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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印象中,見過楚驚瀾皮笑肉不笑、冷笑,卻很少見他放鬆地笑。

不過麼,管事不關心這個,他拱了拱手:“少主,蘇少爺來了,正找您呢。”

楚驚瀾嘴角那點微弱的弧度瞬間隨風消失。

他恢複了平時的神情,不鹹不淡回:“知道了。”

原本還在鬱悶的蕭墨身形一動,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嗯?

管事估摸著楚驚瀾今天心情好,於是勸道:“少爺,不是我說,您對蘇少爺再熨帖些吧,他畢竟是您未婚夫啊。”

蕭墨整個霧團精神一振:他聽見了什麼?

蘇少爺,還是楚驚瀾的未婚夫,這不就是原著絕對的主角,把狗血帶給整個修真界的、萬人迷渣受蘇白沫嗎?

第5章

蕭墨並不喜歡蘇白沫,也不期待見到他本人,但他剛在楚驚瀾這裡吃了癟,不介意看看楚驚瀾的熱鬨。

就讓他瞧瞧,現在的楚驚瀾對著日後會為之付出生命的蘇白沫,又是怎樣的表情。

原著前期,所有讀者都覺得楚驚瀾對蘇白沫隻是儘個責,談不上什麼感情。

不知道後期為蘇白沫赴湯蹈火的楚驚瀾,偶爾會不會想起自己曾對白月光的冷淡,有沒有覺得臉疼後悔。

蕭墨飄到窗戶邊,找了個陽光明%e5%aa%9a的好位置準備看戲。

楚驚瀾聽完管事的話,頭也不抬:“他想要的東西我儘量找,求助我也會幫忙,已經夠了。”

“不是這麼個熨帖法。”管事恨鐵不成鋼,“你們是未婚夫夫啊,人都說年少情愫最是動人,小兩口之間何必這麼一板一眼,您多跟他親近親近啊!”

楚驚瀾眼神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但他卻輕笑一聲,笑裡的諷刺和寒涼聽得管事心驚,連忙垂下頭去,氣勢和聲音都弱了下來。

……這才是他熟悉的楚驚瀾,管事知道自己逾越了,後悔起來,怎麼一下沒管住自己的嘴呢!

他低聲示弱:“家族為您定下蘇少爺是為您好,多少人求不得的親事,您也該明白長輩們良苦用心啊。”

說是示弱,但語調裡分明藏著絲絲抱怨,控訴楚驚瀾不識好歹。

蘇白沫是爐鼎體質,且還是極品的鴛鴦體質,隻要他自願與人雙修歡好,於雙方修為大有裨益,他體質顯露後,立刻就成了各家眼中的香餑餑。

蘇家本想借著蘇白沫與中界打好關係,但楚驚瀾的天賦實在過人,前途無量,說不定以後能在中界甚至上界闖出名堂,思來想去,他們便同意了跟楚家定親。

楚家成功把蘇白沫定下,又給楚驚瀾拉了不少仇恨,下界不少有意爭搶蘇白沫的高門弟子見了他,都恨得牙癢癢。

這讓楚驚瀾本就不如何的人際關係更加雪上加霜,同齡人中,有些少爺小姐們紮堆抱團,有些師門翹楚稱兄道弟,隻有他,半個朋友都沒有。

楚驚瀾既沒讓管事退下,也沒讓他抬頭,主子沒發話,管事隻好乾站在原地,楚驚瀾沉默的時間越長,管事心中越是冷汗連連。

自己都能把自己嚇死了。

所以楚驚瀾不是不會懲治人,隻是大部分手段對蕭墨這個心魔不管用而已。

良久後,楚驚瀾才起身慢慢朝外踱步,仍舊將管事晾在原地。

到了門口,楚驚瀾背對管事:“你是我院內的管事,便不要給長老們當說客,主擇其一,沒人喜歡牆頭草,選什麼路,你自己想好。”

管事冷汗頓時就下來了,碰咚的一下光速跪地,匍匐討饒:“是,少爺我知錯了!”

楚驚瀾沒回頭,推門而出。

蕭墨團子悠悠飄著跟上,雖然不喜歡楚驚瀾,但他身邊隻有係統和楚驚瀾能說話,這些天跟楚驚瀾拌嘴,跟他搭話已經成了十分順暢的行為。

“還行,對這種不忠心的下屬是該敲打敲打。”

蕭墨這話沒什麼格外意思,但楚驚瀾已經形成了“心魔嘴裡沒有好話”的固定印象,以為蕭墨又在陰陽怪氣他,因此沒吭聲。

不過蕭墨也不在乎。

顯然,他們已經養成了獨屬兩人間的相處模式。

楚驚瀾當然是在去見蘇白沫的路上。

下界有三十六座主城,其餘小城有興建有拆除,暫不計數,楚家和蘇家都在主城暮城中,蘇白沫要來找楚驚瀾很方便。

蕭墨終於見到了蘇白沫本人。

蘇白沫,原著絕對主角,比蕭墨和楚驚瀾還小一歲,才十六,生得唇紅齒白,很好看,也十分弱氣。

喜歡的人會覺得我見猶憐,修真界未來會有無數人被蘇白沫迷得神魂顛倒。

蕭墨在蘇白沫身邊轉了一圈,確認主角光環對自己沒用,他並沒有因為一張臉就改變對蘇白沫的壞印象。

蘇白沫見到楚驚瀾,眼神一亮:“驚瀾哥哥!”

他眼裡還帶著點著急,欲言又止,楚驚瀾已經習慣,開門見山:“今日找我何事?”

果然一板一眼,沒有兩小無猜見麵的欣喜。

蘇白沫確認旁邊沒有彆人,才湊近了小聲道:“是這樣的,我救起個陌生人,但不敢帶回家,怕家中訓斥,驚瀾哥哥你有地方能安置他嗎?”

他可不知道,這裡不僅有旁人,旁人還在光明正大地聽。

心魔就是這麼方便。

楚驚瀾隻當做看不到空中的黑霧團,他聽到蘇白沫的說法,沒有一股腦答應,而是冷靜地問:“什麼樣的人?”

蘇白沫滿臉天真:“一個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少年。”

楚驚瀾點點頭,等著下文。

然而蘇白沫已經說完了,眨巴著眼睛看著楚驚瀾。

蕭墨:“沒了?”

楚驚瀾:“……沒了?”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說完後,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蕭墨/楚驚瀾:怎麼跟他想到一塊去了!

很明顯,兩人都嫌這樣的默契很晦氣。

而蘇白沫對兩人的暗流毫無所覺,不解道:“是啊?”

楚驚瀾把對心魔的不適從腦海裡扔開,朝蘇白沫說:“他的身份,品性,諸如此類你有什麼了解的。”

蘇白沫才明白他問的什麼,恍然大悟:“可他受傷不輕,還沒醒,我什麼都不知道。”

“但我很想救他,總不能放著人不管。”

蘇白沫說得義正言辭,楚驚瀾便讓他帶路,結果到了地兒才發現,荒郊野嶺,一個受傷的少年人躺在雜草叢裡,姿態狼狽,身上的血汙不少,隻有臉還算有點兒乾淨。

既沒給人挪個窩,也沒對傷口進行任何處理。

這就是蘇白沫說的救了個人。

救了,但完全沒救。

蕭墨沒忍住嘲諷地“哈”了一聲。

他也把這個慘兮兮的傷患在原著裡對上號了,畢竟蘇白沫後攻雖多,但總有那麼幾個是很特彆的,比如少年的未婚夫楚驚瀾,再比如他救的第一個人,中界幻劍門的少主戴子晟。

原著中,也是楚驚瀾跟蘇白沫一起救的人,落腳地和藥物都是楚驚瀾出的,但楚驚瀾把屋子騰給蘇白沫後就再沒來過,所以戴子晟睜眼時隻見到了蘇白沫一個人。

他以為蘇白沫是自己唯一的救命恩人,印象賊好,恨不能肝腦塗地以報救命之恩,在前期對蘇白沫幫助很大,也是戴子晟帶他上了中界。

先感激,後動情,戴子晟順理成章成了蘇白沫後攻之一。

合著要不是楚驚瀾,戴子晟該怎麼躺還是得怎麼躺啊?

戴子晟沒穿著幻劍門的服飾,但腰牌還在,作為成年後會被送去幻劍門修行的人,楚驚瀾自然認得幻劍門腰牌。

他檢查了下戴子晟傷勢,以靈力為引,暫時給戴子晟腰上的傷口止了下血。

既然是幻劍門的人,普通人會覺得帶回楚家應是順理成章,畢竟楚家跟幻劍門有來往。

但楚驚瀾不這麼想。

他對蘇白沫道:“白山腳下有一座楚家的臨時落腳小屋,如今已經荒廢了,不會有外人,帶他去那裡。”

蘇白沫點頭啊點頭。▂思▂兔▂網▂

楚驚瀾:“你把他背上。”

蘇白沫愣了:“啊?”

楚驚瀾:“還有什麼問題?”

蘇白沫看看地上的戴子晟,看看長身玉立的楚驚瀾,再掂量了下自己的小身板,不可思議望著楚驚瀾的眼。

楚驚瀾不為所動,心平氣和對視。

半晌後,蘇白沫敗下陣來:“……沒有。”

楚驚瀾頷首:“我帶路。”

蘇白沫說著沒有,但神情動作都很委屈,他還不死心地弱弱又望了楚驚瀾一眼,這一眼含怯帶情,但凡是個憐香惜玉或者識趣的,都該拍著%e8%83%b8脯搶著說“我來背”!

偏偏楚驚瀾眼瞎,蘇白沫情意綿綿的暗示喂了狗。

蘇白沫:“……”

他隻好把戴子晟背在自己身上。

講道理,都是修仙的,看起來再弱不禁風,也不至於背不起一個體重正常的同齡人,偏偏蘇白沫表現得十分艱難,起身時還晃了晃。

楚驚瀾做了什麼呢?

他確認蘇白沫沒有絆倒,連伸手扶的動作都省了,轉身帶路:“跟我來。”

蘇白沫今日份的無語應該用完了,抿抿唇,委屈巴巴跟上。

蕭墨在空中笑得整個團子直顫。

蕭墨:“樂!”

“係統,你看,楚驚瀾這種行為通常有兩種解釋,一種叫直男,一種叫無感。”

“無感呢,就是沒感覺,不喜歡,所以捏著一個分寸,不過分慣著。”

楚驚瀾可以幫蘇白沫的忙,其實蘇白沫若不是意圖撒嬌,本來由楚驚瀾來背人也無所謂。

但蘇白沫太刻意,於是楚驚瀾就劃出這麼條線,涇渭分明,不讓蘇白沫走太近。

蕭墨繞著楚驚瀾轉了一圈,又繞著吭哧吭哧背人的蘇白沫打了個轉,感慨:“誰能想到他日後會為蘇白沫奉上性命呢?”

說完這句,蕭墨想到原著裡楚驚瀾的死狀,剛剛看樂子升起的一點好心情突然就散了。

他看了看楚驚瀾,又看了看蘇白沫以及他背上的後攻之一,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戴子晟的結果也不能說多好,因為他本來挺純情一人,跟某些後攻願意分享蘇白沫不同,他原本無論如何無法接受,但奈何已經愛得死去活來,在狗血文裡經曆了吃醋、震怒等等係列橋段後,最終妥協。

人人都愛蘇白沫,而蘇白沫什麼也不需要做。

主角的命啊,生在蜜罐,養在愛裡,跟他蕭墨這種爛命一條可真不同。

那麼多好人,那麼多旁人求不得的真心,蘇白沫全辜負了。

楚驚瀾聽得心魔好像輕哼了一聲,他不著痕跡瞥過去,就見那個霧團慢悠悠跟著,奇怪的是,不像平日裡曬太陽的優哉遊哉,更像是……蔫了?

嗯?

這裡有什麼能壓製心魔的東西?

楚驚瀾連忙運轉靈力細細感受,但什麼也沒發現。

也不像蘇白沫或者那個受傷的幻劍門弟子身上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