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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兩個寶林一起居住。後來婉貴人懷孕了,晉封為婉嬪,其他兩個寶林便搬了出去,這裡便成了婉嬪一個人的關雎宮。

曆朝曆代,妃子寵冠後宮的屢見不鮮,但像杜若輕這樣一步登天且擁有帝王如此榮寵的卻不多見。

景隆皇帝是真的喜歡她,她沒有世族女身上的那股傲氣,也沒有那麼多迂腐的規矩。她溫婉可人,像是一株幽沽裡的百合花,清麗,婉轉,幽香,卻又與世無爭。

自幼在爾虞我詐中成長的景隆皇帝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稀罕,唯獨就稀罕杜若輕身上的這股氣質。

所以明知道她的父%e4%ba%b2杜雨明跟安國公府眉來眼去,還是忍不住喜歡她,想著隻要能夠全心全意的待她,她便能安安靜靜的陪著自己,再這肮臟的後宮裡,能有一個這樣乾淨的女子陪著自己,景隆帝覺得自己要好好地珍惜。

隻是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就算再潔白的百合,移植到這吃人不見血的後宮,也再也難以保持原本的純淨。

關雎宮裡,景隆皇帝安靜的坐在長窗下,看著杜若輕專注的為自己衝茶,她素手如玉,捏著拙樸的紫砂西施壺,燒水,衝茶,點%e4%b9%b3,分湯,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單隻靜靜地看著便已覺賞心悅目。

“皇上,請。”杜若輕把一盞清香的明前龍井雙手送到景隆帝麵前。

景隆帝接過茶盞,輕輕地嗅了一下茶香,然後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慢慢的咽下去。

“皇上,臣妾今日泡的茶如何?”

“很好。”景隆帝微微笑了笑,舉手把茶盞放回去。

杜若輕又執壺給他添茶,猶豫片刻後,方低聲說道:“臣妾見皇上神色抑鬱,可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不過是那些朝政瑣事罷了,不說也罷。”

“皇上要保重龍體。”杜清若溫言軟語的勸了皇上幾句,又道:“去年的時候臣妾還在江南,曾%e4%ba%b2眼看見遭水患的災民流離失所……那場景,真是慘不忍賭啊。”

景隆皇帝的眼角微微動了動,沒說話。

杜若輕又自顧的說下去,把江南水患跟皇上說了個大概,之後又歎道:“天災避無可避,皇上還是要多想開些才好。”

皇上自嘲的笑了笑,歎道:“朕登基三年,便有兩年天災,難道是朕失德麼?”

“臣妾該死。”杜若輕忙放下茶盞,起身離座,跪在了地上。

景隆帝卻破天荒的沒有叫她起來,反而微笑著問:“若輕啊,你今天到底想說什麼?你不是個慣於耍弄心機的人,所以有話還是直說吧。”

“臣妾……”杜若輕結巴了好久,才鼓足了勇氣說道:“臣妾想請皇上看在咱們孩兒的份兒上,保重龍體,不要生氣……從……從輕發落工部那些失職的官員……”

“怎麼是工部的官員?難道不是要放過安國公?”皇上淡淡的冷笑著。

------題外話------

有了這一章的提示,%e4%ba%b2們應該知道接下來該處置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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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急詔 回京

“怎麼是工部的官員?難道不是要放過安國公?”皇上淡淡的冷笑著。

杜若輕心神一震,一時忘了規矩,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景隆帝。

景隆皇帝的臉上微笑依然,眼神卻如三九嚴寒,一片肅殺。

“臣妾萬死,臣妾不敢妄議朝政,求皇上降罪。”杜若輕知道皇上是真的動怒了,事情跟謹太嬪預料的完全不一樣,皇上並沒有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而對她特彆寬容。

“死的話,一次就夠了,你沒有機會死一萬次的。”景隆皇帝說著,緩緩地站起身來轉身欲走,想了想,又留給伏在地上的女人四個字:“好自為之。”

杜若輕跪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後來還是她的丫鬟和一個宮嬤嬤把她硬生生的拉起來駕著她去旁邊的榻上的。皇上離開的那一刻起,她麵白如紙,全身顫唞,淚如雨下。

她知道,她就算是不死,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雖然進宮不久,但有一件事她卻看得十分明白——沒有了皇上的寵愛,在這宮裡便是生不如死。

皇帝回到乾元殿後,立刻吩咐大太監張隨喜:“去把華太醫叫來,讓他去關雎宮給婉嬪診個脈。”

張隨喜雖然不懂皇上為什麼這樣吩咐,但他這幾天是不敢多嘴的,忙答應一聲出去辦差。

華西淩於六月初從江寧回來,原因就是婉嬪懷孕。

當時這位小華太醫也聲聲抱怨,說明明有人於婦科上比自己高明許多,為什麼要讓自己回去?解剖的精髓他還沒學到手呢,不想就這麼半途而廢。

可姚燕語說:翠微懷孕了,翠萍現在去了劍湖水師給那邊的八百名軍醫培訓,這個時候你不回去難道讓我回去?

華西淩自然不敢說你回去我就跟你回去的話,隻好默默地收拾包袱回來了。

乾元殿裡,皇上靠在榻上閉目養神,看上去很是安靜實際上心裡卻是風雲翻湧。

到了今天,他才深切的感受到做一個皇上的痛苦。也明白了為什麼他的父%e4%ba%b2文德皇帝會對豐氏一家縱容那麼久。試想如果今天自己一碗墮胎藥送到關雎宮裡去,是不是也會一輩子對杜若輕感到內疚?

幸好她隻是個商戶之女,她的父%e4%ba%b2再有錢也不過是個商人。

幸好她不是皇後,隻是自己喜歡的一個女人。

否則,自己又要重蹈先帝的舊轍了!

隻是,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算計利用的痛苦宛如跗骨之蛆,讓景隆皇帝引以為傲的從容大度頓消無形。

一個時辰後,張隨喜引著華西淩進殿來。

“回皇上,婉嬪娘娘心緒不寧,是有些影響胎兒的穩定,臣已經給她針灸過,也開了湯藥,隻要好生養胎,應是無礙的。”華西淩跪在龍榻跟前,回道。

“很好,你這幾天把彆的事情都放一放,給朕照看好婉嬪母子就是大功一件。”景隆帝點了點頭。

華西淩忙應道:“臣遵旨。”

皇上等華西淩出去之後,便冷聲吩咐張隨喜:“朕的奶兄呢?”皇上的奶兄陳秉義現在是鎮撫司的副都督,領太子少保銜,原來手下一萬多名錦麟衛現在已經擴至兩萬多,專門負責皇宮的安全以及大雲帝都裡裡外外的情報。

“回皇上,陳少保早起進宮請安後便出宮去了,這會兒應該在鎮撫司當值呢。”

“傳。”皇上冷聲道。

“是。”張隨喜心想皇上這是要動手嘍!便急匆匆轉身出去。

“慢著!”皇上又冷聲把人叫回來,“順便把姚遠之給朕叫進來。”

“奴才遵旨。”張隨喜又磕了個頭,等了兩個呼吸的功夫見皇上確實沒什麼吩咐了才一溜煙兒的跑出去傳話。^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皇上下旨查抄安國公府的消息一傳出來,便震驚了整個雲都城。

安國公祖上乃是開國功臣,隨著太祖爺南北征戰,立下了汗馬功勞。

景隆帝這樣做在那些開國元勳的眼裡無意於卸磨殺驢,畢竟安國公被羅列的那些罪名裡貪贓枉法是真的,篡國謀逆卻隻是莫須有。

安國公結黨營私不假,但多數隻是為了貪財,若說謀逆還真沒有真憑實據,畢竟恒郡王現在在皇陵,而雲瑞未及弱冠,雖然蠢蠢欲動,但皇上登基已久,他再折騰也弄不出什麼花樣來。

但是,根據大雲律,貪汙五千兩銀子以上便是死罪,安國公府被查抄,莫說那些字畫珍玩,金銀珠寶,單隻他暗中侵吞的田產便已達萬頃。若真的循著大雲律懲處,隻這一條就夠他的死罪了。

皇上下旨,命大理寺和刑部以及都察院三司會審,務必要把安國公府貪贓枉法之事一絲不苟的按照大雲律查辦。並一再聲明,朝廷重臣,王侯公卿,不管是誰貪贓枉法,挖大雲朝的牆角,皇上都嚴懲不貸。

這樣一來,那些開國元老們再也沒精神議論安國公了,一個個都縮起脖子來悄悄地轉過身擦%e5%b1%81%e8%82%a1去了。誰知道下一個被彈劾的是誰?說不定哪天抄家的聖旨就落在自己的頭上了。

安國公府被查抄,慧太妃和謹太嬪以及恒郡王妃和肅郡王妃這四個女人也如遭雷擊。

隨後,慧太妃懸梁自儘。

謹太嬪瘋魔。

恒郡王妃在府裡哭天嚎地,出言不遜,幾次虛張聲勢的尋死都被下人救下,隻是她那些憤懣之言多半都夾帶著大逆不道,皇上聽說之後很是生氣,便派人穿了一道口諭:恒郡王妃真的想死的話,朕可賜下三尺白綾。

恒郡王接到聖旨回京,進了城門才知道自己的母妃已經死了七日了,看見府裡前來迎接的下人手裡托著一身孝服,恒郡王直接一個倒栽蔥從馬上摔了下來。

安國公府裡嫁出來的四個女人隻有肅郡王妃還算理智,在聽到娘家被查抄的消息時並沒急著去找丈夫雲琨求他為娘家的事情求情,而是把自己名下的嫁妝財產整理出來,交給雲琨,請他代為向大理寺交割,請大理寺的人對這些東西進行清查。

雲琨捏著那厚厚的一本賬冊無奈的歎了口氣,又笑著把它還回去,並安慰妻子道:“罪不及出嫁女,是我大雲朝的律令。你不必擔心這些。你的父母家人我會跟父%e4%ba%b2商議著去跟皇上求情,保全他們的性命。想來——他們也真是作的有些過分了,皇上才動了怒。”

“謝王爺成全。”肅王妃忙給雲琨行禮。

雲琨伸手拉住她,歎道:“你我夫妻一體,何須這樣?”

肅王妃便忍不住垂下淚來。她嫁入誠王府這幾年,雲琨跟她相敬如冰,她知道丈夫心裡有彆人,但卻也什麼都不能說,不能做。

因為那個彆人身份尊貴,父母兄長皆是清貴之極的人,她招惹不起,也比不起。唯有忍氣吞聲在這府裡熬日子罷了。熬了這幾年,終於在這種時候能換得丈夫的這句話,一時心裡酸楚無比,卻又覺得都值了。

雲琨拍拍她的手,又道:“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回來用晚飯。”

肅王妃忙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福身應道:“那妾身回去給王爺準備晚飯。”

安國公府被查抄的相關消息傳到江寧的時候,姚鳳歌剛帶著孩子們從蘇家祖籍回到江寧。

其實在路上的時候就聽到些風聲,姚鳳歌隻以為是安國公府插手工部的事情致使大雲帝都陷入水患之中以至於皇上朝著他們發邪火罷了。卻沒想到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而且姚延意給姚燕語的信裡還專門提到了恒郡王在城門口昏厥落馬的事情,姚鳳歌看完更是坐臥不寧。

姚燕語隻好勸她不要擔心,他好歹是王爺,太醫院的人絕不敢馬虎雲雲。

姚鳳歌卻隻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