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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兮予懷 白小侃 4291 字 3個月前

不時和她說上幾句話。

前幾天會把東西落懷柔,是因為他病了一場,臨走前人還迷糊著,丟了什麼東西也不知道。話說當時他自己並未察覺,隻覺得吃過飯後犯困,便去房間休息,也不知一覺睡到幾點。醒來時,季老太正用手摸他的頭,喃喃道:“我說怎麼今兒睡這麼久,往常這個點兒你早走了,你發燒了,不舒服怎麼不跟我說呢孩子?”

那一句孩子,讓季鄴岷心中的防線徹底瓦解。他知道老太太一直瞞著季鄴南偷偷叫他來吃飯,是因為怕季鄴南發脾氣,為了迎合老人家的心意,他從不點破,配合得天衣無縫。隻是沒想到老太太會在一夜之間被秘密轉移,照這情況看來,老太多半自己都不知道會被%e4%ba%b2兒子另找了地方藏起來。這狀況有點兒神秘,也有點兒嚴重。

於是他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季鄴南想了想,說:“一言難儘,總之我需要你幫忙。”

季鄴岷若有所思地點頭,突然又笑開:“你也有需要幫忙的時候,我記得這是你第二次找我幫忙,第一次是好幾年前,為了什麼事兒來著……對了,為了找人,找誰來著?”

正巧菜上了桌,季鄴南懶洋洋給他倒一杯酒,臉上也掛著笑意:“季總日理萬機太操勞,總不能見個人就記在腦子裡,忘了也好,省點兒腦容量多裝些生意經,對你賺錢有幫助。”

季鄴岷喝了口酒,笑著拿手指頭指他:“哪家姑娘啊存在感這麼強,弄得季少爺一把年紀了還逃避。”

他說話時嘴角微微上揚,眼裡的嘲弄並不礙眼,這副愛看笑話的模樣和季鄴南如出一轍。

約那幾個老板見麵,對季鄴岷來說是小菜一碟,打一電話就解決的事兒。事情解決,心情放鬆,這一不小心就多喝了點兒,季鄴岷沒多大問題,他在生意場上混久了,忙時頓頓離不開酒,醉的是季鄴南。

季鄴岷沒轍,隻能先送他回家,卻在啟動汽車時發現剛才還擱飯店門口站著的人,眨眼間就不見了。正想要不要下去找找看,副駕駛的車窗忽然被叩響,他轉頭,見季鄴南正趴著窗戶往裡看,於是啪嗒一聲開了門,他自己倒還曉得鑽進來。

沒想到的是,隨著他一起鑽進來的還有一瓶酸奶,他把吸管戳進瓶口,伸手遞給他。季鄴岷楞了半天,反應過來時才道:“我不喝這玩意兒。”

他目光渙散,卻振振有詞:“解酒!”

說出的話卻滿口酒味。季鄴岷笑:“你這什麼路數?”料想他也不是愛喝這的人,於是打趣道,“怎麼,新泡的姑娘喜歡喝這?”

他瞬間又似清醒了,說:“你也彆隻想著工作,錢是賺不完的,老大不小的人了,趕緊找個姑娘成個家,我給你當證婚人。”接著目光瞟到手中的酸奶,又道,“這玩意兒不好喝,可渺渺喜歡,她不能喝酒,每次沾了酒總嚷著喝酸奶,聽說解酒效果挺好,你也試試?”

季鄴岷一臉驚恐,邊開車邊搖頭,喝醉的又不是他,憑什麼被一醉鬼指揮怎麼解酒才是最佳方案。

季鄴南盯著手中的玻璃瓶,一時想不到處理的辦法,頓了半天才說:“那你走民族園路繞一圈,我把這給小丫頭送去。”

為避免醉鬼鬨事,季鄴岷依言繞路,怎料還是躲不過他鬨事。原因是季鄴岷聽他的話將車開到一幢居民樓下,遠光燈不僅照亮刷黑漆的大鐵門,還一並照亮站門口的倆男女。

他還未熄火呢,醉鬼已擅自開門衝了出去,並且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將門口的男青年踹倒在地。季鄴岷咬牙,這什麼毛病,不分青紅皂白逮人就揍的二世祖行為,他到底從哪學來的。

他心中一團火,埋怨起死去的季淵,叫你慣,慣出這德行,看你怎麼安寧。但身體卻和心靈相反,緊隨其後想要替父教訓這小子,儘一儘為人兄長的責任。

但是他又打錯算盤,誰知道還沒出手呢,先前站門口那姑娘忽然長胳膊一揮,往季鄴南臉上甩了一耳光,姑娘滿臉的憤怒,徹底製止他想動手的打算。

不知季鄴南醒沒醒,反正他被打懵了,動也不動盯著她,燈光下的眼神看上去很哀傷。

季鄴岷什麼人,風花雪月早見多了,當即反應過來,試探道:“你是渺渺?”

這聲渺渺讓溫渺渾身一激靈,腦子裡想的是大哥你誰啊,麵上卻細細觀察,似要把他從記憶最深處挖掘出來。

她這幅樣子,季鄴岷隻一眼便確定,刹那間終於記起多年前幫季鄴南找的人是誰。

於是朝她伸手:“溫渺你好,我是季鄴岷。”

溫渺也似當頭一棒,楞了會兒才伸出手來和他握,看上去有點兒尷尬。關於季鄴岷這人,她從未見過,早以前隻聽周禮提過,說那次她被倪翼的混混朋友擄走,是季鄴岷找人把她從胡同裡挖出來,但是他和季鄴南的關係並不太好。

幾人正麵麵相覷,季鄴岷輕輕咳了一聲,拽著季鄴南準備撤:“他喝高了,你彆介意。”

秦欽臉色不好,捏了拳頭揮來,卻被季鄴岷輕輕鬆鬆攔下,再說話時語氣也不善了:“我說他喝高了你聽不見?喝醉的人沒什麼腦子,這麼計較乾什麼,還是你也喝多了?”

身後的溫渺悄悄扯了秦欽一把,他無奈,隻好鬆了拳頭。季鄴岷倒是禮貌地看了溫渺一眼,接著便帶人離開,將走了四五步,他又突然停下,扯了季鄴南拿在手裡的酸奶,倒回去遞給溫渺:“他買的,醉了也惦記著,說是你愛喝。”

溫渺更加尷尬,埋著頭順手接了東西。

再回到車裡,季鄴南變徹底安靜,靠著座椅,目視前方。季鄴岷當他醒了,邊開車邊說:“我以為你多能耐,這麼點兒事也處理不好,那姑娘一看就喜歡你,機會還是有的,改天登門道謝,多送幾瓶奶,準沒事兒。”

等了半天沒反應,他以為他還醉著,偏頭一看,他卻歪在座椅裡睡著了。季鄴岷哭笑不得,從不知醉酒的季鄴南是這模樣,不講道理又帶著幾分可愛,不知他醒來會不會記得挨了人姑娘一拳頭,更不知他那幫兄弟是否也看到過他這一麵。想必應該是沒有,不然早不能跟著他%e5%b1%81顛%e5%b1%81顛地混啊。

第五十一章

到了棕櫚泉,季鄴岷本想把他叫醒,奈何死也叫不動,推都推不醒,想著總不能就這麼把他抗回去,這麼大一個子怎麼抗,於是給老鐘打了一電話。老鐘趕來時激動萬分,這倆兄弟居然單獨在一起吃了飯,還喝了酒,看來是終於不負季老先生的期望,越來越有兄弟的樣子了。

哪知車門一開,他和季鄴岷各站一邊,將人從車裡扶下來,老鐘一眼便看見季鄴南臉上的紅印子,當下心中咯噔一聲響,緊張不已,道:“你們打架了?”

再看一眼完好無損的季鄴岷,責怪不已,“你怎麼能打他呢?”

季鄴岷無語,架了季鄴南一條胳膊,說:“你就這麼慣吧,慣出一霸王到處闖禍,看你怎麼收拾。”

老鐘沒明白他的話外音,隻當這倆發生了口角,而季鄴岷還為當年季淵偏袒季鄴南生氣。這麼一分析,他又覺得不容易,試想倆血濃於水的%e4%ba%b2兄弟平常壓根兒不來往,要想他們突然%e4%ba%b2密無間,的確是不容易啊。

為了充當和事佬,老鐘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哪知隔天季鄴南醒來,牙刷還咬在嘴裡呢,臉上已經皺成多條縫,穿著條睡褲就踢踢踏踏從洗手間出來,指著他問:“你昨兒乾什麼了?沒聽說過打人不打臉麼?看我這臉給你弄的。”

老鐘猛地從沙發上坐起,心中憋著一股委屈,誰敢打您呐少爺。為了減少兄弟倆的矛盾,他掀了毯子道:“昨兒你喝高了,扶你回來時不小心磕著牆,給撞了一下,沒人打你。”

他一口牙膏唾沫星子噴出去,指了指臉:“撞牆能撞出指頭印?”

老鐘無語,有酒後忘事這毛病就彆喝酒嘛,連誰打的自己都不知道,真是活該你挨打。

季鄴南不自知,得意洋洋道:“看不出來啊老鐘,下手還挺狠,你對我有什麼怨恨呢,這麼深。”

老鐘問:“你真一點兒不記得了?昨兒在哪喝的酒,跟誰喝的,真一點兒也不記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認真想了想:“記得啊,昨兒找季鄴岷談了些事兒。”又道,“是他打我?”

老鐘擺手:“我打的,我打的。我道歉,對不起。”

他揚了下眉,轉身進了洗手間。老鐘在沙發上扶額,半天想不通。

倆天後季鄴岷來電,說教育機構的事兒敲定了,幾個老板正輪流打電話撤資。季鄴南難得有那麼點兒興奮,幾乎是立馬驅車趕去玉淵潭,到時秦孝正在院子裡曬太陽,殘樹枯枝在半空盤繞交錯,偷漏星星點點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已成斑駁光影,實際並不暖和,他卻睡著了。

他頭頂的白發所剩無幾,但梳妝整齊,再冷的天也不戴帽子,雖早不能長時間行走,卻三不五時要拄著拐杖獨自溜一段,長時近百米,短則幾步遠。近來天冷,他穿厚重的棉衣,%e8%85%bf上總蓋著毛毯,已很長時間沒有站起過,季鄴南看他埋著頭熟睡,雙手揣著暖水袋,狀態有些笨拙,忽然覺得他很可憐。

正巧屋內的鐘點工端了茶出來,往石桌上輕輕一擱,輕微的磕碰立時驚醒熟睡的老人,眼看秦孝已睜開眼,季鄴南便揮揮手把人支走。

“來了啊。”

大概因為剛醒,他嗓子沙啞,像卡了東西般不流暢。

季鄴南抽了張鋪了軟墊的藤椅坐下,曲了一條%e8%85%bf,腳踝搭在另一%e8%85%bf的膝蓋上:“昨兒沒睡好?”

秦孝揭了茶蓋,朝杯裡吹了吹:“人老了,總是困的,到了睡覺的點兒卻睡不著,隻能一陣陣迷糊,把睡眠湊起來。”他喝了口茶,又說,“今兒怎麼有空過來,這個點兒不上班?”

季鄴南食指一下下敲著扶手,麵上帶了笑容道:“專程過來彙報一事兒,我和秦欽同時看上一姑娘,你說怎麼辦好啊。”

老先生笑:“這我可管不了,隻能各憑本事競爭了。”接著,看向他,“什麼姑娘啊,還同時看上,有這麼好?”

他沒接話,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秦孝淡定自若,看不出異樣,轉了話題道:“又一年了,日子太快,你抽空去看看你爸,代我上兩柱香,告他老夥計想他了。”

很久以前,他也說過這話,當時的季鄴南心懷感激,每次上墳都會替他點一支香。

他淡淡應了一聲,突然笑起來:“我聽說你搞那幾個教育機構受阻,幾大投資商同時撤資了,是真的麼?”

秦孝瞬間變了臉色:“你這消息還挺快。”

他乾脆笑出聲,說:“人%e4%ba%b2自打來電話,能不快麼。”

老先生隻知從郝東升死後,季鄴南一直暗中監視他,卻是到這會兒才明白,原來他還從中搗

鬼,毀了他的計劃。那項目秦孝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