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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來覆去的看,又用匕首挑開他手背上小顆小顆的皰疹,湊於鼻端嗅聞。

“環兒,可有什麼發現?”兩位王爺異口同聲的詢問。孟穀亮滿懷期待的看過去。

“暫時還不清楚。”賈環搖頭,聽見隱隱約約的哼唧聲,負手前往後院,果然發現一座臟臭不堪的豬圈。

“賈公子,這裡吾等已經搜查過了,沒有發現可疑。裡麵濕滑臟亂,您最好彆進去,要乾什麼隻管吩咐吾等。”兩名侍衛拱手說話,靴子和衣擺上沾滿黃褐色的糊狀物,也不知是豬糞還是泥土,臭烘烘的十分難聞。

“無事,我隻看一眼。”賈環擺手,立在豬圈外觀察,見兩頭豬眼眶、口角、顏麵部、頸部、肩部,俱有手掌大小的癬斑,心下稍微有了底,又見豬圈內有一重達幾百斤的石槽,專供豬進食飲水,心下更為篤定。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他忽然翻身入內,一腳把幾百斤重的石槽輕而易舉踢開,露出壓的平實的地麵,劈手折斷一根欄板,往下挖,片刻後挖出一個鐵盒,扔給匆匆趕來的三王爺。

三王爺也不嫌臟,立即打開盒蓋,拿出一本厚厚的賬冊翻看。

“王爺如何?可是我們要找的東西?”孟穀亮喉頭發緊。

大約一刻鐘後,三王爺淡淡點頭,將賬冊遞給他。

孟穀亮指尖都在發抖,立即翻開細看,心中大喊:找到了,終於找到了!太子此次,再無翻身的可能!

五王爺對賬冊沒興趣,把少年抱出來,拽著他去井邊衝洗,一臉自豪的問,“環兒,隻看了一眼秦業的手,你怎知曉賬冊在石槽下邊兒?簡直神了!”

賈環挽起袖子,漫不經心的道,“他手上長的不是普通的皰疹,而是豬皮膚黴菌皰疹。這種黴菌多存在於豬圈的土壤中。你看秦業本人,雖在逃難之中,卻依舊穿著蜀錦製成的褻衣,吃用亦十分奢侈,可見是個好安逸,愛享受的。無端端的,他怎會接觸豬圈內臟汙不堪的泥土?故而我猜測,他肯定在泥土裡埋了什麼東西。”

“原來如此!”兩位王爺異口同聲的喟歎。

孟穀亮衝少年作揖,讚道,“賈公子眼力卓著,見識不凡,實在令吾等佩服不已!此次歸京,吾等必上稟皇上,記賈公子頭功。”

“不用了。四月底我還要參加殿試,反正會中狀元,無需你替我揚名。”賈環用帕子擦掉手上的水珠,態度很有些漫不經心。

孟穀亮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卻再也不覺得少年嘩眾取寵。資料上顯示,賈環這人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必定落到實處。鄉試、院試、會試,一路走來,這頭名就沒旁落過彆家。如此奇才卻被三王爺率先籠絡了去,當真可惜了!

兩位王爺不知孟穀亮所想,被少年的坦率直白逗得忍俊不禁,又為他強大的自信深深折服。

作者有話要說: 出了個讀者審評製度,沒活路了!我正準備寫炕戲呢!我艸~~~我們這裡發大水,一樓淹沒,二樓危險,出門要坐船,我這朵聖母白蓮花還把存糧分給隔壁從沒說過話的小妹妹吃了~~~如果是末世,絕對早死的命!幸好明後天雨就停了。

第88章

是夜,三王爺在昏黃的燭光下翻看賬冊,冷笑道,“西北五省皆為苦寒之地,七年裡瞿澤厚竟能聚斂兩千多萬兩白銀,不但貧瘠的土地被他榨乾,恐連老百姓身上的血肉,亦被活活刮走兩層,難怪他們要反!”

蕭澤遲疑片刻,拱手,“主子,這本賬冊可是個燙手山芋。太子血洗了整個陝西官場,又連殺百十人,均為尋它。倘若太子知道它在你手裡,也不知會使出何等手段。”

“不隻太子,本王那幾個好兄弟也都盯著呢。無妨,讓他們來搶,本王正好把這燙手山芋拋出去。”三王爺淡笑擺手。

正說著話,孟穀亮在帳外求見,言及想借賬冊一覽。

“孟大人看完便存放在你處保管,無需還給本王。”三王爺溫聲道。

“如此重要的證物,下官不敢擅專,還是放在王爺處更為妥善。夜已深沉,王爺早些安歇吧,下官明日清晨再把賬冊送來。”孟穀亮彎腰作揖,畢恭畢敬的退走。

待他出去了,三王爺盯著晃動的門簾,詭異一笑。

因案情重大,又有鐵證如山,且罪魁禍首已被打入天牢候審。兩人不敢耽誤,翌日便啟程回京。

亂軍在昆侖山一帶出沒,五王爺%e4%ba%b2自領兵將他們送到西北邊界。這日行至一處峽穀棧道,五王爺大聲命令將士們提高警戒,眼看快要安全通過,兩處高地忽然衝出許多亂軍,將他們團團圍住,又有幾十個黑衣人夾雜其中,揮舞著寒光爍爍的儀刀直取三王爺手中的錦盒。

“不好,他們要搶奪賬冊,保護王爺!快!”孟穀亮大聲呼喝。

這一喊徹底暴露了便裝打扮的三王爺,連亂軍都衝他砍殺而來,誓要用塗氏一族的鮮血告慰西北五省被盤剝而死的貧苦百姓。

賈環陰測測睇孟穀亮一眼,抽-出腰間匕首,護在三王爺左右。衝出重圍的過程中難免有些磕絆,且黑衣人身手鬼魅,行跡飄忽,又隱藏在亂軍之中難以分辨,僅僅一個錯眼,就被其中一人近了身,無任何多餘動作,用刀尖挑斷拴住錦盒的繩索,拿了便走。

“不好,錦盒被搶走了!”不知誰高喊一聲。

賈環立刻回望,見三王爺無恙,心下稍安,又見他眉心緊皺,臉色鐵青,當即對蕭澤言道,“你保護塗修齊,我去拿錦盒!”話音未落,人已躍上半空,踩著一個個人頭朝搶走錦盒的黑衣人奇襲。

“環兒,彆去……”三王爺的呼喚被亂軍聲嘶力竭的喊殺聲淹沒。

身穿緋色錦袍的少年在黑壓壓的人群上空飄忽,往往還來不及感應到他的重量,他腳尖已輕點而過,轉瞬就到得黑衣人身後,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銀亮的光線,指尖勾住錦盒,輕而易舉奪走。他身影已經遠去,那黑衣人才緩緩倒地,頭顱跟身軀驟然斷成兩截,嘶嘶鳴叫的鮮血灑了周圍人一頭一臉。

哪怕在戰場上,頭顱被齊頸割斷亦是十分恐怖的死法。周圍人抹掉臉上的鮮血,淒厲慘嚎。黑壓壓的亂軍中忽然空出一片區域,赫然是那黑衣人倒下的地方。

黑衣人們慌了,紛紛朝少年圍攏,甫一近身,便被他小巧的匕首削斷頭顱,眨眼間又是四五條人命。紅色的,霧蓬蓬的鮮血像煙花般綻開,所過之處神鬼皆避。不但黑衣人膽寒,連亂軍都怕了怯了,萌生退意。

三王爺見錦盒到手,表情不見輕鬆,反而顯得更為凝重,又見所有黑衣人在少年手裡皆走不過半招,眸色微黯,當機立斷的下令,“所有人都去保護環兒!快去!”

蕭澤回頭看他,目露遲疑。

“快去!統統去保護環兒,不必管本王!”三王爺厲聲嗬斥。

蕭澤不再躊躇,留下兩人護衛主子,餘者全部帶走。拚殺中的五王爺怒吼道,“老三,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本王自然知道!”三王爺慘笑,揮劍將襲到近前的一名亂軍殺死。

蕭澤等人的應援,於賈環來說可有可無,他淩空飛度,所過之處人頭落地鮮血噴湧,及至最後,見他腳尖踩踏而來,下麵的亂軍紛紛抱頭,奪路狂奔,竟是駭得連魂兒都丟了。

孟穀亮見此情景,更為主子沒籠絡到這一人才感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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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爺劈出一條血路,打馬衝向棧道儘頭。亂軍本欲截殺他,見紅衣少年緊緊跟隨在他身後,又連忙退開數丈,絲毫不敢近前。

五王爺護著孟穀亮亦殺出重圍。

開闊的官道近在眼前,路基下是翻滾咆哮的黃河,最後十米,五米,兩米……眼看就要衝出昏暗狹窄的棧道,逃出升天,護在三王爺身邊的一名侍衛卻忽然舉刀橫在他咽喉,口吐威脅,“把錦盒交給我,否則讓他魂歸西天!”

另一名留守的侍衛不敢稍動,用求救的眼神朝賈環看去。被遠遠拋在後麵的五王爺等人目眥欲裂的看著這一幕。

“環兒,不要聽他的。”三王爺十分冷靜的下令。

隻要此人稍微抖一抖手,塗修齊就會血濺三尺,人頭落地!哪怕自己再快,也快不過他輕輕劃拉的一瞬間。賈環怎麼能不聽他的?立即舉起錦盒,沉聲道,“我數一二三,我們同時交換籌碼,行嗎?”

叛反的侍衛朝緊墜在後麵的黑衣死士和五王爺等人看去,猶豫了兩息,點頭道,“可以!”

“一、二、三……”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兩人同時將手裡的籌碼拋出。賈環將錦盒用力投向五王爺等人,侍衛卻將三王爺拋向怒浪滔滔的黃河。

賈環心中一凜,想也不想便跟著跳下去,卷入渾濁漩渦的時候,依稀聽見五王爺聲嘶力竭的喊聲。

那侍衛身手十分了得,抓住錦盒,淩空翻了兩個筋鬥,輕輕落在三王爺的汗血寶馬上,在其他黑衣死士的掩護下疾馳而去。

五王爺氣的眼珠血紅,衝到黃河邊對著翻滾的巨浪嘶吼咆哮。

見無人關注自己,孟穀亮與長隨對視一眼,眸子裡暗含詭秘的笑意。

賈環是逃命專家,上天入地、飛簷走壁,無所不能。他曾經為了躲避追殺橫渡整個海峽,奔騰的黃河看似聲勢浩大,真入了水,那點小小漩渦還奈何不了他。

隻是河水太過渾濁,花了好些功夫才找到人,他立即摟住對方腰肢,往水麵浮去。

河流湍急,破水而出的時候,他們已經離棧道有了好些距離,抱著一名成年男子逆流而上委實困難,賈環無法,隻得朝下遊,終於在一處避風灣上了岸。

青年呼吸正常,額頭卻有一道紅腫,應是入水後被浮木或礁石撞擊所致。賈環輕輕拍打他臉頰,喊道,“塗修齊,快醒醒!”

青年咳嗽兩聲,悠悠轉醒,看見懸在頭頂熟悉的麵孔,呢喃,“環兒?”

“是我。入夜後氣溫驟降,咱們衣服又都濕透,得趕緊找個地方棲身。快起來!”賈環伸手拉他。

卻不想青年反握住他手腕,用力將他拉到懷中,翻身壓住,漆黑的眸子閃爍著璀璨的亮光,“環兒,我就知道你絕不會讓我出事。”所以我敢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給你!最後那句話,他默默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