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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簡遙已經跑進夜色裡了。

阿福說:“應該……是去找謝老師吧?”

夏天的風拂過臉龐,簡遙在樹下涼棚裡找到了謝祁年,場中全是電纜很雜亂,他剛和工作人員說完話,在一個角落裡埋頭打字。

簡遙越過布景,從台階上跳下去,也不管謝祁年有沒有看見他、在做什麼,叫了聲「先生」,%e4%b9%b3燕投林般撲進他的懷裡。

謝祁年接住了他。

這裡沒有燈,隻有樹葉搖晃的陰影,還有他愛的人。

簡遙想,人的心通常很平靜,大部分時候,就算難過,忍一忍就過去了,可有那麼一個人,總在一遍遍告訴他:不用忍。

他就是被他這麼拴住的。

謝祁年按滅了手機屏幕,專心地抱著他,親%e5%90%bb他的發絲。

過了很久很久,謝祁年才開口,說:“遙遙,你知道嗎,其實你下午說得不對。”

簡遙悶頭在他懷裡蹭了蹭,問:“哪句呀?”

“你說,你沒有資本去反擊他。”

簡遙抬起頭望著他,聽他緩緩說著,眉梢眼底都是溫柔:“你有的。”

“我就是你的資本。”

第40章 此刻浪漫

風正好, 擁抱的溫度也正好,簡遙埋在謝祁年懷裡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 覺得先生的喉結格外性感。

不對,是每一寸都透著誘惑力,他被俘虜了,先生的一句話就能將他的心攥住,任意拿捏。

他想親他,比蘇柚白還要用力地%e5%90%bb他。

這方天地忽然安靜下來,隻有蟬鳴和心跳聲,放在腰間的手一點點摩挲著, 仿佛打開了一道心欲的閘門。

謝祁年低頭, 將他眼尾那點紅暈收進眼裡,又靠近了半寸, 兩人臉頰細小的絨毛摩攃糾纏,電流漾開,酥|麻一點點遍布全身。

謝祁年先%e5%90%bb了下去,%e5%90%bb在他顫動的眼睫上, 他那麼壞,還要用舌尖勾勒他的眼尾,濡濕出痕跡來。

簡遙抱著他,唇角溢出輕喘來, 謝祁年卻繞開了,從他的耳垂滑到脖頸,哪裡還殘留幾道淤青, 親一親就不疼了。

他比醫生更管用。

簡遙手指插進他的發絲, 勾著他後退了一步, 靠在樹上,兩人呼吸灼熱,燒得肺腑滾燙,似乎需要汗流浹背,才能發散。

然而就在這時,場中忽然傳來一聲叫喊,由遠及近,簡遙像隻受驚的小兔子般,渾身一顫,猛地推開謝祁年,「噌」地蹦出一尺去。

謝祁年被推得踉蹌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簡遙已經應聲了:

“清川哥,我們在這兒呢!”

沒幾秒,林清川就跑到他們跟前了:“孟導找你們,說給你倆打電話沒接。”

簡遙趕快看了眼手機,果然有三個未接來電:“好的,我這就過去。”

林清川:“還有老謝,咱們一起去吧,畢竟和拍攝有關,估計因為翟成闕的事,有些要補拍了。”

話說一半,他又掃了眼謝祁年,打量他半晌,莫名其妙地說:“乾嘛,你這是什麼表情?”

簡遙忍不住想笑,又見林清川轉移了目標,對他說:“你臉怎麼那麼紅,難道還生那個傻缺的氣?”

簡遙笑容戛然而止,他拍了拍自己的臉,繃著說:“可能天太熱。”說完跟在林清川身後走了,一路不敢回頭。

孟輝在給兩位主演打了十個電話之後,終於見到了兩人,他已經抽掉了半盒煙,談話主題確實和林清川猜得沒錯,換掉男配,這部分重拍。

謝祁年無所謂誰來做配角,隻說了一點:“蘇柚白和範庭卓打架這段可以保留,換成其它表現手法,你們自己想吧。”

孟輝瞄了眼簡遙的脖子,答應了。

晚上九點,兩人終於踏上了回家的路,簡遙在發呆,連安全帶都忘了,謝祁年傾身過來給他係上,兩人的氣息又纏在了一起,簡遙耳尖有點癢,聽謝祁年輕笑了一聲:

“怎麼剛才那麼敢,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我沒……”簡遙想矢口否認,轉頭險些碰到謝祁年的唇,頓時偃旗息鼓,太熱了,他視線平移到窗外,拎著領子抖了抖,怎麼那麼熱啊。

回到家裡,簡遙先去洗澡,出了以後,他把日記本翻了幾個來回,上麵寫得東西亂七八糟,可能當時心情也是亂七八糟的。

他又看到自己一個月前寫的貼紙,列了各種清單,什麼撒嬌之類的,還有給謝祁年做好吃的,給他買花,甚至還有羞恥的「跌進他懷裡」「粘著先生」「洗完澡引誘他」……五花八門,不一而足,簡直不忍直視。

啊,他當時是怎麼了,是被綠茶下蠱了嗎?

他「砰」地把日記本合上,撲倒在玩具熊身上,救命啊,先生如果是根木頭,他反而敢撩,但是現在他好慫啊,先生像一棵行走的貓薄荷,渾身散著誘人的香氣。

不行,不能這樣,勇敢一點才有親親,他真的好想親先生!簡遙在想過一百零八遍之後,毅然決然抱起枕頭,拉開了房門。

謝祁年剛洗漱完,睡衣扣子有兩顆沒來得及係上,簡遙就在門後探出頭,眼睛溼潤,臉還紅著。

謝祁年靠在門邊,鬢角有水珠滑落進領口:“遙遙,怎麼了?”

簡遙說:“我睡不著,先生可以給我講個故事嗎?”

謝祁年訝然,低頭笑了起來,片刻後收拾了一下麵部表情,卻道:“今天不行,遙遙。”

這次輪到簡遙驚訝了,他鼓了鼓腮,看起來有點生氣,什麼嘛!他好不容易勇敢一回!他立刻回了句「哦」,轉身就想走。

謝祁年突然又拉住了他,簡遙回頭,聽他補充了一句:

“我怕我忍不住。”

把故事變成事故。

如果血液會沸騰,簡遙已經原地汽化了,心跳聲鋪天蓋地,一聲比一聲劇烈,小兔子哪禁得住這個,直接躥回了自己的洞%e7%a9%b4。

好了,這回踏實了,簡遙倒在床上,整個人都放空了,門外,謝祁年又進了衛生間,聽聲音,似乎又洗了一個澡。

一通折騰下來,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

謝祁年重新回到臥室,想著剛才的事,他忍不住笑了笑。

書是看不下去了,他記掛著另一件事,於是拿起手機隨意翻看,手機上都是新的app,會用的沒有幾個,正常的搜索軟件下麵全是廣告,他嘗試著輸入關鍵字,跳出來一個標簽:

“找答案上某乎。”

抱著懷疑的態度,他下了個新的app,原來網友已經不用論壇提問了,大部分人都在這個app提問,回答的人也多。

謝祁年重新戴上眼鏡,鄭重地提了個問題:【怎麼追求喜歡的人?】;

還不錯,過了五分鐘就有人回了:

【謝邀,把大象放進冰箱需要幾個步驟,追人就需要幾個步驟。】

【首先,脫掉累贅的衣服,其次,把自己塞進心上人被窩,最後,看對方什麼反應,有反應水到渠成,沒反應就撤。】後麵瞬間點讚100個。

謝祁年:這不是追人的步驟吧,是不是欺負老年人。

【瀉藥,這題我會,就是全方位撩啊,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啊,每天變裝秀走起來,人都是視覺動物,平時如果太溫吞,就走個狂野款。把自己搞得香噴噴,讓對方嗅覺覺醒。】

【纏著粘著,讓對方的世界充斥著自己的荷爾蒙。送禮物,怎麼浪漫怎麼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評論區:【這個主意挺科學,算實用吧,隻要長得符合正常人就行,當然最好超過標準。】

【好有意思,你要是長得和謝影帝一樣,根本不需要追人好麼,肯定每天被人表白一百次。】

謝祁年恰好看到這條:拿顏熏的話說,這叫什麼,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不過事實上沒有人表白,當然最好一個都不要有,要不自家小朋友要吃醋了。

他看完評論區,覺得這條還可以,有能用到的東西,他把文字複製到備忘錄裡,備忘錄的標題是:【要好好追遙遙】。

第二天,謝祁年照例早起,在網上訂購了一個禮物,拉開衣櫃想挑身衣服,發現顏色大都是灰調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現自己的衣服那麼單調。

簡遙醒來時,聞到了早飯的香味,門外有人按鈴,他怕謝祁年忙不過來,叼著牙刷跑去開門,打開的一瞬間,他就愣住了,門口放了一大束玫瑰!

他抱起來一看,發現玫瑰裡還插著十幾個小熊,有點沉。

合上門,腰間伸出一雙手幫他托住了底座,讓他抱得更輕鬆一些。

“喜歡嗎?”謝祁年其實是有點忐忑的,他不太清楚簡遙喜歡哪種花,玫瑰在他看來有點過於普通了。

看著那捧盛開的花,簡遙眼睛已經彎成了月牙,他側頭,終於把昨天沒做完的事補上了,親了親謝祁年的唇角,說:“謝謝先生,我很喜歡。”

“這樣一來,我們家裡有仙人掌也有玫瑰了。”

仙人掌是永遠的陪伴,玫瑰是此刻的浪漫。

第41章 夢裡夢外

劇組風波很快過去, 大家又投入到了緊張的拍攝中。

時間來到一九三四年一月,距離蘇柚白和沈伯遠分開,已經將近一年半了, 蘇柚白平常很忙碌,像當年父親哥哥那樣,出入各種辦公廳,和各種人打交道。

南方戰事緩和,十裡洋場新開了「百樂門」,這日,蘇柚白受同行邀請去吃頓飯,這位同行叫肖文鐘, 在南城頗有威名, 雖然蘇柚白如今已經不再去舞廳,但麵子還是要給的。

他換了身西裝, 等到了地方,才發現這位同行醉翁之意不在酒,同桌還有一位麵生的女伴。

“柚白,給你介紹一下, 這是我朋友的女兒喬喬,剛從國外回來,說要過來玩玩,你不介意吧?”肖文鐘問。

蘇柚白沒說話, 表現得疏離又客套,肖文鐘轉頭又給喬喬介紹道:“這位是和信齋、成遠製造的東家,我以前跟你提過, 比你才大一歲, 撐起這麼大攤子, 年少有為啊,相信你們能聊得來。”

話已經說到這了,蘇柚白心裡有數,果不其然,肖文鐘沒坐多久,就借口離席去會友了,桌上隻剩下他們倆。

喬喬拿起酒杯,說:“我早聽叔叔說起過你,開始還以為你和他一樣年紀,沒想到那麼年輕。”

隻要沒點明,蘇柚白可以暫時保持禮貌,他略抬起酒杯,回禮:“客氣了。”

兩人隔著方桌,都是喬喬在說,蘇柚白偶爾應聲,大部分時間專心喝酒,過了一陣,見肖文鐘還不回,他有些煩躁,就打算離開了。

這時,舞台上換了一個爵士樂隊,大提琴聲悠揚,場子裡站起來不少男女結伴跳舞,喬喬停下話頭,臉頰微紅,說:“蘇先生不邀請我去跳支舞嗎?”

蘇柚白用手帕抹了下嘴角,說:“不了。”

喬喬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蘇柚白站起身,言簡意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