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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謀 弱水千流 4271 字 3個月前

的傷,青如曾經嚇唬她,說一定是過去她做了什麼壞事得罪了人,是被仇人給害的。

她心裡有些打鼓——難道自己以前真的是個壞人?想著想著不禁又笑起來,靜靜地望著遠處漸漸遠去的起伏山丘還有陌陽城,她心裡沒由來的釋然。

就這樣活著吧,就這樣過完這輩子,真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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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安泰的日子似乎總是好景不長,姚大人上任不到三個月,便傳來了一個消息,又要打仗了。

然而此次挑起事端的卻不是北狄,而是慣來好和的大萬。

北狄的三王子逝世三年,大萬的皇帝卻在此時才揮軍而下,延國、蘭阿分彆位於西南,東北響應,同時攻打北狄,意欲將之瓜分吞下。彼時,北狄的老皇帝已經病重逝世,太子登基即位,正是新舊勢力交替的時刻,人心渙散本就混亂,遇此驚|變,立時手忙腳亂慌不擇已。

皇帝從陰影中稍稍緩過了神,已經沒日沒夜地謀劃了數日,江路德望了一眼案上不曾動過的晚膳,低低歎了一口氣。陌陽宮已經像是一個死城,過去熱鬨非凡的三宮六院也仿佛沉睡了過去,整個皇城安靜得讓人害怕。

“二皇子今日做了些什麼?”這是皇帝每日都會問他的一句話。

“回皇上,”江路德的頭埋得極低,伺候得愈發小心謹慎,“殿下今日習了兩幅字帖。”

萬皓冉微微合了合眸子,終於將眸子從北狄的地圖上移了開,骨節修長的指節捏了捏眉心,神色極是疲累不堪。薄%e5%94%87微啟,吐出一句話,“去傳席北舟入宮,朕要%e4%ba%b2征北狄,必讓狄土寸草不留。”

江路德麵色大變,卻也不敢多言,隻沉沉應了句是。

南泱死了,皇帝似乎也瘋了。

當大萬的皇帝要禦駕%e4%ba%b2征踏平北狄皇都的消息傳出時,列國幾乎都為之震驚。

萬皓冉率領精兵十萬朝千裡之外的北狄而去,在兩國交界的燕州郊外紮下了大營。這個消息是在十日之後傳進的姚府,姚道原登時驚得連烏紗帽都落在了地上。

皇上禦駕%e4%ba%b2征,都到了燕州門口,他身為地方官自然要去接風洗塵一番,便%e4%ba%b2自到大營中,預備迎皇帝入城為他大擺酒宴,豈料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差點丟了老命,隻得又悻悻地黯然離去。

又要打仗了。舉國的人們均是怨聲載道,誰也不喜歡戰爭,戰爭意味著屠殺,死亡,和分離。而其中又以燕州的怨聲最大,往時戰役一起,遭難的便是他們,剛剛搬來燕州沒多少日子的姚家人更是苦不堪言。

原想著老爺總算升了官兒,從七品升到了從五品,還欣喜來著,這回可好,又打起了仗,可彆連身家性命都丟了才好。

“按我說,咱們的皇上也真是吃飽了撐的,”青如一邊揉麵一邊憤憤道,“和和氣氣的多好?做什麼非要打仗呢?勞民傷財的,真是可惡。”

還在燒火的阿敏聽見這番話,站起身子忙不迭地去捂她的嘴,緊張道,“你不要命了?皇上哪兒是咱們能說道的!”

青如憤憤不平地將她的手掰下來,眼風一轉掃了一眼廚房外頭,“怕什麼?這裡又沒有彆人,又不會傳到皇帝耳朵裡。更何況我說幾句怎麼了?說幾句還能殺了我不成?”

阿敏翻了個白眼,也不願再同她爭執,隻悶悶地低下了頭不再說話,坐在了杌子上繼續燒火。

青如悻悻地瞅著她,知道她是生氣了。

這人就是這德性,生了氣既不罵人也不發火,就是擺著臭臉給你瞧,真是怎麼看怎麼欠抽。她心裡這麼想著,臉上卻堆著笑腆著臉湊上去,樂嗬道,“好阿敏,我錯了,你彆生氣……”

阿敏經不住她再三地纏鬨,瞥了她一眼,悶悶地哼了一聲。

青如裂開嘴笑起來,知道她消了氣,抱緊了她笑眯眯道,“好了好了,下回我再也不亂說話了成不?敏敏。”

她一怔,“你叫我什麼?”

青如有些不明所以,“敏敏啊。”

腦子裡霎時痛起來,與此同時一張若隱若現的輪廓忽地浮現出來。阿敏口中溢出了一聲痛呼,神色驟然變得痛苦難耐。

為什麼頭這麼痛……好痛,腦海深處,似乎也有一個人,這麼叫過自己……但是那個人是誰呢?是誰呢?

愈是往深處想,頭愈是痛。

青如急了,焦急萬分道,“阿敏你沒事兒吧?怎麼了?”

漸漸的,那陣疼痛平靜了下去。她緩緩張開眼,額頭還有一絲方才疼出來的冷汗,蹙眉朝青如道,“今後彆再那樣叫我了,聽得頭疼。”

青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頭一陣嘀咕,麵兒上卻隻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求花,求評論,求收藏新文,求霸王票,求安慰= =

心都碎了。。。

來來來,我來提一個問題。。有多少人是把男主的名字讀成(wan皓冉的。。)

噗,來說一下,男主叫mo(四聲)皓冉。。

大萬(mo)。。。OTZ

第102章 重逢

燕州這個地方並不大,但是由於處於大萬、北狄、蘭阿和大延的交界地帶,平日裡南來北往的行腳商有很多,在燕州城做點兒小生意是不難的。

說起來,青如也是一個身世可憐的人。

她是在八歲那年被嗜賭如命的爹賣入的姚府,簽下了賣身契,一輩子都要做姚府的奴仆。她所謂的父%e4%ba%b2拿女兒換了一天的賭資,自從那之後,她便暗暗在心中發誓,從此與他再無瓜葛,恩斷義絕一刀兩斷。

青如雖身在姚府為奴,心頭卻始終巴望著有朝一日能將自己贖回自由身,在外麵能找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嫁了,一家人或者開家小莊鋪或者種點地,生個孩子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然而美好的向往終歸隻是向往,現實往往殘酷。從前她孑然一身,如今憑空多出來一個阿敏,她自然不能放著阿敏這個腦子簡單的傻姐姐不管。單憑她與阿敏每月的月例,想要為她們倆贖身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青如的腦子靈光,盤算來盤算去,便有了去市集上賣燒餅的主意。

她們是粗使丫頭,每日雖起早貪黑,真正忙活的卻也隻是晌午和午後,不像前院兒的丫頭得時時伺候著主子。青如心頭細細地打算著,若是自己每日清晨時分去燒餅上賣些燒餅,趕在晌午前回府是完全能夠的。

她將這個主意跟阿敏商量了一番,兩人合計之後便去求了姚夫人。劉氏心善,倒也沒怎麼為難兩個女人,隻交代了不可耽誤平日府裡的活計。

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這日天沒亮,阿敏和青如便爬了起來,收拾了一番後便推著簡陋的家什,從姚府的側門兒裡走了出去。這日的天氣還算是好的,一掃往日的陰沉,天際竟然透出了許久不見的霞光。

兩人將將擺上攤便有過路的行人來買餅,青如笑盈盈地和路人聊起來,手上的動作卻很是嫻熟,麻利地和麵,下油,抹上佐料,少頃,一個香噴噴的蔥油餅便出了鍋。路人給了一文錢拿過燒餅便走了,阿敏站起身子將那文錢收進有些破舊的錢袋子裡,接著便繼續坐在杌子上出神。

青如沒有管她,隻笑容滿麵地吆喝起來,“香噴噴的燒餅啊,大嬸兒來個燒餅不?素的一文錢一個,肉的兩文。”

阿敏看著青如忙忙碌碌的身影,覺得有幾分羨慕。

人和人有時候真是不一樣啊,她不愛說話,也不愛笑,臉上有一道駭人的傷疤,還有一個奇怪的胎記在額頭上,在府裡很少有人會主動搭理她。青如卻不同了,她性子活潑,逢人便笑,嘴甜會說話,就連後院兒新來的管事嬤嬤都喜歡她,不像自己。

青如說隻要攢夠了錢,她們便離開姚府,尋個老實男人嫁了再好好過本分日子。

阿敏%e5%94%87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青如是黃花閨女,自己卻應該是已經嫁過人了的吧,否則大夫怎麼會說自己生過孩子呢?

想到這裡,她又有些動容,心底透著幾分暖——其實她並不是孤苦無依的,至少在這個世上她還有一個孩子,雖然她不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現在在哪兒,但是有著這樣一個念想和牽掛也是好的。

至少能讓她活得有些盼頭。

興許是知道了要打仗的消息,平日裡熱鬨的大街上行人並不太多,今天的生意並不是太好,從開始擺攤到現在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了,然而阿敏的舊錢袋子裡卻隻裝著十五文錢。

青如有些懊喪,麵上嗒嗒若失,扶著酸軟的腰杆兒哎喲了一聲,皺著眉頭道,“真是累死了,背也疼,腰也酸,這個活兒夠累人的。”

阿敏扶著她在一旁的杌子上坐下來,“你先歇會兒,我來做餅,回去給你揉揉。”說罷便站起了身子,挽起粗麻衣裳的袖子,從帶來的水壺裡倒出了清水洗了洗手,接著便開始揉麵。

急驟的馬蹄聲突然從城門那邊傳了過來。

寧靜的晨間被那驚心動魄的鐵蹄聲劃破,街上的人們一點也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出於習慣性地往街道兩旁靠攏,自發地空出中間一條道兒來,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地往鐵蹄聲傳來的方向看。

大清早的,怎麼會有急促的馬蹄聲呢?人們很疑惑,伸長了脖子往城門的方向瞧。

阿敏也聽見了那陣響徹雲霄般的聲音,不禁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往那邊看,眸子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僅僅隻是出於看熱鬨的心理而已。杌子上的青如嗖地站起身子朝街道那邊兒走過去,嘴裡還念念有詞,“什麼人啊,這麼威風……”

旭日照射下,數十匹戰騎如潮浪一般從南邊的城門湧了進來。青如遠遠地看著,領頭的男人身形挺拔騎在高大的黑馬上,花翎頭盔覆麵,一身的明光鎧甲反射著日光,灼燙了人的眸子。容貌被擋在鐵皮麵具後頭,隻露出一雙森冷如雪的眼。

燕州城的百姓這輩子也沒見過那樣的人,挺括威武得像是天上的神靈,不禁都有些呆滯。

然而正是這個當口,趁著所有人都在看熱鬨,一個賊眉鼠眼的猥瑣男人卻瞄見了燒餅攤上擺著的舊錢袋,悄悄地摸了過去,一把抓起錢袋便開始跑。

阿敏先是一愣,接著急得大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