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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忽然道:“你不擔心?”

躺在榻上悠閒翻書的石之軒聞言,疑惑,“擔心什麼?”

“朕雖然不太明白江湖上的規矩,但也知道劍客之間的比試是神聖而又殘酷的,是一個注定要殺死另一個!”

石之軒翻了一頁,淡淡道:“那又如何?!”

顏景白挑眉,“今晚比試的人一個是你的徒孫輩,一個是你的%e4%ba%b2傳弟子。”

石之軒挪開手中的書,道:“那又如何!”

兩雙漆黑的眼睛靜靜的對視一陣,顏景白嘴角微彎,淡淡道:“並不如何!”

他轉過身去,負手站在窗邊,外麵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當陸小鳳拉著花滿樓穿過一扇扇宮門,趕到太和殿的時候,那裡已經站了好幾個人,而且都是熟人。

無論是敵是友,陸小鳳都微微頷首,朝他們打了個招呼。

太和殿前安靜的嚇人,哪怕在場的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也下意識的不敢在這裡大聲喧嘩。

啪的一下,陸小鳳的肩膀被人拍了個正著,他迅速轉身,一下子就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高挑精瘦,頂著一張普普通通的大眾臉,可即使是這樣,陸小鳳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一把摟住對方的肩膀,把他拽到沒人的角落,咬牙切齒道:“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那人挑眉,戲謔道:“我又沒搶你老婆,也沒欠你一百多條蚯蚓,為什麼就不敢出現在你麵前了?”

陸小鳳憤恨道:“你害我被人追殺,可比你說的兩條嚴重多了。”

“早就警告過你的嘛,誰讓你不聽本大爺的話來著。”那人嘴巴一咧,露出了兩排整整齊齊的牙齒。

“司空猴精!”陸小鳳氣結。

“好了好了。”司空摘星摸了摸他的腦仁,順毛道:“我這次給你帶來一個消息,保證你聽了心情立馬變好。”

陸小鳳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司空摘星舉著雙手道:“真的,是關於那個棺材的來曆。”

“上次你不是打死也不肯說的嗎?”

司空摘星乾咳,“那是因為我上次也不知道嘛,但我現在知道了。”

他拍了拍%e8%83%b8口,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當初那具棺材我是從一個商人那裡偷出來的,而那個商人不簡單,他的南王世子的人。”

“南王世子......”陸小鳳眉心一皺,腦子裡迅速的閃過一道光,快的讓人還沒有抓住,就消失不見了。

就在這時,不遠的地方傳來喧囂之聲,陸小鳳循聲望去,濃黑的夜色中,兩道比月輝更加皎白的身影一前一後從容而來,然後在眾人的視線中,飛上了太和殿泛著磷光的碧瓦上。

一場讓整個江湖都沸騰起來的決戰即將拉開帷幕。

而禦書房中,牆壁上的琉璃燈將大殿照的一片明亮。

寬大的桌案之後,頭束玉冠,紫衣尊貴的帝王正提著朱筆,批改奏折。

直到一個腰懸長劍,飄渺如仙的身影悄無聲息的站在他麵前的時候,顏景白才吹了吹未乾的墨跡,說了一聲,“你來了。”

言語之間絲毫沒有詫異,仿佛早就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第96章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明月下,屋簷上,兩個白衣的身影同時拔出手中的長劍,鋒銳的的劍刃寒芒森森。

太和殿前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這曠古爍今的一戰。

忽然,西門吹雪擰起眉頭,冷冷道:“你不是葉孤城!”

對方先是一愣,然後回道:“笑話!我不是葉孤城又是誰?!”

西門吹雪聲音冰冷,“那就要問你自己了。”說著他縱身而起,手中長劍閃電一般刺出,而本該於他旗鼓相當的劍客卻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啪!”兩人交錯而過的瞬間,長劍被挑向半空,白色的身影從屋脊上滾了下來。

冰冰涼涼的劍刃穩穩地停在他的喉間,西門吹雪的目光陰寒森冷,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或許是被他的殺氣所攝,又或許是頻臨死亡,那人飛快的從臉上抹下一層人皮麵具,大吼道:“彆殺我!我確實不是葉孤城!”

西門吹雪嫌惡的皺了皺眉。

而陸小鳳見此情形,忽然一拍大%e8%85%bf,大叫一聲“不好!”

然後他身形一閃,就往宮裡跑。

魏子雲是禁軍首領,以前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顏景白雖然答應了借出場地讓他們比武,當然也不會不做一些布置。

太和殿周圍輪流守衛著大批禁軍,就是為了看住那些進宮觀戰的江湖人,保證宮內的安全。

陸小鳳這麼一跑,去的方向還是後宮,負責皇宮安全的魏子雲會答應才怪!

他讓人看著那些江湖人,很快的就追上去了。

禦書房內。

顏景白看著麵前的男人,點了點頭喊了一聲,“白雲城主葉孤城?!”

這雖然是一句問句,卻透著十足的肯定。

他心中暗自讚歎,對方無論是氣質還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他生平所見的美人也不少了,可能與他相比的還真沒有幾個。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一閃,葉孤城問道:“你早知我會來?”

顏景白輕笑,“你與南王的那個計謀漏洞百出,就算朕想裝作不知道都沒辦法啊,你說呢,王叔?”

殿內一陣死寂,然後從昏暗的夜色中走出一個錦衣華服的男人。

南王的臉色並不好看,任誰被一個小輩奚落,都不會高興的起來,他寒著臉說道:“本王倒是小瞧了你,死到臨頭,皇上還要故弄玄虛嗎?!”

顏景白輕輕地敲擊著桌沿,臉上一點膽怯都沒有,他淡淡道:“南王不想要自己的兒子了?”

陸小鳳的輕功極好,魏子雲就算已經拚儘了老命,也還是漸漸地和他拉開了距離。

忽然一陣風從他身邊刮過,高挑精瘦,那是司空摘星,沒有一會兒,又一陣風刮過,白衣如雪,不用猜就知道,除了西門吹雪不會有第二個人,再然後再一道風吹來,這次卻是停在了他身邊,和他肩並著肩一起跑。

魏子雲微微偏頭,就看到一張溫文俊秀,帶著淡淡歉意的臉。

他的手徒勞的向前伸了伸,嘶聲厲吼:“停下來!都停下來!前麵是皇帝寢宮,不能亂闖!”

可是顯然,沒有一個人會聽他的話!

反倒是陸小鳳,在聽到他說前麵的那座看起來很氣派的宮殿就是皇帝寢宮之後,腳下的速度加快了不止一籌。

近了!更近了!!

他足尖一點,縱身而起,直撲那扇緊閉的窗戶。

嘭!巨大的聲響傳來,在夜深人靜的月色中顯得更加清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雕花的窗欞碎成粉末,一股強勁的真氣向著陸小鳳直襲而來。

漆黑的瞳孔驟然緊縮,生死關頭,隻見陸小鳳的身子彎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整個人如同一張拉到圓滿的弓,借著那股擦肩而過的勁氣猛地彈了出去。

呼呼呼!

陸小鳳大口大口的喘氣,他的後背已經完全濕透了。

“陸小%e9%b8%a1!死了沒!”司空摘星清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一隻溫暖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將他扶了起來。

陸小鳳一偏頭,就看到花滿樓沒有焦距卻帶著擔憂的眼。

他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他沒有回答司空摘星的話,如果是往常的話他早就嘲諷回去了,可他現在卻什麼都沒說,因為他的目光和其他人一樣,都落在了窗前站立的人身上。

高大的身影,鬆鬆垮垮披在肩頭的黑衣,帶著水氣的白色長發,以陸小鳳的眼力,甚至可以看見一滴晶瑩的水珠正順著那人堅毅的輪廓慢慢流淌,滑落到鎖骨。

“你們在找死?!”

他的聲音很冷,比深沉的夜色更冷。

南王麵色鐵青,他冷冷道:“鈺卿在哪裡?”

顏景白看著他,沉默不語。

南王冷笑:“你以為你不說本王便那你沒辦法了嗎?”

他斜眼看了葉孤城一眼,後者慢慢的拔出了手中的長劍。

“好劍!”在這危險時候,顏景白忽然就讚歎了這麼一聲。

葉孤城寒聲道:“本是好劍!”

“劍好,人更好!”顏景白的目光中帶著惋惜,“葉城主人似飛仙,劍似飛仙,為何要自貶紅塵,管這些凡俗事物?”

“我本身在紅塵,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無法置身事外嗎?”顏景白眉眼一挑,淡淡道:“那便讓朕來猜猜城主無法置身事外的原因。白雲城位於南海,在南王的管轄之內,雖然物產豐富,能夠自給自足,但到底還是要受製於人的,比如說島上的淡水就必須要靠南王府的碼頭從陸地輸送。”

南王心下一緊,冷聲道:“你說這些是想拖延時間嗎?那是白費力氣,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兩大劍客的決戰上。”

顏景白根本沒有理他的意思,徑直說道:“南王能夠給你的東西,朕未必不能給,葉城主確定要助紂為虐?”

“你住口!”南王終於明白對方是要策反葉孤城了,雖然知道葉孤城是個注重承諾的性子,答應聽到事情不會輕易反悔,但他還是緊張了起來,這次的謀劃可是有一半的希望是放在他身上的。

葉孤城誰都沒看,他隻看著手中的劍,他也沒有回答顏景白的意思,隻冷聲道:“讓藏著的人都出來吧。”

話音剛落,七個人七柄劍同時跳了出來,護衛在顏景白身前。

陸小鳳腦子發懵,他拽著袖子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不是說這裡是皇帝的寢宮?”為什麼皇帝的寢宮會跳出這麼一個煞星。

從第一眼見到石之軒起,陸小鳳對他就有一種敬畏之心,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從來都是對他敬而遠之,連話都沒說過幾句,而經過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