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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釗病態地笑著,將林晚秋滿是血跡的臉轉向白沭北。林晚秋聽不到白沭北的聲音,他似乎說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說。

林晚秋隻覺得眼前越來越花,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乾了,半邊臉都是黏糊糊的好附著了一層黏液,她胃裡不住犯惡,連小腹都開始一陣陣地發緊劇痛。

後腦又挨了一下,眼前徹底的花了,看不清、聽不到,連感覺都在一點點消失。

林晚秋閉上眼那一刻,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還好她給萌萌做了那把鎖,還好她最後留給了萌萌一點東西,如果現在死了,也不遺憾了。

不,還是有一件事一直梗在她心裡,她都沒來得及告訴萌萌一聲:她就是她的%e4%ba%b2生媽媽,真可悲,到死都隻能做她的“真”大姨,“假”媽媽。

林晚秋感覺著自己的身體陷入了一陣黑暗之中,似乎墜入了無邊的深淵,耳邊有風聲,好像還有槍聲,似乎還有他的聲音……越來越遙遠,好像散在了天邊-

白沭北坐在急救室外,眼神空洞地看著那兩扇緊合的門板,腦子裡隻剩林晚秋渾身是血的樣子,他抬起手,麻木地看著指尖那些已經漸漸乾涸的血漬。

一個小時前,他和隨後趕來的警察順利將林晚秋和顧安寧救了出來,他肩膀處挨了一槍,可是什麼都顧不上了,他眼裡隻看到林晚秋渾身是血地躺在那裡。

她明明是頭部受創,為什麼下-體會流血?

白沭北當時已經完全沒有理智,連縮在一旁發抖的顧安寧都來不及安慰。他眼裡隻剩那個纖瘦單薄的女人,她……會死嗎?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做錯了,林晚秋是很好哄,可是萬一她不在了呢。

將她送進醫院後,得知的卻是另一個讓他震懾的消息,林晚秋懷孕了,快兩個月了。

他震驚得無以複加,隨即想到那刺目的一灘鮮紅,整個人都好像被重車給碾壓過似得,每個細胞都在疼。

孩子會不會保不住,林晚秋會不會生氣?他忽然開始害怕,甚至有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原來他也是會怕的。

白沭北將修長的手指插-進發絲裡,痛苦地閉上眼,動作太激烈扯到了肩部的傷口,雖然做了處理,可還是鑽心的疼。

一旁的顧安寧看到他眉心緊擰、臉上的血色儘失,想伸手扶他,可是最終還是將探出一半的手指收了回來,隻諾諾地開口:“小心傷口。”

白沭北不說話,隻是微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顧安寧咬了咬嘴%e5%94%87,還是輕聲問道:“你,你和林小姐……結婚了?”

白沭北墨黑地眉峰微微動了動,聽到林晚秋的名字,這才慢慢轉頭看她。

顧安寧眼眶紅紅的,手指不安地擰著衣角,白沭北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我之前想對你說,顧叔怕你剛醒接受不了。”

顧安寧睡得太久,身體也瘦的可憐,鎖骨處因為悲傷的情緒深深凹陷下去,那模樣可憐極了。她汲了口氣,半晌才哽咽著:“那你,愛她嗎?”

白沭北表情複雜地轉過頭,臉上的有些掙紮和迷惑,愛嗎?開始的時候很討厭,後來是想給孩子找個媽媽,再後來,喜歡她的身體……最後呢?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不那麼厭惡她了,甚至想著,她喜歡錢也沒關係,不做-愛也無所謂,哪怕和她單獨呆在一起好像也挺高興。

顧安寧擰著眉心,看他遲遲都不願回答,心裡既複雜又難受:“是因為萌萌嗎?你想給她,找個媽媽?”

不知道是在給自己找借口,還是在幫他開%e8%84%b1,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生怕錯過他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

白沭北英俊的五官有層冷硬的弧度,他手肘搭在膝蓋上,身上的襯衫被那片血紅破壞了美感,可是整個人卻有一股說不出的俊美。顧安寧知道這不是當初與自己相愛的那個白沭北了,她昏睡了這麼多年,她沒有變,可是他不會還站在原地等著。

感情再深,也敵不過時光折騰。

白沭北喉結動了動,轉過頭:“安寧,我——”

他的話還沒說話,就被突然衝上來的一個白色身影給狠狠抓住了襯衫前襟,接著是嘴角挨了一下,那力道太狠,一股鐵鏽味在口腔回蕩。

白沭北看了眼對麵怒不可遏的高赫,第一次沒有冷眼反駁。

高赫卻意難平,尤其看到他身旁披了他軍裝外套的顧安寧,腦子好像不受控製地燃起一團火。一把扯住他有些淩亂的襯衫吼道:“你還有臉坐在這裡?”

白沭北比高赫微微高出一些,他沉默地看了高赫一會,薄%e5%94%87微動:“我老婆在急救,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老婆?”高赫冷笑著,清俊的麵容淨是諷刺之意,“你把她當老婆還是保姆,你自己不清楚?”

白沭北身後的顧安寧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高赫:“高赫,你怎麼能,這麼說他。”

“那該怎麼說?”高赫語氣不善,連帶著對顧安寧都生出一股莫名地敵意,“你以為眼前的,還是那個你自認正直剛毅的白沭北,他不過是個無恥小人,利用一個女人對孩子的愛肆意傷害她的卑鄙偽君子。”

顧安寧更加震驚了,這些事白沭北怎麼可能做的出來,她認識他這麼久了,難道還不了解他?

白沭北卻一個字都沒反駁,心裡也在一遍遍問自己,以前那個正直的、光明磊落的白沭北去了哪裡?

或者他的陽光給了彆人,而內心那些壓抑的、陰暗的東西,全都給了林晚秋。他曾經討厭她,覺得她褻瀆了“母%e4%ba%b2”這個神聖的詞彙,甚至想著羞辱她。

可是——

白沭北安靜地站在那裡,臉上的傷口卻沒能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彆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緒,隻有他身後的顧安寧看到了他另一隻手的指尖在發抖-

急救室的門適時打開,主治醫生和一個護士打扮的人走了出來,白沭北和高赫一起上前,高赫焦急地詢問:“怎麼樣了?”

主治醫生很年輕,摘了口罩露出清秀的五官,她皺著眉頭看了眼高赫,又看了眼白沭北,烏黑的眸子裡似乎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大人沒事了。”

白沭北靜了靜,聲音低啞:“孩子——”

那醫生看了他一眼,嘴角竟有些諷刺:“大人和孩子要是隻能保一個,不知道白大隊會怎麼選?”

白沭北眉心緊了緊,他能感覺道這醫生對自己的敵意,可是他確定沒得罪過對方,而且林晚秋似乎也不認識她。

那醫生和高赫低頭說了句什麼,隨後高赫就進了手術室。白沭北抬腳想進去,卻被那醫生攔住了:“不好意思,病人情緒很低落,她不想見你。”

白沭北一怔,臉上的寒意好像能凍死人:“什麼意思?”

那醫生嘴角露出甜甜的梨渦,聳了聳肩膀:“白隊彆動氣,要是還有一點良心,這時候就彆進去刺激晚秋了。對了,晚秋有句話要我轉告你。”

白沭北呼吸一窒,薄%e5%94%87抿的很緊,許久才問:“什麼。”

“她要離婚,希望你能成全她。”

☆、43玩火

白沭北整個人僵在原地,腦子頃刻間白光一片,他沒料到林晚秋醒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而且她連見都不想見他?!

他知道她會生氣,也知道她肯定怨他,這次他終究是做錯了,可是這一切他都可以解釋的。

看著麵前有些挑釁的女醫生,白沭北可以猜到一些其中的緣由。她應該和高赫關係不錯,否則不會對自己有莫名其妙的敵意。

他沒時間多想,隻冷淡地吐出一句話:“不可能,我要見她。”

他似乎鎮定極了,高挑的身形越過那個莫名其妙的女醫生就想往手術室的方向走,心裡卻早就亂作一團,要是孩子沒有了,林晚秋一定很傷心,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呆著。↓思↓兔↓在↓線↓閱↓讀↓

想到她此刻的狀況,他的心疼的厲害。

那個女醫生一步跨到他麵前,明明個子並不大,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淩厲氣勢:“你到現在還是這麼自私啊,都說了她情緒不穩定,你還要刺激她。”

白沭北皺著眉頭,臉色發青,他的出現怎麼就刺激林晚秋了?

顧安寧站在他不遠處,也忍不住勸他:“沭北,你先……休息,讓林小姐,冷靜一下。”

她費勁的說著,眼神一直盯著他寬厚的肩背,白沭北寒著臉和那個醫生對峙,片刻後還是轉身離開了。

可他沒回病房,顧安寧見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大步流星地往電梯那裡走,攥著軍裝外套的手指緊了緊,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她一路小跑,氣喘籲籲的,好不容易趕上他的步伐進了電梯,可是這男人一直陰沉著顏色,臉上蒼白毫無血色,卻能讓人無端的生出幾分懼意。連電梯裡的其他人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駭人氣息,頻頻側目。

“沭北,你去哪?”顧安寧追問著,可是他一言不發地直接出了住院部。

顧安寧擔心他的傷口,隻能一路跟著他。

白沭北不說話,薄%e5%94%87抿成一條直線,等到了停車場才形態畢露,竟然狠狠一腳踹在了車門上,力氣太大了,連帶著周圍好幾輛車子都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顧安寧站在原地,驚得說不出話,那個眸光猩紅、麵帶戾氣的男人真的是白沭北嗎?而且他還有傷在身。

“你,冷靜點。”顧安寧%e8%83%b8口好似被堵了一塊石頭,難受的說不出話,“彆和自己,過不去。”

白沭北的%e8%83%b8膛劇烈起伏著,好像一匹發怒的野獸,額角的青筋都氣的突突直跳。他一想到林晚秋這麼脆弱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居然不是他,他就全身都好像冒出了無名火,那火在他身體裡燃的他快瘋了。

他想見她,想的不行。

顧安寧站在原地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色,還是走過去:“林小姐現在……氣頭上,等等,就會好。”

白沭北扭頭看她,顧安寧被他臉上還未來得及消退的陰沉氣息嚇到。他看了她一眼,沉了語氣,卻說:“我讓司機送你。”

他直接打了電話,沒征求她同意,等掛了電話才背對著她開了口:“我想靜一靜。”

顧安寧張了張嘴,她想說點什麼,也覺得此刻似乎該說些什麼,他們之間從未這樣僵持過,可是真的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睡了這麼久,她好像隻是做了一場夢,可是夢醒來她的世界就全都變了。

等白家的司機把顧安寧送走,白沭北才攔了一輛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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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沭北直接回了家裡,先給白小黎打了電話讓她記得接孩子,他去給林晚秋找換洗的內-衣褲和洗漱用品,站在衣櫃前,卻看著她少得可憐的衣服發呆。

林晚秋的衣服很少,和他的擠在一起對比之下就更明顯了,很小的一排放在他的西服旁,存在感薄弱,就和她的人一樣。

仔細想想,她好像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