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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去請求待人溫和有禮的大祭司。

伊莫頓大祭司在這些侍女眼裡,在大多數人眼裡,是一個典型的溫柔成熟的人,他擁有神秘的力量,但他選擇用這種力量造福拉神的子民,他神聖而高高在上,但每次到民間替人們祈禱問卜的時候,又顯得那麼%e4%ba%b2和有禮,幾乎成為法老王之外最得民心的人。

伊莫頓聽後,好好安撫了那些慌亂不堪的侍女,然後吩咐自己的僧侶幫助她們尋找不讓人省心的娜菲迪莉公主殿下,自己則在那些侍女恭敬感激的目光注視下,重新回到神像麵前,臉上的神情虔誠神聖得讓人不敢接近。

晨間的禱告剛剛做完,伊莫頓突然想到,如果娜菲迪莉碰到了先生,她會怎麼辦?在伊莫頓的印象裡,雖然這個公主殿下一直對他抱有感激和好感,可是她卻不怎麼敢接近他,反而,每次見到他時,她總會不知不覺地提到先生,提到她應該派人給他足夠的賞錢,卻總也找不到人。

也就是那時候,伊莫頓隱約間感覺到,先生已經離開了埃及。

不行,不能讓那個她見到先生,法老寵愛他的這個女兒,依照她的性子,也許她會隨便找個借口要求法老將他招進王宮裡當做給她的生日禮物,例如讓他做她的老師。

伊莫頓匆忙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間。

在整個埃及,娜菲迪莉公主的美貌是公認的,她有一雙如貓似的深邃的大眼睛,小巧卻堅/挺的鼻梁,如浪花般的卷發和蜜色的健康肌膚。但是如果你將她看作為一個明豔乖巧的女人,那就大錯特錯了,說起性子,她更像一個男人,不服輸,有衝勁,好動,喜歡冒險。

可以說讓有多動症的她在神像麵前呆一天絕對是一種折磨,而且還要和他們的大祭司呆在一起,那就更是一種酷刑了。她知道大祭司為人友善%e4%ba%b2和,還救了她一命,但是隨著年紀的增長,每當她看見大祭司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容時,總會打心底裡懼怕這個有神力的家夥。

不像他的老師,雖然娜菲迪莉沒有見過他的老師到底長什麼樣,但是從那雙讓人過目不忘的琥珀色眼睛裡她就可以看出來,費舍爾裡拉的溫和是如同這清晨的微風般讓人覺得舒服的。

“公主殿下,您迷路了嗎?”當娜菲迪莉走到一個較為安靜人少的區域,準備在這裡躲一陣的時候,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在她身後緩緩響起。

這個聲音十分耳熟,娜菲迪莉轉過身,發現一個披著白袍的男人站在她的麵前。他的長相娜菲迪莉從沒有見過,輪廓沒有埃及人那麼深刻,但棱角分明,如劍的眉毛下是一雙讓人淪陷在溫柔湖水裡的琥珀色眸子,鼻梁挺直,略薄的嘴%e5%94%87微微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五官湊在一起十分耐看。他的皮膚偏白,明顯是不經常照太陽的緣故,和那頭黑發形成鮮明對比。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但又仿佛獨立於世間之外。

“你是……”這個奇怪的男人給娜菲迪莉的感覺過於矛盾,以至於她都沒有責怪他竟然見到她沒有行禮。

“也許您不記得我了,但我還記得您,小時候的您可是一個聰明的孩子。”男人笑著,突然抄手向娜菲迪莉微微鞠躬,行了一個在娜菲迪莉看來十分奇怪的禮。

“你是……費舍爾裡拉?大祭司大人的老師?!”娜菲迪莉終於想到了什麼,有些驚喜地叫了起來。

“正是。”男人點點頭。

第9章 chapter08

娜菲迪莉沒想到竟然這麼巧,自己偷溜的時候會遇到被伊莫頓大祭司“雪藏”的費舍爾裡拉。她走進了幾步仔細盯著他的臉,很明顯大祭司嘴角那抹溫和的笑意是和他的老師學的,隻是,費舍爾裡拉的笑容不會讓她覺得害怕。

“你不是埃及人,我從沒見過長你這樣的人。”娜菲迪莉眨眨眼,話一出口完全沒有埃及公主殿下應有的修養,倒像個活潑的鄰家女孩。

“我來自遙遠的東方。”先生回答。

“遙遠的東方?有多遠?你為什麼要過來?經商?沿途看見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嗎?我可從沒有離開過底比斯,外麵肯定有很有趣的東西吧!難道還是黃沙?話又說回來,你到底是做什麼的?我隻知道你是我們的大祭司大人的老師,難道你是跟著商隊來的教書先生?你以前也是個老師嗎?”

聽見先生來自遠方,娜菲迪莉就像突然打開了話匣子,語速飛快道,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幾乎讓先生有些哭笑不得:“公主殿下,您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是想讓我回答哪一個?而且,您會出現在這裡,應該是為了您的成年儀式吧,我認為您應該早點回去……”

“不要,那種儀式太無趣了,我就呆在你這裡,難道你要趕我走嗎,費舍爾裡拉?”娜菲迪莉雙手抱%e8%83%b8,任性地看著先生,“那些問題你就慢慢回答好了,我多的是時間聽你說那些有趣的事……來,坐到那邊!”

先生無奈地被娜菲迪莉拉到草席上坐下來。迎上她期待的目光,他歎了口氣,掩飾了雙眼裡的複雜:“我不是商人,我來到這裡,隻是因為雲遊四海,我喜歡流浪,去看看自己從沒有見過的地方,遇到伊莫頓,並成為他的老師,也隻是偶然而已。”

娜菲迪莉見自己那一長串問題隻得到這麼個答案,肯定不甘心,立刻追問:“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之前是乾什麼呢,不是商人,難道真是老師?還有,你們那邊的國家是怎樣的?有我們埃及這麼富饒強大嗎?”

先生嘴角的笑容不見了,娜菲迪莉盯著先生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她可以看見一絲灼熱從他眸子裡一閃而過,然後漸漸回歸於寧靜,就像一個熊熊燃燒的火把落入水中一樣,隻剩下光禿禿的木棍沉入渾濁的水底。

“你想知道?”良久,他又笑了起來,輕聲問道。

“當然,我很好奇,我以埃及公主的名義命令你回答我。”娜菲迪莉可不想再被吊胃口,直接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先生的臉上完全沒有因為她的任性和語氣而不滿的神色,他的表情依舊淡然:“我隻是一個龐大家族的領袖而已。不過,我已經不再適合當一個領袖了,家族被彆人搶走之後,我便開始了流浪。我的國家……很大,但是,又很小。”

“所以,你是一個族長?又大又小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很矛盾……”娜菲迪莉撐著下巴追問,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先生可以明顯看娜菲迪莉的身體顫唞了一下。

“娜菲迪莉公主殿下,請問您是迷路了嗎?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為了不讓尊貴的法老王擔憂,就讓我的僧侶送您回去吧。”伊莫頓站在不遠處,聲音溫和悅耳,但娜菲迪莉就像見到貓的老鼠,整個人臉色都變了。

她立刻站起來,轉身看著伊莫頓,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微笑:“不必麻煩您了,大祭司大人,我知道路,我一個人回去就好。”說著,她和先生打了聲招呼,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伊莫頓含笑看著娜菲迪莉狼狽的背影,笑容並沒有達到眼底。他轉頭吩咐了兩個僧侶一定要緊跟著公主殿下後,走到先生麵前坐了下來。

“族長,嗯?”伊莫頓狀似不在意地看了先生一眼,在他出聲的時候,先生臉上轉瞬即逝的鬆氣他可是全看在眼裡的,所以他可不會相信這個男人僅僅隻是一個家族的族長。一個人再怎麼偽裝,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和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小動作是永遠不可能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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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伊莫頓就是一個對這方麵十分敏[gǎn]和敏銳的人。

先生沒有理會他這帶著調侃的疑問,隻是靜靜地站起來,轉身走向房間內:“伊莫頓,我似乎記得,所謂的公主的成年儀式,大祭司不得不去吧?”

又在逃避問題,隻要當他詢問及他的過去時,他就會逃避問題。伊莫頓看著先生的背影,棕色的眼深不見底晦澀不明,忽然,他皺起眉,嘴角溫潤的弧度不見了,他張了張嘴,終是將那個問題說了出來:“費舍爾裡拉,你所說的家族,其實包括整個國家,對吧。”

先生的背影停住了。

伊莫頓知道了答案。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個人如此深諳政治、宗教、軍事、文化曆史甚至經濟,怎麼可能僅僅隻是一個老師呢?從第一次見到他,伊莫頓就覺得他身上有一種不同尋常的詭異感,直到伊莫頓見到了高高在上的法老王,便朦朦朧朧地意識到,那種感覺是什麼,隻是法老王和他相比,依舊差了些什麼。

“被篡位,對吧。手中的江山被卑鄙的小人奪走,受到追殺,被趕出國家,所以你才會開始流浪,但流浪並不是你的本意。”伊莫頓輕聲道,他看著那修長的背影,不知怎麼的心臟沒由來的覺得一陣抽痛,腳步不由得向他靠近,直到走到他麵前,“就這樣算了真的可以嗎,費舍爾裡拉?先生,在我的印象中,真正的你應該會重新召集人馬,將膽敢觸犯你尊嚴的人扔給阿努比斯……”

伊莫頓的雙手輕輕搭在先生的肩膀上,先生微微低著頭,靜靜地聽他說完,才微微勾起嘴角,笑著搖了搖頭。“不,伊莫頓,你想錯了,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麵上那麼簡單。成王也好,敗寇也罷,這些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好了,你該走了,否則一會兒娜菲迪莉公主殿下打扮好了,卻不見大祭司的身影,她肯定會發火的。”

先生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房間。

伊莫頓皺緊了眉,他並不喜歡這種什麼事都被蒙在鼓裡感覺,他希望先生能夠信任他,而不是僅僅將他當做一個學生,或者一個可有可無的朋友。他知道先生對所有人都會設立一個無形的屏障,他希望成為屏障裡的人,而不是和所有人一樣都是屏障外的陌生人。

一個國家的王至高無上,先生對任何人任何事都能保持著謙和的姿態,但是唯獨尊嚴不可以。他的王位就如同他的尊嚴一樣,神聖不可侵犯,又怎能容忍他人恣意踐踏呢?伊莫頓回想起先生的種種,找不到任何答案的他抬頭看著神像。

偉大的阿蒙神,賜予他力量的塞特神,你們能告訴他答案嗎?

伊莫頓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使者,明明心裡勃然大怒,但是表麵上他還是裝出一副溫和神聖的姿態,讓僧侶將先生帶了上來。

那個該死的不懂事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