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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此刻正低著頭衝他蔑笑,五王爺還是那副老漢模樣,佝僂著背,慢悠悠從屬□後踱出,行至桌邊自發坐下。

啞巴兄妹立馬站起來,躲到環三爺背後,探出半個腦袋偷瞟。小孩子總是十分敏[gǎn]的,受不住他身上那股子濃烈的血煞之氣。

賈環卻十分喜歡,但也僅止於喜歡他這份氣勢。

因兩個孩子突兀的舉動,五王爺轉頭朝賈環看去,微眯的眸子猛然射出一道亮光。

三王爺心中立時咯噔一下,暗道老五好-色-的毛病又犯了!然而不待他做出反應,五王爺已閃電般擒住賈環下顎,湊近了去細細描繪他俊美絕倫的五官,眼中滿是癡迷讚歎。

賈環並非躲不開他的鉗製,卻知道如果自己躲開了,反倒會引起對方更大的興趣,還不如乖乖順從。

等五王爺看夠了,他平靜的麵龐忽而露出一抹諂笑,趁對方失望皺眉的片刻自然而然起身,作揖道,“小生見過五王爺,聞名不如見麵,今日才知外間傳說的溢美之詞不及王爺您本人萬分之一。小生趕考途中能偶遇兩位王爺,當真是小生的造化,也不知上輩子積了……”

立在門邊的蕭澤聞聽這番話,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死。小生?這是什麼鬼稱呼?哦,對了,環三爺不是土匪,是上金陵趕考的學子來著!這個身份安在環三爺身上簡直忒違和!忒叫人無法想象!還有,你這諂媚的勁兒是怎麼回事?對咱王爺你還跟大爺似得!

五王爺最不耐應付這些逢迎媚上的小人,當即嗬斥道,“夠了,你給本王閉嘴!”

賈環縮了縮脖子,做出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兒。

正準備解圍的三王爺安安穩穩坐回去,垂頭掩飾自己%e5%94%87角的笑意。

五王爺斜睨賈環一眼,語氣十分不屑,“還當寶玉的兄弟是如何出色的人物,而今一看也不過如此。雖你兩容貌隻在伯仲,但庶子就是庶子,到底差了幾分貴氣,終究上不得台麵。”

賈環咬牙,好似在強忍屈辱。

五王爺已對他失了興趣,意興闌珊的衝自家兄弟擺手,“我剛抵達便聽說你已到了,過來看看。眼下無事便回房修整,晚間再敘。”

“不坐下吃點?”三王爺指了指桌上的酒菜。

“不了,沒胃口。”五王爺瞥了頻頻偷瞄自己的少年一眼,皺著眉離開。

等他走遠,賈環伸了個懶腰,吊兒郎當坐回原位,往嘴裡塞了一筷子菜。

三王爺咬著他耳朵低語道,“我這兄弟脾氣十分邪性,正要勸你遠著點,你自己倒十分機靈,這便應付過去了。日後在他麵前就用這個態度,他必懶得理會於你。”

賈環漫不經心道,“大慶誰人不知五王爺喜怒不定,也不知哪天說錯哪句話就被他一刀砍了。我可不愛跟這樣的人相處,還是你最好!”

三王爺臉上的笑意無論如何也止不住,喟歎道,“沒想到閱人無數的老五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那賈寶玉雖然長相俊麗,但通身冒的可不是貴氣,而是未曾經曆雨雪風霜的無知和愚鈍之氣。一個繡花枕頭,酒囊飯袋,如何能與我的環兒相提並論?”

賈環當即給他斟酒,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笑道,“就憑你說了句良心話,咱得浮一大白!”

三王爺見他麵對自己時如此真實自然,無話不談,一時間心情大悅,道了句‘乾’,仰頭便把杯中酒飲儘。兩人推杯換盞,趁著酒後微醺,一起滾入床榻好好睡了一覺。

月上當中,蕭澤前來喚主子起床。

三王爺扶著額頭慢慢坐起,呆看少年半晌,這才仔細替他掖好被角,輕手輕腳往客棧的地下室去了。等兩人腳步漸遠,賈環睜眼思量片刻,又慢慢睡了過去。

地下室裡亮著幾盞燭火,偶有氣流拂過,光線便明明滅滅十分陰森,更有蒙著麵的黑衣暗衛隱在各個角落,幽深的眼眸中充斥著濃濃的煞氣。

穿過一條狹窄的過道便入得刑房,裡麵已架起各種各樣的刑具,一個衣衫襤褸,傷痕累累的男人被吊在刑架上,如不是%e8%83%b8膛微有起伏,看上去便像個死人。

“已經四天了,我們快沒時間了。”三王爺坐在刑房正中,一邊飲茶一邊徐徐開口。四處逸散的陰森鬼氣皆被他通身威勢給牢牢壓製住。

與鬼氣融為一體的五王爺冷哼道,“如此還撬不開他的嘴,我倒有些對他刮目相看了!再給我一天時間,問不出便宰了。”

三王爺擺手,“不可再用大刑,他撐不住。待我回去想想,沒準兒會有辦法。”話落放下茶盞,踱步離開。

房間裡,賈環正在清點自己物資。這些天他本想使人給趙姨娘報個平安,又恐她心急找來,被牽扯進這些烏糟事裡,便沒有動作。聞聽三王爺請求,自然期望他能早日成事,也不藏私,將自己聽說過或用過的酷刑洋洋灑灑寫了二十幾張紙,漫不經心的遞過去,“他既已瀕死,動不得大刑,那便找幾個死囚,將這些刑法挨個兒演練給他看,他若想閉眼,便用兩根竹簽將眼皮支起,迫他觀看。文人嘛,雖然有幾分風骨,可也存在弱點,那便是想象力太豐富。這些酷刑他若看過一遍,再聯想到自己身上,定然嚇破膽,倒比什麼都不清楚,一路咬牙硬捱著效果更佳。”

三王爺接過細細閱覽,小半個時辰後方吐出一口濁氣,將之遞給蕭澤,吩咐道,“按這上麵所述一一施行,哪怕公羊謙是鐵打的,也定然會招。”話落衝少年拱手,“環兒,多謝了。”

“這回便算我友情贈送,不收錢。你若真要謝我便儘快將這些爛事解決,我想我姨娘了,也不知她獨個兒在家有沒有受人欺負。”賈環首次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

三王爺將他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他脊背。隻有在想念娘%e4%ba%b2的時候,他才能在少年身上窺見一絲柔軟。他那姨娘當真好大的福氣。

蕭澤看到第一頁剝皮之刑時便有些手軟,看到後麵的梳洗、血鷹、灌鉛、烹煮……%e8%85%bf肚子便漸漸抖起來,差點站立不住。

他慢騰騰挪到桌邊坐下,吸了口氣才顫著聲問道,“三,三爺,這些個刑罰您怎麼知道的?”這在大慶簡直聞所未聞啊!若是刑部都用這等手段,哪個嫌犯敢不招?哪怕立判斬刑也比生不如死要強啊!

“沒事瞎琢磨的。”賈環將這趟出門繳獲的戰利品一樣一樣收回包裹,表情很是饜足。

蕭澤默默擦了一把冷汗,對緊挨著小煞星落座,態度絲毫不變的三王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誰沒事會琢磨這個?不怕嚇破膽嗎?就連號稱大慶第一刑訊高手的五王爺,到了環三爺跟前也要退一射之地。他才多大年紀?再長幾年還得了?

想到這裡,他恍然抓住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顫巍巍開口,“王爺,這些個刑罰,誰來動手?”

“自然是你。”三王爺乜他一眼。

蕭澤腳底打滑,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去,哀嚎道,“既然是三爺想出來的,作甚不讓他%e4%ba%b2自動手?”

“他還小,不能因此臟了手。”三王爺冷冷一笑,“你若害怕,讓稽延動手也成。”

三爺的手早就臟了好嗎!您不能因為害怕他被五王爺搶走就不讓他施展自己抱負啊!王爺,求您給三爺一個機會!心中瘋狂呐喊的蕭澤聽見最後一句,麵色變了變,立即反駁道,“屬下怎會害怕?屬下好歹也上過戰場,立過軍功。王爺放心將此事交給屬下,屬下定然不讓您失望。”

話落,拱手便要退下,打算找個安靜的地方做做心理準備。

賈環衝他背影喊道,“動手的時候彆忘了穿蓑衣,省得弄一身肉末。”

蕭澤一個踉蹌,摔出房門。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是夜,刑房裡再次點起燭火,一張帶水槽的巨大案台擺放在正中間,公羊謙依然被吊在刑架上,先前被五王爺抓住的,%e8%83%b8`前沒有黑蟒紋身的土匪被綁在案台上,眼睛蒙著黑布。

“這是打算作甚?”五王爺抱臂旁觀。

“殺%e9%b8%a1儆猴。”三王爺使人在角落置了張小幾,坐下慢慢飲茶。

“這人鐵石心腸,殺%e9%b8%a1儆猴能有用?”五王爺顯然不信,卻也在自家兄弟身邊坐定,挑眉朝繃著臉,正在穿戴蓑衣的蕭澤看去。

蕭澤深呼吸,走過去解開土匪眼睛上的黑布,冷靜的衝一名暗衛吩咐道,“拿滾水來!”

暗衛拿來一壺熱氣騰騰的滾水。

公羊謙略微抬頭,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蔑笑。然而下一刻,他卻笑不出了,隻見蕭澤將一壺滾水由腳板緩緩傾倒至同僚頭頂,慘烈的嚎叫震得屋頂都落下不少灰塵。

五王爺立時坐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蕭澤,黑亮的虎目中冒出興奮的光芒。

蕭澤強作鎮定,伸手道,“梳子。”

暗衛遞上一把梳子,火光明滅間,那梳齒發出爍爍寒光,竟是由黑鐵打造,尖端似刀刃般鋒利。

不等眾人回神,蕭澤已將梳子落下,被滾水燙糊的皮肉一絲絲被剝離,接連不斷的慘嚎令人心驚肉跳,毛骨悚然。

不多時,那土匪的雙腳便隻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嘴裡不住哀求公羊謙,讓他趕緊招,見他咬緊牙關不吭聲便詛咒他不得好死。

蕭澤又要了一壺滾水,繼續往上梳洗,肉末血漬隨著那土匪的掙紮濺得到處都是,皮肉被燙熟的詭異香味混合著內臟的腥臭在小小的刑房中彌漫,幾欲令人嘔吐。

公羊謙偏頭,不忍再看,卻被暗衛將頭轉過來,用刑架固定住。他想閉眼,卻被兩支竹簽撐起眼皮,不得不看。眼前哪裡還是人間景色,活生生一座血池煉獄。他心臟狂猛鼓動,仿似下一瞬便會爆裂,想要咬%e8%88%8c自儘,卻被塞了一副嚼子,無法如願。

終於,那同僚喪命了,還不等他鬆口氣,便聽行刑之人淡淡開口,“下一個,剝皮之刑。”

又一人被綁在案台上,蕭澤換了一把做工極其精致的匕首,從背部劃下一道血線,然後仿似撐開蝶翼般將那人肩胛骨兩邊的皮膚一點一點剝離。紅的肌肉、白的筋骨、紫的血管、黃的脂肪一一%e8%a3%b8-露在眾人眼前。

哪怕殺人不眨眼的暗衛,也都紛紛轉開頭去。然而公羊謙卻不得不看,耳邊回蕩的慘嚎早已將他打擊的潰不成軍。

“停下,快停