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頁(1 / 1)

,輕歎之後又感慨道:“其實我有時候在想,真的去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姐姐怎麼能這樣想?!我冷眼瞧著,恒郡王的心裡也是苦的。他那個王妃鬨得越來越不像話,他的這些罪怕都有十之*都是那個王妃替他招來的。如今安國公府已經倒了,那位王妃也沒了依仗,怕也鬨騰不了多久了。”

“娘家被抄,她便沒有娘家了。”姚鳳歌苦笑。

姚燕語不解這話的意思,直到後來偶然間從蘇玉蘅的嘴裡說起過休妻的原則才明白,妻子娘家滅絕無人無處可去者,不能休。

就好比恒王妃這樣的人,娘家被抄家了,如果被休了就隻能流落街頭,這種情況呃恒王是不能休妻的。

“這都是什麼破規矩!”姚燕語恨恨的罵道。

“怎麼了?”蘇玉蘅十分的不解。

“沒什麼。”姚燕語歎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兩個人相對無言時,香薷匆匆進來回道:“夫人,有聖旨到了,請夫人去前院接旨。”

“啊?”姚燕語愣住,這個時候怎麼會有給自己的聖旨?

“快,服侍夫人換衣服。”蘇玉蘅忙站起身來,開始幫著香薷等人忙活。

姚燕語換了一身官袍,穿戴整齊至前院來,家人已經把香案擺放整齊。來使往麵南靠背北站好,朗聲道:“聖旨到,著國醫館右院判姚燕語接旨。”

“臣姚燕語,接旨。”

“旨到之日,著姚院判即刻回京,欽此。”

“臣遵旨。”姚燕語三叩九拜之後,伸出上手接過那片明黃色的絹帛。

“姚大人,請趕緊的收拾一下,隨在下即可動身吧。”來使朝著姚燕語一拱手。

姚燕語苦笑道:“事出太過突然,我家裡還有四個孩子,就算不帶他們走,也得跟%e4%ba%b2戚交代一聲。”

來使為難的歎了口氣:“姚大人說的有道理,可是皇上那邊催得緊呐,咱們也是沒辦法。”

“那請公公先用杯茶,稍事休息,容我把孩子的事情安排一下,兩個時辰後動身,如何?”

“也隻能這樣了。請姚大人快些去吧。”

“謝公公。”姚燕語欠身施禮後,便匆匆的往後院去。

蘇玉蘅和姚鳳歌已經知道了聖旨的內容開始為姚燕語收拾隨身的衣物,隻是依依聽說娘%e4%ba%b2要回京城去不帶自己,便老大不樂意的撅起了嘴巴。

姚燕語隻得安慰她:“哥哥也不回去,還有弟弟也留下來。依依是大孩子了,你要替娘%e4%ba%b2好生照看兩個弟弟,不許他們惹兩個姨媽生氣,知道嗎?”

“好吧,那娘%e4%ba%b2什麼時候回來?”依依勉強答應著。

“這個不好說呢,如果事情辦得快,可能很快就回來了。如果很長時間不能回來的話,娘%e4%ba%b2就打發人來接你們回京,好不好?”

“好吧。”依依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又上前去抱住姚燕語的脖子,在她耳邊悄聲說道:“娘%e4%ba%b2放心,我會替你照看好弟弟的。”

“乖寶貝兒。”姚燕語在女兒的腦門上%e4%ba%b2了一口。

這是一次最匆忙的離彆,甚至連更多保重的話都沒來得及說便上馬直奔碼頭。

一路快船加快馬,姚燕語帶著白蔻,玉果和許侍陽夫婦四個隨從和皇上派來的使差日夜兼程,隻用了不到七日的時間便趕到了京城。

隻是還沒進城門便被陳秉義帶人攔住,陳秉義%e4%ba%b2自上前朝著姚燕語拱手道:“姚大人好久不見。奉皇上聖諭,請姚大人到京之後隨陳秉義去為一人診病。”

姚燕語來的路上也沒少猜測讓皇上急招自己回京的緣由,她想到了肯定是皇上身邊重要的人生病了,或者皇上自己病了。但卻沒想到京城都不讓進就被帶去彆的地方。

不過陳秉義是皇上的心腹,皇上派他來接自己,可見這個病人真的很重要。於是姚燕語拱手道:“那就有勞大人帶路了。”

“姚大人請。”陳秉義拉過馬韁繩認鐙上馬,帶著姚燕語往城郊慈心庵的方向去。

此時的慈心庵周圍看上去與平時沒什麼兩樣,實際上周圍的樹上還藏了不計其數的暗哨,就連一隻蒼蠅飛進飛出,也難以逃過那些人的眼睛。

那些暗哨武功高強,尋常人根本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但姚燕語內息深厚,雖然不會武功,但目力聽力均是常人的數倍,感知這些人的存在還不在話下。

“陳大人?”姚燕語詫異的看了一眼旁邊的一棵大樹,之後又看向陳秉義。能動用這麼多高手,且讓陳秉義%e4%ba%b2自帶路的人,在大雲朝除了皇上還有第二個麼?

陳秉義無奈的笑了笑,朝著姚燕語拱手:“姚大人,請。”

進了庵堂之後,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去了後院一座雅致的禪院。

禪院裡,足有二三十個護衛在外值守,這些人見了陳秉義之後,紛紛躬身施禮。陳秉義一擺手示意眾人各自歸位,方對姚燕語低聲說道:“皇上有旨,說姚大人來了請直接進去。”

姚燕語拱手應了一個‘是’之後,便上前去推開禪房的門,直接走了進去。

禪房內布置的十分樸素,灰色的地氈,正中供著一尊白衣大士,香案上有一隻白瓷瓶裡供著兩支荷葉並一隻蓮蓬,案上一卷經書,一個木魚。案前一個黃緞子鑲赭色素麵貢緞的坐墊。

左手邊一架藤編的四扇屏,屏風後麵隱約可見一張禪床,床前跪著一個明黃色衣袍的人,不用問,那就是當今聖上景隆皇帝。

姚燕語忙躬身叩拜:“臣姚燕語,叩見皇上。”

“姚夫人?快來。”皇上的聲音裡透著急切。

姚燕語忙起身轉過屏風,抬頭看見禪床上躺著一個麵色如灰的尼姑,她頭上戴著青灰色的僧帽,身上蓋著赭色棉被,雙目緊閉,不見一絲生機。

一時間姚燕語豁然開朗,這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為社稷祈雨出家也就是當今皇上的生母淑太妃了。

猜到此人的身份後姚燕語忙打起精神來上前去,絲毫不敢大意。

“快,看看朕的母妃到底是什麼病。”皇上閃到一旁,催促道。

姚燕語不敢多話,忙上前去半跪在禪床跟前為這位淑太妃切脈。半晌之後,姚燕語一臉的為難,轉身朝著皇上跪下去。

“怎麼樣?”皇上急切的問。

“請皇上恕臣無能。娘娘多日未進水米,已經是油儘燈枯了。”

“多日未進水米……”皇上驚訝之餘,無奈的苦笑起來,“母妃居然絕食求死……這叫朕情何以堪?!”

“皇上,臣鬥膽說一句。”姚燕語心想,若是淑太妃絕食而死的話傳出去,皇上這罪名可就大了。

此時隻有他們君臣兩個,這話雖然是從皇上嘴裡說出來的,但世人多半不會相信,那豈不就成了自己說的了?這還了得?造這種謠言,隻怕不死個十次八次的都到不了天黑。

“你講。”景隆帝現在處於極度的悲痛之中,說話的聲音都沙啞無力。

“臣聽說,得道高僧都能夠參透生死。娘娘在佛前修行這麼多年,應該早就看破了紅塵,並且也應該參透了自己立地成佛的日子,所以才會絕食淨身,好去見西天佛祖。”

這若是在上輩子,姚燕語會覺得這話基本屬於扯淡。

但自從她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裡,便也相信了神靈之事,最起碼一些事情應該是早就注定的。所謂因果循環,應是如此。

再說了,得道高僧大多都是這樣,能夠預知自己在何年何月何日死去,於是算好了時間便開始不吃飯了,先是隻喝水,把身體裡的臟東西排出體外之後,連水也不喝了。然後原地坐化,去麵見佛祖。

所以姚燕語這樣說也不算是胡謅。最起碼,景隆皇帝這會兒就相信了。

“能不能讓她多留幾天?”皇上坐在禪床旁邊,伸手去握住淑太妃瘦骨嶙峋的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皇上,這是娘娘的意願,臣不忍違背。”其實用太乙神針倒是可以延緩死亡,可病人已經是這種狀態,或者也不過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你說的也是。”景隆皇帝緩緩地點了點頭,眼角流下兩行清淚。

“皇上,您陪娘娘說話,臣先告退了。”

“去吧。哦,這裡沒事了,你去替朕看看恒郡王吧。”

一時間姚燕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詫異的看著皇上,不知道這話到底是幾個意思。

“你替朕傳一句話,就說慧太妃死了,朕知道他很傷心。現在朕的娘%e4%ba%b2也要死了……朕跟他一樣都沒有娘了。不過,他還是比朕幸福的。”

姚燕語努力把皇上這些不知所雲的話記在心裡,然後再次叩頭,退了出去。

從慈心庵出來之後,姚燕語策馬回京城。她並沒有直接去恒郡王府——開玩笑,風塵仆仆的怎好去王府拜訪?至少也回家沐浴更衣吧。

寧侯府一切如舊,長矛看見夫人忽然降臨,驚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然後仆婦丫鬟們一陣忙碌,洗浴的香湯,各種點心以及茶水便全都齊備了。

姚燕語泡在馨香的熱水裡,一邊吃著芙蓉糕喝著八寶茶一邊默默地想皇上說的那幾句話,如今慢慢地回味起來,倒是能想明白一點什麼。慧太妃和淑太妃之間肯定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吧?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老黃曆了,估計現在也沒誰願意翻了。

第二天一早,姚燕語換了一身乾淨的月白色燕服乘馬車去恒郡王府。

至此時,淑太妃的喪禮已經結束,當時恒郡王時候躺在馬車裡去送的葬,回來後便臥床不起,隻剩下半條命了。

姚燕語的馬車停在恒郡王府的門口,叫許侍陽把自己的名帖遞上去,並告知自己是奉皇上的口諭開給恒郡王看病的。

恒郡王府的下人不敢怠慢,慌慌張張的跑進去報信,沒多會兒的功夫,恒郡王府中門大開,恒郡王的長子雲躍帶著管家仆從一大群迎了出來。

姚燕語一看這陣勢心想人家定然把我當成了皇上的探子了。

雲躍把姚燕語請至正廳內奉茶,姚燕語看著這個十來歲的小公子麵若冠玉,謙和溫潤,進退有度,的樣子,心想真不愧是恒郡王的兒子,跟他爹一樣的勾人。

姚燕語跟這位小公子客套幾句之後,微笑道:“世子爺還是帶下官去見一見王爺吧。皇上命下官給王爺瞧病,還有幾句話要轉達。”

雲躍拱手道:“如此,就有勞姚院判了。”

“不敢。”姚燕語忙拱手還禮,總不能在一個小孩子麵前失了禮數。

至恒郡王的桐雨軒門口,姚燕語看了一眼兩側的對聯,然後跟著雲躍進院門,一時又被院子裡高聳入雲的梧桐樹給傾倒了一把。

她從沒想到過整個院子都籠罩在梧桐樹下會是如此詩意的感覺。

時值初秋,雅致的小院子裡,樹木高挺,綠葉如蓋,碧色濃蔭之中飄著一縷藥香,愜意之中又帶著幾分心酸。

秋將至,葉將落,人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