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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眾人臉上都帶了喜色。就是初晞在現代的時候自詡是個宅女,想到終於能出去了,心裡也是高興的。

另外眾人也開始各施手段,謀劃著去自己最想去的地方。

這日程秀兒和玉珠不在,寶蘭神神秘秘的問初晞,“容姐姐,咱們也要分配差事了,姐姐可想好了要去何處?”

“這又不是想好了就成的。”初晞笑著搖頭,“我覺得都一樣,分配了哪裡,就是哪裡了。”

“怎麼會一樣?”寶蘭急急的反駁,“姐姐可彆在這個事上犯傻,我聽人說了,這宮裡的差事,也分三六九等。主子跟前的紅人兒吃香的喝辣的,儼然半個主子,像浣衣局之類的地方,卻是做最臟的活兒,拿最少的月銀,日日操勞!”

“依你說,那主子跟前的活計是最好的,宮裡什麼樣伶俐人沒有?你知道的事,彆人不會不知。主子憑什麼要選咱們?”初晞笑著問她。

寶蘭訥訥半晌,不忿道,“我便罷了,姐姐不比任何人都伶俐?彆人去得,姐姐自然也去得!我前兒聽程姑娘跟玉珠說,要托人去說項,姐姐也該早作打算。”

初晞分不清她是在試探,還是真心為自己好,不過都一樣,她想了想,道,“你說的有些道理,但你卻忘了,主子跟前,也是是非最多的地方。我不願為這些事費神,寧願勞累些。再說,你既然知道程秀兒她們找人說項,就該知道,那些差事,都是要門路的,沒有門路,便不需說這些了。”

“可……”寶蘭還要再說,卻忽然聽得外頭一陣喧嘩,將她的聲音都蓋了下去。

“這是怎麼了?”初晞放下手裡做了一半的帕子,轉頭朝窗外看了一眼,便見好些人急匆匆的來來去去,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寶蘭已經站了起來,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回頭道,“姐姐,我過去瞧瞧,問問是怎麼回事。”

說著不等初晞說話,便飛跑出去了。初晞那一句“等等”含在口中,最後也沒說出來。

她本想說,看這樣子應該是出事了,出事便意味著麻煩,躲都來不及,不該往前湊。但想到寶蘭的性子恐怕根本沒想過這些,隻能歎了一口氣。

也是,她們現在根本什麼經驗都沒有,又沒吃過虧,當然什麼都不怕。

寶蘭去了一會兒,便急匆匆的跑了回來,壓低聲音道,“容姐姐,不好了!那邊圍了好些人,到底怎麼回事,我也沒有瞧見,但我問了人,說是一位殿下在掖庭宮外麵受傷了!”

“掖庭宮外麵?”初晞沒去管受傷的人是誰,倒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個地點。如果人是在這附近受傷的,恐怕掖庭宮裡的人都有麻煩了。

寶蘭點點頭,道,“到底是哪位殿下,卻是誰也說不清。聽說流了好些血,沒人敢挪動他,已經叫了太醫來了,宮裡的主子都往這裡趕。容姐姐,咱們怎麼辦?”

她聲音裡有說不出的憂慮,卻也帶著些許激動。

也是,自她們入宮以來,這才是頭一次遇上大事。而且可以見到皇宮裡所有的主子,自然叫人激動的。

初晞想了想,咬牙道,“咱們也過去瞧瞧。”

如今這情形,掖庭宮是怎麼也%e8%84%b1不開乾係的了。到時候可能會有人過來盤查。既然如此,不如現在過去,做出關心的樣子來,免得惹人懷疑。——宮外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彆人都趕著過去,她們卻能穩坐釣魚台,那不是成了明晃晃的靶子了?

寶蘭聽了初晞的話,不由一笑。雖然不解初晞方才還不想過去,如今卻變了態度,但也沒有多問,拉著初晞的手便往外跑。

兩人到了掖庭宮外,初晞才發現,寶蘭當真是一點兒沒有誇張,這裡已經給人圍得水泄不通了。她們隻能遠遠的站在外圍,聽著旁邊的人竊竊私語,了解些許情形。

但那些消息的準確性都有待商榷,所能確切知道的,便是裡頭受了傷的那個,是七皇子。

七皇子!剛剛寶蘭說是一位殿下,初晞其實沒有當真。皇子就是皇子,再不受寵,身邊也跟著一大堆人,如何就能在宮裡給摔著了?而且看樣子摔得不輕。

但是現在既然已經確定了那個人是七皇子,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是遭了彆人的設計了!

敢對皇子下手,那些人的身份和目的也呼之欲出了。

讓初晞不解的是,七皇子不過是個不得寵的皇子,而且據李姑姑所說,七皇子和他的生母都是性格十分敦厚老實,不太會說話,沉默寡言的那種類型,在宮裡沒什麼存在感。為什麼還會有人對他出手?

是防患於未然,還是說七皇子並不像眾人所以為的那麼老實?

作者有話要說:

☆、你說你姓初?

初晞她們沒等多久,皇上便帶著一眾嬪妃浩浩蕩蕩的趕到了。因為他的到來,前麵的人倒是都退開了,初晞遠遠的也能隱約的看到裡麵發生的事情。

首先是她最感興趣的皇帝的長相。要知道這可是活著的皇帝!在初晞生活的年代,隻在書和故事,電視劇裡才能看到的人!

寧帝身穿一身明黃色龍袍,整個人顯得十分威嚴。看上去三四十歲,樣貌倒是平平,卻顯得不怒自威。隻不過臉色有些發白,看起來身體應該不太好。

初晞見狀,心頭咯噔了一下。她曾經猜測過,寧帝的身體應該快不行了了,所以這些皇子和宮妃們的動作才越來越大,毫無顧忌。但是真的看到這麼一個有些病弱的皇帝,心裡卻還是會覺得不安。

寧帝樣子並不著急,並沒有走過去看七皇子,而是離著幾步遠的時候就停了下來,看了七皇子一眼,才問太醫,“情況如何?”

初晞也跟著看了一眼,七皇子躺在地上,長得如何看不到,但是地上那一灘血水卻是觸目驚心。她忍不住皺了皺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皇子在禦花園裡受那麼重的傷?

“回皇上,七皇子殿下並無大礙,都是些外傷,看著唬人,包紮好就可以了。隻是%e8%85%bf上的那一處傷口,有些棘手……”太醫回道。

寧帝微微皺眉,“具體如何?彆吞吞吐吐的!”

太醫戰戰兢兢的道,“這……七皇子殿下的左%e8%85%bf,應是在摔下來的時候,撞在了山石之上,傷勢嚴重。骨頭的情況看不到,但是臣覺得,應該是摔碎了……就算重新接上,恐怕也不能運用自如……”

這太醫的話說得十分委婉,但內容卻隻有一個,那就是:七皇子殿下恐怕要變成瘸子了!

初晞深吸了一口氣,如果這真是有人安排的,事先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那人可真是夠狠的!七皇子本來就不受寵,現在又摔斷了%e8%85%bf,將來不是瘸子,恐怕也要跛足,自然是不能坐那個位置的。

六月的天氣,太陽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初晞卻忽然覺得脊背生寒!

總以為距離自己還遠的爭鬥,卻發生在了自己眼前。明知道事情與自己無關,她卻忽然有一種無所遁形之感。她忽然很懷疑,自己真的能夠在這宮裡獨善其身嗎?

“……你們務必要儘心為七皇子治療,倘若讓朕知道你們有半點怠慢,定不饒恕!”寧帝皺著眉道。語氣雖是淡淡的,卻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聽得令人心驚。

太醫連連答應,又吩咐人找來軟登,將七皇子送回他自己的住處。

這時候,但見一個身穿寶藍宮裝的女子從寧帝身後走出來,朝他盈盈下拜,哽咽道,“請皇上準許臣妾去照看七皇子。”

初晞猜想,這人應該是七皇子的生母欣嬪了。她的打扮非常樸素,頭上挽著家常的髻子,用一支玉簪挽住,寶藍色的宮裝緞麵並沒有彆的裝飾,隻有袖口和裙幅上繡了白色的花,看著應該是素蘭。*思*兔*網*

她整個人看去極不起眼,全然不像一宮主位。若不是她自己走出來,怕彆人都注意不到有這麼個人在。

她是七皇子的生母,自己的兒子發生了這種事,定然萬分傷心,但寧帝在此,她便不敢撲上去痛哭,便是想去照看兒子,也要請旨,可見其謹慎小心了。

寧帝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猛地咳嗽起來。站在他身後的太監和以為十分美豔的宮妃連忙上前將人扶住,那宮妃柔聲道,“七皇子這裡有太醫和欣嬪妹妹,皇上該放心了,還是早些回去罷!”

寧帝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便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越眾而出,朗聲道,“父皇放心,兒子會將七哥送回去的。”

初晞猜想那位美豔的宮妃,便是素有“後宮第一美人”之稱的朱貴妃,而那少年便是九皇子了。

想到這裡,她心頭一動,記起自己曾經偷聽過九皇子的秘事,便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隻見他穿著一身黑袍,上麵用金線繡了花紋裝飾。麵如冠玉,劍眉星目,整個人顯得氣度儼然,卻又%e5%94%87角含笑,讓人%e4%ba%b2近。

原來這就是那位九皇子。生得倒是一副好相貌!初晞轉頭看了一眼朱貴妃,果然九皇子的樣貌,大半倒是承自他的母妃,唯有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帶著威壓,應是繼承自寧帝。

寧帝果然很喜歡這個兒子,聽他這麼說,便拍了拍他的肩,將七皇子交給他,而自己帶著一群嬪妃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竟然連跟去看一眼七皇子,等他醒來都沒有,看來七皇子果真不受寵愛。

寧帝離開之後,眾人也都漸漸散開。九皇子叫人抬著七皇子,朝他們所居住的德慶殿而去。

初晞見沒什麼事,便也打算離開,隻是在轉身之際,眼角掃到了一樣東西,瞳孔猛然一縮,整個人都僵硬起來。

“容姐姐?”寶蘭被她緊緊的抓著手,疼得忍不住試探的叫了一聲。

初晞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朝寶蘭笑了笑,深深看了一眼軟凳上的七皇子,拉著她轉身離開。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轉身離開之後,九皇子忽然回過頭來,朝她方才所站的位置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疑惑,卻一瞬即逝。

七皇子是當天夜裡醒過來的。據說他本來是瞧掖庭宮外的風景不錯,便在那附近作畫。而之所以會爬上假山,乃是因為一張畫紙被吹到了上麵,他便爬上去拾。而就在他戰戰兢兢伸手去撿畫紙的時候,卻有一隻貓猛地朝他撲過來,他吃了一嚇,一時不慎摔了下去。

整件事情聽起來就像是意外,但細細一想,卻是疑點多多。

首先宮裡那麼大,七皇子為何單單選了掖庭宮外來作畫?其次,身為皇子,身邊總有伺候的人,為何還要自己爬上假山去撿東西?最後,那隻貓從哪裡來的,現在又去了哪裡?

這些東西,初晞能夠想到,彆人自然也可以。

所以不久之後,便聽說皇上讓九皇子全權負責調查這件事。而掖庭宮中的宮人,也陸陸續續被叫去問話。

初晞她們因為不能出門,所以並不是重點查問對象。但又因為住在掖庭宮裡,所以勢必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