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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龍崽崽找上門 未悄 4405 字 6個月前

鬱延:“?”

有這麼跟人告彆的麼?

長官的窗戶玻璃是特製的,單向防窺,隻能從裡麵看到外麵,外麵看不見裡麵。這樣他才能放心,即便法拉米朝外麵看,也不會被發現。

鬱延走出去一截,又折了回來。

龍崽不知道玻璃的特性,以為是人類放心不下自己、或者改變主意,準備帶自己一塊兒了,激動地貼上來。

就看見兩腳獸麵無表情,殘忍地從外麵扣緊窗戶,密碼鎖死。

法拉米:“……”

要不要這麼過分啊!

*

鬱延是個獎懲分明的長官,經過一段時間的整頓,不說彆的,起碼沒有人再遲到了。

七點整,三百多人,除去護林巡邏、和部分被諾厄星居民“借”走幫忙的,全員到齊。

鬱延掃過每一個人,點點頭:“接下來分成兩組,A組綜合徒手格鬥,B組器械格鬥。”

每個伴星上的帝國駐軍簡單來說使命隻有兩個,一個是保護當地居民,另一個則是抗擊外來侵※略者。

很多情況下這兩個是相同的。

但諾厄星不同。

這兒在外人看來,貧瘠又荒涼,沒什麼可以占為己有的東西,幾乎不會有來自外部的敵人;

但是星球本身的環境複雜多樣,人類聚集地更靠近森林,他們麵對的挑戰也多來自森林中各種各樣凶惡的大型動物。

森林的樹木茂密,地形曲折,大型戰艦開不進去,就算是平時巡邏的飛船,也更多的是配備檢測功能,而非武※裝力量。

換言之,真遇到什麼事兒,大型武器用不了,還是得靠戰士們自己上。

這就是為什麼鬱延選擇了將格鬥當做駐軍訓練任務的重中之重。

和大多數人想象中粗野的打架不同,格鬥實際上是一門非常精美的藝術。

並不是誰長得高壯、誰力氣大,就能占上風,想要在格鬥中勝出,更重要的是學會對「力」的控製,以及,掌握良好的人體生物知識。

今天就連黃揚閔也去訓練阿嵐和幾個年紀小的新兵了,鬱延獨自一人站在台上,看了一會兒,決定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

B組選用的器械五花八門,刀槍棍棒什麼都有。

鬱延很快發現其中一個拿著銀色短棍的、下手最狠的,不是彆人,正是那日同痞子一起來挑釁自己的老榔頭。

那次越野賽之後,他作為唯一一個勝出者,的確在野外生存技能上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這群人不再明麵上說什麼了,但鬱延知道,他們內心依然對自己並不服氣。

沒關係,鬱延樂觀地想,這樣也是好事。

要是從一開始就對自己馬首是瞻,反而毫無誌向。

老榔頭看見他,做了個手勢,讓對麵人停下來。

不知道他在士兵們有著怎樣的威信,對手竟然回頭瞥了眼長官,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讓開了些。

老榔頭把短棍在手上轉了轉,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指揮官,請賜教。”

鬱延沒有說話,直接從旁邊人手中接下短棍。

老榔頭擺好架勢,也不等發令的共識,直接攻擊。

鬱延抬臂擋下了這一擊以後,老榔頭哼笑了一聲,迅速向他的臉上搗去!

鬱延反手防禦,兩棍相接震得他手臂一麻。

他立即意識到,老榔頭的棍子不是木質,而是金屬的。

不同材質的殺傷力有很大的不同,而且對方的力道絕不是普通的切磋那麼簡單。

看來,他要更換不一樣的應對方法了。

汗珠順著他的下頜滴落下來,將地上的草尖兒砸出小小的弧度又彈開,滲進土壤裡。

……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一頭小龍也沒閒著。

法拉米用連爪爪帶尾巴都用上了,把鬱延房間裡的幾個盒子通通拎到窗邊來,你疊我我疊你壘成一摞。

爬上去後還是不太夠高,勉勉強強踮著腳,爪爪扒著窗台。

奶龍就這麼保持著這個不是很舒服的姿勢,趴在窗邊,看得入了迷。

它的視力相當好,儘管訓練場距離有很長一截距離,還是一眼就能找到它的兩腳獸,正在同另一個人打來打去。

他們在做什麼呢?

不知道。

不過它的兩腳獸動作行雲流水,如同蹁躚的綠蝴蝶,將殺意遊刃有餘地轉換成了獨特的詩意。

小心!

謔!又擋下了一擊!

左邊!

接住了!

揍他揍他!

帥的呀。

奶龍現在的心情,就跟人類看比賽直播差不多。

它自豪地想,不愧是被它看中的人類。

要不說自己眼光好呢。

龍崽看著看著,忽然覺得哪裡不對。

心中似乎有一盞紅燈陡然亮了,尖叫著警報,這預示著危險即將到來。

它的直覺很準,憑借著這個躲避過很多次致命的危機。

有誰要來偷襲自己嗎?

奶龍豎起龍角,龍翼唰啦展開,做出防禦的姿態。

很快它意識到,危險並不是發生在自己這裡。

“鬥毆”中的兩腳獸對麵的那個人類,手中的銀棍並不是個單純的棍棒,其中暗藏玄機。

在又一次對準鬱延的喉嚨出招時,驟然利刃出鞘——

*

第32章 印記(一更) 他答應了。他說他願意。

老榔頭之所以會有老榔頭這個花名, 不僅是因為他隨身攜帶著用冥狼的骨頭製成的榔頭,更是因為他的行事風格就像榔頭一樣,下手穩、狠、準, 連鬱延都感到驚訝。

有句話說惡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老榔頭就是那個打起架來不要命的瘋子。

鬱延在快速的攻擊和防禦中很快就意識到, 老榔頭並不是僅僅進入與人對練那麼簡單, 恐怕, 是真的想置他於死地。

鬱延自認為沒有做過什麼惹怒他的事, 但有時候人對人的恨意就是毫無道理可言——這種事情他很小的時候就體會過了。

兩人一個下手狠辣、專挑致命處出招, 一個全方位無死角,對戰十分精彩。

漸漸的,附近的士兵都停下了自己的訓練, 紛紛被吸引過來圍觀。

他們用著最粗俗的語言叫好、喝彩, 有些是各個星球的方言,鬱延聽不明白,但多半不是什麼好話。

鬱延產生了荒謬的錯覺, 似乎自己是那個被觀賞的動物。

他心裡有些疲倦,提手封住老榔頭持棍的左手,打算三招之內結束這場越來越不對勁的1V1。

老榔頭反手甩了下銀棍,從下而上直衝他麵門而來,這個姿勢鬱延本是用左手直接格擋更為方便, 可腦海深處驀地出現一鼎碩大無比的鐘, 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振聾發聵。

不對勁!

這鐘聲似乎是有人在叫喊著“小心”!

鬱延目光一凜, 旋即抬起右手的棍子迎戰, 就看到迎麵而來的短棍不再僅是短棍——最前麵竟然是有機關的,一截銀亮雪白的刀刃從中間彈了出來!

鬱延震得手臂發麻,喘著氣向後退了幾步,看向手中的木棍,擋下攻擊的那處添上了深深的凹痕,幾乎被削掉一截!

他有些後怕,剛才若是沒擋住,這柄刀插的就是他了,要麼直取下顎,最次也是手臂。

老榔頭見暗器敗露,也不再接著攻擊了,徹底放棄。

那個帶著刀尖的銀棍被他隨手扔到地上,當啷一聲。

周圍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走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器械格鬥和徒手格鬥的不一樣之處就在於,雙方應當持有相同或者類似的武器,才算是勢均力敵。

他們本以為這就是場精彩的絕對,哪料到老榔頭他竟然……

雖然他們一開始也不大喜歡這個漂亮得像個小姑娘一樣、還沒實戰經驗的小孩兒,可鬱延一次又一次證明了自身的實力,他們也就逐漸接納了他,甚至有些人的目光已經改成了欽佩。

隻有老榔頭,一如既往地厭惡著新指揮官。

可厭惡歸厭惡,誰還沒幾個看不慣的人了;這和眾目睽睽之下用上殺器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鬱延緩勻了氣息,開口的聲音很冷靜:“你對我很有意見嗎?”

不是問責,不是諷刺,他是真的很好奇。

“沒有。”老榔頭沒看他,啐了一口,“我隻是不喜歡你。”

“……”

有什麼差彆嗎。

鬱延的沉默讓老榔頭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半晌,開口道:“彆誤會,隻是你讓我想到了藺如鬆那個老不死的家夥。你們都一樣道貌岸然,讓人惡心。”

藺如鬆就是諾厄星的前任指揮官、鬱延老師的舊友,藺上校。

鬱延聽聞這個回答,有些驚訝。

不是驚訝老榔頭話語中滿滿的惡意,而是……他和藺老哪裡像了?

黃揚閔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騷動,一路上聽著各種各樣版本的傳聞,心往下沉。

他跑過來,看了看不說話的兩邊當事人,眉頭緊皺,對著老榔頭厲聲道:“你知道謀害上級的罪名有多大嗎!”

帝國對於以下犯上的懲處相當嚴厲,不僅是當事人,監管他的每一級都會受到牽連。

若鬱延有心追責到底,不僅老榔頭會受到上不封頂的重罰,他這個總管教也難逃一劫。

黃揚閔的職責說是培養新人,實際上整個駐軍基地的各種雜物都不得不摻和。

來諾厄星十年了,他比不少來來去去的長官還要熟悉這裡方方麵麵的事務。

他很熱愛自己的工作,可不想因為一個蠢貨掉腦袋。

作為昔日的同級生,老榔頭看都沒看他一眼,完全把他當空氣,轉身就走。

痞子和他算是最親近的關係了,連痞子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上來攔他,卻被不留情麵地一把推開。

老榔頭滿臉陰鬱,煞氣騰騰,其他人自動分成兩邊,通通為他讓路。

黃揚閔被他氣得頭痛。

回頭看了一眼事件的當事人,鬱延並未怒火中燒,還是一如既往沒什麼表情,甚至比他更像個圍觀者。

但誰知道這種表麵上看起來無所謂的人,會不會私底下往死裡報複呢?

長官的心思都是很難琢磨的。

黃揚閔朝吃瓜群眾揮揮手:“去去去都去訓練去,彆在這分心!小心讓你們對練輸了的人今天沒飯吃!”

眾人作鳥獸散。

鬱延還停在原地,活動著手腕,臉上的表情卻是在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黃揚閔斟酌著詞句:“長官,這家夥……要怎麼處理?”

鬱延如夢初醒,看著麵前這個小心翼翼的大塊頭,歎了口氣:“其實我個人角度,不是很在意。不過從紀律層麵上還是要處理的。都交給你了。”

長官說完,也走了。

留下黃揚閔獨自風中淩亂。

合著你倆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