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1 / 1)

特殊物品。

這心魔真是好難琢磨。

大家各懷心思,很快到了廢棄小木屋,說是廢棄了,但屋舍牢固,床榻椅子樣樣俱全,完全可以落腳。

蘇白沫把戴子晟放下,他身上衣服被汙泥和血染了,也挺狼狽,他扁扁嘴,擦了擦汗,去溪水邊清潔一番,楚驚瀾則從儲物器中拿出藥物繃帶,替戴子晟包紮。

包紮完,蘇白沫也收拾好回來了。

還換了件乾淨衣裳。

楚驚瀾放下兩瓶藥,對蘇白沫道:“外用一日換兩次,內服一日三次,此處不會有人打擾,可暫時讓他落腳。待他醒來,你需得確認他身份,弄清他遭遇的事,考慮會不會有危險波及自身。”

原著中,楚驚瀾朝蘇白沫交代後就該離開了,權當自己不知道戴子晟這個人,救命之恩也就落在了蘇白沫一人身上。

無數事實說明人若是閒的沒事乾,就容易搞事情。

此理對心魔更加適用。

閒的沒事的蕭心魔盯著未來的修羅場三人組,心裡忽然冒出個想法:若戴子晟的救命之恩被楚驚瀾分走一半,他還會義無反顧愛上蘇白沫嗎?

沒彆的意思,他隻是想在無聊的心魔生涯裡看點新劇情。

第6章

這個設想非常有趣。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試試又何妨,說來要怎麼辦呢?

其實很簡單,甚至不需要多費力氣,對現階段的心魔來說,言語就是最好的武器。

蕭墨看著楚驚瀾放下藥交代完畢,準備要走的模樣,立刻搶著開口:“說完了吧,快走快走。”

他這麼一說,楚驚瀾原本要踏出去的腳步反而停了。

蕭墨一看他模樣,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這些天相處下來,蕭墨知道楚驚瀾有多防備警惕自己這個心魔,彆人朝楚驚瀾用激將法不好使,但蕭墨不一樣啊!

他說往東楚驚瀾肯定往西,他要打狗楚驚瀾就偏攆雞,主打一個對著乾絕不順你的意,就是這麼叛逆。

但叛逆的性格也能成為可利用的武器,就比如蕭墨現在。

他急著讓楚驚瀾走,楚驚瀾就會覺得有貓膩。

楚驚瀾現在還沒學會在神識中直接出聲,當有外人在場時,他是不會跟心魔對話的,免得被人當成對空氣說話瘋子,聽到心魔的話,楚驚瀾心道:他又想乾什麼?

楚驚瀾驚疑不定,蘇白沫發現他安靜下來,眨眨眼:“驚瀾哥哥?”

楚驚瀾:“我……”

蕭墨再度搶話:“哎呀趕緊走呀,該說的都說完了吧?”

楚驚瀾絲毫不帶停頓說完了自己的話:“我許久沒來過這裡,去外麵確認一下周遭環境,你先守著他吧,我去去就回。”

楚驚瀾迅速說完,說罷就往外走,蘇白沫不疑有他,湊到床邊觀察還沒醒的戴子晟。

楚驚瀾走出一段,回身看向跟他出來的黑霧團子,語調降至寒冬:“你想乾什麼?”

蕭團子在空中悠悠道:“不想乾什麼。”

“你明知他是幻劍門弟子,卻不帶回楚家,無非是因為不清楚他身上傷痕來曆,怕走太近會增加麻煩,畢竟你身上麻煩已經夠多了。”蕭墨,“你想離開,我也覺得合適,為什麼要質疑我的好心呢?”

心魔能有好心?楚驚瀾嘲諷地牽了牽嘴角,但他心臟卻在下沉,因為心魔前麵說的話沒錯。

這個新誕生的心魔從最初開始,雖然表現得令人生氣厭惡,卻沒有常規心魔特質,然而現在,他精準說出了楚驚瀾心中所想,難道心魔的力量開始變強,已經能全然聽到他內心的想法了?

楚驚瀾冷冷盯著心魔,試探性地在心裡嗬斥了心魔一句。

蕭墨當然聽不見,無動於衷。

見心魔毫無反應,楚驚瀾稍微放心……看來還沒到那種地步。

如果自己腦子裡的想法、心裡的聲音隨時隨地會被另一個人聽了去,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一個問題暫時解決了,就剩另一個問題,所以心魔為什麼急著讓他離開?

難不成幻劍門的人身上真有什麼能壓製心魔的東西?

心魔這麼急著讓他走,那他還就不走了。

楚驚瀾在周圍象征性地轉了轉,隨即步子一轉,掉頭回木屋。

他以為自己在跟心魔對著乾,殊不知這正是心魔想要的。

蕭墨:小樣,跟我叛逆,還不是被我拿捏了?

係統默默感慨,兩個同樣叛逆的小年輕,真是八百個心眼子,你耍我我玩你,誰也彆嫌誰心黑。

回到小屋時戴子晟剛好醒來,他正要跟蘇白沫說話,見有人進屋立刻警惕,但楚驚瀾隻是對他淡淡道:“醒了?”

戴子晟看看楚驚瀾又看看蘇白沫,斟酌開口:“是的,請問……”

“我們救了你。”楚驚瀾說,“你是何人,何故受傷?”

聽到這位也是救命恩人,戴子晟才鬆了口氣,放鬆下來,蘇白沫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拉拉楚驚瀾袖口:“驚瀾哥哥,他看著還很虛弱,讓他再休息下吧,我們也不用急著問。”

戴子晟瞬間對蘇白沫好感唰唰漲,覺得此人真是體貼,人美心善,不枉他蘇醒時看到蘇白沫的第一眼就被驚豔到了,以前還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難不成還會是一場極為美麗的邂逅嗎?

戴子晟忍著疼,努力維持自己姿態:“無妨,我叫戴子晟,被仇家暗害才傷重至此,啊,不過你們放心,我已經把人甩掉了,不會給恩人添麻煩。請問這是何處?”

他也不傻,沒挑明自己幻劍門少主的身份。

蘇白沫殷殷回話:“這裡是暮城,我叫蘇白沫,他是楚驚瀾。”

楚驚瀾……戴子晟咂摸一下,總覺得有點耳熟,似乎在哪兒聽過,但他對下界的人不該熟悉啊?

“這裡是楚家曾用的落腳木屋,目前通常無人會來打擾,你可以安心養傷。”

楚驚瀾一邊說著,餘光卻在暗暗觀察心魔的反應。

回到木屋後,心魔不再多話,卻也看不出被壓製的模樣,先前蔫噠噠的模樣仿佛是楚驚瀾的錯覺。

同樣都是安靜的模樣,但楚驚瀾就是覺得心魔此刻好整以暇,舒舒服服,甚至有看戲的悠閒。

天知道他怎麼從一團黑霧上看出這麼多情緒的。

所以幻劍門的人根本沒法壓製他,是楚驚瀾想多了?

楚驚瀾不禁陷入沉思。

蘇白沫在戴子晟醒來後就一直表現得貼心溫柔,他給戴子晟倒了杯水遞過去,戴子晟道謝,抬手想接過,卻發現手上沒什麼力氣,險些拿不穩。

蘇白沫抿唇一笑,溫柔道:“我來吧。”

戴子晟紅著臉道謝,就著蘇白沫的手,喝著蘇白沫喂到他嘴邊的水。

戴子晟:他真的好不一樣!

戴子晟耳根都紅了,喝水時不時悄悄看向蘇白沫,蘇白沫察覺他的視線,還會衝他笑笑,笑得戴子晟臉快熟了,更不好意思。

蕭墨心道楚驚瀾是真的心大,也是真的對蘇白沫沒感情,倘若他真喜歡蘇白沫,這時沒準都該吃醋了。

這麼明顯的互動,戴子晟那點根本沒藏的萌動心思,不瞎都能看見。

戴子晟一邊在心裡讚歎蘇白沫,一邊想安撫下自己撲通撲通跳的小心臟,隨便找話聊:“二位是朋友嗎?”

蕭墨頓時擺出看好戲的姿態:來了來了!

蘇白沫:“不是呀,我們是婚約者。”

以為桃花和春天在招手的戴子晟呆住。

“……啊?”

一盆冷水迎頭澆下,春天沒了,桃花順著冷水飄走了,他那顆剛躍動起來的少男心頓時碎了八瓣,悸動的情愫還沒開始就被掐死了。@思@兔@在@線@閱@讀@

救命恩人跟救命恩人是一對,沒他外人什麼事。

什麼大恩難報以身相許果然隻存在於話本裡,不是自己能遇上的。

戴子晟把碎了一地的心嗚嗚收起,白月光還沒升空就半路卡殼,他總不能跟救命恩人搶未婚夫,戴子晟抬起自己顫顫巍巍的手:“咳咳,謝謝,杯子給我吧,我還是自己來。”

蘇白沫不解:“為什麼呀,你不方便,我喂你就行。”

戴子晟手抖抖:“不用不用,謝謝謝謝。”

他說著還悄悄看了楚驚瀾一眼,希望方才自己的表現沒讓另一位恩人感到不快,不過楚驚瀾似乎在想事,沒有注意這邊。

還好還好,萬一讓楚驚瀾誤會自己就不好了。

唉,戴子晟憂愁喝水,默哀自己未能開始的初戀。

蕭墨倒是把戴子晟的反應儘收眼底,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琢磨著這小子到底有沒有對蘇白沫一見鐘情。

他好像在跟蘇白沫在主動拉開距離了,嗯,很好,楚驚瀾這個救命恩人的身份還是有點效果嘛。

原著裡,最初戴子晟並不知道蘇白沫還有個未婚夫,蘇白沫來小屋探病,與他待在一塊,從沒主動提過楚驚瀾,現在戴子晟上來就知道了兩人的婚約,以他的性格,確實會注意分寸。

不過麼,等日後楚驚瀾被廢了,婚約解除了,戴子晟還能抵擋住萬人迷受的吸引力,不跟蘇白沫攪到一起嗎?

對此,蕭墨要畫個問號。

蕭墨琢磨劇情,在觀察戴子晟,而楚驚瀾在看他。

這個黑霧團子都直接飛到戴子晟附近了,也沒表現出半分不適,但眼下就認定戴子晟身上沒有能影響心魔的東西也太武斷,且再觀察觀察。

楚驚瀾等戴子晟喝完水,既然他醒了,便把藥遞到他身前,告訴他用法,還給他留了辟穀丹,吃一顆頂三頓飯。

戴子晟忙道謝,楚驚瀾:“明日我再來。”

多來兩趟,好確認心魔究竟是不是能被壓製。

沒想到楚驚瀾居然自己主動,還願意再來,省了蕭墨不少功夫啊,楚驚瀾來得多,蘇白沫和戴子晟獨處的時間不就少了嗎?

蕭墨很滿意。

蘇白沫見楚驚瀾打算要走了,他卻不急離開:“驚瀾哥哥,我再陪他待會兒。”

楚驚瀾不置可否,自己獨身離開。

蘇白沫看向楚驚瀾背影,眼神顯得有些落寞,戴子晟看在眼裡,想開口卻又覺得不好插話,抖著手喝完一整杯水,到底還是沒法放著滿臉寫著落寞的蘇白沫不管,試探開口。

“呃,你心情不好?”

蘇白沫輕輕看了他一眼,委屈道:“沒有。”

戴子晟:“……”

救命,這個天要聊不下去了!

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白沫那眼神分明就在無言訴說“你再問問我”,作為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戴子晟隻能硬著頭皮開口:“我見你麵色不太好……”

蘇白沫歎了口氣。

這聲歎息等於他變相承認了自己心情不好,像是自言自語:“驚瀾哥哥什麼都好,就是太木頭,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戴子晟心說我怎麼知道,單身的我不懂啊!他隻能乾笑兩聲。

蘇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