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多大的改變。
除非,它出逃的同時,人類指揮官正好在不遠處監測儀器。
也就是說,鬱延眼睜睜看著“巨龍”的一部分……跑走了。
鬱延緩緩轉過頭,盯著一臉尷尬的奶龍:“你不會告訴我,你們族群的某個器官,還可以單獨分體吧?”
奶龍:“……”
握草!發生了什麼!小紅小明和李華在乾什麼啊!
它其實提前想過幾個預感,用來在發生意外的時候補救。
可此刻戰戰兢兢看著鬱延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還是選擇閉嘴。
老婆好像生氣了。
我哪兒敢說話。
鬱延早就覺得不對勁了,直到今天才確認,那裡麵……根本沒有龍!
誰知道都是一群什麼玩意兒在裡麵!
他關掉記錄了這麼久廢數據的儀器,裝好相位槍,離開一直以來藏身的樹洞。
不入虎%e7%a9%b4焉得虎子,他必須要靠近看一看。
法拉米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發生,連忙追了出去。
萬一老婆真的進去了,那不就全敗露了!
自己會被他抓住上交給國家……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老婆會討厭自己的QAQ
就在這時,腕機響了起來。
奶龍和鬱延同時望向它,一個覺得是天降救命稻草,另一個則皺起眉。
總不能是又什麼人聯合進來了?時機掐得也太準了吧?
鬱延看向打斷自己的頻段,顯示的備注:黃揚閔。
他輕觸耳機,接起來。
那邊一直在說,鬱延起初隻是聽,最後道:“好的,我立刻回去。”
奶龍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但可算是暫時拖延住了。
它以前挺討厭那個總來找老婆的黃揚閔,今天真得感謝對方。
能得到龍的謝意,是那家夥的榮幸,哼。
龍崽還沉浸在人類對自己頂禮膜拜的想象中,下一秒看見鬱延頭也不回地走了。
“誒誒誒誒——??”
它扇著越來越熟練的小小龍翼:“老婆你要去哪裡!不要丟下我呀!”
“藺上校來了。”鬱延神色匆匆,扔下晴天霹靂的消息,“你今天不要跟我回去。”
——隻有龍崽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
奶龍哼哼唧唧抱怨也沒用,上級領導來視察,是絕對不能出岔子的。
鬱延狠心地丟下了它。
他腦子裡很亂,為什麼藺上校會今日造訪?
作為諾厄星的前任指揮官,偶爾想回來看看不是不能理解,但一定會提前通知,不會這麼突然。
他和藺老見的次數不多,但很信任對方。
也就是說,若毫無征兆忽然到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
鬱延連夜趕路,等回到基地,天蒙蒙亮。
阿嵐在森林的入口團團轉,看起來也是一晚上沒睡好。
見到鬱延出現,撲上去:“長官長官你總算回來了!快去吧,上校就住在你旁邊!”
鬱延來不及回自己宿舍稍微梳洗一番,就這麼風塵仆仆摁響了門鈴。
門開之後,滿頭銀霜的老人被他一臉的倦容嚇了一跳:“哎呀,你這是怎麼了?”
鬱延拍了拍臉頰:“抱歉,您到的時候我不在……”
“快進來,喝點水休息一下。你這是一晚上沒睡、都在趕路?我都聽他們說了,你去森林裡看法拉米的動態。下次坐巡邏飛船去,徒步太辛苦了。”
鬱延搖搖頭:“龍巢在森林腹地,地形複雜,飛船不僅開不進去,還可能打草驚蛇。”
“……也是。哎,讓手下那些孩子們去就好了嘛,你身為長官,不必事事躬親,否則培養出來人才留著乾什麼用?”
鬱延垂著眼:“我不放心。森林裡太危險了。”
藺如鬆搖搖頭,這孩子的性格和他那個心大的老師還是很不一樣的;要是喬揀,估計寧可讓阿嵐跑一趟。
他拍了拍鬱延的肩膀:“沒想到你們的偵查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看來,你下了很強的決心啊。真是年少有為,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
鬱延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還沒有什麼收獲……”
藺如鬆搖搖頭:“你已經走到了我、我的前任們都不敢想的地步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後繼者永遠都是我們的希望。”
老人看著他,就像看著自己疼愛的、驕傲的子輩:“去吧,回去洗個澡休息一下,帶我去轉轉,讓我看看這段時間,你把那些孩子們打理得如何了。”
鬱延點點頭。
他離開之前,朝房間裡瞥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著自己。
像一隻小手抓住他,急急地喊道,彆走,彆著急走呀。
……果然是累出幻覺了吧。
*
藺如鬆的性格太好,嚴厲不起來,也不會教育人。
或許在單打獨鬥時是個中高手,可實在不適合去訓練幾百個士兵。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他在任的十年中,諾厄星的駐軍渾渾噩噩度日,絲毫沒有長進。
不過,這不代表他不受士兵們的歡迎。慈祥的老人對於大部分離家千萬裡的年輕人們來說,就像是祖輩一樣親切。
藺上校是昨晚抵達的,消息長著翅膀很快飛遍了基地。
等到第二天執勤的時候,士兵們出勤100,各個精神奕奕,希望昔日的老領導能看見自己煥然一新的麵貌。
尤其是鬱延列隊訓練時,藺如鬆都對這群曾經散亂的手下如今整齊劃一、剛勁有力的動作感到驚訝了。
喬揀的眼光是不會出錯的。
鬱延這個孩子,或許真的創造出完全不同於舊時代的新世界。
大部分人都對他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但也有一部分彆彆扭扭的。
老榔頭、痞子那夥人尤甚。
他們總是用非常難聽的蔑稱去指代藺上校,聽起來滿滿的輕視與厭惡,但鬱延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那一日,在他去禁閉室看黃揚閔時,後者突然被激怒,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不要裝作你能做什麼、想改變什麼——你個毛頭小子,拿什麼和老藺比?”
在那一刻,鬱延忽然理解了此前他們對自己的針鋒相對。
嘴上不留情麵,這夥人卻並不是真的憎惡著藺上校。
正相反,他們敬愛著他,才會對他提前離去的舉動心懷不滿。
譏笑裡,其實帶著深深的不舍與失落。
尤其像老榔頭這樣比藺如鬆來的還要早的士兵,體會更加深刻。
從前的長官個個對自己被貶心懷不滿,連帶著對所有駐軍都總是呼來喝去、破口大罵,體罰更是常有之,那個破破爛爛的禁閉室就是故意惡心人的。
而藺如鬆不同,他從不埋怨自己的命運,儘管做不到把士兵們各方麵能力變得更好,對他們卻是真真正正、絕不摻假的關心。
他不是個好長官,但一定是個好長輩。
老榔頭這些人最開始對藺上校也是充滿敵意,後來被順毛馴服。
想再換“頭狼”,難免會有排斥。
鬱延不怪他們。
彆人的愛憎,其實和他都沒什麼關係。
隻要他們能放下成見、認真訓練,提升駐軍的整體實力,緝拿巨龍——這就是他所需要的一切。
藺如鬆和其他人一一打了招呼後,向角落裡老榔頭那群人走去。
鬱延站在原地,遠遠望著。
老人麵帶笑容,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一個個問最近情況如何。
痞子下意識就要躲開,猶豫了下,還是沒動彈。
老榔頭負手而立,對他的關切不屑一顧,冷哼一聲。
半晌,還是乖乖回答。
三十多歲的人了,還像得不到關注的小孩子一樣彆扭。
或許他們唯有在藺如鬆麵前,才能真正做一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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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鬱延陪著藺老在基地到處轉了轉,後者一直沒提及正題,甚至沒他講什麼嚴肅的事兒,似乎真的隻是來觀光。
直到夜色降臨,用過晚餐後,藺如鬆說:“小鬱,過會你到我這裡來……不,算了,馬上我去你那兒吧。”
鬱延心中一凜,意識到對方終於要挑明此行的來意了。
藺如鬆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什麼人之後,壓低嗓音:“我有東西要給你。”他說,“是老喬托我交給你的。”
鬱延對這個姓並不陌生。
老師?
他沒有跟自己說過有東西要轉交啊。
說起來,自己前段時間發的消息老師一直沒有回複,也不知道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鬱延回到宿舍後,又打開訊息的界麵,依舊無人閱讀。
他坐了一會兒,想起藺老之前謹慎的模樣,保險起見,決定把所有防窺防竊聽的裝置都打開。
過了一會兒,藺老來了,還……帶了個箱子。
不是手提的行李箱,更像個裝什麼大件首飾的盒子。
看起來倒是有點兒老師的風格。
鬱延看著這個東西,想不出裡麵會有什麼。
藺如鬆在箱子的側麵搗鼓什麼,鬱延這才發現它是有密碼的。
不是現代的虹膜、聲紋或者麵部識彆的密碼,而是古代的實體鎖,四個小型滾輪,推到正確的數字才能打開。
藺如鬆的動作很輕柔,好像怕吵到箱子裡麵。
嘴上念叨著:“這都等了一天了,可把我們的小朋友急壞啦。哎……密碼是什麼來著?”
鬱延很驚訝。
這個看起來嚴嚴實實、體積也不大的箱子,能塞下個……小孩兒嗎?
第39章 磁場 能不能先考慮一下毛團團的感受啊!
藺如鬆搗鼓了半天也沒打開。
他有些挫敗地後退一步, 叉著腰歎氣:“唉,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好使了, 就這麼四個數字都記不住。”
鬱延問:“是您自己設定的嗎?”
“不,小喬設的。”藺如鬆說,“而且,他說過, 和你有關。”
這個答案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鬱延眨了下眼:“和我有關……是日期麼?”
藺如鬆說:“有可能。小鬱, 你生日是哪一天?”
鬱延搖搖頭:“我不過生日。”
他是孤兒, 沒人知道是什麼時候生的。
這樣的孩子在孤兒院並不少見, 有些孩子會把被收留的那天當做生日, 也有人跟著孤兒院的成立日期一起。
至於鬱延懶得去記日期,就定在了一月一號。
反正每一年日曆翻新,他也就跟著長一歲, 大差不差就行。
他沒有家人, 也沒什麼朋友,過生日這種眾人歡聚一堂的熱鬨事兒,從來和他沒關係。
藺如鬆頓了下, 才想起他說這句話的緣由:“抱歉,我忘了你……”
鬱延笑了笑。
連這種不能更微小的事情都要被同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