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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出口等候兩位大爺。

這一天對海尼斯來說意義非凡,他逛了盧浮宮,隻可惜時間緊湊,驚鴻一瞥就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接著瞻仰了聖母院——可惜巴黎聖母院在檢修中,閉門謝客,所以隻是在外麵圍觀了一陣,又順帶欣賞了凱旋門,艾菲爾鐵塔以及遊覽了塞納河。

戰神廣場有成群的彩色鴿子,尾巴張開如同鮮花盛開,而且一點也不怕人,朝著喂食者撲去的氣勢簡直賽過雄鷹。有個行為雕塑家化妝成青銅色的思考者,敬業地擺著標準的托腮姿勢,身上停滿鴿子,有個梳著娃娃頭的東方小女孩好心地用紙巾幫“雕像”擦手臂上的鴿子糞,結果雕像突然動了,嚇得小女孩當場大哭起來,惹得周圍遊客哈哈大笑。而這一切,海尼斯都看得興致盎然。

後來他們在塞納河附近一家小飯館裡享用了晚餐,廚師特地為混血兒長相的海尼斯準備了特彆的前菜:一道叫斷橋相會的……黃油煎白蘑菇。白瓷盤裡用綠色長條形厚玻璃搭成橋的樣子,以均等的距離整齊碼放了四個煎得恰到火候的白蘑菇,蘑菇柄去掉了,跟四個小碗似的,盛滿了加熱後自動滲出來的微黃芳香的蘑菇汁。

海尼斯將四個蘑菇一人分一個品嘗,雖然不清楚斷橋相會跟這玻璃橋上的四個蘑菇有幾毛錢關係,但滋味確實鮮美可口——於是海尼斯請出了五十出頭,戴著高高的廚師帽的主廚先生,借著段奕手機上的穀歌詞典協助,依靠無敵美貌笑容對廚師讚不絕口:Bravo(太棒了)!Délicieux(美味)!Talenteux(有創意)!高興得老廚師大手一揮,送了一盤分量十足的羅克福奶酪給他們下酒。

海尼斯對這口味濃烈的奶酪和主菜:茴香籽烤小羊排都吃得津津有味,段奕點了同樣的主菜,切一塊品嘗後點頭:“烤得火候不錯,肉質很嫩,不過……味道跟內蒙的孜然烤羊肉差不多。”話說回來茴香籽跟孜然本來就是同一個東西……

“哦,中國也有?”海尼斯眼睛一亮。

段奕決定不計較小青年這種無知的問話,抿了口紅酒後繼續:“那當然,內蒙的草原羊是世界上最好的羊肉……之一,”最後倆字是他猶豫一下覺得要謙虛點才加的,“尤其一堆人圍著篝火上的烤全羊,喝著青稞酒,撒上孜然辣椒什麼的,邊轉邊烤,脂肪融化後滴落在炭火上滋滋地響,那香氣啊,簡直誘人發狂。等到羊肉半熟了就用長柄刀割下來,想吃哪兒割哪兒,想吃多少割多少,草原漢子都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搶食都跟老虎似的,動作得快,晚一點就隻剩羊蹄子跟羊蠍子了……”

其實段奕也就是中學時候趁著放假跟大院裡幾個小夥伴去了一趟內蒙遊,但並不妨礙他描述得眉飛色舞並且加入了適當的藝術誇張,海尼斯顯然這方麵經驗淺薄,完全被唬住了,露出神往的表情:“你還去過內蒙草原啊。”

小鄒小楊坐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切自己的牛排和魚排,偶爾交換個視線,一眼之間,道儘千言萬語。

小楊:“我覺得老大有點幼稚……”

小鄒:“專心吃飯。”

小楊:“哦。”

小鄒:“乖。”

小楊:“……滾。”

沒察覺身邊暗潮洶湧的段二爺被小男模的小表情給滿足了,一時衝動就口出狂言:“有機會一起去草原吧。”

就這麼一句話,海尼斯臉上的那些憧憬和愉悅,像是扔到高溫鐵板上的黃油塊似的,快速融化得乾乾淨淨,氣氛有點僵硬,他自己也察覺到了,於是重新露出笑容——這一次是平常司空見慣的,冷漠而疏離的笑容:“嗯,希望有機會吧。”

段奕想到了海尼斯那個變態老爸的獨占欲和掌控欲,心中一動,握住青年的手腕:“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帶你去內蒙草原,不過,我們可以先去聖山!”

三人六道視線齊齊落在段奕身上——後者卻突然興奮起來,他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可行:“我坐車去過,是個很不錯的小島,很小,上麵有個大教堂,樸實剛建,你肯定會喜歡。開車也不太遠,要不我們自駕遊吧,開到哪兒玩到哪兒,然後在聖山上住一晚,那地方風浪特彆大,海潮氣勢磅礴,傍晚漲潮的時候島四周都被海水包圍……還可以欣賞日出日落……玩夠了再回巴黎,難得出來一趟,不好好放鬆下怎麼對得起自己?”

海尼斯第一反應是三天後有場試鏡,他一向敬業,雖然對男模這份職業沒有什麼特彆的喜好,尤其在克拉倫斯掌控了他的財政權之後,甚至連職業回報帶來的愉快都減少了許多,但這並不妨礙他敬業和認真。不過,他也隻考慮了幾秒,就對著一臉期待的男人展顏微笑:“那就去吧。”

段奕也覺得自己做了件特彆讓人高興的事,看著海尼斯粲然生輝的笑容,竟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沉靜和喜悅,連聲音都溫柔寵溺起來:“好,那就去吧。”

助理二人組交換了一下視線後,小鄒乾巴巴的聲音打斷了身旁的一時旖旎:“老大,你打算換吉普還是房車。”

聖山即聖米歇爾山,位於巴黎以西500多公裡的布列塔尼地區,開車的話大約四五個小時就到了。以段奕為首的一行四人,第二天一大早開了輛吉普出發,一路走走停停,品嘗了不同小鎮上各種特色肉餡派、蘋果派、皇冠蛋糕、烤海鮮、法式鄉村燉肉……從法國中部一直向著西部邊境前進,很多小鎮極少見到遊客,尤其是純種的東方人,尤其還是這樣四個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的年輕東方帥哥,導致當地人的熱情令人有點吃不消。

海尼斯卻是極度愉快的,笑容愈加明朗燦爛,簡直是……段奕想到個不太合時宜的詞:縱虎歸山。原本那個拘謹,拒人千裡的高傲男模完全消失了,現在這個跟小鄒小楊混成一片,越來越放肆和霸道,對著他頤指氣使的小青年,其實是換了個靈魂吧?段奕淪為陪吃陪喝陪拎包還負責買單的跑%e8%85%bf,偶爾對月長籲短歎,可小楊卻一針見血地戳破他的悲歎:“老大,你的臉都快笑成菊花了。”

段奕下意識摸摸臉:“有嗎?”

小楊嚴肅點頭:“第一次見你談戀愛這麼高興,挺好的。”

段奕不再激烈反駁,而是交叉雙臂沉思起來:“原來不牽手擁抱接%e5%90%bb做僾也能叫談戀愛。”

小楊繼續嚴肅點頭:“是啊你才知道?”

“我X,這不科學啊!”

“老大,你好好想想吧。”小楊竟然一反常態成熟起來,拍拍段奕肩膀,留下他一個人思考。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章

就在這樣和諧愉快的氣氛裡,五小時的路程,走走停停,不時繞遠,兩天才走完三分之二。第三天上午時分,他們的車子穿過一個小鎮時,在路上直接被人攔下來。一路上遇到過幾次臨檢,小鄒為海尼斯準備的護照發揮了良好作用,也許因為海尼斯那愈發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的笑容,也許是護照仿得太好,每次都順利過關。海尼斯曾經問了一句“你哪兒搞來的假護照?”,結果小鄒隻是露出了神秘笑容答曰:“蛇有蛇道。”高深莫測的樣子,像足了世外高人,獲得了另外三人的一致鄙視。

剛停下來時,他們以為又是臨檢,可攔車的兩個年輕男女穿的是便裝,也不像背包客——關鍵那年輕女人身上還係著圍裙,手中捧著個竹籃,似乎裝著糕點之類。小楊搖下車窗,笑得人畜無害,用流利的法語跟兩人交談,兩個年輕人說完還從車窗裡探進黃頭發的腦袋來跟坐在後座的段奕和海尼斯打招呼,又接著招待下一輛車的客人去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小楊從女人的籃子裡取了一個羊角麵包,又遞給後座兩人一人一個,興奮地轉頭:“原來今天是鎮上一個叫雷蒙德·波特的攝影師的七十歲生日,波特先生平時愛好做甜點,所以生日宴會就是在廣場搞甜點製作大會,邀請所有人參加呢,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老大。”

段奕興致缺缺把玩手裡的麵包:“甜點……”黃油煎蘑菇還差不多,甜點什麼的到底哪裡像人類食物?

海尼斯卻眼前一亮:“甜點?走吧,去吧?”

段奕立刻精神一振:“還等什麼,快去廣場!”

鄒振寒&楊耀宗:“……”

他們老大啥時候把見風使舵技能點到滿級了……

小鄒一打方向盤,順著眼前的十字路口左拐,將三人送到廣場附近,自己獨自去找停車場。等他停完車回來,在一群接一群互相打鬨、嬉戲、拿著麵粉黃油%e9%b8%a1蛋互砸的人群中穿梭而過,好不容易找到東方三人組時,彼此都是一身白麵,連臉和頭發上都沾滿白霜似的麵粉。小楊係著條粉紅花色的圍裙,懷抱一個玻璃碗正在打蛋,一邊唉聲歎氣:“這些老外,玩%e8%84%b1了吧,這哪兒是甜點製作大會啊,純粹是糟踐食材大會。”

段奕則護著海尼斯,在廣場中間幾張長桌子前穿梭,欣賞著百人動手做甜點的盛況……實則就是混亂,不過每個人看起來都玩得很開心。白色長桌的中間包圍著一張巨大的工具桌,桌上現在堆滿了一個個外皮焦黃的泡芙,幾個廚師正拿著奶油裱花袋往泡芙裡填餡料——那些裱花袋有淺黃色,巧克力色,粉紅色,紫藍色等等,代表著不同的口味。一個白頭發,粉紅皮膚的老頭穿著廚師白袍,正在將沾了加熱的焦糖溶液後的泡芙一個個壘起來。

此外還有樂隊伴奏,以及司儀主持——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金發美女,正用誇張的語氣播報著大會靈魂人物——七十歲的波特先生在糕點鋪的幾位甜點廚師協助下製作泡芙塔的過程。

四人之中小楊法語最好,此刻正邊打蛋邊跟在兩人身後邊磕磕碰碰地擔任同聲傳譯:“泡芙塔我記得是法國各種慶典上的傳統甜品,婚禮也用,就是把一堆泡芙堆在杏仁脆餅上麵。啊,這個泡芙塔用了香橙、巧克力、藍莓、草莓和原味五種餡料的泡芙,剛剛烤好從店裡麵送過來……泡芙就是要趁熱吃,外皮酥脆,內餡甘甜爽滑……靠我也想吃……”

小鄒雖然對甜點沒有特彆的狂熱,但也不至於像段奕那樣厭惡到聞之色變,看著小楊沾著麵粉的臉,默默點頭:“我也想吃。”

沒人留意他的一語雙關,段奕先是吐槽了將泡芙壘高再拆開吃掉等同%e8%84%b1褲子放那啥多此一舉,接著摸著下巴皺眉看老頭。那法國老頭正一臉愉悅,像個拿著積木搭得高興的小孩,一點點將泡芙塔堆到一米五高——根據司儀解說,能壘到一米五已經是高手,頂尖的甜點大師則能將一個泡芙塔給堆到兩三米。

“這老頭眼熟啊……難道還是什麼名人不成?”

其他人也跟著打量,之後紛紛搖頭表示不認識。而解說已經進入縞潮,最後化為小楊那沒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