了。”

他語氣平淡,眸光坦然,沒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桀驁,年紀輕輕,卻在骨子裡沉澱著風霜磨礪,又不失銳氣。

驚雷並不討厭這種人。

驚雷:“來吧,下一個。”

楚驚瀾上了。

然後……

果然沒走過一招。

兩人來時並排走入院子,出門時人疊人,楚驚瀾又是被背著走的。

蕭墨把他背回小木屋,沒忍住笑了笑:“你看,我就說不用按次數來還給我吧,背你三次了,明天後天,我覺得依然是我背你回來,還不清的,楚師兄。”

楚驚瀾躺在床鋪上,一邊消化丹藥恢複身體,一邊想,如果單算次數,那肯定是能還清的。

不過這話說出來,有跟蕭墨拌嘴的嫌疑,且會顯得……不穩重。

楚驚瀾視線輕輕掠過去:畢竟是還沒辦滿歲宴的心魔,口舌之利上讓讓他,無妨。

蕭墨敏銳發現楚驚瀾的視線,眯了眯眼,拿笛子在動彈不得的楚驚瀾身上敲了敲,敲的他手臂。

“你眼神不對勁,在心裡說我壞話了?”

楚驚瀾:“沒有。”

說了話,但不是壞話,所以他沒撒謊。

蕭墨還待說什麼,傳訊玉牌卻亮了。

蕭墨回神,將玉牌拿出來,是來自臨安學宮裡,三個小孩的傳音。

傳訊玉牌有兩種聽音方式,一種是隻有玉牌主人能聽到,另一種是主人抹抹印記,讓對麵的聲音流露,周圍人都能聽見。

用現代的話翻譯,類似私密聽筒跟外放模式。

傳訊的是燕春,但另外兩個孩子也擠在那邊說話,蕭墨乾脆把聲音放出來,和楚驚瀾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