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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少年不但大方的承認了,且還對自己造成的慘狀表示欣悅和滿意,其喪心病狂的程度遠超自己想象。賈璉頭皮發麻,寒毛直豎,暗暗後悔為何要逞能找過來,觸及平兒絕望的眼神卻也不好扔下她不管,顫聲道,“環哥兒,該怎麼做才能讓你饒了平兒跟王熙鳳,你給句話。我跪下來求你還不成嗎?”說著說著竟撩起衣擺下跪。對付賈環這種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他實在沒彆的招了。

“璉二爺……”平兒咬著嘴%e5%94%87泣不成聲。

賈環對兩人視而不見,衝立在門口臉色蒼白的賈寶玉舉起酒杯,笑道,“真是稀客,進來喝一杯?”

賈璉心中一驚,連忙站起身,不忘順手拉平兒一把。兩人回頭衝寶玉訕笑,強裝無事。

寶玉剛來不久,隻聽了最後一句“跪下來求你”。他不明白向來精明能乾的璉二哥會有什麼事求到賈環頭上,且看上去很有些狼狽,直覺自己聽了不該聽的,看了不該看的,眨眨眼,逃也似的跑了。

賈環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嗤笑道,“無趣!”

賈璉見寶玉走了,心想自己跪也跪了,求也求了,該丟的臉麵都丟儘了,實在沒什麼好端的,於是又給跪下,哀求道,“環哥兒你大人大量,莫與她一介婦道人家計較,便把解藥給了她吧。你若肯饒她這次,日後但凡有事,我賈璉必定幫忙。雖然我官職低微,也沒什麼本事,可勝在人脈廣朋友多,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賈環打斷他的滔滔不絕,輕笑道,“惹我的又不是你,你來跪求算怎麼回事?都這個時候了還端著璉二奶奶的架子,我倒有些佩服她了。你回去告訴她,那藥名為‘喪屍’,絕毒不死人,隻會讓人一寸一寸爛掉,爛剩了骨頭又重新長肉,再一寸一寸爛掉,如此反複,循環不息。保證她苟延殘喘,半死不活,像具行屍一般熬滿百歲。所以她大可不用來求我,且好好享受餘生吧。”

賈璉聽得骨頭縫都在發癢,喉嚨似吞下一塊滾燙的烙鐵,燒灼的厲害,心道你當初不如毒死她算了,何必留著她忍受這種非人地,無止儘地折磨!忒慘烈了!

平兒趴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停頓片刻就要往炕沿上撞,卻被賈環一根手指抵住額頭,無法寸進。

“要死出了我院門再死,彆臟了我的地方。上吊,割喉,服毒,投井,自焚……你隻管死得轟轟烈烈,我隻管看個熱熱鬨鬨。”少年指尖發力,將平兒彈出老遠,一連撞翻兩個矮凳又貼住牆根兒才堪堪停下。

賈璉生恐鬨大了抖落出王熙鳳乾得醜事,一邊告罪一邊將平兒拉出房門。

兩人渾渾噩噩,跌跌撞撞的回轉。賈璉將‘毒不死人’那話說與王熙鳳聽,不多時,一道淒厲的尖叫衝破雲霄,傳出老遠。

卻說寶玉從賈環院子裡逃出來,心不在焉的爬上馬車。

茗煙低聲道,“寶二爺,你說璉二爺究竟因什麼事求到賈環頭上?看上去挺淒慘的,要不要我去打聽打聽?”

“不,不要,我不想知道。”寶玉下意識的選擇了逃避。

兩人進了尋芳閣才想起五王爺的吩咐,雖賈環沒來,他們卻也不敢失約,隻得硬著頭皮走進廂房。

廂房裡很熱鬨,五王爺大馬金刀的歪在主位,一左一右各摟著一名長相豔麗身段妖-嬈的花魁,肆意嬉笑玩鬨,大%e8%85%bf上趴著一名相貌清俊的小倌,正仰著頭嬌嬌怯怯的說著什麼,身後站著兩個婢女,將剝好的荔枝往他嘴裡送。一幫紈絝靠牆而坐,空出中間一塊位置,鋪上最柔軟的羊毛地毯,令閣內的姑娘奏樂起舞,供他們賞玩。

見寶玉推門進來,五王爺眼睛一亮,立馬丟開兩名花魁,又將大%e8%85%bf上的小倌抖落,興匆匆迎上前,伸長脖子往門外探看,語氣急切,“賈環呢?怎不見人影?可是落在後麵了?”

寶玉臉色微微發白,拱手道,“環弟不喜尋芳閣吵鬨,推拒了我的邀請。有負王爺所托,還請恕罪。”

第60章 六十

五王爺臉上的燦笑轉瞬化為暴戾,冷哼道,“賈寶玉,彆給你幾分顏色便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賈環不喜尋芳閣吵鬨,騙誰呢!你壓根就沒問過他是也不是?”能說出不瘋魔不成活那樣的話,賈環怎會不喜吵鬨?他分明與他一樣,都愛用喧囂掩藏內心的死寂,他不會不來的!

五王爺越想越氣,越想越壓不住見賈環一麵的衝動,俊美邪肆的臉龐漸漸扭曲。

寶玉嚇得肝膽俱裂,%e8%85%bf一軟便跪下了。

“沒用的東西!”五王爺見了心火更熾,上去便狠狠踹了一腳,又掄起拳頭要砸,卻被滕吉幾個攔腰抱住,壓低嗓音勸道,“彆打!賈家雖然敗落了,可王家卻蒸蒸日上,尤其這人還是王子騰的%e4%ba%b2外甥,可不是旁的阿貓阿狗。你看看他那小身板,一拳下去準得歇菜,咱還要不要玩了?走走走,回去喝酒,不就是今天沒來麼,咱還有明天,後天,大後天……日子長著呢!”

五王爺一想也是,暗自深呼吸,壓下心火衝寶玉微微一笑,語氣要多溫柔有多溫柔,“本王脾氣不好,性子衝,寶兒千萬莫與本王計較。來,坐本王身邊來,喝酒。”

眾人被他一句‘寶兒’膩歪到了,摸了摸胳膊上的%e9%b8%a1皮疙瘩,各自坐回原位。

賈寶玉這回才算真正見識到五王爺的喜怒不定,狠辣無情,想離開卻又不敢張口,戰戰兢兢在他身邊落座。

見少年縮著肩膀,皺著眉頭,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時不時偷覷自己,分明怕得要死卻不敢逃離,像隻膽小的兔子一般生動有趣。五王爺好-色-的毛病又發作了,將之前的暴怒拋之腦後,摟住少年肩膀硬灌了幾杯烈酒下去,見他咳得撕心裂肺便拍著桌子哈哈大笑。

寶玉最初還覺得苦不堪言,待酒勁上頭,身邊又有絕色美女相伴,便把什麼都忘了,抱住一個花魁去吃她%e5%94%87上的胭脂。

五王爺閉眼小酌,片刻後覺得懷中清冷,一把將半醉的寶玉拉到自己%e8%85%bf上坐定,捏住他下顎細細打量,眉毛不夠修長有型,得斜飛入鬢才好;眼睛太亮了,得暗沉一點兒,瞳孔再大再黑一點兒;鼻子倒是長得像,不過不夠挺;嘴%e5%94%87……嘴%e5%94%87如此紅豔潤澤,像,真像……

五王爺情不自禁的垂頭,含住兩瓣紅%e5%94%87,下一刻卻猛然將少年扔出去,怒道,“呸,什麼東西這麼臭!”根本沒有想象中苦澀微涼、腥甜獨特的藥味!

寶玉早就喝醉了,被扔出去時正好被滕吉等人接住,並沒有摔傷,腦子卻徹底糊塗了,癡笑道,“這可是花魁姐姐%e5%94%87上的胭脂呢,怎會臭?分明香甜的很!我還要,再讓我嘗一口!”

滕吉等人嘴角抽搐,反手將他丟進花魁懷中。寶玉似魚兒入了水,鳥兒入了林,手腳並用的纏上去不肯放鬆,腦袋直往人家懷裡鑽。

“呸,一點朱%e5%94%87萬人嘗,還說不臭!好歹也是公侯家的嫡子,怎這般不講究!”五王爺用力擦嘴,又連連漱口,這才覺得好了些。他雖貪-花-好-色,可從不與人%e5%94%87%e8%88%8c交纏唾沫與共,也不知剛才究竟著了什麼魔,竟%e4%ba%b2下去了!

悶坐半晌,他臉上的怒容才漸漸消去,不知憶起什麼,兀自愉悅的低笑起來,衝場中獨舞的-妓-子命令道,“九天回旋舞本王早就看膩了,來點有新意的。邊跳邊%e8%84%b1了衣裳,舞姿妖-嬈一點,勾魂一點,跳的好本王大大有賞!”

妓-子-雖每晚都要侍奉各-色-男人,可那都是關起門來的事,叫她大庭廣眾之下展露身體,即便她已淪落風塵臟了身子,也越不過心中那道坎,當即便跪下求饒。

屋內的紈絝們卻像發現了新大陸,叫囂起哄,不依不饒。◢思◢兔◢在◢線◢閱◢讀◢

那妓子被嚇得哭起來,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美豔無雙的人兒轉瞬就變得醜陋不堪。

五王爺眸色黑沉,定定看了她半晌,忽然一個酒杯砸過去,將她砸得頭破血流,又掀翻桌案打翻酒水,好一通宣泄。

老鴇聽見屋內乒呤乓啷亂響,繼而便是自家姑娘的啼哭聲和一幫紈絝的嚎叫,心知五王爺又發瘋了,在門外站了老半天,等他瘋夠了,動靜小了,才滿臉堆笑的推門進去,好聲好氣的勸解。

“三日內教會她邊跳舞邊%e8%84%b1衣裳,本王要帶朋友來看,屆時千萬莫掃了他的興,叫本王也跟著丟臉!”五王爺撫平衣襟,理順額發,衝老鴇微微一笑,遞了幾張麵額不小的銀票過去。

老鴇立馬接過藏入懷中,拍著%e8%83%b8脯大包大攬。

五王爺心下滿意,衝立在門外的稽延揚了揚下顎,風度翩翩的離開。

“爺,賈寶玉跟賈環,你現在更喜歡哪個?”走到半路,稽延麵癱著臉詢問。

五王爺認真考慮了片刻,沉%e5%90%9f道,“自然是賈環更有味道。不過賈寶玉也算是難得的好相貌,不吃有點可惜。”

“你想吃的話今晚就是個機會。”稽延一本正經的提議。

想起賈寶玉那%e8%88%94舐-妓-子-口脂的奇葩嗜好,五王爺胃裡一陣翻騰,鐵青著臉擺手,“算了,我現在下不了口。”

祠堂裡,王夫人蜷縮在地上呻-%e5%90%9f,%e8%a3%b8-露在外的肢體好似活生生被剝了皮撒了石灰,紅白黑紫黃,色澤駁雜,血肉模糊,臭不可聞。若不是她偶爾因劇痛抽[dòng]一下,進門的丫頭還當她已經變成了一具腐屍。

可幾近腐爛的活人卻比死屍更加駭人,那丫頭咽了咽唾沫,伸出同樣潰爛的手,將一個食盒遞過去,輕聲安慰道,“太太,你再忍忍,璉二奶奶很快就會給咱找大夫。”

王夫人像忽然活過來一般,跳起來抓住丫頭手腕,嘶吼道,“再忍忍,再忍忍,我已半個月不見天日了,究竟還要忍到什麼時候?我疼,我癢,我受不了了!”一把將丫頭推開,她跌跌撞撞跑出去。

祠堂裡雖然冷清,可也有幾個負責灑掃的丫頭小廝,看見頭發眉毛睫毛全掉光,且渾身爛的沒有一塊好皮肉,行走間直流腥臭膿水的人型生物,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扔下掃帚沒命奔逃,邊逃邊撕心裂肺的大喊,“鬼啊!祠堂裡有鬼!大家快跑啊!”

尖叫聲不絕於耳響徹雲霄,轉眼,院子裡的人就跑了個乾淨。

王夫人看看自己腐壞到幾近白骨的雙手,又摸摸血肉模糊的臉頰,似想起什麼,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