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1 / 1)

餓龍崽崽找上門 未悄 4470 字 6個月前

然後你隨便找個地方睡吧,彆上來了。”

絨靈獸:“?”

好家夥,聽聽這像人話嗎。

*

鬱延做了一個很詭異的夢,夢裡又是那個金發男人。

這一次麵容不再像以前那樣模糊得什麼都看不清,好歹能看見一雙金色的桃花眼,風流得沒了邊兒。

就算是既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對情愛毫無興趣也無審美的鬱延也必須承認,光從眼睛就能看出來,是多麼好看的一個人。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夢裡自己一直抱著對方。

甚至“抱”都不是一個準確的詞——他像個八爪魚似的,手腳並用扒在對方身上。

似乎是嫌他動來動去不舒服,金發男人乾脆把他攬進懷裡,箍住他的手腳不要亂動。

軍人的天性告訴鬱延,被束縛住是很危險的。

即便在夢中,他也嘗試了掙脫。

可惜男人力氣大得可怕,像鐵鉗一樣箍得他動彈不得,那麼擅長格鬥的他竟然什麼也做不了。

原本應當是件很恐怖的事兒,他應該爆發出求生本能之類的,但……

那個懷抱實在太舒服了,他竟然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到鬱延再次醒來,是被什麼硬邦邦的東西戳醒的。

這很正常,鑒於他的床上有個睡姿非常不好的龍崽,不僅鱗片從腦袋武裝到尾巴,還有一雙非常不聽話、連夢裡都在瞎掀騰的翅膀,他經常會被戳醒。

腦海中的某一處告訴他這並不是生物鐘自然喚醒,鬱延把蒙進被子裡:“法拉米,翅膀收起來……”

沒有回答。

他歎了口氣,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準備把每次睡覺都像小豬仔一樣的龍崽往旁邊挪一挪。

鬱延轉過身,看到一張近在咫尺、沒有任何瑕疵、俊美如同雕塑的麵容。

半長的卷發散落,金子一樣閃閃發光。

強壯有力的胳膊還充滿占有欲地搭在他的腰上,因為他轉身的動作還不滿地咕噥道:“乾嘛呀……”

聲音帶著沒睡醒的沙啞,尾音黏糊糊地上揚,像在撒嬌。

是鬱延非常熟悉的一種撒嬌語調。

鬱延的大腦在短短幾秒鐘先後接收到了幾波巨大的衝擊。

是的,沒錯,現實和夢裡一樣,他的床上睡了個金發%e8%a3%b8※男。

嚴格來說,是他睡在金發%e8%a3%b8※男的懷裡。

他一點都不想知道剛才抵著自己的是什麼玩意兒。

他終於從震撼中回過神,宕機的大腦重新連上線,啟動自我保護機製,猛地從床上起身後退。

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遇到不可知的危險應當第一時間遠離,今天他也這麼做了。

但他沒有處理好的條件在於,他被這個男人困在床內側,靠著牆,也就是這麼一後退,後背猛地撞到牆上。

鬱延發出一聲痛%e5%90%9f,而就是這個聲音驚醒了男人。

男人也睜開眼,和鬱延驚懼的視線正好對上。

鬱延:“……”

陌生男人:“……”

他們麵麵相覷,時間仿佛按下了暫停鍵。

法拉米比鬱延更先反應過來,滿床找東西——最後在亂七八糟的被子底下挖出了睡得正香的絨靈獸。

毛團團睡覺的時候也是個小豬仔,被這麼抱起來都沒醒。

法拉米心急如焚地大力搖晃,寧寧才懵懵地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一切。

當它看見——不,是感受到鬱延全身爆發出的抗拒時——後知後覺發生了什麼。

啊哦。

寧寧臨時上崗,趕緊調動意識去控製鬱延的精神。

鬱延在看見這個陌生人找出寧寧的瞬間就意識到對方要做什麼,可惜人類是L級精神感應力種族,這意味著他們不僅沒有攻擊力,也沒有任何防禦的可能。

縱是情緒很少有起伏的語言,也被愚弄的怒火%e8%88%94舐上心頭。

他在這一瞬間意識到之前的異常從何而來,寧寧和法拉米一直配合著欺騙自己,要不是今天睡得太香一時得意忘形,還不知道要蒙在鼓裡多久。

他不想——不想再讓這種事情重演,徒勞地後退: “不要,彆控製我!”

床就那麼大點兒麵積,他本來就抵著牆根了,這時候更是無處可去,再向後隻會傷害自己。

法拉米顧不得寧寧,往旁邊一放,探身想去阻止人類傷害自己的行為,但沒有被領情,隻得到了更加奮力的掙紮。

原本單人床擠著兩個成年男人就已經夠痛苦了,而且其中之一還那麼高,現在兩人又陷入激烈的動作——

對於鬱延來說,幼龍是他用心在照顧、也是真心喜愛的小家夥,但這個不知道哪兒來的家夥不是,隻是一個明顯的、必須被驅逐的威脅。

他沒有保留地對抗,完全把對方當敵人使出格鬥技巧,卻又因為力量差距過大而顯得如同困獸之鬥。

至於法拉米,人形畢竟比龍形態要低防一些,又不能真的使上力傷到老婆,同樣被鉗製得很被動。

兩人全心全意陷在既不平衡也沒意義的戰鬥中,直到猝不及防被嘩啦啦的巨響淹沒。

一陣天旋地轉,他們跌落在亂七八糟的枕頭被子中間,互相看了看,再瞅瞅周圍,才意識到……

單人床塌了。

三人,不,是兩人一毛球全都摔了下來。

鬱延:“……”

完全無辜被牽連的寧寧頂著被子鑽出來,眨巴眨巴眼睛,滯後的控製力還是起效了。

鬱延眼前一花,金發男人不見了。

法拉米慌忙上前查看他的情況時,在鬱延眼裡還是那隻可愛而無害的小龍崽。

小臉蛋和金色龍瞳裡的擔憂明明再熟悉不過,鬱延卻感到一陣打心底的抗拒,打開它伸過來的小尾巴——也許是手,或者彆的什麼,他不知道。

法拉米從來沒看過鬱延如此冷漠而戒備的眼神。

比起感到傷心,他更先想到的是,幸好現在還隻是一個新鮮的、沒什麼傷害的人類形態。

如果有一天,鬱延知道了他和那頭自己心心念念想要抓住的“惡龍”是同一個,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寧寧感覺到了空氣中流動的令人不適的火花。

它抬頭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像個因父母吵架而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同樣,也是一個清楚家庭地位的小孩子。

它用小爪子搭上鬱延的膝蓋,發出細弱的嚶嚀聲。

鬱延低下頭看它,這個小家夥既可以說是從犯,同樣也可以說是主謀。

但它的目光就像眼眸一樣透明無瑕,什麼也不懂,他也沒法去怪罪於它。

“寧寧,你光屏蔽我暫時的感官是沒有用的。”鬱延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仍然平靜,“你沒有清除我的記憶,我還是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不,不要嘗試現在去刪除,沒用的。”

“嚀……”

“我不怪你。”鬱延說,“撤掉屏蔽吧。”

寧寧猶豫地又看了眼法拉米,那邊男人輕聲道:“就按他說的做吧。”

這個聲音,鬱延想,和夢裡的一模一樣。

不管是今天,還是第一次因石榴果產生幻覺以後……

他一愣。

難道那次,也不是幻覺,是真的?

毛團團乖乖地聽“爸媽”的話,解除了對鬱延精神的控製。

鬱延眼前的世界就像剛經曆了一場大霧,幼龍的真實麵貌就是那個中心點。

現在,隨著陽光照進來,霧慢慢散去了。

黑漆漆的小龍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金發金眸的男人。

他在環境和夢境中看到的是什麼樣,此刻坐在自己麵前的就是什麼樣。

鬱延很確定,這回是現實。

難怪會說人類的語言,還那麼流暢。

難怪對他每天的舉動和用詞都習以為常,不會像雪團子那樣有很多疑問。

難怪這段時間總是極力掩飾。

原來,龍……是可以變成人的嗎。

見鬱延一直在出神,一言不發,法拉米低聲道:“老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個樣子——”

鬱延打斷他:“不要那麼叫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年幼的小動物這麼喊他,姑且可以當做什麼都不明白的牙牙學語。

但一個比自己還高的成年男人,那就是完全不同的意味了。

法拉米一怔,繼而露出受傷的表情。

鬱延自始至終也沒有同意成為他的伴侶(畢竟在人類眼中他隻是個小奶龍而已),隻有關於稱呼的默許。

對於法拉米來說,能這樣喊鬱延——全世界隻有自己可以這樣喊——是他最珍貴的權力。

法拉米低下頭,不說話了。

金發垂落下去,好像都黯淡了幾分。

能有如此的外表,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舍不得讓他難過的。

但鬱延可以。

他硬起心腸板著臉:“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

“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今天。”他舉起手,像每個人類在發誓時都會做的那樣,“我保證!”

鬱延最能放下戒心的就是幼年形態,在他完全俘獲對方的芳心之前,他也不想隨便切換形態的。

誰能想到這玩意還帶出BUG呢。

鬱延聽到回答,並不完全相信。

但多一天少一天,差彆也不大了。

對方光※%e8%a3%b8的%e8%83%b8膛實在紮眼,更彆提腰部以下了。鬱延瞥見“廢墟”中還有自己的睡衣,扔過去:“穿上。”

法拉米笨手笨腳地穿衣服,他畢竟是個龍,就算化成人形,在森林裡也不用遮蔽。

老婆的衣服也很好聞……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點的時候。

法拉米比他高壯了一圈,幸好睡衣是對開的,不然根本穿不上——雖然現在這樣也有一點兒勉強。

但好在不會那麼讓人窒息了。

誰都沒有先從一攤亂糟糟中先起來的打算。

鬱延皺著眉:“所以你並不是幼年期。”

法拉米顯得很冤枉:“我跟你說過,我已經一百多歲了。”

鬱延:“……”

誰知道你們龍是按照什麼劃分年齡段的。

“那你即便保持幼龍形態,心智也還是成年的?”

法拉米點點頭。

“你既然有人形,那麼也懂人類運行法則?”

法拉米總覺得這個問題有陷阱,謹慎地回答:“……懂一點兒吧,不是全部。我好久沒有變人形了。”

這個回答不出所料。

換言之,鬱延平日裡在小龍崽麵前沒什麼顧忌的換衣服、洗澡之類的,那張懵懂無知的小臉蛋後麵,其實藏著個早就成熟的靈魂。

鬱延頭皮發麻。

不是說他的身體有多麼矜貴,以前在軍校、在野外,和戰友們互相見到%e8%a3%b8著的也很正常。

但……

為什麼偏偏將這些設想搬到麵前這個男人身上,一切感覺都不同了呢?

法拉米能夠從印記中感受到鬱延此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